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李铁柱小说

凌晨三点十七分，李铁柱被一声巨响震醒。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操！"他捂着脑袋，听见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玻璃窗在震动，

远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他光着脚冲到窗前，看见三公里外的商业区腾起一团蘑菇云。

"陨石？"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抠紧了窗台。楼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

一个男人正趴在地上啃咬女人的脖子，鲜血喷溅在路灯柱上。李铁柱的胃部一阵抽搐。

他抓起手机拨打110，忙音持续了三十秒。"妈的！"他甩手把手机砸在床上，

套上运动鞋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系不上鞋带。隔壁传来周雨燕的尖叫声。

李铁柱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冲出门时被散落的快递盒绊了个趔趄。"雨燕！开门！

"他用力捶打302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门锁纹丝不动。

李铁柱后退两步，用肩膀狠狠撞向门板。第三次撞击时，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周雨燕缩在玄关角落，睡衣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她抬头时，李铁柱看见她脸上有五道血痕。

"外面...外面有东西..."她的牙齿咯咯作响，

"王阿姨突然扑过来..."李铁柱拽起她就往外跑。电梯指示灯全灭了，

安全通道里回荡着非人的低吼。"走楼梯！"他扯下消防斧砸碎玻璃，

把锋利的碎片塞进周雨燕手里，"看见不对劲的就往脖子上扎。"下到七楼时，

防火门突然弹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扑过来，李铁柱闻到了腐肉般的恶臭。"低头！

"下。消防斧劈进保安的锁骨，黑红色的液体喷在应急灯上。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李铁柱喘着粗气拔出斧头，发现保安还在蠕动。他补了两脚，

拉着周雨燕继续往下跑。二楼走廊躺着半截身体，肠子拖出三米远。周雨燕干呕起来，

被李铁柱捂住嘴拖进洗衣房。"听着，"他扳过她的肩膀，"小区西门有个超市，

老板是我哥们。我们能撑到救援来。

"周雨燕的瞳孔在收缩："他们会吃人...王阿姨她...""我知道。

"李铁柱从烘干机里抽出条毛巾裹住她流血的手，"但现在你得跟我跑，明白吗？

"洗衣房外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周雨燕突然抓住他的衣领："要是你也被咬了怎么办？

"李铁柱愣了两秒。他摸到口袋里没抽完的烟盒，捏得皱成一团。"那就给我个痛快。

"他踢开后窗，"走消防梯。"冷风吹散了血腥味。远处传来连续的爆炸声，

夜空被映成橘红色。周雨燕的拖鞋掉了一只，但她没敢回头找。

周雨燕赤着的脚踩在碎玻璃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李铁柱立刻蹲下，

扯下自己的运动鞋带给她绑在脚底。"将就着用。"他的手指粗糙却灵活，

系结时蹭到了她脚心的血痕。超市卷帘门被砸得砰砰响。李铁柱踹开侧门，

把周雨燕推进去时，货架后突然窜出五六个黑影。"别过来！"一个啤酒肚男人举着拖把棍，

棍头沾着可疑的暗红色。"张叔？是我！"李铁柱举起消防斧的手缓缓放下，

"302的李铁柱。"张强的拖把棍没放下，目光在两人染血的睡衣上扫视："被咬了吗？

"他身后的老太太突然尖叫："他们身上有血！"周雨燕下意识往李铁柱身后躲。

这个动作激怒了张强，他猛地用棍子戳向李铁柱胸口："退后！让我检查！

"棍头戳在李铁柱锁骨上，发出闷响。"你他妈——"李铁柱攥紧斧柄的手暴起青筋，

又慢慢松开。他扯开衣领露出完好的皮肤："看清楚！

"张强儿子突然从收银台后面探出头："爸，他们没变丧尸。"气氛稍稍缓和。

张强却盯着李铁柱冷笑："就你这矮冬瓜，能保护谁？"他故意站直身体，

高出半个头的身形投下阴影。周雨燕突然冲上前："铁柱比你勇敢十倍！

他刚才杀了两个怪物！"货架旁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嗤笑："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现在这世道，

得靠张哥这样的真男人。"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搭上张强肩膀。李铁柱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转身走向冷藏柜，玻璃映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160公分的身影。

