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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半糖拾忆”的都市小《老字号正宗窝头》作品已完主人公:念慈敢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1946年的冬冷得邪老天爷像是铁了心要收雪片子混着干硬的西北劈头盖脸地刮在脸上跟刀子割肉似豫东平原望出去一片死寂的枯死的树杈子伸向灰蒙蒙的像是一具具冻僵的枯无声控诉着这场熬煎人的大逃荒的人像一条被冻僵的、垂死的灰色长在没膝深的雪地沉默而艰难地向东蠕每一步都陷在冰冷的绝望我们兄妹四就挤在这条长蛇中间最不起眼的一我是老李守...
主角:念慈,敢当 更新:2025-07-20 15: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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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的冬天,冷得邪乎。老天爷像是铁了心要收人,雪片子混着干硬的西北风,
劈头盖脸地砸,刮在脸上跟刀子割肉似的。豫东平原上,望出去一片死寂的白,
枯死的树杈子伸向灰蒙蒙的天,像是一具具冻僵的枯骨,无声控诉着这场熬煎人的大旱。
逃荒的人流,像一条被冻僵的、垂死的灰色长蛇,在没膝深的雪地里,
沉默而艰难地向东蠕动,每一步都陷在冰冷的绝望里。我们兄妹四个,
就挤在这条长蛇中间最不起眼的一段。我是老大,李守诚,那年刚满十七。
身后跟着三个小的:二弟李敢当,十三岁,瘦得像根麻秆,眼睛却亮得吓人,
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三弟李思源,十一岁,性子闷,总爱低着头,
紧紧攥着他那本捡来的、快翻烂了的旧书;最小的妹妹,李念慈,才刚十岁,小脸冻得发青,
嘴唇裂开了血口子,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干净得像山涧里的水,
此刻却盛满了疲惫和一种过早懂事的沉静。爹娘早几年就在日本人扫荡的炮火里没了,
如今这白茫茫的雪地,就是我们的爹娘,冰冷,无情,深不见底。
“哥…我…我走不动了…”小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夹在呼啸的风里,几乎听不见。
她小小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往雪里栽。我心头猛地一揪,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赶紧回身一把抄起她,那轻飘飘的分量让我鼻子发酸。
我把她裹进我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破棉袄里,自己的半个身子立刻暴露在刺骨的寒风里,
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再撑会儿,念慈,看见前头那黑影没?像是个庙!到了就能歇脚,
哥给你找点暖和的地儿!”我嘶哑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二弟李敢当咬着牙,
一声不吭,上前一步,从另一边架住了小妹的胳膊。他力气大,分担了我大半的重量。
三弟李思源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把自己缩得更紧,
仿佛想融化在这片寒冷的背景里。那座破败的山神庙,成了这天寒地冻里唯一的指望。
残垣断壁在风雪中瑟缩着,庙门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像一张饥饿的嘴,
吞噬着涌进来的难民。庙里早已挤满了人,空气浑浊得化不开,
汗味、馊味、尿臊味和绝望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令人窒息。
咳嗽声、压抑的呻吟、孩子的哭闹,在冰冷的四壁间撞来撞去,更添了几分凄惶。
我们在一个稍微避风的角落里勉强挤下,紧挨着一尊缺了胳膊的泥胎神像,
神像脸上沾满污垢,空洞的眼窝漠然俯视着脚下这群挣扎的蝼蚁。
我费力地从怀里掏出贴身藏着的小布包,手指冻得僵硬,哆嗦着打开。
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块硬邦邦、冻得像石头一样的窝窝头,灰扑扑的,表面结了一层冰碴子。
这是爹娘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是我们兄妹活命的最后指望。我小心地掰开,
最大的两块递给二弟和三弟:“敢当,思源,快,垫垫肚子。”又把剩下那块稍大些的,
不由分说塞进小妹冰冷的小手里,“念慈,吃!”小妹李念慈低头看着手里那块窝头,
又抬头看看我,再看看两个狼吞虎咽的哥哥。昏暗中,她那双大眼睛里,水光猛地晃了一下,
像寒夜里破碎的星辰。她没有立刻吃,反而伸出小手,
极其认真地把手里那块窝头又掰成了两半。然后,
她做了一件让我一辈子想起来心口都像被针扎一样疼的事——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小块窝头,
分别塞进了我破烂的衣襟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盖过了庙里所有的嘈杂,“你吃。带着我,你们…都会饿死的。”她的小手冰凉,
隔着薄薄的破布,那点冰凉一直渗到我滚烫的心里。“胡说!”我像被烙铁烫到,
猛地低吼出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哥就是累死,
也得带着你!再敢说这话,哥…”后面的话,却被喉咙里涌上的巨大酸涩堵得死死的,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没再争辩,只是安静地蜷缩在我身边,
小小的脑袋靠在我同样单薄的肩膀上。破庙里死气沉沉,只有寒风在断壁残垣间呜咽穿梭,
如同无数亡魂的悲鸣。疲惫像沉重的铅块,最终拖垮了我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
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绞杀下,我的眼皮沉沉地坠了下去,堕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二弟和三弟也早已支撑不住,依偎在我身边,呼吸微弱。不知是冻醒,
还是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预感惊醒。天还没亮透,
只有灰白的光线从破洞的屋顶和敞开的庙门口渗进来。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身边空了!那点微小的、熟悉的温热消失了!“念慈!
