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我算你倒霉日文

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我也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从云海中心八十八楼跳下。这世上，

大概再没有像我这样倒霉的男人了。---风在八十八楼尖啸，冰冷刺骨，抽打着我的脸。

脚下，云海市的万家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海，璀璨，却冰冷。手机屏幕亮着，

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停留在一个短视频封面上——“阳台哥再犯！猥亵邻居实锤！

”画面是我被警察带走时麻木的脸。指尖悬在发送键上，颤抖，最终没有按下。删掉吧，

连同这被彻底碾碎的人生。闭上眼，向前倾去。失重感瞬间攫紧心脏。

急速下坠的风撕扯着西装，暗红的领带骤然勒紧脖颈。那女人那刺耳的尖叫穿透记忆，

越来越响，最终沉入永恒的黑暗。---记忆回到那个闷热的初秋傍晚。送走客户，

一身疲惫回到丽景家园六楼的家。夕阳给斑驳的墙壁抹上最后一点暖色。

我拖出吱呀作响的旧藤椅，在狭小阳台拿出手机，准备继续写小说。楼宇缝隙吹来的风，

带着楼下小吃街模糊的烟火气，是难得的慰藉。指尖刚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几个字，

一声撕裂般的尖叫炸响：“流氓！没见过女人吗？！下流胚子！”我浑身剧震，

手机差点脱手。心脏像被冰手攥住。猛地抬头——隔壁阳台！一个年轻女人一丝不挂的站着，

湿发紧贴苍白的肌肤。她徒劳地遮挡身体，另一只手带着恨意，直直戳向我，

脸因愤怒和羞辱扭曲变形。隔壁空了半年的房子，何时搬来了她？荒谬和恐慌瞬间淹没了我。

大脑空白，血液冲上头顶。本能地，我抓起旁边的精装《百年孤独》死死按在脸上，

狼狈地跌撞回屋，心脏狂跳。回到屋里，我急忙煮面压惊。滚水冲开调料包的辛辣气息，

暂时驱散了寒意。

刚挑起一筷子面——“笃——笃——笃——”冰冷、克制的敲门声穿透门板。“谁？

”喉咙发紧。“派出所的。”门外回答毫无温度。心猛地坠入冰窟。放下碗，开门。

来了三名警察。为首的是管片民警张警官，平日里和气的圆脸此刻绷紧，眼神锐利。

旁边年轻警察手里的执法记录仪，像只冷酷的眼睛，直勾勾对着我。

另一个警察面无表情：“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张警官？什么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去了就知道了。”张警官避开我的目光，侧身让开。我被夹在中间，像押解重犯般带下楼。

警车停在单元门口，红蓝警灯无声旋转。坐进后座，冰冷的皮革贴着皮肤。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第一次显得陌生而充满恶意。派出所灯光刺眼，

混合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女人。裹着宽大T恤，湿发凌乱，

眼眶通红，正对女警官哭诉。我们出现，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滔天恨意，

食指狠狠戳向我：“就是他！警察同志！就是他偷看我！在阳台上！流氓！下流！

”“看你妈的狗屁！谁他妈偷看你了！”邪火窜上头顶，我失控咆哮。“都到这里了，

还不老实！”厉喝声中，左右警察铁钳般抓住我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几乎捏碎骨头。

我被粗暴架起、拖行，皮鞋在地面刮擦出刺耳噪音。被狠狠掼进冰冷的询问室。

张警官跟进来，递过廉价的蓝色塑料凳：“坐下。”他安排民警做笔录，自己沉默靠在门框。

“姓名？”记录民警头也不抬。“梁先锋。”掏出身份证，指尖冰凉。“哪里人？

”“云海本地人。”我报上地址。“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民警抬起头，目光带着审视。

“不知道。”“都是男人，不用装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没有装！真的不知道！

”“没有？”他冷笑，“人家姑娘疯了？老实交代！阳台上的事！”巨大的无力感将我淹没。

我深吸气，强迫冷静，

将傍晚写作、听到尖叫、抬头看到裸体邻居、惊慌用书挡脸逃回屋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

