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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仙侠

华灯休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青玉案仙侠》男女主角石鹃崔是小说写手华灯休所精彩内容:月光高轻舟推开波引起阵阵清微风划过水为夏夜添了一丝凉又多了一阵寂青年慢摇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推着小舟行岸边片片芦只听得蝉鸣不船舱一名大汉的声音传来:“青到了什么时辰?”那青年答道:“师现下月上中天”那大汉又道:“此番归途凶险非不知能否平安回”青竹笑道:“师您武功高一路上的山贼河哪个不是望风而逃?前面便是我横江门地界啦!”话音...

主角:石鹃,崔英   更新:2025-09-27 01: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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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高照,轻舟推开波澜,引起阵阵清波。微风划过水面,为夏夜添了一丝凉意,又多了一阵寂寥。青年慢摇着橹,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推着小舟行进。岸边片片芦苇,只听得蝉鸣不止。船舱内,一名大汉的声音传来:“青竹,到了什么时辰?”那青年答道:“师父,现下月上中天啦。”那大汉又道:“此番归途凶险非常,不知能否平安回家。”青竹笑道:“师父,您武功高强,一路上的山贼河盗,哪个不是望风而逃?前面便是我横江门地界啦!”话音未落,只听得船舱内响动,那大汉喘口粗气,掀起帘子,出得舱外。青竹慌张道:“师父,您不睡了?”

大汉说道:“将船靠岸吧。”青竹道:“是。”将船往岸边拢去。只见这大汉左手握一条钓竿,右手手中却是空空荡荡。他精神抖擞,大喊一声:“去!”运上内力,伸出右掌,往青竹背后一击,青竹站立不稳,惨叫一声,翻身落水,大汉二话不说,纵身一跃。那船离岸边大约四五十步,却教他轻轻松松,立在陆上。回头看时,那小舟受了大汉一蹬之力,已然缓缓下沉。

这大汉膘肥体壮,鬈发如云,眼如金铃,须似钢针。此人正是横江门掌门人,姓黄名波。方才一掌击毙青竹的武功,称作白龙掌法,正是门中秘传。黄波跃上岸来,往芦苇丛中大笑一声,说道:“朋友,跟了我许久,想来定有要事,又何必躲躲藏藏?”这一声用上内力,惊得芦苇晃荡不止。那芦苇丛里果然闪出一人,那人身着夜行衣,蒙了头脸,却仍能看出是个健壮汉子。他不紧不慢,迈步走向前来,至黄波面前笑道:“黄老兄,近来安好?生意可曾兴隆?”黄波冷笑着,满脸横肉颤动,眼睛眯成一道细缝,道:“兄台一路跟随,若只为生意之事,也真是大费周章。鄙人是个性情中人,一向心直口快。你是何门何派,又与我有何仇怨,尽管道来!”黄波先前语气尚且平和,最后两句却劲道十足,已然发怒。蒙面汉子仍旧不慌不忙,大笑道:“黄掌门自称退隐江湖,脾气却一如既往!方才伸掌击毙爱徒,性情可见一斑!”黄波挺起钓竿,喝道:“我不与你搅嘴,你究竟为何而来?”

黑衣人冷冷道:“‘金钓竿’黄波,名不虚传。不错,你那爱徒早已受我指使,否则你又怎能与我在此相见!你可记得十年前的事么?”黄波听得,好似噎了喉咙,顿时哑口无言。那黑衣人伸出右掌,冷笑道:“请赐教!”黄波大怒,挥竿打出,正是横江门竿法第一招“青竿扫月”,那黑衣人也不躲闪,伸出左手来捉。黄波却将钓竿一撤,再往黑衣人怀里搠去,那钓竿挥舞如风,黑衣汉子连闪带躲,伺机寻个破绽,右手一招“神鹤擒龙”,捉在竿上。黄波运起满胸内力,钓竿抖动,一招“苍鹰振翅”,将黑衣人右手震开。黄波左劈右扫,那钓竿环绕身周,泼水不进,黑衣人连退三步,不敢上前。黄波哈哈笑道:“还不亮兵刃么?”只见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冲向前来。黄波大惊,举竿来挡,那黑衣人快如闪电,顷刻间逼近黄波身前。黄波不及收杆,一脚踢出,正中那人小腹。黑衣人只得后跃跳出圈外。

