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迷人夜来香是什么歌

我是张宝娟，是凤凝香，是宋雪莉。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1.我怯怯的攥着衣角站在灶台前。"让你去挖野菜，你挖的这一丁点够干啥的！

"“野菜都挖了好多遍了，根本挖不到了。”我低声辩解道。”死丫头片子！倒学会犟嘴了！

“娘手里的柴火棍劈头盖脸砸过来，我踉跄着撞到了水缸。

弟弟小宝在炕头手里攥着一块贴饼子，咯咯笑， 。"娘，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饿死你才好，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除了吃就是吃！

"爹从外面进来，烟袋锅子敲得桌角砰砰响，"等开春就把你嫁给王瘸子，

还能换几斤猪肉回来。"王瘸子是邻村杀猪的，五十多岁了，已经打死了两个老婆。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眼泪”啪啪“的掉在地上。恍惚间我看到了墙头的那个身影。

是栓柱哥，他一定是听到了爹娘骂我来看我的。栓柱比我大两岁，浓眉大眼，壮实的很。

我趁爹娘不注意走到墙角，他心疼的说：“饿了吧，给。

”他像变魔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烤红薯递给我。“柱子哥，.哪里来的烤红薯。

”“你别管，先吃吧。”我用袖子擦干眼泪，拿着烤红薯吃起来。“今天夜里有车去京都，

咱今晚走。”“这么急吗。”“再不走你爹娘真会把你卖了的。”我不再吭声。“好啊，

竟敢爬我家墙头。”爹惦着铁锨过来了。他上去把我手里的烤红薯抢走了。“真是个赔钱货，

竟然跟这个穷光蛋勾搭上了。”爹掂起铁锨去打栓柱，栓柱一转身跳下院墙，跑走了。

爹把我拉回屋里，把我吊在房梁上打。“那穷小子能给你啥？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娘的骂声尖利刺耳。那天晚上，我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我想起了栓柱前两天给我说的话，“宝娟，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大城市，

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知道，留在这个家，我迟早会被爹娘卖给哪个老光棍。后半夜，

窗纸被轻轻捅破，栓柱的脸露了出来。“宝娟，走！”我咬着牙爬起来，

跟着他钻进了漆黑的夜色里。栓柱说他打听好了，镇上有辆拉煤的车要去京都，

我们可以坐那辆车。“到了京都，我给你买花衣裳，给你住大瓦房，让你天天有饱饭吃。

”栓柱一路都在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信他。只要能离开这个家，跟他去哪儿都行。

煤车摇摇晃晃走了两天两夜，我趴在帆布上，闻着煤渣的味道，心里却甜滋滋的。

栓柱紧紧抱着我，怕我摔下去。到京都的时候，是夜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灯。

五颜六色的，一串串挂在楼上，把黑夜照得跟白昼似的。马车、黄包车在街上跑，

喇叭声、笑声、唱片机里的歌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耳朵疼，可我舍不得移开眼。

栓柱在一条窄巷子里租了房子，低矮潮湿，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破桌子。

但我觉得比家里好一百倍，因为这里只有我和他。“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活干。

”栓柱摸了摸我的头，“等着，我给你买白馍馍吃。”他每天天不亮就出去，

天黑透了才回来，却总是垂头丧气的。我知道他没找到活，京都虽大，

像他这样没手艺没门路的农村汉子，想找个活计太难了。“柱子哥，要不我去给人洗衣服吧？

”我试探着说。他猛地瞪起眼：“不行！你是我媳妇，我怎么能让你干那种活？

”他红着眼圈，"再等等，我一定能找到好活。"我只好不再提。

每天把那间小破屋打扫得干干净净，等着他回来。一个月后的那天晚上，栓柱还没有回来。

我正给他缝补磨破的袜子，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三个壮汉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来抓我。

我尖叫着挣扎，一个人捂住我的嘴，另一个反剪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我拼命挣扎，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巷口的灯箱后面那个身影——栓柱缩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我被抓走，

却没有动。2.那三个人用布团把我的嘴塞住，又绑着我的双手双脚，把我扔进一辆马车。

我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嘴里的布团让我发不出声音，眼泪糊了一脸。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在一栋气派的楼前。门口挂着大红灯笼，

上面写着"悦凤楼"三个金字。我被拽了进去，穿过雕梁画栋的院子，

进了一间铺着红地毯的屋子。一个穿着绸缎旗袍的胖女人坐在太师椅上，

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翡翠镯子。"凤妈妈，人带来了。"抓我的一个壮汉哈着腰说。

被叫做凤妈妈的女人终于抬眼，那双三角眼像刀子似的刮过我的脸。"嗯，模样倒是周正，

就是土了点。"她挥挥手，"带下去，让春桃她们教教规矩。"我这才明白，

我被卖到了窑子里。春桃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梳着时髦的发髻，说话却尖酸刻薄。

"新来的？叫啥？"我咬着牙不说话。"还挺犟。"春桃冷笑一声，"告诉你，到了这儿，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凤妈妈的手段，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带我去了后院的一间小房，里面已经住了七八个姑娘，都穿着单薄的衣裳，眼神麻木。