”一声变了调的嘶喊从我喉咙里炸开,惊醒了旁边的二弟和三弟。“小妹呢?
”二弟李敢当一个激灵弹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恐惧。“念慈!念慈!
”三弟李思源的声音带了哭腔,慌乱地在昏暗的光线里四处摸索。寒冷像毒蛇钻进骨髓。
我连滚爬爬地扑向庙门口。门外,无垠的雪地反射着惨白的光。厚厚的积雪上,
只有两行小小的、歪歪扭扭的脚印,像两道绝望的伤痕,
一路延伸到远处被风雪模糊的地平线,最终消失在灰白色的混沌里。那脚印那么小,那么浅,
仿佛随时会被下一阵风刮起的雪沫彻底掩埋,就像从未存在过。“念慈——!
”我朝着那脚印消失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雪野上回荡,
显得那么微弱,那么徒劳,瞬间就被呼啸的寒风撕得粉碎,吞没得无影无踪。
冰冷的雪沫扑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雪还是泪。二弟猛地冲到我身边,眼睛赤红,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弟则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抱着头,瘦小的肩膀剧烈地耸动,
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漏出来。风雪没有丝毫怜悯,依旧无情地刮着。那两行小小的脚印,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我死死地盯着那即将被风雪彻底抹去的痕迹,
心口那个被小妹塞进窝头的地方,此刻空得发痛,冷得刺骨。
仿佛她最后留下的那点微弱的温热,也正被这无情的严寒迅速抽走。风,刮得更凶了。
那两行小小的脚印,终于彻底消失在白茫茫的混沌里,仿佛从未存在过。十年。
时光像一把迟钝的锉刀,缓慢而残酷地磨去了少年人脸上最后一点稚气,刻下风霜的印记。
1956年的青岛港,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咸腥的海风、机油、汗水和各种货物混杂的浓烈气味。
巨大的货轮如同钢铁巨兽,趴伏在深蓝色的水面上,汽笛声粗哑地撕裂喧嚣。
码头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庞大心脏,泵动着人力、货物和微薄的生计。我,李守诚,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带着弟妹逃荒的少年。
粗粝的麻布工装裹着常年弯腰扛活而微微佝偻的身板,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
布满了厚茧和搬运重物留下的累累伤痕。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混着飞扬的煤灰和尘土,
在脸上冲出几道泥沟。我正和一群工友合力喊着号子,
把沉重的木箱从船舱里抬到岸边的板车上。肩膀上的重压让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铁锈味。“守诚哥!这边!快!”一个年轻工友焦急地喊。“来了!
”我哑着嗓子应道,加快脚步,脚上的破胶鞋踩在湿滑的码头石板上。突然,
旁边一辆堆得摇摇晃晃的板车失控地歪倒,沉重的麻袋眼看就要砸向那个年轻工友!