黄波笑道:“你阴谋出众,武艺却差些!”黑衣人拍拍尘土,说道:“要拼腿功么?且看招。”黄波不等他上前,一条钓竿早已甩出,直指左边太阳穴。那人不慌不忙,纵身跃起,左腿虚提,右腿扫过,将那竿头踢碎。黄波大惊,再一招“红阳渡江”使出,黑衣人见得,俯身躲过,不等黄波收招,右脚早已踏出,又将钓竿踹断一截。黄波自称“金钓竿”,正是得意自家独创的这套功夫,不想这竿法天下无敌,顷刻之间却遭这黑衣汉子踢断两截。黄波哪里能忍?开口喝道:“你是哪家的门人,莫非是‘山东鸳鸯拐’?”黑衣人道:“怎么,这‘山东鸳鸯拐’腿功也强么?若有缘分,定要拜会此人!”黄波见他答非所问,更是大怒,舞竿来战。黑衣人双手并用,捉竿在手,黄波再要用起那“苍鹰振翅”时,那黑衣人一脚更快,直踢上来,借着手上之力,又将钓竿踢断。黄波再看手中钓竿时,只剩不到半人长短,好似绰了条桌腿一般。黄波喝道:“你这小子无礼!自恃腿法高强,敢来吃我一腿么?”便撇了残竿,一脚踢出,但见力道刚猛,更胜那钓竿数倍。黑衣人不敢抵挡,一跃闪过。未及落地,黄波一脚又至,黑衣人双手下压来挡,只觉一震之下,双臂酸麻。黄波笑道:“小儿,再接老子一腿!”左脚飞出,直奔头顶。黑衣人俯下身躲过,却使了一招“青龙摆尾”,正扫在黄波右脚,黄波重心不稳,翻身倒地。那黑衣人大喜,提脚往黄波身上来踏,黄波慌忙“燕子翻身”躲过,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黑衣人穷追不舍,右脚踢出,黄波一样踢出右脚,双腿相撞,两人各吃了一惊:“好强的内力!”那黄波终究身躯肥胖些,拆得三四十招,渐渐气喘起来。黑衣人腿法刚猛,正踢、侧踢、旋踢等招数频频使出,黄波哪里抵挡得住?

只见黑衣人一招“共工触山”,右脚直踹过来,黄波往后一闪,正躲开此招,黑衣人却不及收势。黄波大喜,见有破绽,一脚踢往黑衣人心口前。不想那黑衣人双手一合,关门闭户,正捉住黄波这条腿。黄波大惊,冷汗顷刻而出。黑衣人大吼一声,提膝一撞,正中黄波膝盖后委中穴。黄波惨叫一声,响彻天际。黑衣人怒气上涌,又一膝撞来,将黄波右腿腿骨撞断。黄波倒地不起,惨叫连连。

那黑衣人冷笑道:“今日要你天残地缺!”说罢,一脚又踏在黄波右膝。饶是黄波这条大汉,此刻也是涕泪横流,心道:“我命休矣!”忽然一阵破风之声传来,一枚钢镖从远处掷出,飞往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侧身躲过,喝道:“何人敢坏我好事?”只听得河面上一阵渔歌响起:

两河行船我为先,不钓鱼虾只爱钱。

翻锹横江波涛起,水中自有板刀面。

黄波大喜,晓得是自家门人前来。只见水面上一只船摇将过来,那船夫远远使个“蜻蜓点水”,直奔上岸。那黑衣人吃了一惊,道:“是你掷的镖么?”船夫笑道:“这位好汉,深夜在此打斗不止,搅扰小人清梦了!”黑衣人怒道:“我问是你掷的镖么!”那人二话不说,打个唿哨,只见水中跃出七八个汉子,个个手握钢刀,护在黄波身前。那船夫对黄波说道:“夫人早知道掌门此番定要遭难,令我等连夜巡视。果然今日救得掌门!”黑衣人听得,说道:“原来黄掌门自有妻小,早知如此,我还大费周章作甚!”那船夫听得,转过身,变了颜色,同黑衣人说道:“阁下同我掌门有何冤仇,竟然下此毒手?”黑衣人道:“你是何人?”船夫道:“在下不才,姓肖名箭。”黑衣人惊道:“‘千里眼’肖箭竟也是横江门人?”肖箭笑道:“可知方才那镖是何人所掷么?”

