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一些照片

我的女友乔安然是社交平台上的“女神”，清纯、自律。所有人都羡慕我，只有我知道，

她的边界感模糊得像一团雾。她和瑜伽教练的亲密合照，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闺蜜楚渺，永远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这是男人自信的表现。

她们以为我只是个有钱的恋爱脑，可以随意试探。她们不知道，她们引以为傲的那个圈子，

从公司到平台，都姓傅。我从不说废话。当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做的不是断绝关系。

而是启动程序，把她们的世界，格式化。1.那张照片，和一条没删的动态手机震了一下。

我划开。一张照片。照片里，乔安然穿着紧身的瑜伽服，身体的曲线很清楚。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旁边那个男的。瑜伽教练。男人的手，扶在她的腰上。不是那种教学式的虚扶。

是五指张开，带着点力道，几乎陷进肉里的那种。乔安然的头微微靠向他，对着镜头笑。

眼睛弯着，很甜。像她平时对我笑的样子。发照片的人，是我安排在她身边的助理。

助理没多话，就一张图。我把照片放大，看了三秒。那个男教练手腕上的表，江诗丹顿的。

假的。A货，市面价三千块。我退出图片，点开乔安然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九宫格，全是健身房的自拍，配文是“努力流汗的一天”。很正常，粉丝都喜欢看这个。

我切换了账号。用我的私人小号点进去。同样是半小时前。她的分组可见里，有另一条动态。

是她和那个男教练的合影。就是助理发我的那张。配文是：“今天的普拉提课，差点被虐哭，

还好有凯文老师在。”后面跟了个害羞的表情。底下评论不少。

她的闺蜜楚渺第一个跳出来：“哇，这个腹肌，我可以！”另一个人说：“安然，

你男朋友不吃醋吗？”楚渺立刻回复：“我们安然魅力大，再说砚哥那么大气，

不会计较这些的。”乔安然在底下回了个“嘘”的表情。我看着那句“砚哥那么大气”，

面无表情。这是三个月里的第七次了。第一次是某个画展的青年画家。

第二次是酒吧里认识的乐队主唱。第三次是她去滑雪时请的单板教练。……每一次，

楚渺都在旁边敲边鼓。“男人要大度。”“这是正常的社交距离。”“你太敏感了，

安然那么爱你。”我关掉手机，屏幕黑了下去，映出我的脸。没什么表情。我不是生气。

我是觉得脏。就像一件很贵的白衬衫，掉进了一锅油汤里。你不会去想怎么洗干净。

只会想着把它扔掉。我拿起另一部手机，拨了个号。“喂，是我。”电话那头很安静。

“傅总。”“查一下一个叫凯文的瑜伽教练，在‘力刻’健身房。”“还有，通知风控部门，

准备启动对乔安然的‘资产剥离’程序。”“对，

所有跟她有关的商业合同、媒体资源、推广渠道，全部切断。”“给她三天时间，

处理私人物品。”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问：“需要理由吗？”我说：“我的东西，脏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窗外的天，灰蒙蒙的。要下雨了。2.她的解释，

像过期的面包乔安然是晚上十点回来的。她哼着歌，心情很好。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亲爱的，我回来啦，想我没有？”她身上有汗味，混着一种陌生的男士香水味。不是雪松，

也不是海洋。是一种很廉价的柑橘调。和那个假表很配。我没动，由着她抱着。“今天很累？

”我问。“是呀，凯文老师的课强度好大，不过效果也特别好。”她松开我，转了个圈。

“你看，我是不是腰线又明显了？”我看着她，没说话。她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脸上的笑容收了一点。“怎么了？不开心吗？”她凑过来，想亲我。我偏了偏头。

她的嘴唇停在半空，有点尴尬。“傅承砚，你什么意思？”我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调出来，

递给她。她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这……这是助理拍的？她怎么能乱拍照片！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是追究泄密者。“我问你，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很平。

