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财神的手势

说好的财神呢？怎么来个讨债鬼全网都在拜财神时，我反手给穷神点了三炷香。

他们都不信你，我信。第二天穷神找上门要当我男朋友。

我婉拒：其实我只是个跟风狗。他冷笑：你抖音其他点赞是财神脱衣舞、菩萨猛男图。

这种庸俗之物，也配跟我比？---短视频平台疯了。首页一刷，

十个视频有八个在拜财神。金灿灿的神像配上“财神爷保佑我一夜暴富”的字幕，

香火旺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烟味儿。评论区清一色的“接财神到家”“财神看看我”，

卷得厉害。王淼打了个哈欠，手指机械地上划。又是财神。没劲。她刚被裁员一周，

钱包比脸干净，昨天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房东催租的短信倒是准时得跟闹钟一样。

拜财神？她要真能靠这个发财，现在早该在马尔代夫晒太阳，

而不是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刷手机。划着划着，

一个极其冷清、甚至有点寒酸的直播间撞入视线。背景灰扑扑的，连个打光都没有，

画面中央供着一尊掉了漆的木雕神像，看衣着，灰扑扑的，透着一股子穷酸气。

主播是个有气无力的男声，念经似的：“穷神爷爷在此，

有……有缘者来拜啊……”在线人数：1。王淼乐了。穷神？这年头还有拜这个的？

她点进去，本想嘲笑两句，手指却顿住了。那尊掉了漆的神像，眉眼低垂，嘴角下撇，

明明是该嫌弃的穷困潦倒相，偏偏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寞。像极了此刻的她，

被整个世界热闹地抛弃在一旁。鬼使神差地，她戳开了购物车。

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电子香烛”链接，标价一毛钱。“行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王淼嘟囔着，支付成功，顺手点了三炷像素风格的电子香。

烟雾特效升起时，她对着屏幕双手合十，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地念叨：“穷神爷爷，

他们都拜财神，没人信你。我信。你看，咱俩都挺不容易的，要不……你罩罩我？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摇摇头退出了直播间。这行为，沙雕到她自个儿都服气。

她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直播间那气无力念经的主播，声音猛地卡了一下壳。

---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不是房东那种催命式的砸门，

也不是快递员那种中气十足的“你好”，而是一种……带着点不情愿，又不得不履行义务的，

沉闷的“叩、叩、叩”。王淼顶着鸡窝头，揉着眼睛打开门。门口站了个男人。个子很高，

身形瘦削，穿着件洗得发白、甚至有点起毛边的灰色连帽衫，牛仔裤颜色褪得深浅不一，

脚上一双……人字拖。还是地摊上十块钱一双的那种。但这张脸……王淼呼吸一窒。苍白，

极其出色的苍白。皮肤好得让人嫉妒，五官深邃立体，一双眼睛尤其特别，

瞳仁是那种极淡的灰色，像是蒙了一层终年不散的雾霭。帅是帅得惨绝人寰，

就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老子很穷且很不爽”的低气压。“你谁？”王淼警惕地抓着门把手。

男人掀了掀那对灰色的眼皮，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她一眼，

声音跟他敲门声一样沉闷：“你昨天请我来的。”“我什么时候请……”王淼话到一半，

猛地噎住。脑子里闪过那三炷可怜的电子香。“……穷神？”男人，或者说，穷神，

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是我。茕厄。”“穷……饿？”王淼嘴角抽搐，

这名字可真够直白的。“茕，茕茕孑立那个茕。厄，厄运的厄。”茕厄纠正，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你邀请我，需要我当你男朋友。我来了。

”王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等、等等！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就是跟风玩玩的！

纯属口嗨！”她慌忙摆手，“你看我这家徒四壁的，哪配得上您老人家啊！

您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茕厄那双灰色的眼睛眯了眯，掠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光。

