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的面包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妈妈下楼？”01“姐姐，你为什么要推妈妈下楼？

”妹妹林悦的声音，像一把刀子，插进我心脏。我猛地回头，看见她苍白的小脸，

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和惊恐。她指着我的手，在发抖。楼梯下，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身下一片狼藉。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前一秒，我还在厨房给妈妈熬汤。下一秒，

我就成了推她下楼的凶手。“不是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我看见了！

”林悦尖叫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就是你！你嫉妒妈妈更爱我，你一直都嫉妒我！

”爸爸从书房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林悦。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径直冲下楼梯，

探了探妈妈的鼻息。“还有气！”他嘶吼着，掏出手机叫救护车。然后，他抬起头，

那双我曾经以为充满父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憎恶。“林雪，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悦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爸爸，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治病，家里就不会缺钱，姐姐就不会和妈妈吵架……”她的话，

句句都在为我“开脱”。却字字都坐实了我的罪名。对。就在昨天，我确实和妈妈吵了一架。

为了林悦新一期昂贵的治疗费用。她从小体弱多病，是个玻璃做的药罐子。家里所有的资源，

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而我，是那个被忽略的，健康懂事的姐姐。我习惯了。

可我没想到，这种习惯，有一天会变成一把指向我的凶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医护人员将妈妈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从始至终，爸爸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

他只是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把我钉在原地。他带着林悦，跟着救护车一起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楼梯上那摊尚未干涸的血迹。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缓缓蹲下身。我没有推妈妈。我真的没有。可谁会信呢？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个恶毒的，

嫉妒妹妹，甚至对亲生母亲下手的罪人。我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

刚刚还在为妈妈切姜丝，准备熬一碗驱寒的鸡汤。现在，却成了“证据”。空气里，

似乎还飘散着林悦那若有似无的，得意的冷笑。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坠入无底的深渊。

02医院。惨白的灯光照得人心里发慌。我被勒令站在急救室的走廊尽头，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爸爸和林悦守在门口。林悦靠在爸爸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爸爸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悦悦别怕，爸爸在。

”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我，是个多余的，不祥的存在。舅舅，

妈妈的亲弟弟张远，闻讯赶来。他看到我，眉头紧紧皱起。“林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舅，不是我。”我抓住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没有推妈妈。

”舅舅看着我，眼神复杂。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爸爸就走了过来，一把将我从舅舅身边扯开。

“你还敢狡辩！”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悦悦都看见了！你跟妈为了钱吵架，

怀恨在心，才对她下毒手！”“我没有！”我几乎是在尖叫。“那只是正常的争论，

我没有怀恨在心！”“正常的争论？”爸爸冷笑一声。

“你敢说你没有怨恨我们把钱都花在悦悦身上？”我愣住了。我怨恨吗？或许有过吧。

在我生病时只能自己硬扛，而林悦一声咳嗽就全家鸡飞狗跳的时候。

在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而林悦拥有最新款的裙子和手机的时候。

在我拼命打工赚取生活费，而他们为林悦一掷千金请名医的时候。可那点怨恨，

怎么可能让我对妈妈下毒手？她可是我的妈妈啊！“你看，你不敢说了吧。

”爸爸的眼神更加鄙夷。“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林悦柔柔弱弱地开口：“爸爸，

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只是压力太大了……姐姐，你快跟爸爸道个歉吧，妈妈不会有事的，

我们还是一家人。”她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善良”。

可我只看到了伪善的面具下，那深深的恶意。她就是要让我万劫不复。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脑部受到撞击，

陷入了重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来，不好说。”爸爸的身体晃了一下。林悦立刻扶住他，

“爸爸，你别担心，妈妈吉人自有天相。”然后，爸爸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指着我，对舅舅，

也对所有人说：“从现在开始，在妈醒来之前，或者在她‘认罪’之前，不准她再见妈一面！

”“她不配！”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03我被关进了自己的房间。像一个真正的犯人。

手机被没收，房门被反锁。爸爸说，要我好好反省。反省什么？

反省我根本没有犯下的罪行吗？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

看着窗外一点点暗下去的天光。绝望像潮水，将我淹没。“咔哒。”门锁轻响。

我警惕地抬起头。是林悦。她端着一杯牛奶，脸上挂着天使般纯净的微笑。“姐姐，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牛奶吧。”她把牛奶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姐姐，