身后传来张强的嘲笑："找镜子照照？超市可没卖增高垫。""够了！

"周雨燕抓起货架上的罐头砸过去，张强偏头躲开，罐头在墙上炸开。番茄汁溅到张强脸上，

像血。他暴怒地抡起拖把棍："找死是不是？"李铁柱闪电般冲过来，斧柄卡住拖把棍。

"动她一下试试。"他声音很轻，右手摸到了后腰别的美工刀。

张强突然发现这个"矮子"的眼神像淬了冰。货架突然剧烈摇晃。

所有人转头看见三排货架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露出后方被遮蔽的楼梯。

二楼堆满未拆封的矿泉水箱和方便面，但楼梯转角处，三个穿着超市制服的丧尸正扭过头。

"操！"张强倒退时撞翻了米堆。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念叨"完了完了"。

周雨燕死死抓住李铁柱的胳膊："通风管道！"她指着天花板角落的金属网格。

李铁柱摸到收银台下的工具箱。他掏出钳子时，听见丧尸滚下楼梯的闷响。"我去拿物资。

"他把螺丝刀塞进周雨燕手心，"谁碰你就扎眼睛。

"张强突然拽住他："你去送死别连累我们！"李铁柱甩开他的手："要么帮忙堵门，

要么等着饿死。"他灵活地钻进货架缝隙，像只敏捷的鼬鼠。周雨燕抓起两瓶白酒砸向地面。

玻璃碎裂声引开了最近的丧尸。她看着李铁柱消失在天花板黑暗中的脚踝，

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抖了。货架被撞得哐当响。张强用全身重量抵住摇摇欲坠的临时路障，

脸色发白。穿貂皮的女人缩在角落，艳红指甲掐进自己胳膊。老太太的祈祷声里，

周雨燕死死盯着通风管道，那里传来金属弯曲的吱呀声。

金属网格在李铁柱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蜷缩在通风管道里，手肘蹭过积灰的管壁，

蜘蛛网糊在脸上。"操。"他吐掉嘴里的灰尘，摸到腰间别的钳子。

下方传来货架倒塌的巨响。张强的骂声穿透铁皮："那矮子到底行不行！

"李铁柱咬住手电筒，光束里飘着细小的纤维。他看见前方三米处有个检修口，

锈蚀的螺丝泛着褐红色。"铁柱？"周雨燕的声音从管道缝隙漏进来，发颤，"你还好吗？

"李铁柱用钳子卡住螺丝："活着。"他手腕发力，螺丝崩飞的瞬间，

检修口"咣当"砸在二楼地板上。冷藏柜的冷气扑面而来。李铁柱滚进成堆的矿泉水箱中间，

手电筒光扫过货架——二十箱方便面，五桶食用油，还有挂在墙上的医药箱。他喉咙发紧。

楼下突然爆发出尖叫。周雨燕的嗓音拔高了："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李铁柱扑到栏杆边，

