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用镰刀割麦子

导语：凌晨三点，我蹲在面坊地上捡碎了的面剂子。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全是骂我的私信：‘苏麦芽的面是科技与狠活！’‘福兴居百年招牌是笑话！’半小时前，

堂姐周曼云带着记者撞开大门，把‘检测报告’拍在我揉面的案子上。

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戳着手札：‘就你这笨脑子，能看懂古法？这配方早被我卖给大公司了！

我捏着碎面剂子没说话。奶奶教过我，揉面要心稳，越急面越散。

可当我摸到面剂子里藏着的小面兔——那是我今早揉给奶奶的‘药引’，

眼泪啪嗒掉在面案上。门突然被撞开。左脸有刀疤的男人冲进来，把我护在身后。

他捏着个U盘甩在周曼云脚边：‘你买通检测机构的录像，要我放给记者看吗？

后来我才知道，顾北川租住在隔壁三个月了。他说第一次见我揉面，我揉着揉着就哭了，

却还哼着‘面要暖，心才暖’。他说他那天就想，‘这丫头的面，得护着’。现在？

福兴居成了非遗示范点，面坊里全是村里婶子揉面的笑声。奶奶喝着网友捐的中药，

拉着顾北川的手说：‘这小子揉面时，比你还笨。至于那个说我‘上不得台面’的未婚夫？

他昨天在直播里举着面碗喊：‘苏小姐，我能重新追你吗？我揉着手里的面团笑，

顾北川在身后帮我擦脸：‘擦干净，面要揉到暖。嗯，我早说过——揉面的手，

才握得住最暖的人间。”1第1章 退婚那天，我奶奶咳出了血我是被雨声砸醒的。

行李箱轮子卡在青石板缝里，我弯腰去拽，雨珠顺着刘海滴进后颈。福兴居的老木门半开着，

门环上还挂着去年奶奶贴的红福字，被雨水泡得发白。"姐妹们看！"尖嗓子从门里窜出来，

周曼云踩着细高跟挡在我面前，手机镜头直往我脸上怼，"这就是苏家不要的真千金！

城里少爷说她身上有股土腥气，配不上豪门——"我往后退半步，鞋跟陷进泥里。

雨幕里围了七八个村民，张婶的孙子扒着门框啃玉米，玉米粒掉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曼云，差不多得了。"王秀芬从后厨冲出来，围裙上沾着红烧肉汁，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麦芽刚下火车，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踩？