空气里只剩我干涩的声音和键盘冰冷的敲击声。“证据呢？”民警停下敲击，

身体前倾：“谁看见了？有监控？有录音？什么都没有，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哑口无言。证明一个纯粹的偶然？证明一场无妄之灾？荒谬感再次攫紧心脏。“现在，

”民警向后靠，语气厌倦，“你看是接受罚款，还是行政拘留两天？态度好点，还能从轻。

”罚款？拘留？就因为一个指控？冤屈和愤怒堵在胸口。我死死攥紧拳头，急促喘息，

瞪着眼前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张警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挤出为难的表情：“梁总，”他用这客套称呼，“僵着不是办法。交个罚款，六百块。

我去跟那姑娘说说，争取和解？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以后怎么过？

咱们认识几年了，我老张不会坑你。闹到拘留，留个案底，不值当啊。

”我看着他那张刻意真诚的圆脸，疲惫像潮水般淹没。屈辱、愤懑、无力的妥协感，

碾碎了最后一点自尊。“……行吧。”声音干涩。张警官如释重负，立刻转身出去。

隐约传来他低声劝解的声音。缴纳六百元罚款，拿到收据。张警官开警车，

载着我和那女人回小区。车厢死寂。那女人缩在副驾，留给我冷漠的后脑勺。

顺便生硬的聊了几句，才知道她叫陈李佳兰，是区男科医院护士。“咳，”张警官清嗓，

“邻里邻居的，远亲不如近邻。小误会，说开就好。以后和睦相处，互相照应啊？

”他透过后视镜看我，眼神是息事宁人的暗示。车停小区门口。我和陈李佳兰一前一后下车。

夜风冰凉。她刻意放慢脚步。我犹豫一下，快步追上：“小陈，以后门对门住着。今天这事，

是天大的误会。希望……以后都注意点，对大家都好。”她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鼻腔里极轻微地“嗯”了一声，像冰渣落地。高跟鞋声迅速消失在单元门洞的黑暗里。

我站在楼下，抬头望向六楼那两扇黑洞洞的窗户，一股浓重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

悄然缠上心脏。---此后的日子，我像活成了惊弓之鸟。进出家门，屏息凝神。

阳台沦为禁地，厚重窗帘终日紧闭。每一次隔壁门锁的响动，都让我心惊肉跳。然而，

命运觉得这“倒霉”还不够。一个同样闷热的傍晚，我拖着疲惫爬上六楼。

昏暗楼道声控灯下，陈李佳兰穿着粉色吊带睡衣蜷缩在楼梯拐角刷手机，刺耳的笑声回荡。

我心猛地一沉，想贴着墙壁溜上去。“哥，下班了哇？”她抬起头，

脸上带着刻意的甜腻笑容。“嗯。”含糊应声，脚步不停。“你下班不算晚哈。”她站起身，

肩带滑落也浑不在意。“嗯，不算晚，下班直接回家。”我只想快点远离。“我一直等你哦。

”她向前一步，挡住了去路。“等我干啥？”“唉，”她叹气，楚楚可怜，“我出来丢垃圾，

门被风吹关上了！钥匙锁屋里了！哥哥，我想进你屋里，从阳台翻过去。行不？

”“那不好吧？”立刻拒绝，上次教训刻骨铭心，“你打开锁电话吧，安全些。”“哎呀，

有什么不好啊！”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开锁多贵，浪费时间！哥哥，帮帮忙嘛，

都是邻居！”看着她眼中闪过的算计和刻意的“柔弱”，内心警铃大作。

但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想到张警官“邻里和睦”的劝告……懦弱占了上风。“……好吧。

