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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说《血沁虎骨主角分别是钱谦益林如作者“墨点山河”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夜风裹挟着秦淮河湿漉漉的水汽撞上南京宫城的朱红高呜咽有更显出这片死寂的沉时值隆武元年八史可法死节扬州的消息已如淬毒的冰钻透了所有人江北诸府门户洞建奴铁蹄踏破扬州十日屠城的血污未已然陈兵江浦、仪森然锋直指留这座雕栏画栋的旧像一艘断了缆绳又失了压舱石的巨在惊涛骇浪里绝望地倾斜、沉绝望的死寂沉淀在宫砖的缝隙渗进每一寸雕花的窗一顶青呢小轿悄无...
主角:钱谦益,林如岳 更新:2025-07-20 19: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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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挟着秦淮河湿漉漉的水汽撞上南京宫城的朱红高墙,呜咽有声,更显出这片死寂的沉重。时值隆武元年八月,史可法死节扬州的消息已如淬毒的冰锥,钻透了所有人心。江北诸府门户洞开,建奴铁蹄踏破扬州十日屠城的血污未干,已然陈兵江浦、仪真,森然锋芒,直指留都。这座雕栏画栋的旧都,像一艘断了缆绳又失了压舱石的巨舸,在惊涛骇浪里绝望地倾斜、沉坠。绝望的死寂沉淀在宫砖的缝隙里,渗进每一寸雕花的窗棂。
一顶青呢小轿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承天门一侧的东角门,轿帘掀开,身着四品青色鹭鸶补子常服的通政司参议林如岳急步下轿。年轻的脸绷得极紧,下颌线条刚硬如刀削,在门洞昏黄的宫灯下投出一片严峻的阴影。他身上寒津津的,从指尖直到心口都冻透了,不只是秋夜的冷。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刚收到史可法大人殉国前发出的最后一道密札,字迹潦草,力透纸背,带着血与尘的味道:“……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汝等在廷,当思良策固本,死守必败,速图斡旋,或可保全江南万千生灵……切切!”
他怀里揣着这封仿佛仍在滚烫灼烧的血书,那决绝的气息刺得他肺腑生疼。良策固本,斡旋保全……史公最后一息,挣扎的还是“保全生灵”四字。可环顾这朝堂上下,又哪来真正的“斡旋”?林如岳抬眼望向重重宫殿深处,那里本该是中枢运转之地,此刻却像是巨大的、沉默的墓穴。皇帝的寝殿深处时而飘出丝竹微响,马首辅那江南口音的咆哮和清客们媚俗的笑声偶尔从议事堂方向传出。大明朝最后的火种,在江风呜咽和这荒腔走板的喧嚣里,明灭不定。
正当林如岳胸中悲愤翻涌之际,一辆四马齐驱、皂幔覆盖的轩敞大车辚辚驶来,压过宫门青石路面,稳稳停下。首辅马士英踩着侍从早已备好的矮墩,挪动着略显富态的身子走下车来。他绯红蟒袍上的仙鹤补子金线闪烁,脸上却无丝毫大兵压境的惶急,反而被一团隐隐的激动红光晕染着。他瞥见了等候在侧的林如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那眼神轻飘飘扫过林如岳青色的袍服,只停留一瞬便掠过,仿佛看一卷无足轻重的旧档。几个亲信小臣早已哈着腰小跑近前,簇拥着这位当朝权相,如同拥着主心骨,一路低声密语,语速极快,神情诡秘,消失在通往内廷的深邃宫道里。
林如岳独自立在冰冷的夜风中,马士英脸上那抹古怪的兴奋红潮,如同不祥的鬼火,灼得他心头骤然一缩。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那份沉甸甸的血书,指节捏得发白,史可法血迹斑斑的“切切”二字,在指缝间无声地渗着寒气。内侍尖细的嗓音如同在冻油上刮过:“百官——入殿觐见!″
文华殿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穹隆的幽暗,仿佛垂天之云即将压顶。满殿朱紫蟒袍的文武大臣分班肃立,衣袍上象征禽兽官阶的纹绣在昏黄烛火里微微颤抖,像一群受了惊的鸟雀。他们低垂着头颅,目光凝在脚下澄浆金砖冰冷的缝隙里,那里沉积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恐惧。偶尔几道视线畏葸地瞥向御座的方向,如同惊鹿窥探未知的深渊。
御座之上,弘光帝朱由崧瘦削的身形裹在明黄的龙袍里,像一件随时会被衣袍重量压垮的泥塑。蜡黄浮肿的脸上一双细眼半睁半闭,蒙着一层散不尽的倦怠灰翳。殿内弥漫着一种濒死的滞重,连檀香似乎都已冻结,唯有远处宫墙外隐约传来的市集嘈杂,像另一个世界的声响,微弱得不真切。这声响衬得殿中人心更像落水的秤砣,无可挽回地沉坠。
“陛……陛下!”寂静被一声急促尖锐的呼喊撕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侍郎越众而出,步履踉跄,“仪真人……来人!禀报!建虏精锐……前锋已在仪真城外二十里!强渡在即!江防……江防岌岌可危啊!陛下!”他的声音沙哑干裂,如同喉咙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激得满殿文武一片骚动。几个胆小的已经下意识往后小退了半步。