你是不是很恨我？”她的声音很轻，像情人的呢喃。我看着她，不说话。“你当然恨我。

”她自顾自地说着，笑容扩大，“你恨我抢走了爸爸妈妈所有的爱，恨我生病，

花光了家里的钱，让你不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买漂亮的衣服，用昂贵的化妆品。

”她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我的痛处。“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我瞳孔一缩。“我们是双胞胎，可凭什么，

所有的健康和好运都给了你？”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阴冷的怨毒。

“我从小就要泡在药罐子里，每天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而你呢？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这不公平，不是吗？”她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话语却冰冷刺骨。“所以，

我拿走一点属于你的东西，不过分吧？”“比如，爸爸的爱。”“比如，妈妈的命。

”我浑身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她承认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因为我讨厌妈妈看你的眼神。”林悦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但转瞬即逝。“她总是偷偷地看着你，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爱。那种爱，

她从来没有给过我。”“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想把那串她最喜欢的珍珠项链留给你。

”“那串项链，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她昨天下午偷偷拿出来擦拭，被我看见了。

”“她推妈妈的时候，那串项链从妈妈口袋里掉了出来，滚到了沙发底下。”“姐姐，你说，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呢？”她笑了，笑得天真又残忍。“姐姐，你斗不过我的。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输给我。”她站起身，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好待在这里反省吧，我的好姐姐。”门再次被锁上。房间里，

只剩下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颗如坠冰窟的心。我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我的，猎杀。04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出去，必须找到证据。

林悦的话，既是挑衅，也是线索。珍珠项链！如果我能找到那串项链，

或许就能证明我没有说谎。深夜，我用发卡撬开了门锁。这栋房子我住了二十年，

熟悉它的每一个角落。我赤着脚，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匍匐在地，

借着微弱的光，一点点摸索着沙发底下。灰尘，零钱，一只孤零零的袜子……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珍珠项链。林悦在骗我？还是她已经把项链藏起来了？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不甘心。我爬起来，鬼使神差地走向妈妈的房间。

这里还维持着妈妈离开时的样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我开始疯狂地翻找。衣柜，床头柜，梳妆台……都没有。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个老旧的平板电脑上。这是妈妈很多年前用的，早就被淘汰了，

一直放在那里积灰。我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亮了，需要密码。

我试了妈妈的生日，爸爸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全都错误。我颓然地坐在地上，

难道天要亡我？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颤抖着手，输入了我自己的生日。“咔。

”平板解锁了。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原来，在妈妈心里，我不是不被在意的那个。

我擦干眼泪，点开文件管理器。里面空空如也。我不死心，又点开了隐藏文件夹。

一个名为“秘密”的文件夹，赫然出现在眼前。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点开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创建日期，就是今天下午，妈妈出事前的半个小时。我戴上耳机，

按下了播放键。嘈杂的背景音后，传来了妈妈和林悦的声音。是争吵。“……悦悦，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必须把真相告诉你爸爸！”是妈妈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真相？

什么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悦的声音尖锐而慌张。“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我已经帮你瞒了十八年！我不能再让你错下去了！”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林悦……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你胡说！”林悦在尖叫。“我没有胡说！

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你我心知肚明！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也受够了对你爸爸的愧疚！”“闭嘴！你给我闭嘴！”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挣扎声，

物品被撞倒的声音。然后，是妈妈的一声短促的惊呼，和重物滚落的闷响。世界，

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一个冰冷到不似人声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是林悦。

“你早就该死了。”平板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毯上。我浑身冰凉，

却又像有岩浆在胸中翻滚。原来，这才是真相。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嫉妒。

而是为了掩盖一个，足以打败整个家庭的，惊天秘密。我所以为的家，从一开始，

就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的沙堡。而我，只是他们用来点缀门面的，那枚最廉价的贝壳。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天，快亮了。我的反击，也该开始了。

05我没有立刻冲出去和他们对质。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我将那段致命的录音，用数据线传到了我的备用邮箱里，

然后彻底删除了平板上的源文件和所有痕迹。这是我唯一的武器，我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

现在，我需要一个盟友。爸爸已经被林悦彻底洗脑，指望不上。唯一可能相信我的，

只有舅舅张远。他是妈妈的亲弟弟，和妈妈感情深厚。而且，他是个警察，

有着基本的职业判断力，不会像爸爸那样感情用事。我用房间里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

登录了邮箱，给舅舅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很简单。“关于你姐姐被推下楼，有惊天内幕。

