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死在我面前，身体被扭曲成一具跪拜的陶俑。
彻底变成陶土前，他在我脑中留下了最后的诅咒。
现在那座沉睡千年的陵墓活了，并且，它正在指名道姓地呼唤我……
1
老师，我们真的要走这里?小李的声音带着犹豫。
他的手电光，照在那块锈迹斑斑的圆形铁板上。
上面的禁字，红漆已经剥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别磨蹭了。就几步路。
可是，规定上说……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打断他。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从这儿走。不然每次进出都走那套消毒流程，天都亮了。
我说着，从腰间取下那把 T 字形的铁钩，熟练地卡进井盖的缝隙里。
铁钩和井盖咬合，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李没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安。
我没理会他，双手用力，肌肉绷紧。
铁锈的碎屑簌簌落下，沉重的井盖被我一点点地拖开。
一股气流从洞口涌出。
不香，也不臭。
只是很古老，带着一种地下深处的、与世隔绝的凉意。
我把井盖拖到一边，探头往下看了看。
下面是铁制的阶梯，一路通向黑暗。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光柱射下去，照亮了布满灰尘的梯子。
走了，跟上。
我率先踩着梯子往下走。
身后，小李迟疑了片刻，也跟了上来。
井道不深，大概五六米。
我们很快就到了底部。
这是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墙壁是冰冷的水泥。
空气很沉闷，让人胸口发堵。
看见没，多快。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对小李说，从这里穿过去，直接就到三号修复区了。走了半辈子了，能有什……
我的话停住了。
小李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
他的表情很奇怪。
他的脸在抽搐，不是害怕，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由内而外的痉挛。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却在收缩，像两个黑色的针尖。
2
小李?我叫了一声。
他没有回答我。
他开始发抖。
不是冷，也不是怕。
他的身体在进行毫无规律的高频振动。
你怎么了?我朝他走了一步。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声音。
咔嚓。
声音很轻，来自小李的身体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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