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战地玫瑰暴雨冲刷着破碎的柏油路面，苏晚跪在泥浆里，止血钳夹住伤员爆裂的动脉血管，手腕忽然被温热的血溅得发烫。
她抬头望向铁丝网外，炮弹炸开的火光中，年轻记者举着相机跟跄跑来，镜头盖被弹片削去半边。
“蹲下！”
她声带撕裂般吼叫，却见那人直愣愣朝自己冲来。
子弹擦过他耳际时，她终于看清那张沾满硝烟的脸——林深右眼淤青，衬衫领口翻卷，却固执地把相机护在怀里，像个迷路的少年。
那是1998年科索沃的秋天，他们在燃烧的医院废墟里相遇。
苏晚用沾血的手术剪挑开林深被弹片卡住的相机带，他哆嗦着按下快门，镁光灯照亮她睫毛上凝结的血珠。
“这是战地玫瑰。”
冲洗照片时，林深抚摸着相纸上她模糊的侧脸。
暗房里红色安全灯像融化的铁水，把两人影子焊在斑驳墙面上。
第二章谎言织就的茧医院的走廊永远飘着消毒水味，林深盯着天花板的霉斑，那些褐色纹路像极了战地地图上标注的轰炸区。
他摸到枕头下的金属冰凉——是苏晚的听诊器，橡胶管还缠着她的一根长发。
“林记者，今天有南瓜粥。”
护士小杨推着餐车进来，不锈钢碗盖在托盘上颤动。
她总穿磨起球的淡粉色护士服，袖口沾着碘酒痕迹，这让林深想起苏晚永远整洁的白大褂。
他忽然抓住小杨的手腕：“你们把她的尸体藏哪了？
"瓷勺砸在地上迸成三瓣。
小杨盯着四散的碎片，想起三天前院长的话：“他创伤后应激障碍严重，绝对不能刺激。
“于是她弯腰捡拾瓷片，指甲掐进掌心：“苏医生在加沙新建的战地医院，您知道的。”
林深松开手，指腹沾着她腕间的消毒凝胶。
这味道不对，苏晚身上永远是双氧水混着薰衣草护手霜的气息。
窗外有救护车鸣笛掠过，他猛然冲向窗台，撞翻了输液架。
玻璃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却重叠着苏晚中弹倒下的幻影——那是他始终拒绝承认的记忆。
“小心！
“三个护工冲进来按住他挣扎的身体。
针头刺入静脉时，林深看见小杨偷偷抹眼泪。
镇定剂生效前最后一秒，他摸到病号服口袋里硬物：是苏晚总别在胸前的铜制蝴蝶胸针，翅膀边缘还嵌着发黑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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