想知道真相，今晚十点，城南废弃工厂见。一个人来。”我不敢用自己的名义，怕打草惊蛇。

只能用这种方式，赌一把。赌舅舅对妈妈的感情，和他作为警察的好奇心。一整天，

我都表现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废，沉默，绝食。爸爸来看过我一次，隔着门，

冷冷地扔下一句“不知悔改”，就走了。林悦也来过，她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在我面前炫耀爸爸又给她买了什么新礼物，说等妈妈的财产一到手，

就带她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我低着头，任由她表演。她越是得意，就越会放松警惕。

夜幕降临。我算着时间，再次撬开门锁，溜了出去。城南的废弃工厂，阴森而荒凉。

我躲在暗处，心脏怦怦直跳。舅舅会来吗？如果他不来，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一束车灯划破了黑暗。一辆警用吉普停在了工厂门口。车门打开，

舅舅一个人下了车。他穿着便衣，神情警惕地环顾四周。我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我从阴影里走出来。“舅舅。”他看到我，明显愣住了，随即脸色一沉。“林雪？

你搞什么鬼！”“舅舅，你先别生气，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听。”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

一部最便宜的老人机，里面只存了那段录音。我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黑暗中，妈妈和林悦的对话，清晰地回响在空旷的厂房里。从争吵，到秘密的揭露，

再到那声惨叫，和最后那句恶毒的“你早就该死了”。舅舅的脸色，从愤怒，到震惊，

再到难以置信。当录音结束时，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这……这是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千真万确。”我看着他，“现在，

你相信我了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柱上。“畜生！

”他眼圈通红，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他终于明白，

他最疼爱的姐姐，遭遇了怎样的背叛和伤害。而他，还差点冤枉了唯一想保护姐姐的外甥女。

他转过身，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雪，告诉舅舅，

你想怎么做？”他的眼神，凌厉如刀。“我要让她，和那个包庇她的男人，付出代价！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好！”舅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舅舅帮你！”在这一刻，我知道，

我不再是孤军奋战。复仇的棋局，已经布下。而我，将是那个亲手将死的，将军。

06“我们不能直接报警。”舅舅很快冷静下来，展现出刑警的专业素养。

“这段录音虽然是铁证，但你父亲在本地有些人脉，如果他一心要保林悦，

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很可能会销毁其他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我点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们不能硬碰硬。”舅舅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

“那你想怎么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我要让他们，当着所有亲戚的面，

自己说出真相。”“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无处可遁形！”舅舅的眼睛亮了。

“你的意思是……开一场家庭审判？”“对。”我冷冷一笑，

“林悦不是很喜欢扮演受害者吗？爸爸不是很喜欢当正义的审判官吗？

那我就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好好演。”接下来的两天，我和舅舅分头行动。

我继续在家里扮演那个“绝望的罪人”，甚至开始故意说一些胡话，做出一些自残的举动，

让他们以为我精神快要崩溃了。爸爸和林悦果然上当了。他们觉得，是时候给我最后一击，

让我彻底“认罪”，好名正言顺地处理妈妈的财产。而舅舅，则以调解家庭矛盾为由，

把所有沾亲带故的亲戚，都请到了家里。包括那些曾经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白眼狼的长辈们。

决战的日子，到了。我被爸爸从房间里“请”了出来。客厅里坐满了人。三姑六婆，

叔伯婶姨，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凌乱，

脸色苍白，看起来狼狈又可怜。林悦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依偎在爸爸身边，

像一朵不染尘埃的圣洁百合。强烈的对比，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在了她那边。“林雪，

今天当着所有长辈的面，你自己说，你妈妈是不是你推下楼的？”爸爸高高在上地开口，

语气不容置喙。我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快认罪吧”。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林悦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

胜利的微笑。爸爸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

把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他要的，不是真相。他要的，

是我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因为嫉妒和贪婪而弑母的恶魔。这样，

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遗产的唯一监护人。“好啊。”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我就告诉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林悦，一字一句地开口。“那天下午，

妈妈把我叫到书房，她说，她要把外婆留给她的那串珍珠项链，

送给我当嫁妆……”我开始“忏悔”，开始编造一个符合他们预期的故事。

一个因为嫉妒项链，而和母亲发生争执，失手将她推下楼的故事。我描述得绘声绘色，

细节丰富。林悦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得意，慢慢变得有些不安。因为我说的很多细节，

比如项链的款式，妈妈当时的神态，都是她不知道的。而这些，都是舅舅提前告诉我的。

爸爸则完全沉浸在我的“忏悔”中，不断地点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我的“认罪”收场时。我话锋一转。“可是，

我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真正把妈妈推下楼的，是她！

”我猛地指向林悦。“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妈妈发现了一个，关于她的惊天秘密！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林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