”我低声回话，“你去看看能不能翻过去，反正我是不敢的，你自己小心。

”她脸上绽放胜利的笑容：“谢谢哥哥！就知道你是好人！”我打开家门，

她毫不客气率先走进去，目光四处打量。我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闷热的空气涌入。

两家阳台间是简易铁艺栏杆，要翻越过去不难。她走到阳台边缘，探身看看隔壁阳台，

比划栏杆高度：“哥，栏杆有点高，我穿着拖鞋不好使力。你帮我拿个凳子垫脚呗？

”我转身回屋，找到闲置的白色塑料凳，递给她。她接过，放在栏杆下方，穿着毛绒拖鞋，

小心翼翼踩上去。塑料凳吱呀作响。她晃晃悠悠踮脚，双手抓住粗糙栏杆，试图往上攀。

我站在她身后一米多远，双手下意识半抬着，心提到嗓子眼，不敢靠近又怕她摔下来。

眼睛死死盯着摇摇晃晃的凳子。“咔——咔——”两声脆响！

塑料凳腿在湿滑拖鞋踩踏下猛地外滑！凳子瞬间失去平衡，弹开！陈李佳兰尖叫着向后仰倒！

说时迟，那时快，我本能的几乎是扑过去，双臂猛地伸出，在她后脑勺即将磕地前，

险险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无法站稳！抱着她，重重向后倒去！“砰！

”后背和后脑勺狠狠砸在地板上！剧痛炸开，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万幸，

头部似乎砸在弹开的塑料凳边缘，起了点缓冲。剧烈的疼痛和眩晕让我几乎昏厥，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口喘气。还没缓过神，那尖利、充满恶意的尖叫炸响：“流氓——！！

你抓到我胸部了！！！”她像被毒蛇咬到，猛地挣脱，爬起，居高临下指着我，

脸上只剩扭曲的愤怒和兴奋：“臭流氓——！故意的吧！弄倒凳子占便宜！老子报警抓你！

告你非礼！告你强奸未遂！”污言秽语如同冰水浇透了我刚救人的心。完了！我躺在地上，

看着那张恶毒的脸，听着咒骂，后背的剧痛麻木了。一个念头闪过——装死！猛地闭眼，

屏住呼吸，身体放松，一动不动。我的“猝然昏迷”出乎她意料。叫骂声停止。接着，

一根冰凉手指小心翼翼探到我鼻子下方试探鼻息。几秒后，手指移开。我刚升起一丝侥幸，

下一秒——她拇指和食指猛地用力，死死捏住我的鼻子！同时，俯下身，嘴对准我的嘴，

往里猛吹了一口气！“呕——！”恶心的气息灌入喉咙，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侧头，

剧烈咳嗽，眼泪鼻涕呛出，狼狈地撑地坐起，一把推开她。

一股浓烈的烟味和口红气息扑面而来：“臭流氓！跟老娘装死！想讹我是不是？！

”她跳脚大骂，“滚出去！不然现在就报警抓你坐牢！”荒谬感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

滚出去？我挣扎着想站起，后背剧痛让我吸口冷气，愤怒支撑着我。扶着墙站稳，指着她，

声音嘶哑：“滚出去？！这是我家！该滚出去的是你！私闯民宅，还诬陷好人！”“你家？！

”她叉腰，“要不是你骗我进来想非礼我，老娘会在这？报警！看警察来了抓谁！

”颠倒黑白的嘴脸让我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不用你报！我自己来！”掏出手机，

手指因愤怒疼痛剧烈颤抖。拨通派出所电话，眼睛死死盯着她：“喂！警官！我报警！

有人私闯民宅！赖在我家里诬陷我！地址是XX花园X栋X单元602！对！

就是上次那个……麻烦快点！”挂断电话，像头困兽，喘着粗气，背靠冰冷墙壁与她对峙。

她没料到我真敢报警，眼神闪烁，随即又挺起胸膛。几分钟后，急促脚步声响起。

片警张警官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洞开的房门，屋内狼藉翻倒的塑料凳，散落的拖鞋，