看见老太太躺在地上抽搐，裤腿渗出血。"她被咬了！"穿貂皮的女人往后缩，

"我就说该检查清楚！"周雨燕跪在老太太身边，指甲掐进掌心："不是咬伤，是玻璃划的。

"她抬头环顾，"医药箱在哪？"张强儿子突然指向二楼："在那！

但......"他咽了口唾沫，"有个穿红衣服的阿姨在货架后面。"李铁柱后背一凉。

他缓缓转身，手电筒光束里出现半张腐烂的脸——穿着促销员制服的女丧尸卡在货架间，

正用灰白的眼球盯着他。"铁柱！"周雨燕在楼下喊，"你后面！

"李铁柱抄起地上的螺丝刀。丧尸扑来的瞬间，他矮身躲过，螺丝刀从下往上捅进丧尸下巴。

黑血喷在矿泉水箱上，发出腐臭味。"医药箱！"他扯下墙上的白箱子扔下楼，

周雨燕稳稳接住。老太太还在呻吟："救救我......"周雨燕翻出碘伏棉球，

手却抖得撕不开包装。张强儿子突然蹲下来："我来。"他利落地拆开纱布，

"我爸是包工头，我常帮他包扎。"穿貂皮的女人阴阳怪气："装什么好人？

刚才躲得最快的就是你。"周雨燕突然抓住她手腕："你香水借我用用。"没等对方反应，

她抢过香水瓶砸向堵门的货架。玻璃碎裂声引开了撞门的丧尸，酒精味暂时掩盖了血腥气。

"聪明。"张强嘟囔着，用拖把棍顶住摇晃的货架。他抬头看了眼二楼，

"那矮......李铁柱呢？"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

李铁柱拖着装满物资的编织袋爬回来，手背被铁皮划出三道血痕。

他看见周雨燕正在给老太太包扎，鬓角的汗滴在伤员裤子上。"接着。

"他扔下两包压缩饼干，张强下意识接住。两人目光相撞，

张强别过脸："......谢了。"周雨燕突然站起来："你受伤了？

"她抓住李铁柱的手腕。血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穿貂皮的女人尖叫："他被感染了！

"李铁柱甩开周雨燕的手："是铁锈。"他掀起T恤下摆擦手，露出腰上一道陈年疤痕，

"去年修车划的，比这深多了。

"张强儿子突然指着窗外："那些丧尸......" 转头。玻璃窗外，

十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在路灯下聚集。最前排的丧尸突然加速，狠狠撞上超市的防爆玻璃。

"它们会学习。"周雨燕声音发干。李铁柱摸到口袋里的烟盒，捏扁了。他看向通风管道，

又看看周雨燕沾血的手指。"听着，"他压低声音，"等会我引开它们，

你带人从后门......"周雨燕突然掐他胳膊："闭嘴。"她眼里有火在烧，

"要死一起死。"张强儿子怯生生举手："其实......我知道仓库有个地下冷库。

"张强儿子的话让所有人愣住。李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地下冷库？在哪？

"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睛盯着窗外越聚越多的丧尸。"仓库最里面，"男孩缩在收银台后面，

手指绞着衣角，

"我爸上次进货......"张强突然冲过来揪住儿子衣领："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他额头青筋暴起，唾沫星子喷在男孩脸上。周雨燕掰开张强的手："你吓到他了。

"她蹲下来平视男孩，"告诉姐姐，冷库能锁吗？"男孩点头如捣蒜："有密码锁，

我爸说能抗零下四十度......"穿貂皮的女人突然尖叫。防爆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纹，

