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门福喜 典故

1 暴雨夜惊魂暴雨在凌晨砸向地面，雨水裹着玻璃碴般的力道，将窗户敲出密集的鼓点。

父亲醉红的眼珠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皮带扣上的金属反光划破黑暗，像一道悬在头顶的铡刀。

我蜷缩在墙角，浑身湿透，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淌。你个讨债鬼，

看我不打死你！ 父亲双眼通红，酒气喷薄。他就是这样，只要喝点酒，就会发疯。

皮带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和雷暴同时炸响，我的后背撞上墙面，

瓷砖缝隙里的霉斑在视线中骤然放大。 第十三次抽打，

他手腕上的貔貅纹身随动作扭曲成恶鬼，皮带铁扣嵌进锁骨时，我听见自己牙齿碎裂的脆响。

妈妈一把抱住我，跪着求爸爸：别打孩子，要打就打我！你个没用的东西！

生了这么个赔钱货！要不是你我早发达了。爸爸越骂越厉害，

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妈妈背上。我看着妈妈，心里像是被个大石头压住似的，想哭。

可眼泪就跟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流不下来。爸，你别打了，求求你！我哭着哀求，

我的声音被父亲的叫骂声和外面的风雨声淹没了。父亲打累了，才骂骂咧咧地回屋睡觉去了。

我和母亲靠在这冰冷的角落里。2 校园欺凌记第二天，雨淅沥沥地下着。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了学校，我的心就像被昨晚的大雨冲过一样，空荡荡的。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把人给压个粉碎。操场上积满了水，

浑浊的水面映着灰暗的天空，显得格外压抑。课间休息时，同学们像发现了猎物的恶狼，

一下子朝我围了上来。王少波身形高大壮大，脸上带着一股蛮横的劲儿，哟，这谁啊？

他扯着嗓子，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是那个天天被揍的倒霉蛋啊！

他边说边伸手，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咬着嘴唇用力往后拽，我仰着头，

眼眶里立马充满了泪。就是，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生的窝囊废！ 李文华在一旁附和着，

脸上带着讨好王少波的笑，还故意朝我脚下吐了口唾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地插在我心上。王少波鞋底的泥还带着操场腥气，

鞋尖抵住我腿弯时，裤子下没好的伤口像被泼了硫酸。 数到三还不跪，

明天就把你这死样的照片贴公告栏去。 他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我听见自己膝盖骨砸进水洼的闷响。我 扑通 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泥水渗进伤口，钻心地疼。我疼在身上，他们笑在脸上。哈哈哈，

看她那狼狈样！就是，活该！我低着头，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学校的生活就像这场停不下来的雨，总会在不经意间把我淋透，而我能做的，

就是学会在这雨里承受。3 米饼之约嘉禧，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人。

刘庚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慰我。他跟我一样，都是被命运狠狠踩在脚下的人。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像个破风箱。在学校里，

总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同学，喜欢学他喘粗气的样子，逗别人笑得前仰后合。

但我觉得我们两个同病相怜，都是被世界遗忘的人。他看着我身上的伤口，

默默转身从书包最底层翻出一小包棉签。他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伤口，生怕弄疼我。

棉签碰到伤口时，我疼得龇牙咧嘴，他却笑了：吃点米饼吧，甜的东西能止痛。

我咬着米饼，觉得幸福极了。从那以后，每次他给我处理伤口，都会变出一包米饼，

这小小的米饼，成了我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慰藉。渐渐地，我们成了彼此生活中唯一的光，

被遗忘在荒郊野岭的孤魂好像也有了伴儿。我们每天一起上学，

放学路上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学校生活竟也有了一丝温暖的滋味。

老天向来是最会开玩笑的。那天放学，他像往常一样，笑着朝我挥手，明天见，

明天还给你带米饼吃！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简单的一句 明天见，

竟成了我们之间最后的诀别。第二天，他的座位空了，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第三天，

座位依旧空空荡荡。直到老师沉重地告诉我们，刘庚发病太突然，

医生拼尽全力也没能留住他，他永远离开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我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随后便是无尽的崩塌。

