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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往上爬图片

辣妹鱼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地狱往上爬图片》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冰冷萧仲讲述了​我死在流放北疆的暴风雪魂魄飘荡看见父亲和姨娘用我母亲的遗骨做药妹妹被活重生回到十六我成了父亲手中最温顺的棋姨娘让我替她女儿嫁给病痨世我含笑应转头却将世子克妻的秘密卖给敌国皇利用将军的痴榨干户部的钱挑唆宗室谋当父亲终于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我掀开龙椅后的帘“爹这龙你坐得稳吗?”五名位高权重的男主跪在阶他们终于明从相遇每一步都在我...

主角:冰冷,萧仲礼   更新:2025-07-22 08: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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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流放北疆的暴风雪里。魂魄飘荡时,看见父亲和姨娘用我母亲的遗骨做药引,

妹妹被活埋。重生回到十六岁,我成了父亲手中最温顺的棋子。

姨娘让我替她女儿嫁给病痨世子,我含笑应允。转头却将世子克妻的秘密卖给敌国皇子。

利用将军的痴情,榨干户部的钱粮,挑唆宗室谋反。当父亲终于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我掀开龙椅后的帘幕。“爹爹,这龙椅,你坐得稳吗?”五名位高权重的男主跪在阶下。

他们终于明白,从相遇起,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死亡是种奇特的体验。上一刻,

刺骨的严寒还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骨髓,

把最后一点残存的生命力也冻结成冰。北疆永无止境的暴风雪呼啸着,卷起粗糙的雪粒,

抽打在我早已麻木的脸上。沉重的铁链深深勒进脚踝的皮肉里,

每一次挪动都留下黏腻冰冷的痕迹——那是血在瞬间凝固的证明。视线被狂风搅得一片混沌,

只有前方押解差役模糊、不耐烦的背影在晃动,他们的咒骂声被风撕碎,断断续续传来。

“晦气!……这鬼天气……早点冻死干净……”力气彻底耗尽了。

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这副残破的躯壳,我重重向前扑倒,整张脸埋进深及小腿的积雪中。

那雪粉竟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甜气息,直冲口鼻。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向下拽去,

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深渊。没有痛楚,没有不甘,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然而,

这虚无并未持续多久。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我向上提起!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

我“睁”开眼——如果那还能称为眼睛的话——发现自己悬浮在刚才倒下的地方上方。下方,

那具属于“萧灼华”的年轻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风雪覆盖,

成为雪地里一个微微隆起的小丘。押解的差役骂骂咧咧地走回来,用脚随意地踢了踢那雪包,

啐了一口,解下她脚上的铁链,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风雪中。这就是结局?被弃尸荒野,

无人收殓?一丝冰冷的嘲弄还未成形,视野骤然被拉扯、扭曲,

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攥住了我的魂灵,狠狠掷向无尽的远方。

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山川、城池、宫阙……最终,

画面定格在一片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庭院深处。我看见了我那雍容华贵的继母,柳氏。

她穿着簇新的宝蓝缠枝莲纹袄裙,头上金钗步摇轻晃,正笑盈盈地坐在暖阁里。她的面前,

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两个穿着道袍、仙风鹤骨却又眼神闪烁的老道士恭敬地侍立一旁。

“夫人,”其中一个道士捻着稀疏的胡须,声音带着谄媚的沙哑,“此方需以至亲骨血为引,

方能引动药性,逆天改命,驱除大人身上的沉疴啊。”柳氏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轻轻抚过古籍上模糊的图画,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至亲骨血?

”她柔声问,语气像在讨论一件新得的首饰,“我那短命的姐姐,留下的那两个孽种,

算不算‘至亲’?”另一个道士立刻躬身,声音压得更低:“夫人明鉴。嫡亲血脉,

骨肉相连,效果最佳!尤其……若是尚未长成的幼童,先天之气未散,更是上上之选!