“就是一个……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教学动作啊！普拉提很多动作都需要老师辅助的。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我跟凯文老师什么都没有！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又是这个词。我把手机收回来，点开她那条分组可见的朋友圈。“那这个呢？

”她看到楚渺的评论，脸色更难看了。“这是楚渺乱开玩笑的！我……我就是发着玩玩，

我马上就删掉！”她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手机。我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就像在看一场排练了无数次的烂俗话剧。台词，表情，都烂熟于心。“不用删了。”我说。

“乔安然，我们结束了。”她愣住了，好像没听清。“你……你说什么？”“我说，分手。

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天之前，从这里搬出去。”我站起来，走到酒柜前，

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干净的声音。

“傅承砚！你凭什么！”她终于爆发了，声音尖锐。“就为了一张照片？我都解释了！

我跟那个教练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我没理她。跟一个逻辑混乱的人争吵，是浪费时间。

我直接走向衣帽间，拿出几个行李箱，扔在她脚边。“你的衣服，包，鞋子，首饰。我买的，

你都可以带走。其他的，留下。”我的语气，像在交代一件公事。她看着行李箱，

彻底崩溃了。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我不要！我不分手！我爱你啊承砚！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跟别的男人走那么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的眼泪和鼻涕，蹭在我的衬衫袖口上。我皱了皱眉。轻轻地，

但很坚定地，把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乔安然，”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机会，没有了。我的世界里，垃圾只清理，不回收。”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是楚渺打来的。乔安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开了免提。“渺渺！他要跟我分手！

就因为那张照片！”电话那头，楚渺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什么？就为这个？

傅承砚是不是疯了？”“安然你别哭！男人都这样，闹脾气呢。你先服个软，哄哄他，

过两天就好了。”“他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占有欲太强。你别怕，他那么爱你，

舍不得你的。”楚渺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敲进这段关系的棺材板。我听着，

觉得有点好笑。她们好像真的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我没再看乔安然。转身回了书房，

关上门，落锁。门外，是她和楚渺在电话里一起咒骂我的声音。我戴上降噪耳机，

世界清静了。电脑屏幕上，一份关于“乔安然商业价值评估”的报告，弹了出来。我点开，

开始阅读。报告的最后一行，结论写着：“核心价值高度依赖于傅承砚先生女友身份，

个人可替代性极强。一旦剥离，商业价值趋近于零。

”3.第一张牌：公关公司的电话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乔安然已经走了。或者说，

被我的保镖“请”走了。她的东西打包了二十多个箱子，堆在门口，等搬家公司来拉。

空气里残留的香水味也被别墅的新风系统清理干净。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我像往常一样，

晨跑，冲澡，吃早餐。管家递上今天的财经报纸，我翻了翻。我的生活，

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就改变节奏。上午十点。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没接。

过了两分钟，助理的内线打进来。“傅总，乔小姐的经纪人，星耀传媒的张总，

想跟您通个话。”星耀传媒。我家族集团旗下不起眼的一个子公司，专门做网红孵化。

乔安然就是他们公司的主推。“接进来。”我说。电话很快接通。“傅总！您好您好！

”张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谄媚和惶恐。“那个……关于乔安然的合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总部风控那边，今天一早直接下达了指令，要跟她无条件解约，

还要她赔偿三倍的违约金。傅总，这……”我靠在椅背上，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没有误会。

”我的声音很平淡。“按流程走。”“可是傅总，乔安然是公司的头部艺人啊，

她下半年还有好几个大品牌的合作，这么一搞，公司的损失……”“你的损失，

公司会补给你。她的损失，与你无关。”我打断他。“张总，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

什么不该问。”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十几秒，张总的声音再次响起，

已经完全没有了侥hổ。“我明白了，傅总。我马上就办。”“还有，”我补充道，

“她那个闺蜜，叫楚渺的，我记得她前几天给你们公司投了简历？”“啊？是……是的，

好像是应聘运营岗。”“人事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明白！明白！我立刻去办！

”我挂了电话。这就是第一张牌。乔安然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事业。

她以为她的“女神”人设，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她不知道，从她被星探发现的那一刻起，