"周曼云涂着正红甲油的手指戳向里屋："你问她自己敢不敢看？苏阿姨在医院躺了三天，

她倒好，被退婚了才想起回家！"里屋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像破风箱在刮砂纸。

我脑子嗡地一响，推开王秀芬就往里跑。奶奶蜷在面案旁的竹椅上，灰白的头发散在肩上，

手里攥着本泛黄的手札。她咳得腰都直不起来，我扑过去扶她，手心里突然一热——是血，

暗红的，顺着她指缝滴在青灰色的面案上。"奶......"我声音抖得像筛糠，

手忙脚乱去摸她的脸，"咱去医院，现在就去。"县医院的消毒水味呛得我睁不开眼。

医生摘下眼镜，镜片上蒙着白雾："慢性支气管炎拖太久了，得住院做雾化，

后续还要长期用药......"他翻着病历本，"姑娘，你有医保吗？"我摸遍口袋，

只有退婚时苏太太塞给我的五千块。她当时说："这是给你的补偿，以后别再联系小泽了。

"回家路上雨停了，屋檐水还在滴滴答答。我翻遍奶奶的抽屉找存折，

在枕头底下摸到那本手札。封皮是蓝布的，边角磨得起了毛，

扉页写着"苏记七十二道手擀面古法"，墨迹已经褪成浅灰色。随便翻一页，

字小得像蚂蚁："头道揉面，取新麦粉二斤，加温水八两。顺时针揉三十六圈，

每圈要压实......"我盯着看了三秒，再合上手札，

那些数字和步骤突然在脑子里转起来，连"压实"时手指该用几分力都清清楚楚。奇怪，

我以前背英语单词要念二十遍才记住，怎么这个......厨房的面盆还在老位置。

我舀了两勺面粉，手札里的步骤自己往脑子里钻。揉到第三十六圈时，眼泪啪嗒掉进面里。

我抹了把脸，把手机架在面案上——这是奶奶去年教我拍的，说现在年轻人都看这个。

"面要揉到暖，心才会暖。"我对着镜头笑，面团在掌心里软乎乎的，

像奶奶以前哄我时的手，"今天学第一道，等奶奶好了，

给她煮碗热汤面......"视频发出去时，手机屏幕在暗夜里亮着，

我盯着"0赞"的提示，把面盆盖好。风从后窗吹进来，吹得手札哗啦翻页，

第二页的字浮出来："二道醒面，

盖湿毛巾静置四十五分钟......"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手机塞进围裙口袋。

明天还要去医院送药，得早点睡。面案上的面团泛着湿润的光，像块没揉匀的月亮。

2第2章 我揉面哭成狗，网友却说我香疯了？我天没亮就往县医院跑。

奶奶的雾化机在床头咕嘟冒泡，她抓着我的手直哆嗦："芽芽，面坊的面缸该擦了，

别让老面发馊......"我咬着嘴唇点头，把保温桶里的小米粥吹凉，看她喝了小半碗，

才捏着缴费单往回赶。灶台上的面盆还扣着湿毛巾。我掀开时，

面团软乎乎地冒热气——手札里说的二道醒面，四十五分钟，分秒不差。"麦芽！

"王秀芬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手里举着手机，"我昨儿看你拍的视频，这镜头角度不行，