取其骨粉,合以百年老参、天山雪莲……”“哦?”柳氏慵懒地抬起眼皮,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那还等什么?我那个小女儿,不是刚病得快不行了么?正好,

废物利用。至于大的那个……”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听说死在北疆路上了?啧,倒是便宜她了。不过,姐姐的骨头,埋了这些年,

想必也够用了。派人去‘请’出来吧,要快。”画面猛地一暗,随即又亮起。刺骨的寒风中,

几个家丁打扮的壮汉,在城外一处荒僻的乱葬岗奋力挖掘。铁锹撞击着冻土,

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一口薄皮棺材被挖了出来。撬开棺盖的瞬间,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

里面,是几根惨白、零碎的枯骨。“动作麻利点!夫人等着入药呢!”为首的家丁捂着鼻子,

瓮声瓮气地催促。另一个画面接踵而至。阴暗潮湿的柴房里,我那才十岁的妹妹,阿宁,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她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眼睛紧闭,

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门被粗暴地推开,

柳氏身边最得力的王嬷嬷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闯了进来。她们面无表情,

像抓一只待宰的小鸡仔,一把揪起昏迷的阿宁。“不……不要……”阿宁似乎被惊醒,

发出小兽般微弱的呜咽,小手无力地推拒着。王嬷嬷那张刻薄的脸上毫无波澜,

只有一丝完成任务般的冷漠。“小姐,别怨我们。夫人要用你的骨头,给老爷炼长生药呢。

这是你的福分。”声音平板得像在宣读菜名。阿宁被粗暴地拖了出去,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黑暗里。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钝响,

像是重物坠入深坑的声音。然后是泥土被疯狂铲落、覆盖的沙沙声……“阿宁——!

”无声的尖啸撕裂了我的灵魂!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疯狂地灼烧着我的魂魄!柳氏!萧仲礼!你们这对豺狼!我要你们偿命!

我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强烈的坠落感,

将我从那撕裂魂魄的恨意深渊中猛地拽回!身体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

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刺骨的冰冷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包裹全身的、令人窒息的热。我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茜素红缠枝牡丹纹帐顶,四角垂着精巧的赤金帐钩。

空气里弥漫着暖融融的甜香,是上好的银丝炭在鎏金熏笼里燃烧的味道,

混杂着名贵的沉水香。身下是柔软的云锦被褥,光滑细腻的触感贴着肌肤。

这里是……我的闺房?萧府,灼华院?我难以置信地抬起手。这双手,纤细白皙,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没有冻疮,没有裂口,

没有那些在流放路上被粗粝麻绳和铁链磨出的厚茧与污垢。我还活着?不,不是活着。

是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或者……刚刚开始的时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那滔天的恨意并未因重生而平息半分,反而如同被浇了滚油,

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剧痛。柳氏!萧仲礼!还有那些帮凶!

前世我受过的苦,阿宁被活埋的惨状,

母亲遗骨被掘出磨粉的屈辱……一帧帧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吱呀——”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是采薇。

她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担忧,看到我睁着眼坐在床上,明显愣了一下。“小姐?您醒了?

”她快步走近,把铜盆放在架子上,拧了热毛巾递过来,“您昨晚好像魇着了,

一直在说胡话,还发着热,可把奴婢吓坏了。夫人那边……”夫人?柳氏!

一股冰冷的戾气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住了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嘶吼。不能!绝不能现在露出半分异样!

前世愚蠢的愤怒和质问,换来的是什么?是更快地被送入地狱!我深吸一口气,

那暖香馥郁的空气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刮着喉咙。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

脸上迅速调整出一个虚弱而温顺的表情,伸手接过温热的毛巾,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沙哑:“有劳你了,采薇。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惊着了。

”我顿了顿,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寒冰,“母亲……可还好?我这般不争气,

又让她操心了。”采薇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安慰:“夫人今早还打发人来问过呢,

说让小姐好生歇着。夫人对小姐真是极好的。”她语气里带着天真的感激。极好?

