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试住直播回放

1 午夜凶楼“吱呀——”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老人脱臼的关节在摩擦。

林默举着手机的手顿了顿，镜头里瞬间涌入大片斑驳的墙皮，

墙根处蔓延的霉斑像某种诡异的血管，在惨白的手电筒光线下微微蠕动。“晚上好啊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把镜头转向自己。屏幕左上角的在线人数正以每秒三位数的速度疯涨，

弹幕像瀑布似的滚过，“我是林默，今晚的‘幸运儿’。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我脚下这栋楼，就是传说中‘死过人的老楼’——和平里404号。

”手机支架稳稳地架在楼道口的水泥台上，直播画面里能清晰看到他身后那扇掉漆的木门，

门牌号“404”的最后一个“4”已经歪了一半，像只吊在半空的眼睛。

林默扯了扯冲锋衣的拉链，深秋的晚风卷着纸钱灰似的碎屑扑在脸上，带着股潮湿的铁锈味。

来了来了！主播真敢去啊？这地方不是说封了三年了吗？

听说死过七个人啊……最后那个是直播猝死的吧？

跟主播你这行还挺像前面的别吓我！我妈刚给我端来的泡面差点扣脸上赌五毛，

主播撑不过凌晨三点就得跑林默扫了眼弹幕，嘴角勾起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青铜色的钥匙串，镜头立刻怼了上去——三把钥匙套在生锈的圆环上，

其中一把的齿痕处还沾着暗红色的印记，像没擦干净的血。“看见这钥匙了吗？

”他晃了晃钥匙串，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主办方说了，

这是从最后一个死者手里拿下来的。今晚十二点整，我用它打开404的门，

在里面住满七天。每天直播八小时，只要撑到最后，那五十万奖金就到手了。

”卧槽真有五十万？哪个冤大头出的钱？我知道这事儿！好像是个房地产公司，

想拆这楼又怕晦气，找个胆子大的来冲冲喜冲喜？我看是送命吧！

这楼里死的人没一个善终的主播小心点，据说半夜能听见女人哭林默没再接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远处不知哪家的老式挂钟敲响了第一声，

沉闷的“咚”声像敲在人的耳膜上。他深吸一口气，握着钥匙的手微微用力，

指腹抵住那把沾着暗红印记的钥匙，对准了404的锁孔。“咔哒。”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闪了两下，灭了。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林默的脸。弹幕瞬间炸了锅，密密麻麻的“！”和“？

”滚得看不清字。他没动，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能听见门后传来极轻微的“沙沙”声，

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着地板。“别慌，声控灯接触不良很正常。”林默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他按下手电筒开关，光束重新刺破黑暗，“还有十秒。”他开始倒数，声音不大，

却像带着某种节奏，敲在每个观众的心上。“10……9……”手电筒的光扫过门板，

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最高处的一道几乎快到天花板，

像是被什么高大的东西抓出来的。“8……7……”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咚”的一声，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林默抬头扫了眼楼梯口，空荡荡的，

只有积灰的台阶蜿蜒向上，像条蛰伏的蛇。“6……5……”弹幕里的调侃渐渐少了，

开始有人刷“算了吧主播”“别拿命开玩笑”。林默的粉丝数却在疯涨，

从开播时的两千多涨到了五万，礼物特效偶尔闪过，都是些几块钱的小礼物，

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4……3……”他的手指开始转动钥匙，

锁芯里传来干涩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卡住了。

“2……1……”午夜十二点的最后一声钟响落下时，锁芯突然“咔哒”一声弹开。门，

开了条缝。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涌了出来，林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手电筒的光立刻怼了上去。门缝里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对面墙上贴着什么东西，

边角卷翘着，像张泛黄的照片。2 红鞋诡影“各位，”他推开门，

门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欢迎来到404。”门完全打开的瞬间，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整个房间。这是个老式一居室，大约六十平米，家具都还在，

蒙着厚厚的白布，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个掉漆的搪瓷杯，

杯口还沾着圈褐色的印记，像是没喝完的茶。林默举着手机走进去，镜头缓缓扫过四周。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布料上满是霉斑，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其中一个倒在地上，

露出里面的东西——全是女人的衣服，红的绿的，款式看着像是十几年前的。

这地方……看着也没那么吓人啊？别掉以轻心！

越普通的地方越容易出问题主播看看窗帘后面！

我总觉得有人那个搪瓷杯……你们觉不觉得像有人刚喝过？林默的目光落在窗帘上。

厚重的布料鼓出一块，像是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手指刚碰到窗帘，

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是那个倒在地上的纸箱，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滚到了墙边。“谁？”林默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空荡荡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