她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有我的影子。她能接到的推广，她能上的杂志封面，她能维持的热度。

都是我点头的结果。我给了她成为“女神”的舞台。现在，我只是把舞台拆了。没有了舞台，

她什么都不是。下午，乔安然的电话打来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傅承砚！

是不是你干的！公司要跟我解约！还要我赔三千万的违约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以为我们在谈一个事实。”我说。“什么事实？”“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事，

和我没关系。”“没关系？你敢说这不是你授意的？你这是报复！你太小心眼了！

”我没兴趣跟她争辩。“如果你打电话来，是为了说这些。那我们可以结束通话了。”“别！

”她急了，“承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公司收回通知好不好？三千万，

我哪里拿得出来啊！”“那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不能这么绝情！我们毕竟爱过一场！

”“爱？”我笑了。“乔安然，你回想一下，你跟我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

”她愣住了。我替她回答。“‘我闺蜜说’，‘我朋友说’，‘网上的人都说’。

”“你活在别人的嘴里，活在社交平台的点赞里。”“你爱的不是我，

是‘傅承砚女友’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光环。”“现在，光环没了。你也该醒醒了。”说完，

我直接挂断，拉黑。助理走进来，送上一份文件。“傅总，这是楚渺的简历，

还有她上次的笔试成绩。”我拿过来看了一眼。简历包装得很漂亮，但笔试成绩一塌糊涂。

就这样的人，还想进我的公司。我把简历扔进碎纸机。“让她在行业黑名单里，待得久一点。

”助理点头：“明白。”4.闺蜜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乔安然被解约的消息，

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树倒猢狲散。以前天天围着她转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一夜之间，

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租了个小公寓，每天都在为那三千万的违约金发愁。她想直播带货，

但发现自己的账号被平台限流了，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她想接点小广告，

但没有一个品牌方敢用她。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楚渺。楚渺搬过去跟她一起住，

每天安慰她，鼓励她。“安然，你别怕，傅承砚就是一时生气。”“他就是想给你个教训，

等他气消了，肯定会回来找你的。”“这三千万，他肯定不会真的让你赔的，就是吓唬你。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别去求他，男人不能惯着。”乔安然信了。

她把楚渺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她不知道，楚渺每天晚上，等她睡着后，

都在偷偷地给人发消息。发消息的对象，是圈子里的另一个富二代，姓王。

王公子追了乔安然很久，一直没成功。我的助理，把她们的聊天记录，

原封不动地放在了我的桌上。楚渺：王少，安然现在落魄了，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王公子：哦？傅承砚真把她甩了？楚渺：甩得干干净净，还让她赔三千万呢。

她现在惨死了，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王公子：哈哈，活该！谁让她以前那么清高。

楚渺：王少，你要是能帮她把这三千万解决了，她肯定对你死心塌地。

王公子：帮她？我凭什么？楚渺：你想想，能把傅承砚的女人弄到手，

说出去多有面子。而且安然长得确实漂亮……王公子：有点道理。这样，

你帮我约她出来。事成之后，我给你买个包。楚渺：谢谢王少！不过，

我最近看上了梵克雅宝的新款项链……王公子：没问题。我看着这些聊天记录，

没有任何意外。楚渺这种人，永远利己。她不是在帮乔安然。她是在拿乔安然当筹码，

去换取她自己的利益。她一边稳住乔安然，让她不要去联系我，一边又把她推进另一个火坑。

因为她知道，一旦乔安然和我复合，或者解决了问题。

她这个“闺蜜”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甚至，她之前那些煽风点火的话，

都有可能被翻出来。所以，她必须让乔安然彻底没有退路。我把手机放下。本来，

我只打算清理掉乔安然。但现在看来，楚渺比她更恶心。有些人，你不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她永远不知道疼。我给助理发了条消息。“那个王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很快，

