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入怀时

第一章 水晶灯下的意外鎏金旋转门吞吐着衣香鬓影，苏晚星攥紧手里的侍应生制服外套，

第三次确认领结没有歪。今天是星耀集团的周年庆晚宴，作为临时被拉来救场的兼职生，

她的任务本该是在宴会厅角落默默递香槟，直到散场时拿到那笔能支付三个月房租的时薪。

可现在，她正站在主宴会厅的水晶灯下，

看着自己胸前那片迅速晕开的红酒渍——深紫色的酒液浸透了米白色衬衫，

像幅抽象的灾难画。而罪魁祸首正站在三步开外，黑色西装的袖口沾着同样的酒渍，

却丝毫不显狼狈。是陆时砚。财经杂志的常年封面人物，星耀集团的掌权人，

传说中能用眼神让股市震荡的男人。此刻他正垂眸看着她，睫毛在高挺的鼻梁投下浅影，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抱歉。”他开口时，声音比财经访谈里更低沉，

带着冰粒似的质感。周围的窃窃私语突然消失了，所有目光都盯在苏晚星身上，

像无数根细密的针。苏晚星慌忙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衬衫纽扣：“不、不关您的事，

是我自己没站稳……”话没说完，就被他身后的助理打断。“陆总，

我带这位小姐去处理一下吧。”助理是个穿黑色套裙的干练女人，

看她的眼神像在审视一块不小心掉在地毯上的污渍。陆时砚没说话，

只是目光扫过她发红的耳尖。苏晚星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转身想逃，

却被高跟鞋跟卡进地毯的纹路里。身体失重的瞬间，

她下意识抓住了离得最近的东西——陆时砚的领带。“嘶——”布料摩擦的轻响里，

她跌进一个带着雪松冷香的怀抱。水晶灯的光芒在眼前炸开，

她看见陆时砚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和自己衬衫上那片酒渍形成荒诞的呼应。

周围响起抽泣声，有人举起手机，镜头的光刺得她眼睛发酸。“松开。

”陆时砚的声音就在头顶，苏晚星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却不小心带落了他别在西装口袋里的钢笔。金属笔身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笔帽滚开，露出里面刻着的“LSY”缩写。她蹲下去捡笔时，发绳突然断了。

长发瀑布似的散开，遮住了大半张脸。指尖触到钢笔的瞬间，

她听见陆时砚的助理倒吸冷气：“陆总，这是您父亲留的那支……”“没关系。

”陆时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苏晚星捏着钢笔站起来，

长发间突然飘落一片花瓣——是她早上别在头发里的白玫瑰，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花瓣，

此刻正落在陆时砚的黑色西装上，像枚突兀的勋章。“对、对不起！”她把钢笔递过去，

手指抖得厉害。陆时砚接过笔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温度低得像冰。“去换件衣服。

”他突然说，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衬衫上，“三楼休息室有备用制服。”苏晚星懵了。

直到被助理半推半搡地塞进电梯，她还在想刚才那个拥抱——陆时砚的心跳很稳，

像精密的时钟，可她的心跳早就乱成了鼓点。电梯镜面映出她乱糟糟的样子，

衬衫上的酒渍像朵丑陋的花，可锁骨处似乎还残留着他西装的触感。三楼休息室的门没锁。

苏晚星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陆时砚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丫头，

敢在晚宴上耍这种手段。”“听说她是艺术系的学生，故意接近陆总吧？你看她那头发散的，

不知道练过多少遍。”说话的是两个穿礼服的女生，看见苏晚星进来，立刻闭了嘴，

眼神里的嘲讽却像针一样扎过来。苏晚星攥紧拳头，走到挂着备用制服的衣架前，

刚要取下衬衫，就听见其中一个女生嗤笑：“别碰那件，那是给贵宾准备的定制款，

你赔得起吗？”她的手顿在半空。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

走进来的人让所有人都闭了嘴。是顾言泽。电影学院的顶流校草，

刚拿了国际电影节最佳新人奖，也是星耀集团的股东之一。他今天穿了件银灰色西装，

衬得皮肤白得发光，看见苏晚星时，桃花眼弯了弯：“需要帮忙吗？”苏晚星愣住了。

她认识顾言泽——去年艺术系的毕业设计展上，他作为特邀嘉宾来过，

还夸过她的油画有“会呼吸的光”。“我……”她刚想说话，

就被刚才嘲讽她的女生抢了先：“言泽哥，这丫头弄脏了陆总的衣服，还在这儿捣乱呢。

”顾言泽没理她，径直走到苏晚星面前，

拿起那件被说成“定制款”的衬衫：“这件是我的备用衣服，不介意的话，先穿上吧。

”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递衬衫时，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酒渍上，突然笑了，