黑衣人道:“论起暗器,在下略通一二,还望赐教!”说着,向后跃起,伸手入怀。肖箭喝道:“当心!”身后随从个个横握钢刀,护在黄波身前。那黑衣人一个转身,三把飞刀掷出,肖箭不慌不忙,一样三镖飞出,击落飞刀在地。黑衣人笑道:“好功夫!那这招如何?”又向后一跃,三把飞刀再出手。一把直飞肖箭眼前,余下两把却射往身后众人。肖箭伸手夺过一把,随即掷出,打落另一把飞刀。再看第三把时,却射中了一名门人左边肩头。众人本自水中潜伏,赤着上身,中了这把飞刀,却是血流不止。肖箭喝道:“好卑鄙!”再看黑衣人时,已钻入芦苇不见。

肖箭也不追赶,至受伤那人身前,说道:“五师弟,不要紧吧!”怀中取出金疮药,说道:“你们替五师弟治伤!”又奔往黄波面前,说道:“掌门,伤势如何?”黄波低声道:“腿骨只怕断了!”肖箭泪流满面,说道:“掌门,我带你去见李神医!”黄波道:“不必,且回府中!”

黄夫人见了黄波这等伤势,大哭不止。众人抬了黄波上床,黄波骂道:“你这妇人哭哭啼啼,作何样子!”夫人道:“我早叫老爷此番休去,不想竟然遭此劫难!”黄波笑道:“我腿伤成这样,日后哪里都去不了啦!”又问道:“莺儿可睡了么?”夫人哭道:“只怕早惊醒了。”黄波道:“请小姐来!”一名丫鬟去了。夫人道:“这是为何?”黄波道:“此贼害我不成,定要对你们下手。我写书信一封,将莺儿送往别处,且躲了此难!”夫人哭道:“老爷,怎能忍心如此!”黄波骂道:“糊涂东西,照你说来,要莫样好?”夫人只得闭口不言。黄波又同肖箭说道:“兄弟此番辛苦一遭,将小女连夜送往杜捕头家中。我写信一封,杜捕头见了,定然收留莺儿。”肖箭跪在床前,说道:“老爷说得哪里话?既然有求,在下必应!”黄波便唤来纸笔,教夫人代笔写信。

正念着信,忽然听得哭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丫鬟说声:“老爷,小姐来了。”只见那小姐大约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眼光含泪,见了黄波,奔上前来,扑在床上叫道:“爹爹,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夫人惊道:“莺儿,别说瞎话!你爹只是受了伤!”黄莺道:“爹爹,你念的信,我都听见了。你要将我送去杜叔叔家里,自己对付坏人,是么?”黄波轻轻抚着女儿的额头,强撑着笑道:“孩儿,爹爹的武功,你难道不知么?还有你的许多师兄师姐在此,坏人哪里能伤我性命?爹只怕坏人对你下手,因此要你去杜叔叔家里住上几天。夫人,你也同去。”夫人大惊,说道:“老爷,我虽是妇道人家,也要与你生死与共!”黄波喝道:“你这傻子,现在是你逞强的时候么?”黄莺吓得流出更多泪来,说道:“爹爹,你别对娘发脾气了!”黄波心头一软,说道:“莺儿,是爹不好!”又同夫人说道:“夫人,若莺儿独自去时,难免受寄人篱下之苦。你与她同去,也不至于叫她独自一个,无依无靠!”言下之意便是:休要叫莺儿独自一个,成了孤儿。夫人听得此话,哪敢违拗?跪在床前说道:“老爷,一切保重!”黄波道:“闲话休叙!肖箭,你护送夫人小姐,此刻便去县城寻杜捕头。”肖箭道:“老爷放心,有在下一条命在,哪个敢伤了夫人小姐?”黄波道:“好,你骑我的青鬃马去!”