我帮你调！"她搬来小马扎架手机，镜头正对着面案上的面团。我舀了勺新麦粉，

眼泪突然砸在面堆里。"奶奶你说这面咋这么难揉啊......"我吸着鼻子揉面，

掌心顺时针转，"可我记得你说过，转36圈才筋道。"面团粘在指缝里，

像奶奶以前哄我时的手，暖融融的。"麦芽你别哭，"王秀芬举着手机笑，

"你这眼泪掉进去都成秘方了！"她凑近拍面团上的指纹印，"就拍你揉面，咱不说话，

光拍面香。"视频发出去时我没当回事。给奶奶煎了俩鸡蛋装饭盒，刚要锁门去医院，

手机突然炸了。"99+条消息？"我手都抖了。点进抖音，播放量蹭蹭往上涨，

评论区刷屏似的："这面香得我哈喇子流到手机壳！""求链接！我要买十斤！

""妹妹你面揉得真好看，像在揉云朵！"王秀芬蹲在门槛上看手机，

拍着大腿笑："咱镇头李婶刚给我发消息，说她闺女在上海，刷到视频非让她寄面！

"她戳我胳膊，"你成网红了！

""我就是想凑医药费......"我盯着手机里自己红着眼揉面的样子，耳朵发烫，

"谁要当网红啊。"那天之后，手机整天嗡嗡响。有粉丝要跟我学揉面，有商家要谈合作，

我攥着手机坐在面案前发懵——手札里的步骤明明是奶奶教的，咋到我这儿就成"秘方"了？

我没敢说自己看一遍就记住，以前在苏家背单词被骂"笨"，现在要是说"过目不忘"，

该被笑"装聪明"了。顾北川是第三天出现的。我揉面时总觉得后窗有影子晃，那天抬头，

正撞进一双沉得像古井的眼睛。他左脸有道刀疤，靠在隔壁阳台栏杆上，手机镜头正对着我。

"你......"我捏着面团后退半步。他没说话，低头划拉手机，

举起来给我看——屏幕里是面团上的指纹印，每个指腹压出的小坑都清晰得能数清纹路。

"拍细节。"他声音哑哑的，"你揉面时，面会记住手的温度。"那天晚上，有人敲门。

我开了门，他抱着个蓝布枕头站在月光里："艾草的，你奶奶睡这个好。"转身要走时，

又补了句："别怕她们造谣，我帮你挡着。""谁造谣？"我没反应过来。

第二天周曼云就来了。她踩着高跟鞋冲进面坊，指甲盖涂得鲜红，

指着我鼻子骂："苏麦芽你偷我奶奶的配方！""周小姐。"顾北川从面缸后面转出来，

手机屏幕亮着，"你和赵老板说'等拿到手札，就买通营销号说她用添加剂'的录音，

我存了。"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现在删视频，还是我发抖音？"周曼云脸白了，

高跟鞋磕着青石板路跑了。我盯着顾北川手机里的录音文件，突然明白——这男人，

早就在暗处听着、看着。夜里我给手札包书皮。蓝布封皮蹭着指腹，

突然发现原本压在枕头下的位置，有点歪。我掀开枕头，手札底下的报纸折角，

好像被人动过。风从后窗吹进来，吹得手札哗啦翻页。第三页的字浮出来："三道擀面，

擀面杖要压足七分力......"我摸着那道被翻乱的折痕，把手机塞进围裙口袋。

今晚的月亮，好像比前几天更圆了。3第3章 堂姐偷秘方那天，

我把盲盒塞进了她的直播间我摸着枕头底下被翻乱的报纸折角，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晚给手札包蓝布封皮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奶奶的手札压在枕头下二十年，

报纸折角向来是对齐床沿的，现在歪了半指——有人趁我和面时动过。

周曼云来得比我想的快。第三天早上，我刚把面团揉出蜂窝纹，手机炸了。

私信框里全是红感叹号，最上面一条是王婶发的："麦芽，你快看看热搜！"我点开抖音，

第一条就是周曼云的视频。她举着张纸晃："这是福兴居祖传手札复印件！

我奶奶根本没教过苏麦芽什么七十二道工序，她的面全靠添加剂！"镜头切到实验室，

穿白大褂的人举着试管："检测显示谷氨酸钠超标三倍。"评论区全是"退订单""恶心"。

我数了数，昨天刚接的两百单，现在全申请退款。

王秀芬攥着擀面杖冲进面坊："那丫头片子偷手札！我去砸了她的直播间！""别。

"我扯住她袖子。手札里的字我早刻进脑子里了，揉面要顺时针转36圈，

醒面得盖湿毛巾45分钟，连选麦要挑穗子沉得压弯秆的，我闭着眼都能背。

周曼云偷的是纸，偷不走奶奶揉面时哼的童谣，偷不走面醒着时我给它讲的故事。

我翻出囤的面粉，拆了五袋。王秀芬在旁边搓手："你这是要干啥？""做盲盒。

"我把面粉分成小纸包，每张包上贴编号。第5包塞张纸条："醒面时要听奶奶讲故事，

她说面有耳朵，听着唠叨才香。"第18包写："揉面得哼《月亮谣》，奶奶说面和人一样，

听着曲子才软和。"王秀芬眯眼笑："你这丫头，鬼点子倒多。"直播那天，

面坊挤得转不开身。我举着第1包面粉："今天咱不揉面，拆盲盒。"镜头扫过纸条，

弹幕刷起问号。等我按第5包的法子，边揉面边学奶奶唠叨："小面团儿，你可得好好长，

麦芽要给奶奶换新药呢。"面案上的面团真就软乎乎冒热气。王秀芬端来红烧肉浇头，

锅铲碰着瓷碗叮当响："咱这肉炖了三小时，没放一滴香精！"我抄起番茄鸡蛋浇头，

铲子一翻，金黄的蛋液裹着红番茄，香得镜头外的人直吸鼻子。"看这面条！"我揪起一根，

轻轻一拉——银丝儿似的面条扯出半尺长，又慢慢缩回去。

弹幕突然炸了："这是我姥姥做的手擀面！""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揉的！"更巧的是，