“其实深紫色和你很配，像莫奈画里的鸢尾花。”苏晚星的脸瞬间红透了。接过衬衫时，

她的发梢扫过顾言泽的手腕，对方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手，耳尖悄悄泛起粉色。

换好衣服出来时，顾言泽正靠在窗边打电话。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侧脸，睫毛像蝶翼，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对，帮我查一下艺术系苏晚星的课表……嗯，不要让别人知道。

”苏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悄悄退出去，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好打开，陆时砚站在里面，

黑色西装上的白玫瑰花瓣已经不见了。“下来。”他按下楼层键，声音听不出情绪。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苏晚星看见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摩挲那三个缩写字母。

第二章 画室里的秘密周年庆晚宴后的第三天，苏晚星在画室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苏晚星同学吗？我是陆时砚的助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干练，“陆总说，

上次晚宴的衬衫需要赔偿，请你明天下午三点到星耀集团顶层来一趟。

”苏晚星握着画笔的手顿住了。颜料滴在画布上，晕开一小团灰色。

她想起那件被红酒浸透的衬衫，

还有顾言泽给她的那件银灰色定制款——后者她已经洗干净熨烫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

“请问……需要赔多少钱？”她的声音有点发虚。作为半工半读的学生，

她的银行卡余额从来没超过四位数。助理报了个数字，苏晚星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那串数字后面的零，比她一年的学费还要多。挂了电话，她趴在画架上叹气。

画布上是她刚起的稿，画的是周年庆晚宴的水晶灯，可现在怎么看都像团乱糟糟的光。这时，

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顾言泽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在忙？

”他把其中一杯放在画架旁，目光落在画布上，“画到一半卡住了？”苏晚星点点头，

指了指那团混乱的光影：“不知道怎么画下去了。”顾言泽拿起她的画笔，蘸了点钛白颜料，

在画布右上角轻轻点了一下。那一点白光像有魔力，瞬间盘活了整个画面，

水晶灯的层次感突然就出来了。“有时候，最亮的光不是满铺的，”他笑起来，

桃花眼弯成月牙，“留一点空白，反而更让人记住。”苏晚星看着他的侧脸，

突然想起昨天在图书馆看到的娱乐新闻——顾言泽拒绝了国际名导的邀约，

理由是“想完成学业”。底下的评论吵翻了天，说他放着顶流之路不走，

非要回学校当普通学生。“你真的不接那部电影吗？”她忍不住问。顾言泽放下画笔，

指尖沾着点白色颜料：“比起当明星，我更想当导演。”他看向苏晚星的画，

“你的画里有故事感，以后说不定能合作，你来当美术指导？”苏晚星的脸又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却不小心碰倒了颜料盘。蓝色颜料溅到顾言泽的白衬衫上，

像朵突然绽放的蓝玫瑰。“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去擦，顾言泽却抓住她的手腕，

指尖的温度比上次更高：“没关系，蓝色很适合我。”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突然说，

“明天下午有空吗？我知道有家画室，光线特别好，想请你去看看。”苏晚星刚想答应，

就想起明天要去星耀集团赔衬衫钱。她垮下脸，把助理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

顾言泽的眉头皱了皱：“陆时砚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他掏出手机，“我帮你跟他说一声。

”“不用！”苏晚星连忙拦住他，“是我自己不小心，该赔的。”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尤其是像顾言泽这样闪闪发光的人。顾言泽看着她倔强的眼神，

突然笑了：“那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明天我要去星耀谈合作，顺路。”第二天下午，

苏晚星站在星耀集团楼下，仰头看着这座直插云霄的玻璃大厦，腿有点软。

顾言泽把车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上车，我带你从VIP通道上去。

”黑色宾利的真皮座椅很软，苏晚星却坐得笔直。顾言泽递给她一瓶水：“别紧张，

陆时砚其实……”话没说完，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对苏晚星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爷爷？……我知道了，马上上去。

”挂了电话，他有点抱歉地说：“我爷爷在楼上等我，只能陪你到电梯口了。

”电梯门打开时，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塞进苏晚星手里，“这个拿着，

要是陆时砚为难你，就给他看。”是枚小小的银质徽章，上面刻着星耀集团的标志，

背面有个“顾”字。苏晚星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电梯门就合上了。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比她想象中简单，只有黑白灰三色。陆时砚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