前几天还和我上学放学、一起吃米饼的他，怎么就突然没了呢？麻绳专挑细处断，

厄运专找苦命人。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就这样被命运无情地夺走，

我又一次被抛进了黑暗的深渊。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教室里，望着他空荡荡的座位，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汹涌而出。放学后，我心存一丝侥幸，脚不受控制地往刘庚家走去。

想去看看这也是真的，或许他只是病重了，需要休息呢。一路上，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门开了，刘庚妈妈的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看到她这样，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嗫嚅着：阿姨，刘庚…… 他怎么样了？她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便转身拿了一包米饼递给我：这是庚庚准备好第二天带给你的，他一直说不能让你饿肚子。

我接过米饼，包装上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泪水决堤，夺眶而出，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学校里的一切都没变，可我的生活却再也回不去了。人倒霉起来，

好像放屁都砸脚后跟。往后学校里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4 工厂求生路刘庚离开后，我的生活像被一只大手控制着，狠狠把我往深渊里推。

爸爸的打骂愈发变本加厉，总是没由头地对我一顿暴打，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的男子气概。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人。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深陷在这暴力的旋涡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如噩梦般的困境，真是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那些同学在刘庚离开后，更是肆无忌惮，好像找到了肆意欺凌我的理由。

他们喜欢看我孤单、可怜的样子，嘲笑、推搡成了我每天都无法逃避的 必修课。

当他们看见我身上被爸爸殴打后留下的伤痕时，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我想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我决定出逃。

找了很久，我在一家工厂里找到一份手工活，成了名副其实的厂妹。

工厂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机器整天发出嘈杂的轰鸣，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在缝纫机的轰鸣声中，我总会突然听见妈妈的咳嗽声。转过头去找的时候，

只有浮尘在日光灯下跳动，像补不完的伤口。

工作台上、过道上摆满了各种工具和待加工的材料，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

从早到晚，我的手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单调又繁重的动作。

那些零件又硬又锋利，坚持干不了多长时间，手指就被磨得又红又肿，指甲缝里都是污垢，

一不小心碰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这些疼，比起我爸让我挨的打，都不算什么。

工友们大多还是比较好相处的，有几个大哥，看着我年龄小，会把脏活推给我，

他们提前下班出去喝酒。但和学校里那些霸凌我的人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晚上，

我可以躺在宿舍的硬床板上睡觉，不用再担心随时会被打被骂，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我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钱，用一张纸包好，手心里全是汗，

想着给妈妈买了一个发卡。上次邻居大婶带着一个发卡，我妈盯着看了好久，

一直夸大婶年轻了好几岁。一想到妈妈也能带上这个发卡，心里就很高兴。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把钱递给老板。

5 母亲的隐忍回家后，我悄悄把发卡放在妈妈床头边。等我真的看到她的时候，

我发现她变了。爸爸每次酗酒归来，他就像变了个人，看见什么砸什么。那些破碎的渣，

就像我家支离破碎的生活。为了喝几口酒，他今天借张三一千，明天借李四五百。逢年过节，

我家就坐满了催债的人。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哭干了眼泪，再重新干活还钱。

现在面对爸爸的种种恶行，她不哭不闹不抱怨。我爸脚步踉跄地回到家，

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酒气。他一进门，就开始乒呤乓啷砸东西。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小时候只知道忍的我了。我双手握拳，指甲都地嵌入了掌心，

想着冲出去阻止爸爸。我妈一把拉住了我，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着：别去，别惹他，

忍一忍就过去了。妈妈疲惫又无奈的眼神，有着我从未见过的隐忍和悲哀，

到嘴边的话又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咽了回去。我没进厂之前，

家里的收入全靠我妈。最近，她每天晚上都借口出去上班，说要多挣点钱给爸爸还债。

我爸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夸：我家的臭婆娘越来越贤惠了。后来我才知道，

妈妈和她的前男友盛灿在同学会上重逢了。盛灿的家庭条件也一般，前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钱，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两个人过去的感情就像死灰复燃，他们很快又在一块了。