当下三个人、两匹马,离了黄宅,直奔县城。那黄夫人也是颇通武艺的,骑在马上,不输男儿。黄莺在身前望着天空,说道:“娘,我们能追上月亮么?”黄夫人只默不作声。肖箭笑道:“追不上。”黄莺问道:“为什么呀?”肖箭道:“因为太阳马上要出来啦!”

三人至县城门前,已经日出许久了,此时正是六月天气,卯时日头便起。三人入了县城,肖箭与黄夫人下马而行。黄莺骑在马鞍上,睁大眼睛,望着街头熙熙攘攘,兴奋不已,早已把忧愁忘在一边。

黄波与杜捕头是至交好友,两人常有来往,因而黄夫人与肖箭两个自然轻车熟路,径奔杜家。行不数步,正看着道前一人身披官服,腰挎一口宝刀。这人眉分八字,眼光深邃,鼻梁高挺,淡淡髭须。肖箭慌忙迎上,拱手道:“杜捕头!”那官人转头正看着肖箭,打量一番,说道:“我记得你,你是……黄老兄门下。”正说话间,忽然听见一人叫道:“杜叔叔!”这杜捕头再看时,一匹马上乘着一个女孩,那牵马的正是黄夫人。杜捕头自然大喜,上前先同黄夫人见了礼,又一把抱下孩子,说道:“莺侄女,怎么有空来看杜叔叔了,你爹爹呢?”黄莺听得这话,眼眶顿时湿润起来。杜捕头情知不对,忙问黄夫人道:“阿嫂,莫样回事?”黄夫人正要开口,两行清泪直流下来。杜捕头道:“阿嫂,兄弟今日衙门有事,你们先去敝宅,内子正在家中。”

原来这杜捕头姓杜名庆,江湖上颇有名望,又曾是淮西铁刀门弟子,一手八卦刀法精妙绝伦,人送绰号翻山龙。

黄夫人、肖箭、黄莺三个往杜家门前轻敲了门,家童出来,认得是常来的黄夫人,便引进堂屋。过不多时,杜夫人出来相见。几人礼罢,黄夫人怀中摸出信来,交于杜夫人。杜夫人看了,也垂下泪来,两人哭作一团。肖箭待要回避,又看黄莺触景生情,心中不忍,同黄夫人道:“小姐一夜未眠,可否……”黄夫人便道:“姐姐,且让我这孩子歇上一歇。我们连夜赶路,不曾合眼。”杜夫人道:“客气什么,只当是自己家里!”伸手唤来一名丫鬟,说道:“小荷,你寻间空房,让黄家小姐歇了。”小荷道:“是。”便同黄莺说道:“黄小姐,且随我来。”

黄莺这小姑娘颇有心思,心中也暗暗为父亲担忧。一觉醒来,已过了正午,又见房中无人,便叫道:“小荷姐姐。”那丫鬟小荷在门外听得,进来说道:“小姐休要这样称呼,坏了规矩不好。”黄莺笑道:“你比我大,自然是姐姐。”小荷笑道:“谢谢小姐夸奖,你只叫我小荷便好。”黄莺道:“我娘亲呢?”小荷说道:“才和夫人一同用了午膳,见你睡得正香,未曾叫你。”黄莺撇起小嘴,又问道:“那肖大哥呢?”小荷嘻嘻笑道:“是与你一同来的那个大哥吧?他不知怎的,饭也不吃,独自一个在后院打石子儿。”黄莺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也要去,姐姐你带我去!”小荷道:“好,你随我来。”替黄莺穿了鞋袜,引着到了后院。那后院虽然不甚宽阔,也是杜庆平日里练武的地方。两人在门前探出头来,远远看着肖箭手捻石子,望着墙檐上停着的几只麻雀。黄莺知道他要打这鸟儿,也屏气凝神,仿佛打雀的正是自己。只见肖箭手腕抖动,手指往前一送,石子顷刻飞出。那麻雀扇动翅膀,待要飞时,早被一下击中,血流不止,摔落在地。余下麻雀吓得一发散了,只留下空荡荡几声哀鸣。

