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俯瞰,海城的天台婚礼现场如银河落地。
玻璃幕墙倒映着星光和人影,白玫瑰与夜风交缠,轻盈摇曳。
爵士乐队在角落轻奏《Autumn Leaves》,宾客举杯、笑语盈盈。
江砚站在中央,穿着黑色三件套西装,挺拔冷峻。
他的左手牵着未婚妻沈嘉音,右手举杯向西方来宾致意。
酒杯中金色香槟泛着微光,指间那枚刚戴上的白金戒指还未完全贴合体温。
“谢谢大家今晚来。”
他说话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理科出身特有的克制与精确,“嘉音和我认识七年,相爱五年。
我们不是最会表达感情的人,但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确定,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掌声西起。
沈嘉音笑得温柔,像多年来一样站在他身侧,得体、聪明、平静——他们的恋爱几乎从未有过争执,像一道长期运行的科研公式,精准、稳定、足够让人安心。
江砚从不是擅长表达感情的人。
他的日常几乎全被数字、代码、光学模拟模型填满。
作为国内最年轻的微纳光刻技术带头人,他在28岁时便主导开发出下一代国产光刻机“点火计划”的核心算法,是被整个科研圈寄望的“希望之星”。
可今天,他不是科学家江砚,是准新郎。
他没戴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连口袋巾的角度都被沈嘉音亲自调整过。
“江老师,看得出来你今天真是开心。”
好友梁远笑着打趣,“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离‘光刻机’这么远,离‘人类社会’这么近。”
江砚笑了笑,没有否认。
他确实开心,难得地放下了那份永远在脑海中运行的计算图。
他觉得他这辈子终于有了第二个可以托付全部的事物——沈嘉音。
两人相识于国外的一个研究所,她是访问学者,他是讲座嘉宾。
她当时站在人群里提了一个非常难缠的问题,他记得那一瞬她的眼神像一束锋利的光。
后来几乎是水到渠成地相识、相知、走到一起。
五年了,没红过脸,也没冷过战。
他以为这就是真正的契合。
可就在婚礼进行到尾声,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沈嘉音的手,有那么一瞬僵硬地抽了一下。
他偏头看她,她却笑得完美无瑕:“可能是太紧张了。”
他没多想。
那晚宾客渐散,夜深人静。
他们回到酒店套房,江砚看着窗外夜色轻声说:“今天,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沈嘉音走过去吻了他。
她主动拥抱他,像是一个温柔的答案。
他们很自然地发生了关系,没有挣扎,没有抵触,只有彼此多年熟悉的体温与信任。
他甚至还笑着说:“你说过婚后再考虑这个,但今晚我真的有点幸福过头了。”
她回以柔声:“这不也算婚后吗?”
江砚在那一刻毫无防备地闭上眼,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既能造机器、又能造家的完整人生。
他不知道,再醒来时,他的人生将以“强奸”二字,被钉入耻辱之塔。
他不知道,温柔之后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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