钢笔尖戳破了纸张。
墨迹在离婚协议上晕开一小团。
顾沉舟的声音像冰锥子。
“签了它。”
“宋薇回来了。”
“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
“包括你。”
我捏着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
这支笔还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我跑遍半个城给他买的。
他当时随手扔进抽屉，说用不惯。
现在，他用它来结束我们的婚姻。
为了他的白月光。
三年婚姻。
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指尖有点麻。
心口那块地方，空得能听见回音。
也好。
我拔开笔帽。
“顾沉舟。”
“财产怎么分？”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像在欣赏一幕滑稽戏。
嘴角扯了扯。
“那套市中心的公寓归你。”
“车库里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你不是喜欢？”
“再给你五百万。”
“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别太贪心。”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看在你安分守己三年的份上。”
我点点头。
笔尖落下。
林见鹿。
三个字，写得很快。
最后一笔拖出长长一道，划破了纸。
“好了。”
我把协议推过去。
他看也没看，直接交给旁边的律师。
“明天之前，搬出临江苑。”
“钥匙给王管家。”
“以后，不要出现在宋薇面前。”
他起身。
昂贵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
像他这个人。
冰冷，板正，没有温度。
“再见，顾太太。”
“不，林小姐。”
门开了又关。
巨大的书房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空气里残留的、他常用的那款雪松冷调香水味。
我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是顾家引以为傲的花园。
精心修剪的玫瑰开得正艳。
像宋薇。
娇贵，需要呵护。
而我呢？
大概是墙角那丛不起眼的杂草。
现在，连待在这墙角的资格都没了。
也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拿出来。
是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林见鹿女士吗？”
一个公式化的女声。
“是我。”
“这里是《极限生活》节目组。
恭喜您！
您被选中作为素人嘉宾，参与我们新一季的录制！”
我愣了一下。
“《极限生活》？”
那个以“真实、残酷、无剧本”闻名的野外生存综艺？
“对。
我们通过大数据筛选，觉得您的形象和经历非常契合我们本季‘蜕变’的主题。”
“录制时间是下周一，地点是西南边境的原始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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