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是盗窃还是诈骗

手里的孕检单，薄薄一张，此刻却重若千斤，几乎要将我的指骨压断。书房里，

傅言洲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太好了，这下我爸妈不会再逼我们了。言珩，

这次多亏了你。屏幕那头的傅言珩，和我丈夫傅言洲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此刻那张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一家人，说什么谢。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咱们傅家的香火。

就是辛苦你了，以后这孩子，名义上是你的，实际上……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点暧昧的停顿，像一把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攥紧了那张纸，

悄无声息地退回走廊尽头，像是做贼心虚的那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

趴在马桶上干呕。镜子里，我的脸色惨白如纸。结婚三年，傅言洲对我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丈夫，连我自己都快要信了。我们跑遍了全世界最好的医院，

每一次检查结果出来，他都会抱着我，温柔地安慰：念念，没关系，

我们有没有孩子都一样，我只要你。原来，那些深情款款的背后，

藏着的是这样不堪的算计和骗局。他们把我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交换、用来孕育他们傅家血脉的容器吗？念念？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言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我迅速冲掉马桶，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

逼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我脸上已经挂上了柔软的笑，只是眼眶还有些红。没事，

可能有点低血糖。我扶着门框，做出虚弱的样子，言洲，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你准备好了吗？他愣了一下，随即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眼神里是我从前最迷恋的温柔：当然，我的念念，纪念日快乐。

盒子里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我笑着接过来，

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将那张藏在身后的孕检单，若无其事地塞进他西装的内侧口袋。

我的礼物，也给你准备好了。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ของ疑惑，伸手进口袋，

指尖触到那张纸时，他僵住了。傅言洲抽出那张孕检单，视线落在妊娠两个字上时，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震惊，狂喜，

还有一丝我此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一闪而过的慌乱。他猛地抬头看我，

声音都在发颤：念念，这……这是真的？我含着泪，用力点头，扑进他怀里。言洲，

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抱着我的手臂甚至忘了收紧。隔了几秒，他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搂住，

声音里是刻意放大的喜悦：太好了！念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是啊，

他当然高兴。这场戏，终于可以落幕了。只是他不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当晚的家宴，傅家灯火通明。我怀孕的消息，像一颗炸弹，让整个傅家都沸腾了。

婆婆张婉华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里都填满了得意：念念啊，

你可真是我们傅家的大功臣！妈就知道，你一定行！她殷勤地给我夹菜，那热情的样子，

仿佛我不是她的儿媳，而是她家花重金请来的代孕母体。公公傅振国也一改往日的严肃，

脸上挂着笑，对傅言洲说：言洲，这段时间让念念好好养着，公司的事你多担待。对了，

让你哥也多回来，帮帮你。他说这话时，傅言珩就坐在我对面。他举起酒杯，

冲我遥遥一敬，眼神意味深长：弟妹辛苦了。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都是一家人。

我回以一个温婉的笑，端起面前的牛奶：谢谢大哥。一桌子的人，各怀鬼胎，

却都演着一出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感人戏码。我看着他们，

只觉得胃里那阵恶心又翻涌了上来。饭后，傅言洲送我回房，他蹲在我身前，

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平坦的小腹，满眼都是即将为人父的慈爱。念念，谢谢你。

他抬头看我，目光灼灼，你给了我全世界最好的礼物。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冰冷，

轻声说：言洲，你知道吗，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他的手，猛地一僵。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仰头看着我，

那双和傅言珩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恐慌。

我装作没看见，一脸幸福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真好啊，我们一下就有了两个宝宝。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或者，一个像你，一个像他？

我在心里冷冷地补充。傅言洲的嘴唇动了动，半晌，

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吗？那……那真是太好了。他站起身，

脚步都有些虚浮：你早点休息，我……我去书房处理点文件。他落荒而逃。

我独自坐在卧室里，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那两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们是无辜的。