"她叫张宝娟。"春桃把我推过去，"在里面好好学学规矩。"第二天，凤妈妈来了。

她手里拿着藤条，慢悠悠地说："听春桃说你不老实啊！"我梗着脖子：“你放我走！

柱子哥会来救我的！”凤妈妈"噗嗤"笑了：“柱子哥？那个穷小子？实话告诉你吧，丫头，

就是他五十大洋把你卖给我的！”五十大洋？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不可能...”我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怎么不可能？

”凤妈妈把把一张纸拍在桌上，“看，这是他签字画押的。”我看着那张纸，气的浑身发抖。

"我要去找他！"我疯了似的往外冲，被门口的壮汉拦了回来。凤妈妈的藤条抽在我身上，

火辣辣的疼。"给我打！打到她服气为止！"我被按在地上，

一下下的抽打让我疼得蜷缩起来，意识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

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伤口被涂了药膏。一个叫月红的姑娘坐在我旁边，

给我喂水。"别犟了，没用的。"她叹口气，"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不跑？

"我哑着嗓子问。"跑？往哪儿跑？"月红苦笑，"这京都城，到处都是凤妈妈的眼线。

再说，哪里会有我们穷苦人的活路呢？"我闭上眼，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个曾经让我憧憬的京都，原来竟是吃人的地方。凤妈妈又来找我，这次她端着一碗燕窝。

"尝尝？"她笑得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我别过脸。"傻丫头，"她放下碗，"人啊，

得认命。你长得这么俊，是老天爷赏饭吃。在这儿好好干，不比在农村刨土强？穿金戴银，

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我不要这些！""那你要啥？"凤妈妈挑眉，

"要那个把你卖了的男人？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家**里鬼混呢。"她的话像一把刀，

割开了我最后一点幻想。是啊，我还能指望什么呢？回家？爹娘只会再把我卖一次。

我还能去哪里呢？"别犟了，闺女。今后跟着凤妈妈吃香的喝辣的。"凤妈妈摸着我的头发，

"以后你就叫凤凝香吧！"3.悦凤楼和别的窑子不一样。

刚来的女孩凤妈妈不会逼着我们接客，她反而请了先生来教我们东西。有教弹琴唱曲的，

有教跳舞的，有教识字、作诗的，还有教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怎么笑的。

凤妈妈说："咱们悦凤楼的姑娘，得是京都城里最体面的。那些达官贵人，什么女人没见过？

要让他们掏钱，就得有真本事。"我学得很快。或许是骨子里憋着一股劲，

或许是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活路。先生教的曲子，我听两遍就会唱；复杂的舞步，

我练几遍就记熟了。月红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凤妈妈对我很满意，给我做了新衣裳，

买了首饰。镜子里的姑娘，穿着流光溢彩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再也不是那个土气的农村丫头张宝娟了。我成了凤凝香。

第一次接客，是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据说是个大官。他盯着我看了半天，

笑盈盈地说："凤妈妈果然没骗我，凝香姑娘真是绝色。"我按照教的规矩，给他倒酒，

陪他说话，脸上一直笑着。他喝醉了，伸手要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旁边的凤妈妈赶紧打圆场："我们凝香还是个雏儿，害羞呢。

"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咬着牙，强忍着恶心，任由他的手在我脸上摩挲。那晚回到房里，

我用热水拼命地洗脸，直到皮肤发红发疼，还是觉得脏。日子一天天过，

我接的客人越来越多。有文官，有武将，有商人，还有留洋回来的少爷。他们有的温文尔雅，

有的粗鲁不堪，有的挥金如土，有的小气抠门。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把我当成玩物。我学会了在他们面前装笑，

学会了说他们爱听的话，学会了怎么让他们掏钱。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成了悦凤楼的头牌，

来找我的客人排着队，凤妈妈赚得盆满钵满。我攒的钱也越来越多，

藏在床板底下的小匣子里，沉甸甸的。月红问我："凝香，你攒这么多钱干啥？""赎身。

"我看着窗外，"我迟早要离开这儿。"月红叹了口气："离开这儿，你能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一辈子待在悦凤楼，不能一辈子任人摆布。