老侍郎的脚边金砖缝隙里,一小片水渍正极其缓慢地晕开。没有人能说清那是他紧张失禁的痕迹,还是他汗透重衫的证明,亦或是二者皆有。一股混合着恐惧和绝望的臊气无声地弥漫开来,更加刺人肺腑。
弘光帝的眼皮似乎抽搐了一下,勉强撑开一条细缝,嘴唇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粘稠物质封住了喉舌。他那空洞的眼神飘忽着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那片水渍上,随即又飞快移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脏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侍立在皇帝御座右前方阴影里的首辅马士英动了。他深吸一口气,那丰腴的脸庞上瞬间焕发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圣洁的光彩,像一轮骤然点亮的残灯,压过了周遭的灰暗。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猩红的蟒袍在烛光下荡开一片赤色的涟漪,动作太大,竟带起一阵小风,吹得旁边几个小太监的衣角都掀了掀。
“万岁!天佑大明!洪福齐天!”
马士英的声音宏亮得震人耳鼓,带着一种强行注入的、不自然的亢奋,如同骤响的丧钟。他高高拱手,身子弯折下去,那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要将整个上半身扑倒在地。
“天赐祥瑞!降下无上恩泽!我大明气运不绝!中兴可期!”
寂静被打碎的碎片尚未落地,紧接着又被这过于高亢、近乎撕裂的声音钉在半空。文武们惶惶不安地抬起头,无数目光惊疑不定地聚焦在马士英身上,仿佛在看一个陡然着魔的人。弘光帝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睁开了一些,浑浊之中透出一点茫然又微弱的、不敢置信的亮光。
马士英缓缓挺直腰背,脸上是混合了激动与肃穆的表情,目光灼灼环视全场。他一字一句,如同在宣读神谕:
“昨夜子时,神宫监在清理奉先殿西配殿御库旧档时,于一口前朝锁闭的铁皮箱箧内,发现了——”他故意拖长了声调,刻意制造的悬念钩子般拉紧了所有人的呼吸。
“——失踪百年的传国玉玺!”
嗡——
整个死寂如古墓的文华殿瞬间炸开了锅。
“啊?!”
“当真?!”
“天爷!……天呐!”惊呼声、倒抽冷气声、膝头发软撞在地砖上的闷响混杂在一起,如同濒死的鱼被投进了热油锅。
“陛下!天大的祥瑞啊!玉玺显世,此乃……此乃天命在我大明!在我隆武天子!”内阁次辅阮大铖反应极快,立刻推开前面挡着的人,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尖利的嗓音带着哭腔:“上天垂怜啊!大明气数未绝!陛下承天景命,中兴大统!”
顷刻之间,如同收到无声的号令,满殿的文武官员潮水般跪倒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叩在金砖上,口中发出各种混乱而狂热的颂祷之声:
“天佑大明!”
“陛下圣德!感动上苍!”
“天命在兹!大福大吉!”……
那汹涌如潮的喧哗,竟将这空旷殿宇四壁悬挂着的书画震得微微颤动。弘光帝仿佛被这一阵狂潮猛地从冰水里捞了出来,他瘦削的身体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竟霍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浮肿发黄的脸颊上涌起一片病态的潮红,细小的眼睛第一次瞪得溜圆,迸射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凶光,死死钉在马士英脸上,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何……何处?玺……玉玺何在?速速!速速呈上!!”
他的声音嘶哑尖利,像是被砂轮磨过,带着濒死挣扎的亢奋。大太监韩赞周赶紧趋前一步,躬身扶着御座边缘,声音颤抖却又抑扬顿挫地宣布:
“奉上谕!请——奉先殿新晋掌印提督太监张慎——奉玺入觐!”
“请——玉玺入觐!”司礼太监接力般的呼喊,如同导火索一直烧到紧闭的殿门之外。
所有喧嚣刹那间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重新笼罩大殿,比之前更沉、更紧,像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跪倒的黑压压人群纹丝不动,每一道目光都死死攫住那两扇巨大的、描着金凤的朱红殿门,空气粘稠得几乎要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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