好到要拿我和阿宁的骨头去给她男人炼药?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

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弱顺从的模样,甚至还努力牵了牵嘴角,

露出一丝感激的苦笑:“是啊……母亲待我,恩重如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扎在自己心上。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萧府最温顺、最懂事的“大小姐”。对柳氏,

晨昏定省,恭敬有加。她送来的衣料首饰,我欢天喜地地收下,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她偶尔流露的“关怀”,我必是感激涕零,眼圈微红。对父亲萧仲礼,

那个道貌岸然的礼部侍郎,我更是一副孺慕依赖的姿态。他考校功课,我必是认真作答,

字斟句酌,显露出“开窍”后的聪慧,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绝不越过柳氏所生的嫡妹萧玉蓉半分。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尊没有灵魂的、精致乖巧的瓷娃娃。

柳氏眼中偶尔闪过的满意和轻视,萧仲礼那带着审视和算计的目光,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却只当自己瞎了。“灼华,”这日午后,柳氏难得亲自来了我的灼华院,屏退了左右,

只留下心腹王嬷嬷。她手里捻着一串上好的蜜蜡佛珠,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般的愁绪,

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你也大了,该为你终身大事操心了。”来了。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适时地浮现出少女的羞怯和不安,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威远侯府的世子,

”柳氏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虽说身子骨是弱了些,

可到底是正经的侯府继承人,门第显赫。玉蓉那丫头,被我娇惯坏了,性子跳脱,

怕是不合侯府的规矩。母亲思来想去,还是你这般沉稳懂事的孩子,嫁过去最是妥当,

能替我们萧家撑住这份体面。”威远侯世子?那个传闻中病痨缠身、活不过二十,

还接连克死两任未婚妻的短命鬼?柳氏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想让我早点给她的玉蓉腾位置,

顺便再为萧家“撑”一次“体面”?前世被押上流放路的绝望和冰冷瞬间涌上心头。

我强忍着掐死眼前这个毒妇的冲动,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脸上却迅速堆起一层惶恐又夹杂着惊喜的红晕,像是被这“天大的恩赐”砸晕了头,

声音都带着激动的微颤:“母亲……这……这如何使得?世子身份贵重,

女儿……女儿怕是……”“傻孩子,”柳氏脸上的笑容更深,带着施舍般的慈爱,

“有母亲在,有萧家做你的后盾,怕什么?你只要安安分分嫁过去,守好本分,

就是替萧家立了大功。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她满意地看着我“惊喜”到说不出话的样子,又安抚了几句,便带着王嬷嬷施施然离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我脸上所有温顺、惊喜的表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封般的死寂。

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几个深深的月牙形血痕赫然在目。威远侯世子?柳氏,

萧仲礼,你们想用我的命,再给萧家铺一块垫脚石?很好。我走到书案前,

铺开一张素白的花笺。没有用墨,而是用指尖蘸着掌心的血,在笺上飞快地写下几个字,

字迹潦草却透着森然:“世子病非痨,乃南疆‘噬心蛊’,母蛊在侯夫人手。两任未婚妻,

实为试药引蛊之祭品。欲解?三日后,城南‘忘忧’茶肆天字丙号房。

”血字在洁白的笺纸上显得格外刺目狰狞。待血迹微干,我将花笺小心翼翼地折叠好,

塞入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信封,封口处随意按了个模糊的指印。“采薇。

”我唤来心腹丫鬟,声音平静无波,将信递给她,目光却锐利如刀,“把这个,

送去城西‘松鹤斋’书铺,交给柜上那个总穿灰布袍子、左眉有疤的账房先生。记住,

亲手交给他,什么都别说,交完立刻回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替我买新出的诗集去了。

”采薇看着我指尖未干的血迹和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但更多的是对我的绝对服从。她用力点点头,将信仔细藏入袖中,转身快步离去。松鹤斋,