我和陈李佳兰剑拔弩张，眉头拧成疙瘩。“报什么警？又怎么了？”声音带着不耐烦。

“警官！有人私闯民宅！赖在我家诬陷我！”我抢先开口，声音发颤。“是他骗我的！

还非礼我！抓我胸！警官你看，他刚才还装死想讹我！”陈李佳兰尖声反驳，

声泪俱下：“他就是变态色狼！上次偷看，这次动手！我要告他猥亵强奸！”“你血口喷人！

明明是你自己踩凳子摔下来，我好心接住你才摔倒的！”“好心？好心会抓我胸？会装死？

警官，他就是故意的！早图谋不轨！”“放屁！凳子是你让我拿的！地方是你自己踩滑的！

我救你有错了？！”“谁要你救？就是想占便宜！”“你……”“够了！闭嘴！

”张警官断喝。烦躁地揉太阳穴。他先看陈李佳兰：“陈小姐，冷静。你说他非礼，

有证据吗？伤情鉴定呢？目击者呢？”陈李佳兰噎住：“……没…没有！但就是他抓的！

他装死心虚！”张警官没再问，转向我，眼神复杂，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疲惫。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梁先锋！又是你！”他重重叹气：“大家都是男人，

你那点心思，我懂！看到漂亮邻居，有点想法，正常！可你不能这样啊！上次教训不够？

这次还动手动脚？搞这么大动静！”我如遭雷击：“张警官！我没有！

是她……”“行了行了！”他不耐烦打断：“有没有，说不清！但人家姑娘一口咬定你非礼，

报警了，性质严重！真要立案调查，猥亵罪，那是要坐牢的！留案底，一辈子毁了！

”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根本不在乎真相！“那…那怎么办？”声音干涩嘶哑，

充满绝望。“怎么办？”他瞪我：“低头！认错！赶紧给她赔礼道歉！态度诚恳点！

我帮你说好话，让她别追究！这是最好结果！闹僵了，吃亏的是你！想想工作！名声！

”他推着我回到客厅中央。陈李佳兰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陈小姐，

”张警官换上和气表情：“你看，闹大对谁都不好。

梁先锋他也是一时糊涂……瞥我一眼他认识到错误了。让他给你郑重道歉，

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还是好邻居，这事算过去，行不行？派出所那边，我去处理。

”“他非礼我！光道歉？应该抓起来！”陈李佳兰不依不饶，语气松动。“派出所我说了算！

”张警官语气强硬：“我都让他道歉了，你还想怎样？真要立案？你确定能拿铁证？

谁脸上都不好看！”陈李佳兰被慑住，撇嘴，没再坚持抓人，眼神依旧怨毒。张警官转向我，

严厉催促：“还愣着干啥？！快道歉！诚恳点！”我像一尊被凌迟的石像。后背剧痛，

鼻腔残留恶心烟味。冤屈屈辱像硫酸腐蚀五脏。道歉？为没做过的事？为好心？为倒霉？

可是……不道歉呢？坐牢、案底、身败名裂……我没有证据。她是“受害者”。

张警官“理解”男人的“心思”。世界似乎已给我判了罪。在生存本能和巨大恐惧前，

那点自尊，彻底碾碎。我艰难抬头，看向陈李佳兰刻薄得胜的脸。

喉咙像被砂纸堵住：“对……对不起……小陈……我……我错了……” 声音艰涩，

“我不该……不该……” 最终，在那冰冷目光逼视下，

吐出罪名：“……不该……碰到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最后几字，轻如叹息。

陈李佳兰鼻腔发出极轻的鄙夷冷哼。她没说话，像看垃圾一样扫我一眼，

扭过头对张警官说：“张警官，我希望最后一次！再有下次，绝不罢休！”“放心！他再敢，

我第一个抓他！”张警官保证，转向我，“行了，梁先锋，记住教训！以后安分点！陈小姐，

我带你去吃烧烤？”陈李佳兰没看我，昂着头，像斗胜公鸡，跟张警官离开。门关上，

那声轻响，如同宣判我人格的死刑。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冷墙壁，滑坐到地板。

后背剧痛袭来，远不及心口被掏空践踏的万分之一。冰冷的绝望淹没四肢百骸。救人是错，

反抗是错，存在本身，似乎都是错。遇上她，陈李佳兰，我算是倒尽了八辈子血霉。

---时间在恐惧耻辱中变得粘稠漫长。阳台是绝对禁区，窗帘密不透光。

每一次开门关门都心惊胆战。然而，厄运如附骨之蛆。几天后，异常闷热的傍晚，

挤完地铁浑身汗透。回家冲进卫生间，冰凉水流冲刷汗水烦躁。洗完澡，顺手搓洗汗湿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