周曼云的直播间弹到我旁边。她举着改良挂面笑："科技改良更方便，老人小孩都爱吃。

"我使了个眼色，二丫捧着个盲盒挤过去。周曼云拆开纸条，

脸"刷"地白了——上面是我歪歪扭扭的字："你七岁那年，非让我把面揉成兔子，

说要给奶奶当生日蛋糕。"她举着纸条的手直抖："凭什么！奶奶教你揉面，教我背英语！

凭什么手札只留给你！"直播间瞬间涌进万人，评论全是"原来她才是偷配方的？

""麦芽的面是真手工！"我盯着手机里暴涨的订单，突然被人碰了碰胳膊。

顾北川举着手机，屏幕上是赵老板和营销号的聊天记录："每条黑评给五毛，

要顶到热搜第一。""明天报警。"他声音哑哑的，刀疤在灯光下软乎乎的，

"我帮你留着证据。"面坊外起风了，吹得盲盒纸包沙沙响。我捏着第72包面粉，

上面写着："最后一道工序——揉面时要笑，面会跟着心暖。"今晚的月亮，

比偷手札那天更圆了。4第4章 面坊起火夜，

我从灰烬里捞出奶奶的印章后半夜的雨砸得瓦片咚咚响。我迷迷糊糊翻个身，

突然被呛得猛咳——烟味，焦糊的烟味。掀开被子冲下床，窗户缝里钻进来的浓烟像团黑雾。

我扑到门边一拉，热浪"轰"地扑脸，面坊方向的天红得刺眼。"面坊着火了！

"我光着脚往院里跑，雨打在背上冷得发抖。隔着半条街就看见火苗舔着房梁，

两个黑影正往面粉堆泼汽油——周曼云的卷发在火光里乱翘，赵老板的金链子晃得人眼疼。

"住手！"我喊得嗓子破了，抄起院里的水桶冲过去。脚刚踏进门槛，

热浪就把我掀得撞在墙根。额头磕出个包，眼前直冒金星，

可我看见供桌上奶奶的木质印章在冒烟——手札最后一页写着，

秘方要盖这枚"福兴居"的章才作数。顾北川前天刚说过："火场要先保关键物证。

"我咬着牙爬起来，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往供桌冲。火苗已经舔到房梁，

椽子"咔吧"一声断下来，我扑过去护住印章，却被掉下来的木板砸中胳膊。"麦芽！

"王秀芬的大嗓门穿透烟火，她带着二丫、三婶举着水盆冲进来："用井水泼瓦片！

老法子能压火！"留守妇女们排成队递水桶，雨水混着井水劈头盖脸浇向屋顶。

消防车的警笛鸣起来时，我正趴在地上找印章。刚才被砸那下，印章滚进了火堆。

火星子溅在手上，疼得我直抽气，可我看见火里那团焦黑——是奶奶刻的"福"字，

她总说这枚章是面坊的魂。手札第72道工序突然在脑子里炸响："面魂在灰烬中重生。

"我一咬牙，徒手伸进火堆。烫得眼泪直掉，可指尖触到那枚滚烫的木头时，

我笑了——奶奶揉面时总说，面要暖，心才会暖。李大山举着消防水管冲进来时，

我正攥着半融化的印章蹲在地上。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这火起得邪乎，汽油味重得很。

"王秀芬揪着周曼云的衣领："刚才看见她和赵老板的人往面坊跑！

"周曼云挣扎着骂："你个乡巴佬配守着秘方？"可她的眼影被雨水冲成两道黑，

比面坊的灰还狼狈。后半夜顾北川敲我房门时，我正对着台灯擦印章。他浑身湿透，

手里捏着部手机："打手的手机，录了周曼云和赵老板的对话。"他点开录音，

周曼云的声音尖得刺耳："烧了面坊，秘方就死无对证......""还有这个。

"他用刀片刮下印章底部的黑色粉末，"赵老板厂里的速食面添加剂，

和我在仓库找到的样本一样。"李大山天亮就调了监控。画面里赵老板举着汽油桶，

周曼云在旁边搓手："烧干净点，别留活口。"直播那天我举着焦黑的印章。

镜头里能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福"字，还有我手背上的水泡。"真正的面魂不怕火烧。

