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灯下的夜晚

第一章：人性的扭曲善恶1.田雨第一次见到金沙莎，是在金总的私人会所。

她穿着旗袍斜倚在楼梯转角，像一株暗夜里生长的曼陀罗。“那是金总养的金丝雀。

浪的狠”王经理低声警告，“碰不得。你最好别招惹她，

要是被金总知道会要了你的狗命”可当金沙莎赤脚踩过满地红酒渍，

把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时，田雨才明白原来他才是那个被捕获的猎物。“茗金汇”三个字，

在夜色中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晕，不像招牌，倒像某种沉睡巨兽半阖的眼睑，

矜持地收敛着内里的奢靡。厚重的雕花木门将街市的喧嚣彻底隔绝，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陈郁的香气、名贵香水若有若无的尾调，以及一种更难以捕捉的，

由权力和金钱精心酿造出的、令人微醺的氛围。田雨跟在王经理身后，

步伐保持着刻意调整过的沉稳。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级别的私人会所，

每一寸肌理都绷着初来者的审慎。目光所及，皆是沉静的奢华。天鹅绒的沙发扶手泛着幽光，

巨型水墨画泼洒出留白的意境，穿着剪裁完美制服的服务生悄无声息地穿梭，

像一道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放松点，小田。”王经理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熟稔，“金总喜欢有冲劲的年轻人，但更看重分寸。”田雨点头，

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分寸的重要性。今晚这场看似随意的引荐，

可能关系到他那个岌岌可危的创业项目能否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楼梯是复古的旋转式，

黑胡桃木的扶手光可鉴人。就在他们即将踏上二楼平台时，

田雨的目光被楼梯转角处的一道身影攫住了。那是一个穿着墨绿色暗纹旗袍的女人。

布料紧贴着起伏的曲线，开衩处泄出一线瓷白的微光。她斜倚着栏杆，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她大半张脸孔，只留下一双眼睛，

隔着缭绕的青烟望过来。那眼里没有寻常女子的媚态，只有一片倦怠的、近乎空茫的平静，

像深秋的潭水，映不出半点波澜。她整个人像一株暗夜里生长的曼陀罗，美丽，安静，

带着某种不言自明的、近乎危险的禁忌气息。田雨的脚步滞了半分。王经理立刻察觉，

手肘极轻地碰了他一下，头凑得更近，气流拂过田雨的耳廓：“金沙莎。金总养着的大宝贝，

看看就行，千万别碰。”那声音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田雨收回视线，

心头却像被那墨绿色的身影烫了一下。金沙莎金丝雀。他默念着这两个词，

一种混杂着好奇、鄙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的情绪，悄然滋生。二楼的包间更为私密。

金总坐在主位，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保持得宜，笑容温和，眼底却锐利如鹰。

他随意地靠在沙发里，听着身旁的大堂经理倪总汇报着会所的近况，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倪总办事，我是放心的。”金总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天然的掌控感，“下个月东南亚那边来的考察团，接待细节你再盯紧点。”“您放心，

金总，都安排妥当了。”倪总微微躬身，态度恭敬。田雨被引荐上前，

努力摒除脑海里那个墨绿色的影子，将全副精力投入到与金总的对话中。

他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的项目优势，语气不卑不亢，偶尔回应金总提出的几个尖锐问题，

也能做到条理清晰。金总听着，未置可否，只是目光在田雨脸上停留了片刻，

带着审视的意味。谈话间隙，包间的门被推开。是金沙莎。她走了进来，没有看任何人，

径直走到角落的酒柜前，取出一支红酒和醒酒器。动作娴熟，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那身墨绿色旗袍在室内更显幽深，将她与这满室的喧嚣隔开，自成一方孤绝的天地。王丽，

金总的行政助理之一，端着果盘进来，笑容甜美地放在茶几上，目光与金沙莎短暂交汇，

又迅速分开，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张力一掠而过。金沙莎端着醒好的酒，走到金总身边，