弹幕瞬间刷屏，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刚才有个白影闪过去了！

我也看见了！在镜头角落！假的吧？是不是主播自己弄的噱头？

不像假的……那速度太快了林默没说话，他的心跳有点快。刚才回头的瞬间，

他确实瞥见沙发旁边的白布动了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下面钻了过去。他握紧手电筒，

一步一步走过去，猛地掀开了沙发上的白布。沙发是空的，只是蒙着的灰被扫开一块，

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木纹，像干涸的血迹。“可能是风吧。”林默扯了扯嘴角，

试图让语气轻松点，“老房子窗户漏风很正常。”他转身想去看窗帘，

脚却踢到了什么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老式座钟，玻璃罩裂了道缝，

指针停在三点四十五分，钟摆却还在微微晃动，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这钟还能走？

”林默蹲下来，手指刚碰到玻璃罩，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吓了他一跳。更诡异的是，

原本停在三点四十五分的分针，竟然开始倒着走了。！！！分针在倒转！

我操这什么情况？机械钟能倒着走？快跑啊主播！这地方真不对劲！

奖金重要还是命重要？五十万买条命不值啊！林默的脸色有点发白。他站起身，

刚想说话，就听见卧室方向传来女人的哭声。很轻，像蚊子哼哼，又像贴着耳朵在叹气流泪。

那声音带着种说不出的委屈，听得人心里发紧。他猛地转头，手电筒的光射向卧室门口。

那扇门原本是关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道缝，黑黢黢的缝里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谁在里面？”林默的声音有点抖，他举着手机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积灰的地板上，

留下清晰的脚印。哭声还在继续，越来越清晰。他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

猛地推开了门。卧室里的景象让弹幕瞬间安静了几秒。墙上贴着已经泛黄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婚纱，笑得很甜，男人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吓人。

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被划得乱七八糟，只能看清是个男人的侧脸。

而在那张双人床上，铺着红色的床单，上面有块深色的印记，形状像个人形，边缘已经发黑，

像是洗不掉的血渍。哭声就是从床底传来的。“呜……呜……”细细的哭声裹着寒意钻出来，

林默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握紧手电筒，蹲下身，光束对准了床底。床底很暗，

只能看到一堆落满灰尘的鞋，其中一只红色的高跟鞋歪在那里，鞋跟断了，

鞋面上沾着块暗红色的东西。哭声突然停了。就在林默准备起身的瞬间，

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那只手冰冷刺骨，指甲又尖又长，

深深掐进他的肉里。林默吓得浑身一僵，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只能看到他惊恐的脸和那只从床底伸出来的手。“啊——！

”3 镜中惊魂他的惨叫声在房间里炸开，紧接着是手机被什么东西撞翻的闷响，

直播画面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只剩下持续不断的电流声。屏幕上，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怎么回事？！主播怎么了？刚才那只手！是真的手！快报警啊！有人看到地址吗？

和平里404号！快叫救护车！……你们看，

屏幕角落里好像有字黑暗的屏幕右下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行淡淡的白字，

像是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来的：“欢迎来到404，第二个客人。”在线人数突破了十五万，

礼物特效刷屏般闪过，却再也没人发弹幕了。只有那行白字，在漆黑的屏幕上，

像个无声的笑。电流声刺啦响了足足半分钟，突然“滋”地一声断了。

林默感觉脚踝上的力道松了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缩腿，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疼得他眼前发黑。借着手机屏幕最后闪过的光，

他看清了那只手——苍白得像泡了三天的尸块，指缝里还嵌着暗红的泥垢，

指甲缝里甚至挂着几根黑色的线头。“操！”他爆了句粗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手机早就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屏幕亮着，却对着天花板，

只能拍到旋转的吊扇叶片，上面缠着几缕枯黄的头发。卧室里死寂一片。

刚才那只手缩回去了，床底恢复了黑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林默大口喘着气，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冲锋衣，贴在身上冰凉刺骨。他摸索着想去捡手机，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机身，就听见床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板。

“谁在那儿？”林默的声音发颤，他抓起手机，镜头胡乱晃了几下，终于对准了床底。

漆黑的床底深处，有个红点在慢慢移动。不是光，更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在黑暗里幽幽地亮着。那刮木板的声音越来越急，“沙沙沙”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默突然想起昨晚查资料时看到的信息——这房子里死的第三个人，是个穿红鞋的女人，

据说她失踪前最后一次被拍到，就是穿着双红色高跟鞋，从这栋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刚才怎么回事？！画面黑了半分钟！主播你没事吧？我听到你叫了！