"我吸了吸鼻子，"就像奶奶教的，揉面要笑，面会跟着心暖。

"屏幕突然弹出段视频——是顾北川找的录音和监控。弹幕瞬间炸成"举报"的海洋。

周曼云的账号在评论区骂得难听，可网友很快扒出她的速食厂股份截图。

下播时顾北川递来杯热姜茶。他刀疤上还沾着灰，

声音哑哑的："我去镇郊废弃仓库查赵老板的货，发现......"他顿了顿，

指节敲了敲桌面，"发现点奇怪的痕迹。"雨停了。我捧着印章站在面坊废墟前。

风里飘来股淡淡的面香——是王秀芬在煮新磨的麦仁粥。明天就该翻修面坊了，

我摸着印章上的焦痕想，等面坊重新支起案板，我要揉第一锅面，给顾北川留碗最筋道的。

5第5章 盲盒里藏着战友的军牌，他为我挡住最后一刀顾北川是天没亮就走的。

我蹲在面坊废墟前给奶奶烧纸，他往我兜里塞了块烤红薯，说“等我带点东西回来”。

镇郊废弃仓库的铁门锈得厉害。后来他跟我说，踹开门那刻，

霉味裹着股焦糊味冲出来——墙上用炭笔画着福兴居的木牌，

和我直播时盲盒上的图案分毫不差。陈岩缩在墙角。他戴的黑框眼镜裂了道缝，

看见顾北川时嘴唇直抖：“老顾……面香……”顾北川把人背回来那天，

我正蹲在临时搭的灶前揉面。陈岩盯着我手里的面团突然哭了，

眼泪砸在我手背的水泡上：“是兔子面……你小时候总给我留半块，藏在咸菜坛后面。

”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军牌，边角磨得发亮：“那年执行任务路过福兴镇，

闻到街对面飘来揉面的香。赵老板抓了我，说我要是不帮他查秘方，

就举报我妈当年在粮站多领了半袋米。”我突然想起来。十岁那年奶奶生病，

我蹲在院门口揉面，有个穿蓝布衫的小男生总扒着篱笆看。

我偷偷塞给他块揉成兔子的生面团，他边跑边喊：“等我长大给你买糖！”“第36道工序。

”我翻出怀里的焦黑印章，“顺时针揉36圈，面会记住手温。”揉到第28圈时，

陈岩突然站起来，指甲掐进掌心：“赵老板的仓库里有二十箱添加剂！

他让人往速食面里掺工业胶，我拍了照片存在——”“砰！”面坊的竹门被踹得哐当响。

周曼云举着把水果刀，头发散得像团乱草：“苏麦芽你个乡巴佬！

凭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你——”我还没反应过来，顾北川已经挡在我前面。

刀刃扎进他左腹的瞬间，我听见“咔”的一声，是他腰上挂的军牌撞在案板上。

血滴在刚发好的面团上，红得刺眼。张婶从围裙里摸出止血带，

王秀芬扯着嗓子喊：“面娘团都过来！”李大山抄起擀面杖顶在门口，

后面挤着七八个举着锅铲的婶子。周曼云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她盯着顾北川身上的血，

突然尖叫：“你们敢报警我就——”“直播呢。”我捏起带血的面团，指尖沾着红，

“第66道工序要揉进祝福。”面团在我手里变成小葫芦，分给张婶，分给王秀芬，

最后塞给周曼云：“你尝尝，面是暖的。”顾北川的手机在案板上亮着。

陈岩的证词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背景音是仓库铁门被踹开的动静：“……二十箱添加剂，

编号在墙根第三块砖下面……”镇派出所的警笛是跟着120来的。顾北川被抬上救护车时，

血浸透了担架单，他手指勾住我发梢不肯放，

声音轻得像飘在面汤上的葱花：“面要暖……”我攥着他染血的手机蹲在医院走廊。

张婶说他失血太多，要观察三天。护士推着治疗车路过，

我闻见消毒水味里混着股淡淡的面香——是王秀芬在楼梯间煮的麦仁粥，

说要等顾北川醒了喝。三天后。我趴在病床边打盹，手背被轻轻碰了碰。

顾北川的手指还白着，

却硬撑着往我手心里塞了块糖：“小时候说要给你买的……”窗外的阳光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