表面是个不起眼的书铺,实则是北狄设在京城的一个极其隐秘的情报点。

那个左眉带疤的“账房”,正是北狄七皇子耶律珩埋在大胤都城最深的一颗钉子。前世,

萧仲礼正是通过这条线,暗中向北狄贩卖了不少边境布防的模糊消息,换取黄金,

为他的“大业”积累资本。耶律珩其人,野心勃勃,对大胤的军情、秘辛有着病态的贪婪。

威远侯府掌握着拱卫京畿的三分之一兵权,世子身中奇蛊、侯夫人竟以活人试药的秘闻,

对他而言,不啻于一座挖向大胤根基的金矿。他一定会咬钩。而我,只需要坐等。

等着这把来自北狄的、淬了剧毒的刀,悄无声息地悬到威远侯府,

悬到……我那位“好父亲”试图攀附的大树上。复仇的棋局,第一颗带着血腥气的棋子,

已经悄然落下。冰冷的目光穿透紧闭的窗棂,望向萧府主院的方向。父亲,姨娘,

你们想要的“体面”和“垫脚石”,我萧灼华,亲自来送。只是,

代价……怕是你们承受不起。血书送出的第三日,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

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正执笔,

在一幅素绢上临摹前朝大家的《寒江独钓图》,

笔触刻意模仿着萧仲礼所欣赏的那种“清冷孤高”的韵味。墨色在绢上缓缓晕开,

如同我心底盘踞的、无法言说的寒意。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打破了书房的宁静。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室外的凉风,吹得书案上的宣纸哗哗作响。

萧仲礼站在门口。他穿着深紫色的五品侍郎官袍,玉带束腰,本该是威严体面的模样,

此刻却脸色铁青,嘴唇紧抿,额角甚至暴起几根青筋,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深沉算计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直直地钉在我身上,

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孽障!”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一步跨进书房,反手重重地摔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你干的好事!”我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滴浓墨猝不及防地滴落在绢上,

迅速洇开,污了那方刻意营造的“孤寒”意境。心中了然,鱼儿上钩了。

面上却迅速浮起一片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惊惶,如同受惊的小鹿。我放下笔,站起身,

微微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父亲?女儿……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

惹父亲如此动怒?”“不知?”萧仲礼几步冲到书案前,双手重重拍在案上,

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他身体前倾,几乎要越过书案,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迫近,

带着一股浓重的压迫感。“威远侯府!世子!你告诉我,

为什么昨夜侯府会突然闯进北狄的刺客?为什么侯夫人被当场格杀?

为什么世子现在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说他体内蛊虫反噬,神仙难救?!

”他每问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分,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的脸上。“北狄刺客?侯夫人被杀?

世子病危?”我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纯粹的、不掺一丝杂质的震惊和恐惧,

身体配合着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眼眶瞬间就红了,

泪水迅速蓄满,泫然欲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父亲,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啊!

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房中抄经,为世子祈福,只盼着他能早日康复……”声音哽咽,

充满了无助和委屈。“不知道?”萧仲礼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把我的灵魂都剜出来看个究竟。他咬着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有人看见,几天前你的贴身丫鬟,去过城西的松鹤斋!

那是什么地方?一个破书铺!她去做什么?!说!”来了。果然查到了松鹤斋。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显出更加真切的慌乱和无措。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面颊滑下,

砸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松鹤斋?”我茫然地重复着,眼神空洞,仿佛在努力回忆,

“采薇……采薇是替女儿去买过新出的诗集……” 我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被冤枉的急切,“父亲!您是怀疑女儿?女儿与那松鹤斋素无瓜葛!

女儿……女儿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不敢做这等诛九族的大逆之事啊!

”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泣不成声,

“父亲明鉴!女儿……女儿一心只盼着能嫁入侯府,为父亲分忧,

为萧家添一份助力……怎会……怎会自毁前程?定是有人……有人见不得女儿好,

见不得萧家攀上侯府这门亲,故意栽赃陷害女儿啊!

”书房里只剩下我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显得格外凄凉无助。

萧仲礼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我,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中的狂怒似乎被我的眼泪和辩驳冲淡了些许,但怀疑的阴霾依旧浓重。他沉默着,

那沉默如同冰冷的巨石压在我背上。许久,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话:“最好与你无关!否则……” 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尽之意如同悬顶之剑。“滚回你的院子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一步!