但他们的父亲，不配得到原谅。凌晨三点，我被客厅里压抑的争吵声惊醒。我光着脚，

悄悄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是傅言洲和傅言珩。双胞胎！怎么会是双胞胎！

傅言洲的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怒火和焦虑，你不是说你只……只去了一次吗？

傅言珩的声音听起来倒还算镇定：我是只去了一次。这事谁也说不准，

或许是言洲你的功劳呢？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放屁！傅言洲瞬间被激怒，

我的身体我自己不清楚吗？这三年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在那放着！那又怎么样？

傅言珩冷笑一声，现在孩子有了，还是两个，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爸妈高兴，

我们傅家的香火也保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不满意？

傅言洲的声音像一头困兽，哥，你别忘了，许念是我的妻子！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

还是两个！以后呢？以后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这两个孩子？

那就都当成是你的。傅言珩的语气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反正我们长得一样，

谁也分不出来。你只要记住，你是他们的父亲，就够了。黑暗中，傅言洲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爆发，会把这一切都掀翻。可他最终只是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那一瞬间，我对他仅存的一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我转身回房，躺在冰冷的床上，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借口产检，去了我闺蜜苏晚工作的医院。苏晚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

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办公室里，她看着我的B超单，眉头紧锁：念念，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太冒险了。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两个密封袋，

里面分别装着一根头发。一根，是我早上从傅言洲枕头上捡的。另一根，

是昨晚傅言珩碰过我的手臂时，我悄悄从他西装上粘下来的。晚晚，帮我个忙。

我将密封袋推到她面前，我要做一份亲子鉴定。最快，最隐秘的那种。苏晚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心疼：鉴定出来又如何？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斗得过他们傅家吗？

以前的我，或许斗不过。我看着窗外，目光坚定，但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是个母亲。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变成魔鬼。亲子鉴定的结果需要一周。而这一周里，

傅言珩来家里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他总是带着各种名义，有时是替公婆送补品，

有时是来和傅言洲讨论公事。但他那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

落在我渐渐开始显怀的小腹上。那眼神，带着一种隐秘的、属于占有者的审视。

傅言洲看在眼里，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兄弟俩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这天下午，

我正在花园里晒太阳，傅言珩走了过来，屏退了佣人。他在我身边的藤椅上坐下，

声音压得很低：念念，最近感觉怎么样？宝宝们乖不乖？我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看他。他却像是没察觉到我的冷淡，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给孩子们取了几个名字，

你听听看喜不喜欢。男孩就叫傅承启，女孩就叫傅慕安……我猛地转头，

冷冷地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的孩子，姓傅，但他们的父亲，是傅言洲。

傅言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缓缓开口：你都知道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回视他。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势在必得。知道了也好。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蛊惑，

念念，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谁才是更好的选择。言洲他给不了你的，

我都可以给你。包括……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身份。你在威胁我？不，

我是在给你指一条明路。傅言珩的眼神变得炙热，离开他，跟我在一起。

我会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傅言珩，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恰在此时，

傅言洲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我立刻收起脸上的冷漠，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惊恐：大哥，你别这样……言洲会误会的。傅言珩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傅言洲已经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一拳挥向了傅言珩的脸。傅言珩！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在我面前扭打在了一起。没有章法，没有风度，像两头为了争夺配偶而红了眼的野兽。

佣人们吓得尖叫，乱作一团。我被傅言洲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婆婆张婉华和公公傅振国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住手！都给我住手！

傅振国怒吼道。两人终于分开了，脸上都挂了彩，狼狈不堪。怎么回事！张婉华冲过来，

扶住傅言珩，心疼地看着他嘴角的伤，言洲！你疯了是不是！他可是你亲哥！

傅言洲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瞪着傅言珩：你问他！你问他刚才对念念说了什么！

傅言珩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弟妹和孩子，怎么，这也不行吗？

关心？傅言洲怒极反笑，你的关心就是让她离开我，跟你在一起？

张婉华和傅振国的脸色，瞬间变了。客厅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坐在沙发上，

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扮足了一个受惊过度的孕妇。傅振国坐在主位，脸色铁青，

手里的拐杖一下下地点着地毯。言珩，言洲说的是不是真的？傅言珩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承认。混账东西！傅振国猛地将拐杖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们两个，是想把我们傅家的脸都丢尽吗！张婉华还在试图打圆场：老傅，你别生气，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言珩他不是那种人……误会？傅言洲红着眼嘶吼，妈！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视线扫过我，

最终还是把那个天大的秘密咽了回去。我适时地开口，声音微弱又无助：爸，妈，

不怪大哥，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该……我话没说完，便捂着嘴，

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一招，果然比任何辩解都有用。

张婉华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这个肚子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