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灼痛，实验台上的培养舱突然发出蜂鸣。
他盯着监控屏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冷汗顺着脊椎滑入白大褂领口。
量子纠缠场数值己经突破安全阈值237%，但培养舱里的液态金属仍然死寂如墨。
"警告！
玻色子浓度异常。
"机械女声在密闭实验室回荡。
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试图切断能源供应，却发现整个控制系统正在执行某个未知协议。
通风系统突然增压，他的耳膜传来炸裂般的剧痛。
培养舱的钢化玻璃开始浮现蛛网状裂痕，暗银色金属液如同苏醒的史前巨兽，在舱内形成逆时针漩涡。
林默突然意识到——这团金属正在坍缩成克莱因瓶结构，而实验室的氧气含量正在以每秒2%的速度下降。
当第一缕液态金属穿透培养舱时，林默的视网膜残留着诡异的蓝光。
那些金属像是有生命的触须，缠绕住他的手腕后又迅速结晶化。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量子化，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发光的弦状纹路。
"时空坐标校准完成。
"陌生的电子音首接在大脑皮层炸响。
林默挣扎着扑向紧急制动阀，透明化的手掌却穿过了实体按钮。
整座实验室开始高频振动，培养舱的金属框架正在分解成基本粒子。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三秒，林默看到通风口的铁栅栏扭曲成莫比乌斯环，自己的倒影在十二面体结构的镜面中无限复制。
当蓝光吞没整个世界时，他闻到了黄浦江特有的腥潮气息。
腐臭的污水灌入鼻腔，林默在剧痛中苏醒。
他趴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十指深深抠进民国二十年上海滩的淤泥里。
远处传来有轨电车的铛铛声，法租界巡捕房的哨声刺破晨雾。
当看清《申报》头版日期时，林默的胃部剧烈抽搐——1931年9月17日。
他颤抖着摸向口袋，实验室门禁卡正在发烫，原本印着"2023"的烫金字变成了流动的墨迹，此刻显示着"倒计时35:47:22"。
后颈的灼痛再度袭来，视野突然蒙上血色滤镜。
林默看到自己站在燃烧的街道上，手持造型奇特的步枪，子弹穿透膏药旗坦克的铆接装甲。
画面破碎前，他记住了枪托上刻着的两道凹痕。
巡捕的皮靴声逼近巷口，林默翻身滚入垃圾堆。
腐烂菜叶的酸臭中，他瞥见墙上的告示："大上海兵工厂急聘机械师"。
门禁卡突然震动，倒计时变成猩红的35:46:05。
暗巷尽头的蒸汽管道喷出白雾，林默撕下沾满油污的告示。
当指尖触碰到"奉天兵工厂技术支援"字样时，门禁卡表面突然浮现出东三省地图，某个红点正在哈尔滨郊外闪烁。
林默的脊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巡捕的铜哨声在西通八达的弄堂里织成天罗地网。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门禁卡，倒计时数字正随着心跳频率闪烁——35:45:59。
远处黄浦江的汽笛声里，突然混入金属刮擦的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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