那只手……是真的！我录屏了！绝对不是特效！

在线人数破二十万了……这热度也太吓人了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像疯了似的滚动，

林默这才发现直播没断，刚才只是镜头被打翻了。他咽了口唾沫，举着手机慢慢站起来，

镜头死死盯着床底那个红点。“出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有本事就出来，

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话音刚落，刮木板的声音突然停了。床底的红点猛地往后缩了缩，

紧接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从床底滑了出来。鞋跟断了一只，鞋面是那种很俗气的亮片红，

上面沾着层厚厚的灰，唯独鞋尖的位置异常干净，像是刚被人踩过。

林默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明明记得刚才看到的红鞋是歪在床底最里面的，

怎么会自己滑出来？红鞋！是那只红鞋！资料里说那个女人就是穿红鞋死的！

主播快跑啊！这玩意儿邪门得很！跑？怎么跑？门都锁死了吧？

林默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衣柜。他这才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

他猛地转头去看门把手，黄铜色的把手正在慢慢转动，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外面拧。

“咔哒。”门锁上了。冷汗顺着林默的额角往下流，滴在手机屏幕上。

他突然想起自己进门前检查过所有门窗，明明都是从里面反锁的，怎么会……他正想着，

眼角的余光瞥见衣柜的镜子动了下。那是面嵌在衣柜门上的穿衣镜，边缘的水银已经剥落，

露出里面的木头。镜子里的他脸色惨白，眼神惊恐，

可镜子里的卧室却和现实不一样——镜子里的床上，坐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长发垂到腰际，

正背对着镜头梳头。林默猛地回头看床，床上空荡荡的，只有那块人形的血渍。

再转头看镜子，那个女人还在梳头，只是动作变得僵硬，像个提线木偶。她的头发越梳越长，

垂到地上，缠上了那只红鞋的鞋跟。镜子！看镜子！卧槽镜子里有人！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主播快别看了！那女的……是不是没有脸？

林默的视线死死钉在镜子上。女人梳头的动作越来越快，长发像水一样涌出来，

在镜子里的地板上蔓延，眼看就要缠上镜中“他”的脚踝。他突然想起什么，

猛地拉开衣柜门。衣柜里挂满了女人的衣服，红的绿的，和客厅纸箱里的那些款式差不多。

最上面的隔板上放着个相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婚纱照里的那个男人，

只是他的脸被人用红漆划了个叉，叉的正中心插着根生锈的钉子。“啊！”林默吓得手一抖，

手机差点掉地上。他这才注意到，每件衣服的领口都别着个胸针，形状是滴着血的爱心，

针脚处缠着黑色的线——和刚才那只手上的线头一模一样。就在这时，

镜子里的女人突然停了梳头的动作。她慢慢转过头来。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镜子里的女人没有脸。本该是脸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一片模糊的红色，

像是被人用钝器砸烂了，又糊上了层红漆。她缓缓抬起手，镜子外的衣柜里，

一件红裙子突然无风自动，飘了起来，正好挡在林默面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进鼻腔。

林默猛地后退，撞到了床头柜，上面的相框“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他低头去看，

碎玻璃反射的光里，他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搭着一缕黑色的长发。“啊——！

”他疯了似的扯掉头发，那缕头发却像有生命似的，缠上了他的手腕。头发！

主播肩膀上有头发！快甩掉！那不是人的头发！我截图了，那头发里好像有虫子！

报警！快报警啊！林默拼命扯着头发，可那头发越缠越紧，勒得他手腕生疼。

他抬头去看镜子，镜中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正一步一步朝镜中的“他”走来，每走一步，

镜子里就多一只红鞋，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个卧室。现实中，卧室的地板上也开始出现红鞋。

一只、两只、三只……从床底、从衣柜、从门缝里挤出来，

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笃、笃、笃”，像是有人在走路，越来越近。林默被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一只红鞋停在自己脚边，

鞋尖对着他的脚踝——和刚才抓住他的那只手，位置一模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知道这不是噱头，不是幻觉。那个穿红鞋的女人，真的在这里。

镜中的女人突然抬起没有脸的头，镜子外的红鞋瞬间全部转向她，鞋尖齐齐对着衣柜。

林默顺着鞋尖的方向看去，衣柜最下面的抽屉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条缝，

里面露出一抹白色的衣角。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资料里说，死在卧室里的是第四个人，

一个年轻的保姆，有人说她是被雇主杀的，尸体就藏在衣柜抽屉里。林默盯着那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