给我好好反省!”他猛地一拂袖,转过身,不再看我。“是……女儿遵命……”我哽咽着,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关上书房门的刹那,我挺直了脊背,

脸上所有的恐惧、委屈、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嘴角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第一步棋,险中求胜。侯府这根萧仲礼想抱的大树,被我从根子上砍了一刀。而他,

只能把这口血咽下去。毕竟,我这个“蠢笨懦弱”的女儿,看起来多么无辜,

多么“合情合理”地被卷入了这场风暴。回到灼华院,屏退左右。我走到铜镜前,

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苍白、犹带泪痕的脸。指尖拂过冰冷的镜面,

像是在抚摸一个精致的面具。很好,萧灼华。演得不错。这场戏,才刚刚开场。禁足的院墙,

挡不住复仇的种子在黑暗中疯狂滋长。威远侯府的骤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

在京城权贵圈激起了难以平息的漩涡。世子垂死,侯夫人暴毙,

北狄刺客的阴影……每一件都足以震动朝野。萧仲礼攀附侯府的美梦彻底破碎,

还惹了一身腥臊。他焦头烂额,忙着撇清关系,应付各方或明或暗的盘查,

连带着看柳氏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迁怒的阴鸷。而我,这枚被他视作“惹祸精”的弃子,

在短暂的“禁足反省”后,再次被他“记起”。这一次,他需要一个更“有用”的筹码。

“西山大营的赵将军?”柳氏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

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迟疑和抗拒,“那赵贲……虽说是天子近臣,

掌着京畿部分兵权,可……可就是个粗鄙武夫!听说性情暴戾,

前头几房妻妾都死得不明不白。老爷,玉蓉她……”“妇人之见!”萧仲礼不耐地打断她,

声音带着被琐事缠身的烦躁和不容置疑的强硬,“此一时彼一时!威远侯府这条路断了,

我们萧家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倚仗!赵贲手握实权,深得陛下信任,若能拉拢,

于我们的大事至关重要!玉蓉是嫡女,岂能嫁给那种莽夫?

灼华……她不是一直很‘懂事’吗?”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垂首恭立在一旁的我,

那眼神不像在看女儿,更像是在估价一件尚有利用价值的货物。“灼华,”他转向我,

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种施恩般的虚伪,“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这门亲事,虽非显贵,

但赵将军前程似锦,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你性子温婉,定能柔化他的戾气。

这也是为了我们萧家。你……不会让为父失望吧?”当家主母?柔化戾气?

我心底的寒冰寸寸凝结。前世,赵贲的“暴戾”是出了名的,

他后院那些女人的“不明不白”,有多少是死于他手,又有多少是死于各方势力的倾轧?

萧仲礼这是要把我往另一个火坑里推,榨干最后一点骨血。“父亲……”我抬起脸,

依旧是那副温顺怯懦的模样,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

“女儿……女儿全凭父亲做主。只是……女儿惶恐,听闻赵将军威仪甚重,女儿蒲柳之姿,

又无甚见识,只怕……只怕伺候不好将军,反倒连累了父亲……”“无妨!

”萧仲礼见我如此“识大体”,眉头微松,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虚伪的安抚,“为父自会安排。

过几日城郊‘寒山寺’的秋菊开得好,京中不少贵眷都会去赏玩。

赵将军的母亲赵老夫人也会去礼佛。你随你母亲同去,多在老夫人面前走动走动,

留个好印象便是。”“是,女儿谨遵父亲吩咐。”我深深福了一礼,掩下眼底的冰芒。

寒山寺?很好。赵贲,那个前世曾短暂迷恋过我的男人,他的软肋,

他母亲那份对亡女的执念……我恰好知道得一清二楚。秋日的寒山寺,层林尽染,

金黄的银杏与火红的枫叶交织,美不胜收。香客如织,贵妇们环佩叮当,笑语晏晏。

柳氏带着我,在一众女眷中周旋,刻意将我引到僻静处一座供奉着送子观音的偏殿前。

殿前廊下,一位穿着深青色福字纹锦缎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

正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对着殿内金身塑像默默祝祷。她面容端肃,

眼神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戚和疲惫。正是赵贲的母亲,赵老夫人。柳氏堆起满脸笑容,

拉着我上前行礼:“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今日气色瞧着好多了。

”赵老夫人淡淡地回了一礼,目光掠过柳氏,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并无多少热络:“萧夫人客气了。这位是……”“这是我家大姑娘,灼华。