为他斟了半杯。俯身时，一缕鬓发垂落，她随手拢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金总很自然地接过酒杯，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像是嘉许，又像是所有权的确认。

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田雨身上：“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这个圈子，

光有想法不够。”田雨的心沉了沉。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歉意地笑了笑，侧身拿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韩欣欣”的名字。他毫不犹豫地按了拒接。

这个小小的插曲似乎没有引起金总的注意，但他身旁的王经理，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聚会接近尾声，金总被倪总请去处理一点急事，先行离开了包间。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

王经理拉着田雨，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在圈内立足的关窍。田雨有些心不在焉，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角落。金沙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像一缕烟，消散得无声无息。

2.他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试图驱散那萦绕不去的曼陀罗般的影像。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甘的挣扎。整理了一下西装，他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返回包间需要经过一段相对僻静的走廊。就在拐角处，他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是金沙莎。她似乎刚从外面的露台回来，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距离如此之近，

田雨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一种冷冽的香气，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酒意。“对不起。

”田雨下意识地道歉。金沙莎抬起眼。这是田雨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的整张脸。

五官精致得近乎雕琢，皮肤白皙，但那双眼睛，在近距离看，依旧空洞，

甚至比在楼梯口时更添了几分倦意。她看了田雨一眼，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像看一件家具，

一片空气。然后，她什么也没说，与他擦肩而过。田雨站在原地，

能听到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声，以及她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渐行渐远的清脆回音，一声声，

敲在寂静里。接下来的几天，田雨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他奔波于公司、客户和投资人之间，为了那个悬于一线的项目焦头烂额。韩欣欣，他的女友，

似乎察觉到他近期的冷淡，电话和信息变得频繁起来，语气里带着越来越多的试探和不满。

“田雨，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项目到了关键阶段，

欣欣，理解一下。”田雨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又是项目！

你心里除了项目还有没有我？”电话那头的女声带上了哭腔。田雨耐着性子安抚，

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韩欣欣的世界单纯明亮，像阳光下的溪流，而他现在，

正一步步涉足一片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海域。那片海域里，有金总莫测的眼神，

有王经理语重心长的告诫，还有……那株在暗夜中寂静生长的曼陀罗。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那只是一个偶然的邂逅，一个与他生活在不同维度的女人。他们是两条平行线，

那晚的短暂交错，已是意外。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第二章深深的吸引1.一周后，金总旗下的鼎峰集团有一个商业酒会。

田雨的公司作为潜在的合作伙伴，也收到了邀请函。王经理特意打电话来，

暗示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酒会设在市中心的顶级酒店宴会厅。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田雨穿着租来的昂贵西装，努力适应着这种浮华的氛围。

他看到金总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余总，鼎峰的一位女性高管，

风姿绰约地周旋在几位重要客户之间，言谈举止滴水不漏。王经理带着田雨，

伺机上前与金总寒暄。金总看到田雨，似乎还记得他，笑着点了点头：“小伙子精神不错。

”就在这时，田雨的目光再次定格。金沙莎也在。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曳地长裙，款式简洁，

却将她身材的优势衬托得淋漓尽致。她没有像其他女伴那样紧跟在金总身边，

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香槟，静静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璀璨的灯火在她眼中映出细碎的光点，却丝毫照不进那片深潭。

她像一幅被精心装裱后悬挂起来的名画，是这场合不可或缺的华丽点缀，

却又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田雨注意到，有几个显然不认识金沙莎的年轻男士，

试图上前搭讪。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欠奉。

那眼神里的疏离和倦怠，像一堵无形的冰墙，将所有的试探都隔绝在外。那些男士碰了钉子，

讪讪地离开。田雨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酒会中途，田雨去取餐点，

无意间听到了两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的低声交谈。“看到金总身边那一位没？啧，

真是尤物。”“你说金沙莎？养了有段时间了吧？金总真是好福气。”“福气？

听说脾气不小，也就是金总压得住。这种女人，看着漂亮，碰不得，沾上手就是麻烦。

”“可不是嘛，看看就好……”那两人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田雨端着盘子的手微微用力，