黄莺与小荷见了,齐声叫起好来。肖箭转头看时,也自嘲的笑着走向近前,说道:“小姐醒了。”又道:“小荷姑娘,你也来了。”黄莺喜道:“肖大哥,我要学你这打石子儿的法子!”小荷道:“那小姐,你就跟着肖大哥不要乱走,夫人那边还要我去。”留下这话,便匆匆往堂屋去了。肖箭笑道:“小姐,你真想学这玩意儿?”黄莺也不答话,跑去捡起了方才那块石子。不料一抬头间,正看见那只死雀仰面朝天,血浆崩裂,吓得大哭起来,扑向肖箭身旁,说道:“肖大哥,我怕!”肖箭年方二十三岁,又是个混迹江湖的汉子,见了黄莺这般哭,不知怎生是好,又学不得小荷这般温柔语调,只连连拍着黄莺后背,说道:“莫怕、莫怕。”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小姐,你看我打石子儿好不好?”黄莺终是个孩子,霎时止住了泪水。肖箭笑道:“小姐既然怕打麻雀,我却来个新鲜的。”怀里摸出一颗石子,说道:“小姐,把你手里这块石子抛上天去,看我把它打下来。”黄莺大喜,料想这定是件有趣的事儿,便举起石子道:“肖大哥,我准备好了。”肖箭道:“抛!”黄莺听得这话,奋力往上一抛,那石子飞上半空中。还未等黄莺反应时,另一颗石子跃入眼帘,狠狠撞飞了那块石子,只见空中一阵灰尘,那两枚石子一同落在远处。

黄莺拍掌大叫道:“肖大哥,我也要学!”肖箭笑道:“小姐,此非一日之功!女孩子休学什么武功,当学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方是好的。”黄莺叫道:“我就要学。我娘会武功,我也要学武功!”肖箭听得此话,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我这话却把夫人也说进来了!”慌忙上前说道:“小姐,教你可以,休要在他人面前显露,定要守口如瓶。”黄莺大喜,说道:“肖大哥你放心,我定会保密。”肖箭便指着那槐树枝头,说道:“小姐先打试试。”黄莺便捡起石子,奋力掷去,却差的甚远。肖箭微微一笑,将石子掷出,正中枝头,打落几片树叶。黄莺道:“肖大哥,你的石子又平又快!”肖箭道:“小姐,你能看出差别,便是极好的。打暗器须用腕力带动指力,出手不得拖沓,似我这般霎时发出。”说着又掷出一颗石子,又打中那槐树枝头。黄莺跃跃欲试,捡回石子,便要掷出。肖箭道:“且慢,休要忘了我方才说的!”便亲手教她如何发力,手腕手指怎样握石。又用石子往那白粉壁上画一道圈,说道:“小姐,你只需击中圈里,便大有精进了。”黄莺照样连射几次,第三次时,正将石子打在中心,喜得她手舞足蹈。肖箭在旁看得,也笑逐颜开,颇为自豪。

黄莺趁热打铁,连连发石,肖箭看她捡石辛苦,取来一把石子,交于黄莺,黄莺笑道:“这下不必捡石子了。”便藏在怀中。起初黄莺只在十步之内射石,打了数轮,渐渐得心应手,便又试十五步,二十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门前一人叫道:“你两个可玩得开心了?”黄莺转头看去,笑道:“娘,肖大哥教我打石子儿!”肖箭哭笑不得,心道:“起初才说定会保密,不一时便忘了。”黄夫人走向前来,说道:“肖箭,你倒是当得好先生!”肖箭忙道:“夫人,鄙人怎敢?只是…只是…”他只是半天,却也说不出话来。黄夫人叹道:“我并不怪你,只可惜她父亲不在,若在此时,你两个一同教授,岂不更好?莺儿年纪大了,日后免不了闯荡江湖,若有一技傍身,也不至于吃亏。”说着,轻轻抚着黄莺的头发,三人面对无言。