”柳氏连忙将我往前推了推,脸上带着刻意的讨好,“这孩子性子最是柔顺安静,

平日里就爱读些佛经,抄抄写写的,心诚得很。”赵老夫人“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平淡,

显然对这种刻意的引荐见多了。我垂着眼,姿态恭谨温婉,并不急于表现。

待柳氏与老夫人又寒暄了几句,提到寺后菊圃新进了几盆名贵的绿菊时,

我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行至一处回廊拐角,

廊外一株高大的枫树红得似火,一阵风过,几片红艳的枫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一片叶子恰好落在我脚边。我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其拾起。指尖抚过那清晰的叶脉,

目光落在叶片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被虫蛀蚀过的小小缺口上。心中微动,

前世赵老夫人痛失爱女的画面倏然闪过。我抬起头,望着那满树绚烂的红枫,眼神放空,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用恰好能让前面几步远的赵老夫人听到的音量,

近乎呢喃地低语:“……真像……阿姊从前最爱在枫叶上题诗了……她说,有缺憾的叶子,

才最像人生……”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沉浸于回忆的温柔和淡淡的忧伤。

前面正缓步前行的赵老夫人,脚步猛地顿住了!她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扶着丫鬟的手骤然收紧。她霍然转过身,那双原本带着哀戚和疲惫的眼睛,

此刻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锐利光芒,死死地盯住我,不,是盯住我手中的那片残缺枫叶,

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微微变调:“你……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阿姊?

什么题诗?”柳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失态的赵老夫人,

又看看我,脸上满是错愕。我像是被老夫人的反应惊到,脸上迅速浮现出慌乱和窘迫,

连忙将枫叶藏在身后,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没……没什么……老夫人恕罪,

是灼华失言了……只是……只是看到这叶子,

一时……一时想起了早夭的姐姐……她……她也最爱枫叶……” 我语无伦次,

眼圈适时地红了,带着一种触及伤心事的脆弱和无措。赵老夫人没有理会柳氏的错愕,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抓住救命稻草的希冀,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

看到灵魂深处去:“你姐姐……她……她也喜欢在有虫蛀的叶子上题诗?

她……她叫你‘灼灼’?” 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我猛地抬起头,

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脸上是混合着震惊、悲伤和一丝被看穿的茫然:“您……您怎么知道?

阿姊她……她总说‘灼灼其华’……就爱叫我‘灼灼’……” 泪水无声滑落,沾湿了衣襟。

赵老夫人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泪,

看着我那因提及“阿姊”而流露出的、毫无作伪的真切悲伤。

她眼中的锐利和审视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悲痛和一种奇异的、失而复得般的温柔。

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停住,

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饱含无尽哀思的叹息。她眼中的泪光闪动,

……这语气……连这伤心时的模样……都像极了我那苦命的芸儿……”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

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近乎偏执的亲近,

“好孩子……好孩子……以后……常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可好?

”柳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祖孙情深”从何而起。她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但在赵老夫人那带着泪光却又充满威严的注视下,终究没敢插嘴,

脸上只剩下错愕和一丝隐隐的不安。我任由老夫人紧紧抓着我的手,

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因激动而滚烫的温度。脸上泪水涟涟,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坚硬的磐石。

赵老夫人,赵贲最致命的软肋。这条线,我抓住了。利用她的丧女之痛,

利用她对“芸儿”的执念,我将在这位铁血将军的心防上,撬开第一道缝隙。

将军府的朱漆大门,在赵老夫人“恰巧路过”萧府、又“恰巧”对我“一见如故”之后,

开始频繁地为我敞开。每一次登门,我都精心扮演着赵老夫人心中那个“芸儿”的模糊影子。

陪她诵经,听她絮叨那些关于“芸儿”的、早已重复无数遍的童年琐事。我安静地倾听,

适时地流露出理解和感同身受的悲伤,

偶尔在她讲述“芸儿”如何调皮、如何在枫叶上题诗时,

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带着追忆的、温柔腼腆的微笑。每一次,赵贲只要在京中,

总会“恰好”回府探望母亲。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身久经沙场的煞气,

看人的眼神如同鹰隼。最初几次,他只是在厅外远远地站着,带着审视和浓浓的戒备,

如同守护领地的猛兽,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穿透。我并不急于靠近。只是在他出现时,