指节有些发白。他快步离开，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愤怒，

又像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憋闷。他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想透透气。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意。他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

金沙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同样看着远处的夜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或者注意到了，

但并不在意。月光洒在她身上，银灰色的长裙泛着清冷的光泽。

她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脆弱。田雨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哪怕只是一句“晚上好”。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王经理的警告，酒会上那些男人的议论，

像一根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的声音。就在这时，金总的司机小郑走了过来，步履沉稳，

对着金沙莎微微躬身：“金小姐，金总请您过去一下。”金沙莎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她只是将杯中剩余的香槟缓缓倒在露台光洁的地面上，

金色的液体蜿蜒流淌。然后，她将空酒杯随手放在旁边的栏杆上，转身，跟着小郑离开了。

自始至终，没有看田雨一眼。田雨独自站在空旷的露台上，夜风吹得他有些发冷。

他看着地上那摊迅速蒸发、只剩淡淡痕迹的酒渍，心里空落落的。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

对那只被囚禁的、美丽的金丝雀，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怜惜。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恐慌。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他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

提醒自己肩上沉重的压力，提醒自己与那个世界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然而，有些种子，

一旦落下，即便是在看似贫瘠的土壤里，也会悄然生根。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田雨正在公司处理一堆焦头烂额的文件。项目的推进依旧困难重重，

金总那边也再没有新的消息反馈，希望似乎正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手机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田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再次听到，却又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的女声，平静地传来。

“田雨？”是金沙莎。田雨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机。“是我。你是……”“金沙莎。

”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疲惫的直白，没有任何寒暄和铺垫，

“晚上九点，‘迷雾’酒吧。我想见你。”说完，根本不给田雨回应或拒绝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田雨愣住了，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落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他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悄然爬升。

那只金丝雀，主动飞出了笼子，向他发出了邀请。而他却不知道，这扇突然打开的门，

背后是救赎，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迷雾”酒吧隐匿在一条老巷深处，门脸低调，

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是另一番天地。光线幽暗，蓝调音乐像潮湿的雾气般弥漫在空气里，

并不喧闹，却轻易地将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吧台后，酒保安静地擦拭着杯子，

角落里零星坐着几桌客人，低声交谈，彼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2.田雨到的时候，

刚好九点。他环视四周，很快在最里面一个靠墙的卡座看到了金沙莎。

她穿着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长发随意披散着，素面朝天。

少了往日那种精心雕琢的华丽，却多了几分真实的脆弱感。

她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冰块正在慢慢融化。田雨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心脏在胸腔里敲着不安的鼓点。“你来了。”金沙莎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又落回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找我有事？

”田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点了一杯苏打水。金沙莎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看着酒杯，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答案。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很轻，

却像一块巨石投入田雨的心湖。“帮我个忙。”田雨怔住。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或许是关于金总的某种试探，或许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游戏，

唯独没有想过是这样一个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无助的请求。“什么忙？”他谨慎地问。

“离开韩欣欣。”田雨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韩欣欣？而且，

提出这样一个……荒谬的要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田雨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不悦，以及一丝被窥探隐私的恼怒。金沙莎终于将目光从酒杯上移开，

直视着田雨。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翻涌着田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痛苦，挣扎，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讥诮。“你不必明白。”她扯了扯嘴角，

那算不上是一个笑容，“只需要回答，行，还是不行。”“这不可能。”田雨断然拒绝，

语气生硬，“金沙莎小姐，我想我们并不熟。你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这样做？”“立场？

”金沙莎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她端起酒杯，

将里面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让她微微蹙眉。“就凭我看不得有人像我一样，

傻乎乎地往火坑里跳，行吗？”她的话没头没尾，带着醉意般的混乱。田雨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火坑？我和欣欣很好……”“很好？”金沙莎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