他没说话，只是慢吞吞地抬起手，亮出了他的手机屏幕。屏幕上，

赫然是王淼的抖音点赞列表。财神哥哥在线发钱！腹肌瞩目！

——配图是一个肌肉猛男cos的财神，袒胸露乳。拜拜拜！拜这位菩萨，

三天内必有横财！——视频里是个光着膀子、只披着纱巾的壮汉在扭动。

转发这个黄金财神，财运旺到爆炸！……王淼的脸，瞬间爆红，火辣辣的。

茕厄冷笑一声，那声音像是冰碴子掉进空铁罐里：“肤浅。庸俗。这种徒有其表的东西，

也配跟我比？”他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对“审美低下凡夫俗子”的鄙夷，“你的供奉，我收到了。你的诉求，

”他顿了顿，极其不情愿地吐出后面几个字，“我，勉为其难，答应了。”说完，

他也不等王淼反应，侧身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熟门熟路地……一屁股坐在了她那吱呀作响的二手沙发上。

王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自动上门的“穷神男朋友”，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茕厄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然后抬眼看向还在石化状态的王淼：“我饿了。

”王淼：“……”“作为我的临时契约伴侣，”茕厄说得理所当然，

“你有义务负责我的基本生存需求。”王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跟神仙讲不通道理。“我家只有泡面。”“可。”穷神陛下言简意赅。五分钟后，

王淼看着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的泡面碗，

以及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似乎传达出“勉强能入口”信息的茕厄，终于忍无可忍：“大哥，

神仙爷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走？我真的养不起你啊！”茕厄放下碗，

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契约成立，单方面无法解除。除非……”“除非什么？

”王淼眼睛一亮。“除非你能找到一位比我更……‘受欢迎’的存在，

单方面覆盖掉你对我的‘信仰邀请’。”茕厄说这话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很不屑于提起“受欢迎”这三个字。王淼瞬间懂了。意思就是，她得去抱个更粗的大腿，

把这位穷神给“挤”走？行！为了送走这尊衰神，她拼了！她立刻掏出手机，

点开那个点赞了猛男财神的视频，双手奉到茕厄面前：“你看这个！财神！多帅！多受欢迎！

粉丝千万！我这就去给他刷火箭，请他保佑我！

您看是不是……”茕厄只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腹肌，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

他周身的气压猛地降低，王淼甚至觉得室温都降了两度。“哗啦——”窗外刚刚还晴空万里，

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咔嚓！”屋里唯一那盏有点接触不良的日光灯，

彻底熄火，陷入黑暗。王淼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僵硬的脸。黑暗中，

传来茕厄冰冷又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在黑暗里面壁主要是没灯也没钱修了十分钟后，王淼悟了。这位爷，惹不起。

不仅不能当面夸别的神仙，连疑似“跳槽”的念头都不能有。否则，

下场可能就是屋里这点可怜的家当全盘报废。她默默摸出抽屉里仅剩的半根白蜡烛点上，

幽暗的烛光摇曳，映着茕厄那张没什么表情却依旧帅得很有攻击性的脸，气氛更诡异了。

“那个……茕厄大人，”王淼试图缓和气氛，声音带着谄媚，“咱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天天在出租屋里面相对，靠吃泡面度日吧？茕厄抬了抬眼皮，

灰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更深沉了：“积累信仰。”“信仰？”“嗯。”茕厄语气平淡，

“香火，供奉，愿力。这些是神祇力量的来源。我沉寂太久，力量微弱。

”他看了一眼窗外依旧哗啦啦的雨，“连这种程度的情绪影响天气，都维持不了多久。

”王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雨势似乎小了一些。她心里暗自嘀咕：好家伙，

合着刚才那是您老心情不好下的“局部有雨”啊？“所以，我们要去……发展信徒？

”王淼觉得这任务比让她立刻找到工作还离谱。这年头，谁拜穷神啊？找不自在吗？

“是‘我们’。”茕厄纠正她，“你是我在此间的锚点兼首席祭司。你有责任协助我。

”王淼：“……”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看着手里那半根滋滋燃烧的蜡烛，

王淼福至心灵：“要不……咱们也搞直播？您看人家财神直播间多火！”茕厄眉头一皱，

满脸嫌弃：“哗众取宠。”“话不能这么说！这叫顺应时代潮流！贴近信众生活！

”王淼绞尽脑汁，“您想啊，现在年轻人压力多大，买房买车谈恋爱，哪个不穷？

咱们就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比如，拜了您，虽然不能立刻暴富，但能……能防止被骗钱？