正在看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冷光，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塑。

“陆总。”苏晚星把攥得发烫的徽章藏进手心，递上自己攒了很久的钱——用信封装着，

大概只有赔偿款的十分之一。陆时砚没看信封，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上，“顾言泽送你来的？

”苏晚星愣了愣：“您怎么知道？”“楼下的监控不是摆设。”他翻开一个文件夹，

推到她面前，“这是赔偿协议，签个字吧。”苏晚星拿起协议，

瞳孔突然收缩——上面写着“赔偿金额：0元”，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以艺术指导服务抵偿，期限三个月，负责星耀集团年度画册创作。

”“这……”她抬头看向陆时砚，对方正转动着那支刻着“LSY”的钢笔，

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嘴唇上。“或者，你更愿意现在付清那笔钱？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苏晚星连忙摇头，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时，她听见陆时砚突然说：“你的头发很漂亮。”她的笔顿住了。抬头时，

正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流。

离开总裁办公室时，她在走廊遇见了顾言泽。对方刚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完话，

看见她手里的协议，笑着眨了眨眼：“我就说他不会为难你。

”“那个徽章……”苏晚星刚想问，就被老人打断了。“这就是小顾说的那个小姑娘？

”老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上，“跟你奶奶年轻时真像。

”苏晚星懵了。顾言泽连忙打圆场：“爷爷，别乱说。”他把老人往电梯口引，

路过苏晚星身边时，低声说，“周末画室见，我教你画光影。”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苏晚星回头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陆时砚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那支钢笔，

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落在她身上。

第三章 月光下的画展成为星耀集团的“特聘艺术指导”后，苏晚星每周要去三次顶层画室。

那是间采光极好的房间，落地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天际线，画架上永远备着最好的颜料，

都是她以前只在画册上见过的牌子。陆时砚很少来画室，偶尔路过，

也只是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走。

但苏晚星总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她随口说喜欢某个牌子的松节油，

第二天画室就出现了一整箱；她画到深夜忘了时间，保安会准时送来温热的牛奶，

说是“陆总吩咐的”。这天傍晚，她正在画星耀大厦的夜景，顾言泽突然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刚在楼下看见有卖的，小时候的味道。”苏晚星接过糖葫芦，

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也经常买给她吃。

只是妈妈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爸爸再婚后，她就很少尝到这种味道了。“怎么了？

”顾言泽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递来一张纸巾，“不好吃吗？”“不是，很好吃。

”苏晚星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想起我妈妈了。

”顾言泽的眼神软了下来：“我妈妈走得也早。”他看着窗外的晚霞，声音轻得像叹息，

“小时候我总以为，只要我表现得足够好，她就会回来看看我。”原来闪闪发光的人，

也有这样的遗憾。苏晚星突然觉得和顾言泽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她指着画里的夜景：“你看这里，我总画不好灯光的层次感。”顾言泽拿起画笔，

在她耳边低语：“你试着把最亮的地方再压暗一点，

用对比突出光感……”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糖葫芦的甜味，

苏晚星的心跳又开始乱了。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了。陆时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

脸色比平时更冷。他的目光扫过靠得很近的两人，

最终落在顾言泽搭在画架上的手上——离苏晚星的手只有几厘米。“顾总，

股东大会要开始了。”陆时砚的声音像冰锥，瞬间冻结了画室里的暖昧气氛。顾言泽直起身，

笑了笑：“知道了，这就来。”他对苏晚星眨眨眼，“明天我带画具来，教你调色。

”顾言泽走后，画室里只剩下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苏晚星低着头，假装专心画画，

却能感觉到陆时砚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有重量似的。“下周有个私人画展，”他突然开口，

“需要你帮忙布置。”苏晚星愣了愣：“什么样的画展？”“去了就知道。”他丢下这句话，

转身离开时，脚步似乎顿了一下，“顾言泽的爷爷，是星耀的创始人之一。

”苏晚星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周末去画展现场帮忙，

她才知道这场画展有多特别——展出的全是一位署名“LY”的画家的作品，

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在向日葵花田里微笑的，在雪地里堆雪人的，

在画室里专注调色的……每张画都充满了温柔的光。“这些都是陆总父亲画的。

”负责接待的老员工告诉她，“画里的是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陆总每年都会办一次这个画展，纪念他们。”苏晚星的心猛地一颤。她看着画里女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