表现得更加温顺、更加安静,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因他气势而产生的畏惧和拘谨。

我的目光总是低垂,专注于手中的茶盏或经卷,仿佛他只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符号。

真正打破坚冰的,是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老夫人拉着我的手在暖阁里说话,情绪激动处,

又提及“芸儿”幼时淋雨高烧不退的往事,悲从中来,老泪纵横。我温言软语地劝慰着,

用手帕轻轻为她拭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赵贲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暖阁门口。

他没有进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光线,沉默得像一尊铁塔。他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不再是审视,而是死死地、近乎贪婪地锁在我为老夫人拭泪的那只手上。那只手,

轻柔的动作,与记忆中妹妹为母亲做过的何其相似!老夫人哭得累了,伏在软枕上沉沉睡去。

我轻轻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准备告退。经过门口时,赵贲依旧站在那里,

像一堵沉默的山。我停下脚步,微微福身行礼,声音轻细:“将军。”他没有回应。

当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侧走过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只布满厚茧、粗糙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惊得低呼一声,猛地抬头,

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里。痛苦、暴戾、一丝迷茫,

还有……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疯狂。“别走……”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是砂纸磨过喉咙,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陪我说说话。”他不由分说,

拉着我就往府邸深处、他独居的院落走去。步伐踉跄却异常执拗,攥着我手腕的手如同铁钳,

不容挣脱。他的院子空旷冷硬,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弥漫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肃杀。

他将我按在一张冰冷的石凳上,自己则拿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狠狠灌了几口。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刚硬的下颌流淌,浸湿了衣襟。“为什么?”他猛地将酒坛掼在石桌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一头受伤的困兽,“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你……能让我娘……能让她笑?

”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暴躁。

我强忍着腕骨传来的剧痛和心底翻涌的恶心,脸上维持着惊慌和不知所措的脆弱,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带着颤抖:“将军……您……您醉了……灼华……灼华只是……”“闭嘴!

”他低吼一声,猛地逼近,浓重的酒气和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粗暴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眼中翻腾的暴戾和痛苦。

“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派来的?是不是?!”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带着绝望的气息。“她?谁?”我被迫仰着头,泪水终于滑落,声音破碎而委屈,

得老夫人可怜……她思念女儿……就像……就像灼华思念早夭的姐姐……” 提到“姐姐”,

我的声音哽咽,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悲伤,这悲伤并非作假,是为阿宁,为母亲,

也是为这荒谬而残酷的命运。赵贲的动作猛地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在分辨那泪水中的真假。

或许是我眼中那份真实的、与他同源的失去至亲的痛楚触动了他,

或许是我此刻脆弱绝望的模样,像极了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需要保护的影子。

他眼中翻腾的暴戾和猜疑,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茫然。

攥着我下巴的手指力道松了,缓缓滑落。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颓然坐倒在旁边的石凳上,

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闷压抑的低吼。

“滚……”他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痛苦,

“……趁我还没发疯……滚出去!”我如蒙大赦,强忍着几乎要呕吐的冲动和手腕的剧痛,

踉跄着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座如同囚笼般的院落。直到走出将军府很远,

冰冷的秋风吹在脸上,我才停下脚步,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抬起手腕,

那里赫然是一圈青紫的指痕,触目惊心。目的达到了。赵贲心中那堵坚冰筑成的墙,

被我用“芸儿”的幻影和他自己的痛苦,硬生生凿开了一道裂痕。他对我,

不再是纯粹的戒备,

而是掺杂了痛苦、迷惑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对“救赎”的扭曲渴望。这裂痕,

就是我的武器。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将军府的常客,更是赵老夫人离不开的“心头肉”。