我开始留意那些来的客人。我想找个靠得住的，能把我从这里带出去的人。有个姓王的商人，

对我很好，经常送我东西，说要娶我做姨太太。我差点就信了，直到有一天，

我看到他搂着别的姑娘，说的是同样的话。有个年轻的军官，说他真心喜欢我，

要带我去南京。我动心了，可没过几天，就听说他打仗死了。原来，在这个地方，

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不再寄希望于别人，只一门心思攒钱。我要靠自己，

赎自己的自由。两年后，我拿着攒够的银钱找到凤妈妈。"你想好了？"凤妈妈看着我，

眼神复杂。"想好了。"我把银钱放在桌上，"这些，够赎我的身了吧？"凤妈妈点了点钱，

笑了："凝香，你是个聪明人在这儿待着，你最多红个几年，离开这儿，

或许你能有更好的前程。"“妈妈，求您看在我在悦凤楼接了这么多客的份上，

把栓柱给我抓来。”凤妈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说：“可以”第二天，凤妈妈派人通知我，

说已经安排好了。我又来到我和栓柱租的那间小破屋。屋里，栓柱被捆在椅子上，

嘴里塞着布，看到我，眼睛瞪得像铜铃，呜呜地叫着，挣扎着。

原来凤妈妈早就派人盯着他了。他拿了那五十块大洋，没几天就输光了，没有收入，

他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直在京都混日子。我把布团从他嘴里拿出来。"张宝娟！

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看着他，

这个我曾经拼了命也要跟着的男人，这个把我推进地狱的男人，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

只有一片麻木。"柱子哥，我要离开京都了，我最后再给你做一顿饭吧。

"我把一碗粥放在他面前，"吃吧。"他大概是饿坏了，顾不上骂我，也顾不上手在绑着，

整个脸对那碗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儿，他人连同椅子都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你这个贱人，你...你害我......”我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不再动弹。

比起我在悦凤楼受的那些苦，这种死法算便宜他了。我转身走出那间小屋，阳光刺眼。

我把凤凝香这个名字，连同过去的一切，都留在了那里。4.离开京都，我去了海市。

早就听说海市是个好地方，比京都还要繁华，是洋人的地界，规矩也少。我用剩下的钱，

在法租界租了套小洋楼，又请了先生。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钢琴、英语、礼仪、生意经。

我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宋雪莉。我编造了一个身份：家族在英国做茶叶生意，

我从小在英国长大，刚回来不久。先生说我聪明，学东西快。钢琴弹得像模像样，

英语说得比学了几年的人还溜。我穿着洋装，烫着卷发，出入都是黄包车，

没人看得出我曾经是个农村丫头，更没人知道我曾是悦凤楼的凤凝香。

海市的百乐门是个好地方，夜夜笙歌，聚集了有钱有势的人。我经常去那里，点一杯咖啡，

坐在角落，看着别人跳舞。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我。"这位小姐，可否请你跳支舞？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到我面前，笑容俊朗，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鱼儿上钩了。

来百乐门这么久，我早已把这些经常出入的公子哥了解的清清楚楚。他叫杜云峥。

海市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杜家是做实业起家的，这几年又涉足地产，成了海市的新贵。

杜云峥是杜家的独子，年轻有为，就是名声不太好，整天流连于风月场所。"抱歉，

我不太会跳。"我故作羞涩地低下头。"没关系，我教你。"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带着淡淡的雪茄味。杜云峥对我很感兴趣。他送我玫瑰花，带我去吃西餐，

带我去外滩看夜景。但我有的是手段知道怎么吊他的胃口，怎么拿捏他。

他说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说我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些围着他转的女人，个个都想嫁入杜家，都急切的向他献殷勤，他反倒腻味了。而我，

若即若离，让他觉得新鲜。当时有个叫林佩芝的名媛正与杜云峥打的火热。

她看杜云峥对我着迷，很生气。她约我在咖啡馆见面，话里话外都是警告我离杜云峥远点。

我笑了笑，没说话。没过几天，

报纸上就登出了林佩芝和海市名角儿江玉蘅在酒店房间里搂搂抱抱的照片。

虽然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但杜家还是知道了。杜老爷子最看重门风，

对林佩芝的印象一落千丈。那照片是我找人拍的，也是我找人登的。

至于那个戏子倒真是林佩芝一直喜欢的角儿，我只不过给他们创造了单独见面的机会。

林佩芝退出了，杜云峥对我更上心了。"雪莉，做我女朋友吧。"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枚钻戒。我装作惊喜的样子，点了点头。5.和杜云峥在一起后，

我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他带我见了他的朋友，带我出席各种宴会。我得体的谈吐，

流利的英语，还有那手不错的钢琴技艺，赢得了所有人的称赞。杜云峥的父母对我也很满意，

觉得我知书达理，配得上他们的儿子。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过去了。直到那次饭局。

杜云峥请了几位政界的大人物吃饭，其中就有司法部的章部长章克均。看到他的那一刻，

我的心猛地一沉。章克均在京都任职时，曾是悦凤楼的常客，以前经常点我。

他最爱听我唱《夜来香》，每次都要给我打赏厚厚的银元，还总说要为我赎身。

没曾想会在这种场合再见到他。“云峥，这位是？”章克均端着酒杯，三角眼在我脸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