身体比脑子更快,我几乎是本能地猛扑过去,一把将他狠狠推开。“砰!”一声闷响。
沉重的麻袋边缘狠狠砸在我的左肋上。剧痛瞬间炸开,眼前一黑,我闷哼一声,
踉跄着摔倒在地,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守诚哥!”工友们惊呼着围上来。
“骨头…怕是裂了…”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疼得浑身都在哆嗦。这下子,
至少十天半个月别想上工了。
口粮…还有压在枕头底下那个硬得像石头、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半块窝头…找妹妹的钱,
又得攒好久。“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码头的嘈杂。
一辆崭新的、擦得锃亮的“解放”牌大卡车轰鸣着刹停在不远处,卷起一阵灰尘。
驾驶室跳下来一个人,正是二弟李敢当。十年光阴把他淬炼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刀。
合体的干部服虽然领口敞着,短发根根精神,眼神锐利,
步伐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果断。他几步冲到我面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蹲下身查看我的情况,语气又急又怒:“怎么搞的?跟你说多少次了,
这扛大包的活计不能再干了!跟我去队里,随便安排个看仓库的也比这强!”我忍着疼,
摆摆手,声音虚弱但固执:“没事…歇两天就好。码头…自在。”我知道敢当的心意,
运输队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他如今是跺跺脚港口地面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但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想靠兄弟。守着码头,
心里总觉得离找到小妹的希望更近一点——总觉得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
或许会出现在某条靠岸的船上,或者某个逃荒人聚集的角落。“自在?自在个屁!
”敢当低吼一声,又气又心疼,不由分说地架起我,“骨头要紧!先去医院!”他力气大,
我拗不过他,被半拖半扶地弄上了卡车副驾驶。引擎轰鸣,卡车驶离喧嚣的码头。
“最近…有信儿么?”车子颠簸中,我忍着痛,低声问,目光投向车窗外灰蒙蒙的海面。
十年了,这三个字几乎成了我们兄弟间每一次见面的开场白。敢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指节泛白,眼神阴沉地扫过前方坑洼的路面。“托人打听了,
胶东半岛那边几个救济站的老档案都翻了,没对上号的。”他顿了顿,
声音里压着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老三那边也难,查户籍档案,大海捞针。
当年兵荒马乱,多少孩子没了下落…”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妈的!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没了!”他的眼神凶狠得像要择人而噬,
那是十年寻觅无果积累的戾气,也是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愤怒。
卡车在“胶东运输人民公社”气派的大院门口停下。敢当把我交给闻讯赶来的队医处理伤处。
他自己则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办公室,里面立刻传来他暴躁的吼声和拍桌子的巨响,
显然又在为某个车队调度或者货物交接的问题发火。十年商海沉浮,从黑市倒腾粮票的小贩,
到如今掌控着十几辆卡车、连接青岛与周边数条重要物资线的运输队实权人物,
李敢当的“敢”字,早已淬炼成一种带着狠劲的霸道和精明。他的世界里,
似乎只有“拿下”和“干翻”,唯独在寻找小妹这件事上,那份狠厉背后,
藏着无法释怀的无力感。我的肋骨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痛。
暂时住在敢当运输队宿舍里养伤的日子,枯燥而漫长。老三李思源抽空来看过我一次。
他变化最大,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
在市政府的政策研究室写材料。话更少了,坐下后只是默默给我削了个苹果,动作细致。
问起小妹,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哥,别急。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书卷气的沉稳,“档案馆那边,有些旧社会的慈善机构记录,
教会医院、育婴堂的,我正在梳理。系统性的排查,比漫无目的找,希望更大些。
”他说话条理清晰,和他写的那些严谨的报告一样。可我知道,
这平静水面下同样是汹涌的暗流。他娶了市档案局副局长的女儿,这段婚姻有几分是情,
有几分是为了那扇能接触到尘封档案的门?他从未明说,我们兄弟也心照不宣。
他付出的代价,或许并不比我们在码头流汗流血来得轻松。
日子在等待和隐隐的伤痛中一天天捱过。码头扛活的钱断了,全靠敢当接济。
夜里躺在硬板床上,听着窗外海浪的呜咽,手总是无意识地摸向心口那个位置——隔着衣服,
里面贴身口袋里,油纸包着的那半块窝头还在。硬硬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又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跳。念慈,丫头,你在哪儿啊?哥还给你留着呢…这念头像钝刀子,
夜夜割着心。一天下午,敢当风风火火地撞开宿舍门,
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狂躁与极度亢奋的神情,眼睛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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