或者，能让老板突然良心发现不发加班费？”她越说越觉得不靠谱。茕厄沉默了片刻，

就在王淼以为他要再次召唤雷雨时，他居然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可一试。

”王淼顿时来了精神。说干就干！她翻出吃灰已久的手机支架，调整好角度，

背景就是那面被雨水打湿有点霉斑的墙。她把那尊掉漆的穷神木雕茕厄出现后，

这木雕就自己跑到她桌上了摆在镜头前，点了根真正的香楼下小店最便宜的那种，

然后深吸一口气，开了直播。直播间标题：全网唯一真·穷神在线接单！专治各种不服穷！

她负责吆喝，口若悬河：“家人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拜穷神，不是让你变得更穷，

是让你在穷中求稳！穷中带皮！穷得明明白白！”茕厄就绷着脸坐在旁边，

像一尊精致的蜡像，只在王淼说得太离谱时，用那双灰眼睛冷冷瞥她一眼，让她自动消音。

效果……可想而知。在线人数长期在个位数徘徊，偶尔进来几个人，

留言也都是：“主播长得不错，怎么想不开拜穷神？”“这哥们帅是帅，

怎么一副我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走了走了，晦气。

”偶尔有几个好奇的点了“电子香烛”，金额加起来还不够买包辣条。王淼说得口干舌燥，

垂头丧气。就在这时，一条特别醒目、带着炫酷特效的弹幕飘过：“哟，这不是茕厄吗？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都开始搞线上乞讨了？”王淼一愣，看向茕厄。

只见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穷神，此刻脸色瞬间阴沉，周身的气压再次降低，

连烛火都猛地摇曳了一下。她顺着茕厄冰冷的视线看向屏幕，

只见发言者的ID赫然是——巡财童子小金。---“巡财童子？

”王淼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ID，又看看脸色黑得像锅底的茕厄，心里咯噔一下，“这谁？

你同事？”茕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充满了不屑与嫌恶：“财神座下，一个跑腿打杂的。

”他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热闹起来。小金哥！是财神爷身边的小金哥吗？！

我去！真是本人？我昨天刚拜了财神爷！小金哥看看我！信女愿吃素一个月求发财！

这穷神直播间什么来头？居然把小金哥都炸出来了？那个巡财童子小金又发话了，

语气带着明显的奚落：“茕厄，听说你找了个锚点？就这？”后面跟着个嘲讽表情包。

王淼心头火起，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她刚要开口怼回去，就听茕厄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了出去：“总好过某些倚仗他人声势，自身却无半点斤两的废物。

”弹幕静了一瞬。巡财童子小金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ID后面的特效都气得闪烁了几下：“你！茕厄！你不过是个被时代淘汰的衰神，

还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让你这破直播间都开不下去！”“你可以试试。

”茕厄语气依旧平淡，但王淼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又开始变冷了，

蜡烛火苗跳动得更加厉害。她赶紧在桌子底下偷偷扯了扯茕厄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大哥，

冷静！咱家底薄，经不起折腾！茕厄瞥了她一眼，周身的低温似乎回升了零点几度。

巡财童子小金放完狠话就没声了，估计是去摇人了。

直播间里剩下的几个围观群众却兴奋起来。“打起来！打起来！”“虽然但是，

穷神小哥哥好刚！爱了爱了！”“话说，这穷神长得确实顶啊，

比那些滤镜拉满的网红帅多了……”“我好像……get到了奇怪的萌点？

高冷落魄美强惨神明vs沙雕坚韧小祭司？”王淼看着这些逐渐歪楼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