在老夫人面前,我永远是那个温婉解意、带着“芸儿”影子的“灼灼”。在赵贲面前,

我则小心翼翼地把握着距离。他清醒时,我恭敬疏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怯意,

仿佛那日石桌旁的冲突只是一场噩梦。他醉酒时,我会“恰好”出现,

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听着他时而暴怒、时而痛苦的呓语,像一个沉默的树洞。

当他因醉酒或旧伤发作而痛苦蜷缩时,我会默默递上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或伤药,

不多说一句话,然后在他恢复清醒前悄然离开。每一次递药,每一次沉默的陪伴,

都像是在他心防的裂痕上,又添了一道细微的刻痕。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戒备仍在,

却掺杂了越来越多的审视、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依赖。时机,

渐渐成熟。这一日,萧仲礼的书房灯火通明。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面前摊开的是一封密报,来自他安插在户部的眼线。“岂有此理!”他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

震得笔架乱颤,“户部那群蠹虫!竟敢在河工银两上动手脚!整整三十万两!

这是要掏空国库,动摇国本吗?简直无法无天!”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官袍的下摆带起一阵风。“查!必须严查!这是扳倒户部尚书张谦那个老匹夫的天赐良机!

可恨……可恨我手中没有实据!没有陛下的旨意,没有兵权威慑,如何能撬开那些蠹虫的嘴,

拿到铁证?”他焦躁地揉着眉心,眼中燃烧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政敌的刻骨恨意。

我端着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垂首侍立,如同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影子。

听着他愤怒的低语,心中一片冰冷。河工贪腐?户部尚书?这正是我等待的东风。

“父亲息怒。”我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贯的柔顺,“女儿……女儿今日在赵老夫人处,

听她老人家无意间提了一句……说赵将军前些日子为北疆军饷的事,

在御书房外跪了半日……陛下似乎……颇为触动……”萧仲礼烦躁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倏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我:“你说什么?赵贲?军饷?陛下?

” 几个关键词在他脑中飞快地串联起来。我像是被他的反应吓到,瑟缩了一下,声音更低,

带着不确定:“女儿……女儿也只是听老夫人随口一说……老夫人还说,

将军为此事忧心忡忡,人都瘦了……说那些贪墨军饷的蠹虫,

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可恨……该……该千刀万剐……” 我小心翼翼地复述着,

将赵贲对贪腐的深恶痛绝,巧妙地嫁接到了河工银两上。萧仲礼的眼睛瞬间亮了!

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指路的明灯。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和豁然开朗!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好!天助我也!赵贲!对!

就是他!他手握兵权,深恨贪腐!陛下又对他信任有加!若由他出面,以彻查军饷贪墨为名,

行清缴河工银两之实……谁敢阻拦?谁敢不交?!”他兴奋地在书房里踱步,

眼中闪烁着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政敌倒台、自己权势大涨的景象。“灼华!”他猛地停下,

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利用,

“你与赵将军……近来似乎……颇为亲近?”来了。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适时地飞起两片红霞,羞涩地低下头,

地绞着衣角:“父亲……女儿……女儿只是常去陪伴老夫人……将军他……他待老夫人至孝,

因此……因此对女儿也……也和善了些……” 声音细若蚊呐,

恰到好处地透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心事。“好!好!这就够了!”萧仲礼抚掌大笑,志得意满,

“灼华,为父有一件大事要托付于你!”他走到书案后,飞快地提笔,

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几行字,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他拿起一个不起眼的青玉小印,

在笺尾重重一按,留下一个模糊的标记——这是他暗中联络某些势力的信物。

他将密笺小心封好,递到我面前,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许和命令的复杂神情:“你找个机会,将此信……亲手交给赵将军!

就说……就说是我萧仲礼,愿为将军清缴蛀虫、肃清朝纲,略尽绵薄之力!此事若成,于他,

是再立军功;于我萧家,是大大的前程!你……明白吗?”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接过了那封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密笺。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纸张,如同触到一条毒蛇的鳞片。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紧张和一丝为家族“分忧”的决然:“女儿……女儿明白。

女儿定会寻机……交给将军。”“好!好女儿!”萧仲礼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之大,

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为父等着你的好消息!”走出书房,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密笺,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冰冷的弧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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