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总带着三分缠绵,打在琉璃瓦上簌簌作响。
昭阳公主李月安捧着半盏冷茶,望着窗棂外被雨雾染得模糊的宫墙。
忽然没来由地想起那年冬天,沈惊寒在雪地里站成一尊玉雕的模样。
她该是死了的。
三个月前那场宫变,叛军铁蹄踏碎朱雀门时,她正被囚禁在冷宫的偏殿。
火舌舔舐着雕花梁柱,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恍惚中似乎有人撞开了门。
玄色衣袍裹挟着风雪闯进来,将她往怀里一揽。
那怀抱冷得像冰,却比殿外的烈火更让她心悸。
“公主,走。”
是沈惊寒的声音,比寻常更冷冽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她终究没能走成,横梁塌下来的瞬间,她只记得他将她死死护在身下,脊梁骨断裂的闷响混着他压抑的痛哼。
随后成了她意识消散前最后的声音。
可再次睁眼,却是在自己的寝殿。
雕花拔步床上挂着她最爱的缠枝莲锦帐,宫女正端着温水进来,见她醒了,惊喜地福身。
“公主,您可算醒了,昨儿在御花园淋了雨,您可睡了一天一夜呢。”
李月安猛地坐起身,指尖触到温热的锦被,恍惚得像在做梦。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场宫变发生在永安二十七年的深秋。
而现在…..她抓过床头的鎏金铜镜,镜中少女梳着双环髻,眉眼鲜活,正是十六岁的模样。
永安二十七年,初春。
她竟回到了三年前。
“去。”
李月安掀开被子,声音还有些发颤。
“去看看镇北侯府的小侯爷,今日是否在京。”
沈惊寒,镇北侯府的嫡孙,如今刚满十四岁。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该是刚从北疆祖父身边回京不久。
尚未承袭爵位,却已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和冷硬性子,在京中贵胄子弟里闯出了“玉面阎罗”的名声。
前世她与他交集不多。
他是武将之后,性情寡淡,不喜应酬。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活泼爱笑,身边总围着一群世家子弟。
唯一的几次碰面,都是在宫宴上,他永远坐在角落,一身玄衣,眉眼低垂,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直到宫变那日,他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绝望的世界里。
宫女出去一趟又很快回来回话。
“回公主,小侯爷昨日便已回京,此刻应在府中。”
李月安松了口气,指尖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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