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仿佛灌了铅,沉重得可怕,迷醉感像一张湿漉漉的网,将我牢牢缠住,难以自控。
西周幽暗,像是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光,没有方向,只有不安,从脚底悄然蔓延,攀附上心头。
我缓缓环顾西周——房间中央,一张硕大的圆桌静静伫立,桌旁围坐着二十来个模糊身影。
他们的面容仿佛被迷雾吞噬,只有人影摇曳,仿佛雾中的鬼魅。
有人无聊地拨弄手中筹码,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也有人低声交谈,那些细碎而阴冷的呢喃,如同某种阴谋的伏笔。
他们似乎都在等——在等一个人,或许是……我。
“你醒得比我想象中快。”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兀刺来,自我正前方而来,没有情绪,却叫人心跳骤停。
“唰!”
地一声,一束白炽灯光骤然亮起,精准照在我面前,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眯起眼,努力适应光线——只见一个身着笔挺燕尾服的人影站在灯下,头戴高礼帽,手持权杖,宛如旧世纪的贵族。
他的脸被帽檐笼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那身打扮,叫人不寒而栗。
我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凌乱,仿佛有人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死亡的鼓点。
我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装作镇定地问道:“先生,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
目光悄悄扫向西周,寻找任何可能逃脱的线索。
双腿试探着一动——谢天谢地,没有被捆住。
逃走,成为心中第一个念头。
我继续说道,语气故作轻松:“如果是缺钱,咱们可以好商量嘛,价钱都好说。”
我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只要你愿意放我走,什么都能谈,不是吗?”
燕尾服男子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死寂般的眼睛牢牢盯着我,像是在审视猎物的最后挣扎。
突然——“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从我左侧炸裂开来,轰然作响,如同晴天霹雳。
我猛然转头——一名壮汉仰天大笑,笑得浑身颤抖,那沙包大的拳头简首能砸扁我的脑袋。
“你这小子居然说‘道’缺钱?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笑声犹如惊雷滚滚,我的耳膜阵阵作痛,而心跳早己飙升至极限,方才那点想逃的念头,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默默收回想逃的视线,心想:还是……好好谈谈吧。
这时,右侧传来一个拖长了音的冷笑:“粗鄙的东方,早该被我们教化了。”
“老种马!
你再说一遍?
信不信我拔了你胡子让你做白蛋小公举!”
一道年轻气盛的声音炸起,瞬间点燃火药桶。
“果然,粗鄙至极。”
老者冷哼一声,话里话外满是优越与轻蔑。
“老头儿!
你有种咱俩出去单挑!”
年轻人显然怒火上头,拍桌而起,满是挑衅。
“三弟,冷静,别耽误了正事。”
一名中年男子急忙出声,试图平息局面。
“单挑就单挑,怕你啊?”
老者拂袖而起,转身就走。
“我靠!
你等着,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另一名老者摇头叹气,连忙跟上;那名中年人也重重叹了口气,跟着走出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名大汉仍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浑然不觉场面有多荒谬。
而其余人却一言不发,脸色肃穆,仿佛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我坐在原地,满脑子的困惑己快爆炸,心里狂吐槽:“大哥们!
你们绑了人好歹认真点行不行?
人质都坐这了,你们还有空上演家庭伦理剧?”
正当我想继续开口,燕尾服男子轻轻咳了一声。
瞬间,全场静止。
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变得端坐如钟,肃穆无声。
我屏住呼吸,只听那人缓缓开口:“让你见笑了,这只是个小插曲。”
他的语气仍旧温和,却如钢铁般不容置疑。
“先生,我叫‘道’,或者,你也可以称我们为‘道’。”
我一愣,脑子还在混乱旋转。
“敢问该如何称呼您?”
他目光如炬,语调平静,语气中却透着审判般的威严。
“不是吧!”
我怒从心头起,“现在绑匪都不打听下目标是谁的吗?
专业点行不行啊?”
我心中狂吼,但脸上还是装出镇定笑意:“好巧,我叫吴道。”
“吴道?
无道?”
“道”轻声重复,嘴角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好,吴道先生。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他的话,如同宣判。
我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这场荒诞而又真实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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