忽然听得一人笑道:“她父亲不在此地,我来教他武功如何?”众人回头看时,正是杜捕头翻山龙杜庆走来。杜庆上前拜过黄夫人,说道:“阿嫂,黄兄之事小弟已知晓了。你且放心,莺侄女在此,兄弟拿命保她,定安然无恙。”黄夫人听得,深受感动,眼见着又要垂下泪来。杜庆忙道:“兄弟,你且教莺儿打石子看看。”肖箭在黄莺耳边说道:“快打一颗,叫你娘和杜叔叔夸奖夸奖。”那黄莺取了石子,至粉壁前,望着圆圈便打,却不想这下心中急切,一下乱了手法,却打偏了。肖箭上前说道:“我方才怎样教你?且看着。”取一枚石子,奋力打出,正中靶心。

那杜庆见了,惊道:“呀,我记起来了,你莫不是千里眼肖箭?”肖箭道:“正是鄙人。”杜庆道:“我往日拜访黄波兄长时,曾见过你,还同黄兄说这后生打得一手好暗器。今日见你手法,方才记起。只是黄兄不以暗器为长,敢问兄弟师从何人?”肖箭笑道:“杜老爷休要取笑,鄙人功夫浅薄,只怕辱没了师长。”杜庆待要问时,忽然黄莺拉着母亲衣袖说道:“娘,我饿。”黄夫人苦笑道:“兄弟,我这孩儿奔波一夜,才至府上便歇息了,也未曾用午膳。”杜庆笑道:“这有何难?我叫下人备些点心便是。莺侄女最爱吃吴妈做的薄片麻糖和桂花糕了,是不是?”黄莺大喜,拉着母亲的手便要去吃点心,黄夫人道:“女孩子家家的,怎这般不讲礼数?也不道声谢谢!”黄莺惭愧一笑,朝杜庆鞠了一躬,说道:“多谢杜叔叔。”

当下众人去了堂屋,杜夫人也一同围桌而坐。杜庆道:“肖箭兄弟也同坐,我等没有这多规矩。”肖箭道了谢,坐在黄莺身旁。黄莺边吃着麻糖,边听着大人们商议对策。见肖箭坐在身边一言不发,便取了一片麻糖,说道:“肖大哥,你也没吃午饭。”肖箭笑道:“多谢小姐。”接过麻糖,放入口中咀嚼。那麻糖形如梳、色如霜、薄如蝉翼,肖箭又是个壮年汉子,三口两口便吃得干净。杜庆见状笑道:“肖兄弟也与孩子一样,不爱吃饭么?却喜欢这的点心。”肖箭满面通红,说道:“鄙人心中担忧掌门,因而茶饭不思。”杜庆道:“如何现下又思了?”肖箭道:“现下扛饿不过。待得用晚膳时,只怕要失态了。”众人听得,哈哈大笑。杜庆说道:“你这壮年汉子,又是习武之人,食量自然大些。”又话锋一转,问道:“听闻你曾与那蒙面恶汉交手,不知此人武艺如何?”肖箭说道:“那汉子武艺高强,我才率人寻至掌门,就只见掌门身受重伤。我与他对了两轮暗器,不分胜负,他自退了,我便救护掌门去了。”杜庆说道:“黄兄掌腿双绝,一条钓竿难有敌手。这人不仅胜了黄兄,还将黄兄右腿打断,可见武艺高强,又极其残忍。你这暗器功夫堪当世间一流,与他相敌,竟然也难分胜负?”