也就是那时候妈妈在爸爸面前，开始了她日复一日的 表演。生活就是这样，

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自己都得演好这出戏。6 绿帽风波起纸终究包不住火。那天晚上，

外面下着大雨，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真长本事了！还知道攀高枝了！

也不瞅瞅你什么样子 爸爸怒吼道。妈妈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

慢慢地抬起头，淡淡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咱们离婚吧！

我爸知道盛灿有钱后，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高兴：怎么，你就光想着自己享福？

好歹夫妻一场，带我一块呗。我爸嘴角往上一扬，露出他掉的没剩多少的牙，

笑得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看着害怕。他越发放纵，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我妈给他戴的绿帽子俨然已经成了他放荡的资本。

他是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几个人设计他，

让他欠下了不少的外债。那些债主隔三岔五就上门讨债，他们站在门口，大声嚷嚷：还钱！

再不还钱，老子砸了你家！ 骂骂咧咧，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盛灿看着妈妈这样，

心疼得不行：你俩离婚吧，我们结婚，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爸冲到盛灿面前，

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离婚？没门！卖给你倒行， 50 万！少一分都不行！

老子这些年白养她了！盛灿脸色铁青：你别太过分了！痛痛快快离婚什么事儿没有。

我爸却满不在乎地冷笑道：过分？我老婆都被你抢了，要点补偿怎么了？50 万，

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这事没完！7 白裙诀别妈妈看着爸爸这副无赖嘴脸，

彻底绝望了。她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站在那面破镜子前，

凝视着里面的自己。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满是疲惫与绝望。

岁月从来没有善待过她，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生活的鸡毛蒜皮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她这一辈子都在为生活奔波，为家庭付出，

可得到的却是没完没了的痛苦和折磨。她的手一个劲地抖着，轻轻拿起我给她买的发卡，

这成了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眷恋。她慢慢地把发卡别在头发上，动作轻柔又决绝。

从衣柜里拿出那条压在最下面的白裙子，那是她年轻时候最喜欢穿的。如今，

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宽大，像是挂在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上。

生活就像一场残酷的玩笑，泛黄的裙边好像在昭示着这些年的冰冷和残酷。她走到客厅，

坐在缺了腿的沙发上，缓缓扫过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她想起了被我爸打骂的晚上，

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想起了为了还债把自己逼得连轴转，

被老板刁难、被同事侮辱；想起了在这个家里所受的所有委屈，却没人能说。

这些年妈妈就像陷在沼泽地里，越挣扎陷得越深。她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酒，

手依旧颤抖个不停。爸爸醉醺醺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嚷嚷着：老子今天倒霉透了！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妈妈的不一样。我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爸，喝杯酒，消消气。

爸爸顺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他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她缓缓起身，

走进卧室，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她的手紧紧握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孩子，

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妈妈不配做你的妈妈。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白裙下渗出的血迹蜿蜒成暗红色溪流，途经她年轻时的照片，漫过给我买发卡包过钱的纸，

最终停在那个装安眠药的空瓶旁。 月光从裂缝的窗格挤进来，将她手腕上十八道新旧疤痕，

照成一条银色的锁链。"妈妈这辈子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命运吞噬了。

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我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抽离，

心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反复切割，疼得麻木，疼得失去了所有知觉。我跪在妈妈的床边，

放声大哭，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死寂。我以为赚了钱给妈妈买了发卡，

命运就会对她、对我好一点，可是它从来都没有一丝仁慈。8 新家新生活妈妈走后，

我的日子更难了，索性重新回到工厂上班。厂里还是老样子，工人依旧连轴转，

机器发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疼，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落到每个人脸上。

不知道这是生活压出的疲惫，还是命运逼出的哀愁。我机械地摆弄着手中的零件。那天中午，

阳光毫无征兆地照进车间。我正低着头干活，突然听到一阵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在嘈杂的机器声中格外突兀。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盛灿。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身姿挺拔，和老板谈着采购的事。他看到我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嘉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