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的钝痛还未散尽,沈清辞猛地睁开眼,雕花描金的床顶刺得她眼眶发酸。
青铜香炉里燃着奢靡的龙涎香,呛得她下意识偏头咳嗽,却牵扯到下颌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主母醒了?
"怯懦的男声在床尾响起,沈清辞循声望去,只见个身着月白襦裙的青年正垂着头,鸦羽般的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半张清瘦的脸。
他手里端着黑漆托盘,青瓷碗里的药汁正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中,那截露在袖口外的皓腕上,赫然印着几道青紫指痕。
这场景熟悉得令人作呕。
沈清辞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那个吃软饭的丈夫摁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茶几角撞向自己的脖颈。
他花着她的钱养外室,最后还要用她的命抵他赌债,弥留之际,她只记得他狞笑时露出的黄牙,和自己溅在白墙上的血。
可现在...她动了动手指,锦被下的肌肤触感细腻,腕间沉甸甸的金镯子硌得慌。
这不是她那间租来的小公寓,更不是那个家暴男能负担的起的排场。
"主母,该喝药了。
"青年又轻声唤了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沈清辞这才看清他的脸。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本该是极灵动的样貌,此刻却盛满了惊惧,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鹿。
这张脸...是原主记忆里的四夫君,苏慕言。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钻进脑海——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沈清辞,是大凤王朝的镇国将军,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她三媒六聘娶了四位夫君,却从未正眼瞧过他们。
原主性情暴戾,嗜酒好色,前几日在醉春楼和别的男人厮混,被二夫君撞见,争执间摔下楼梯撞了头,这才让来自异世的她占了身体。
而眼前这个苏慕言,是原主最不待见的一个。
只因他是商户之子,出身低微,原主醉酒后总爱拿他撒气,那腕上的伤,想来就是原主打出来的。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清辞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头又开始昏沉。
苏慕言吓得后退半步,托盘里的药碗晃了晃,几滴药汁溅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指节泛白。
"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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