一只丧尸正用头骨反复撞击同一个位置。"没时间了！"李铁柱抓起消防斧，"张强带路，

其他人跟上！"张强却站着不动："凭什么听你的？"他肌肉绷紧，像头蓄势待发的公牛。

周雨燕突然把酒精灯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声让所有人转头，

她举着燃烧的纸巾："要么现在走，要么等死。"火焰映在她瞳孔里，

李铁柱第一次发现这个总发抖的姑娘咬紧牙关时，下颌线会绷成一道锐利的弧线。"走！

"张强终于拽起儿子冲向仓库。老太太被架着往前挪，貂皮女人高跟鞋卡进地砖缝隙，

干脆光脚跑起来。仓库堆满纸箱，腐烂的菜叶味混着血腥气。李铁柱用斧柄砸开挡路的货架，

听见身后丧尸撞破大门的闷响。"密码多少！"张强拍打冷库金属门。儿子哆嗦着输入生日，

电子屏却显示错误。周雨燕把耳朵贴在门上："有电机声，应该还能用。""让开！

"李铁柱抡起斧头砸向控制面板。火花四溅中，门锁发出"咔嗒"轻响。

穿貂皮的女人突然惨叫。李铁柱回头看见她小腿被丧尸咬住，

鲜红指甲在水泥地上抓出十道白痕。"关门！快关门！"张强用肩膀顶住缓缓开启的金属门。

他儿子却突然挣脱，冲向倒地的女人："王阿姨！"丧尸抬头，腐肉挂在下颌骨上晃荡。

男孩僵在原地，裤管迅速洇出深色水渍。"小凯！"张强的吼声变了调。

李铁柱箭步上前拽住男孩后领，丧尸的牙齿堪堪擦过运动鞋鞋尖。冷库门终于滑开，

白雾般的冷气涌出来。周雨燕拖着老太太冲进去，张强却站在门口不动："我儿子被咬了？

"李铁柱低头检查男孩裤腿："没有，是尿。"他把孩子塞给张强，"进去！"最后一秒，

李铁柱看见穿貂皮的女人伸出手。她的美甲已经剥落，指尖在冷库门前的地上留下五道血痕。

金属门闭合的瞬间，撞击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黑暗中有谁的打火机亮起来，

照出六张惨白的脸。"温度零下十五度。"周雨燕摸着结霜的墙壁，"我们撑不过两小时。

"张强突然把儿子推到李铁柱面前："你检查清楚！"他声音发颤，

"要是他被感染......"男孩哇地哭出来。李铁柱蹲下掀开他裤腿，皮肤完好，

只有膝盖擦破了皮。"我说了是尿！"李铁柱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冻肉箱上。冰碴簌簌落下，

在他手背划出细小的血口。周雨燕默默拆开医药箱，酒精棉擦过伤口时，

李铁柱肌肉猛地绷紧。"疼？"她抬眼看他。李铁柱摇头。

其实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没救下来的女人，她指甲刮地的声音像刀片刮着耳膜。

张强突然跪下来："小凯要是出事，我......"这个一米八五的汉子佝偻着，

额头抵在冷库地板上。"爸......"男孩去拽他胳膊，却被一把抱住。张强箍得太紧，

孩子疼得皱眉却没吭声。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痰里带着血丝。周雨燕摸她额头："发烧了，

低温症初期。"李铁柱脱下外套裹住老人，自己只剩件短袖。他摸到口袋里的烟盒，

发现早已被血浸透。"听着，"他牙齿打颤，"等丧尸散开，我去找血清。

医院离这三公里......""你疯了？"周雨燕猛地抬头，"外面至少五十个丧尸！

"张强突然站起来："我去。"他抹了把脸，"我车钥匙在兜里，皮卡就停后门。

"李铁柱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知道血清长什么样吗？"张强语塞。

男孩突然拽他衣角："爸，李叔叔修车厂有地图......"冷库陷入沉默。

李铁柱摸到后腰别的美工刀，塑料刀柄冻得粘手。他想起上次修车时，

雨燕来送饭看见他满手机油的样子。"我去。"周雨燕突然说。

她正在用酒精灯灼烧剪刀消毒，火焰映得瞳孔发亮，"我认得血清，

而且......""而且个屁！"李铁柱夺过剪刀，"你连老鼠都怕！"周雨燕没反驳。

她抓起男孩的手腕检查，指甲缝里有些可疑的黑色污渍。"这是什么？"她声音突然紧绷。

张强扑过来："被咬了？是不是被咬了？"他抓过儿子手腕就要用打火机烧。"是巧克力！

"男孩哭喊着，"王阿姨给我的巧克力！"李铁柱突然听见极轻的"滴"声。

冷库角落的应急灯亮起来，红光像血一样漫过每个人的脸。"备用电源启动了。

"周雨燕轻声说，"最多再撑一小时。

"张强突然扯下金项链塞给李铁柱："给我儿子找血清，这个值两万。"他手抖得厉害，

链子掉在结霜的地上。李铁柱没捡。他看向周雨燕，发现她正用纱布缠住老太太溃烂的脚踝，

缠得很厚，像在包扎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你留下照顾伤员。"他最终说，

弯腰捡起项链塞回张强口袋，"等我信号再开门。"周雨燕的剪刀掉在地上。她低头去捡，

长发遮住了表情："你要是回不来......""那就给我立个碑。"李铁柱咧嘴笑了，

短袖下的鸡皮疙瘩连成片，"刻上'这儿埋着个矮子'。

"张强突然抓住他肩膀："之前的事......"他嗓子眼像堵了棉花，后半句咽了回去。

冷库门缝渗进一丝腐臭。李铁柱把消防斧递给周雨燕，自己只拿了那把美工刀。

他想起陨石坠落前，床头闹钟显示三点十七分。原来才过了四小时。冷库门关上的瞬间，

李铁柱听见外面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他攥紧美工刀，刀片在指缝间硌出深痕。"操。

"他对着结霜的墙壁哈出一口白气，转身时撞上了货架。半箱冻鸡砸在地上，

冰碴溅到小腿上。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地上一串带血的脚印。

李铁柱蹲下摸了摸，血迹还没凝固。他喉咙发紧，这绝不是丧尸的脚印——鞋底花纹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