回复来了。“他父亲是开矿的，最近在跟我们集团旗下的一个新能源项目谈合作，想入股。

”我笑了。“告诉项目负责人，王家的合作，可以考虑。但是，让他儿子，离我的人，

远一点。”“是，傅总。还有一件事。”助理说。“我们查到，

楚渺在背后联系了好几个营销号，准备发一些抹黑您的文章。”“哦？写什么？

”“大概内容是，您始乱终弃，为新欢抛弃旧爱，利用资本打压前女友，是个渣男。

”“新欢？”“她们好像把您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跟林氏集团千金说话的照片，当成证据了。

”我靠在椅子上。手段真是低劣又可笑。“让法务部准备好。”我说。

“等她们的文章一发出来，立刻起诉。告到她们倾家荡产。”“还有，

通知林氏集团的公关部，让他们配合一下。”“明白。”楚渺的算盘，打得确实很响。可惜，

她不知道。她的算盘，是在我的手掌心里打的。我稍微一用力。就能让它，连同她的手一起，

碎掉。5.瑜伽教练的“下线”通知在处理乔安然和楚渺的同时，我没忘了那个导火索。

凯文教练。助理的调查报告，早就放在了我的桌上。原名，李伟。农村出身，体校毕业，

靠着一身肌肉和一张会说话的嘴，在健身圈混得不错。专门挑有钱的女学员下手。

手上的那块假表，就是某个女学员送的。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吊上一个富婆，少奋斗二十年。

他对乔安然，确实没什么真感情。纯粹是看她年轻漂亮，又是我傅承砚的女朋友。他觉得，

能跟这种级别的女人扯上关系，是他人生的巅峰。所以，他才敢在朋友圈发那张照片，

故意让别人看到。这是一种炫耀。可惜，他炫耀错了对象。我没兴趣知道他的过去。

我只在乎，他碰了我的东西。我让技术部门处理了一下。第二天。李伟，也就是凯文教练，

发现他的世界变天了。他所有的社交账号，微博、抖音、小红书，一夜之间，全部被封。

封禁理由，是“恶意营销，传播不良价值观”。他几十万粉丝的账号，瞬间灰飞烟灭。

他懵了。他去找平台申诉，但申诉渠道永远是机器人回复。他想找人脉帮忙，

但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平台运营，现在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物，

在庞大的互联网世界里，被蒸发了。不留一丝痕跡。紧接着。

“力刻”健身房的经理找到了他。“凯文，你被解雇了。”“为什么！我上个月还是销冠！

”“总公司下的通知，没有理由。”经理的表情很冷漠，“你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哦对了，

你私下骚扰女会员的事情，有好几个人投诉了。我们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骚扰女会员。这是把他最后的路也堵死了。有了这个名声，

整个行业的任何一家高端健身房，都不会再要他。他从一个月入十几万的明星教练，

瞬间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而且，是名声扫地的那种。他当然会把这一切，

都怪在乔安然头上。他冲到乔安然租的小公寓，疯狂砸门。“乔安然！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了！”“是不是你男朋友干的！让他冲我来！你把我害成这样，

你要负责！”乔安然和楚渺吓得不敢开门，报了警。警察来了，把他带走，拘留了十五天。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圈子里的一个笑话。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想攀高枝的瑜伽教练，

被傅承砚不动声色地废掉了。这是一种警告。警告所有想打乔安然主意的人。

也警告所有想看我笑话的人。我傅承砚的人，就算我不要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我的人，在拘留所里“关照”了一下李伟。十五天后，他出来了。人瘦了一圈，

眼神里全是恐惧。他没敢再来找乔安然。他买了张火车票，连夜回了老家。听说，

后来在县城的工地上，有人看到过他。扛着水泥，满身灰尘。那身引以为傲的肌肉，

总算用在了正途上。6.“人脉”的蒸发，比水还快乔安然的生活，彻底陷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