肖箭道:“惭愧!若下次与他交手,定然不放半分。”杜庆道:“我这八卦铁刀也许久未使,若他敢来,教他知晓我厉害!”杜夫人忙道:“你休逞强!”杜庆哈哈大笑,不再言语。

却说黄家母女住有月余,杜家夫妇本无子嗣,见了黄莺这般可怜,更是疼爱,视如己出。黄夫人一面打探自家消息,一面叫肖箭教授黄莺武艺。杜庆自知暗器造诣不如肖箭,也不妄加干涉。那黄莺进步极快,现下二十步内,已是百发百中。这日黄莺闲来无事,又独自一个往后院练功。这时忽然一只麻雀飞来,落在墙檐,黄莺心道:“肖大哥那日打翻麻雀,我也来一试。”便暗藏石子在手,看得真切,一石打去,那麻雀慌忙扇翅飞走。黄莺心下不悦,气得跺脚。那肖箭不知何时过来,在旁笑道:“哪个惹我们小姐生气?”黄莺道:“肖大哥,我晓得了,墙上那圆圈是死的,麻雀却是活的。我打圆圈容易,打麻雀难。”肖箭笑道:“我便教你打活物。”当下又取来石子教习黄莺,便是那日抛石打石之法。肖箭本就擅使暗器,那黄莺心地聪明,一教即会,正是突飞猛进。那杜庆与黄夫人看得,心中也深感欣慰。二人想道:“黄波有女如此,正是不辱父亲威名。”

不知不觉,夏过秋至。一向平安无事,众人却把那黑衣人一事忘得淡了。这日杜庆不当值,用罢早饭,独自一个往后院中练起八八六十四路八卦刀法。这刀法变化多端,虚虚实实,杜庆舞得快时,力道刚猛,有斩钢削铁之力。演至中段却忽得化钢为柔,寻常人看时,只觉得如同舞蹈一般,实则刀中暗含内力,遇敌之时,寻其破绽,由慢至快,动若脱兔。演罢这六十四路刀法,杜庆早已大汗淋漓。正歇息时,只看见黄莺自门外进来,说道:“杜叔叔,我要学这个。”杜庆笑道:“你这小姑娘,不爱女红刺绣,偏爱这好勇斗狠。”黄莺道:“杜叔叔,我爹爹被坏人盯上,时刻有性命之忧。我想学好武功,替爹出力。”杜庆听得此话,不由心肠软了,说道:“好孩子,你有此心足矣。叔叔不求你替你爹爹出力,只愿你习得武艺,遇着坏人能不吃亏,这便最好。”黄莺道:“杜叔叔,我听懂了。咱们现在开始练刀吗?”杜庆大笑道:“你这孩子还真着急,这刀法可不是随便练的。”又说道:“要习刀法,须练拳掌。这八卦单刀法,便是以五行拳,八卦掌为基础,你若要学,便从五行拳开始吧。”黄莺道:“我在家常看爹爹打拳踢腿,也偷偷学了几样,我演给你看。”说着便连打带踢。杜庆看时,虽然是小孩把戏,却也有模有样,不由笑道:“这是你爹惯用的‘白龙掌法’吧。你小小年纪,能记得这般招式,已是不易。然而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习武之人,该当腰马合一,否则便是花拳绣腿。”黄莺叫道:“叔叔,我愿意练腰马。”

杜庆呵呵笑道:“是么?”便教黄莺站桩。黄莺小小年纪,哪里练得怎么桩功?不过片刻,便腰酸腿麻。杜庆道:“你爹爹和我,当年都是这般练武。”黄莺道:“那我娘也是吗?肖大哥也是吗?”杜庆笑道:“但凡习武之人,必修桩功。”黄莺听得,暗暗立誓道:“我一定要练成!”

一月有余,黄莺已将那五行拳法练得入门,肖箭教授的暗器手法也大有精进。这黄莺身体强健虽不如男儿,却心思聪明,一点即通,杜庆与肖箭每每谈之,都不由夸赞几句。这日杜庆散值回来,那丫鬟小荷忙迎上说道:“老爷,黄夫人正在堂上等您。”杜庆听得有事,也不及更衣,直奔堂屋与黄夫人见了礼。黄夫人慌忙说道:“兄弟莫要这般客气,且坐下说话。”杜庆坐在对首,问道:“听说阿嫂有事?”

黄夫人长叹一声,说道:“我母女两个在此一住将近半年,多有劳烦兄弟之处,心中深觉惭愧。近日打探得你黄大哥平安无事,因此明日我便与莺儿启程。只是来得匆忙,也冇得什么相谢……”那杜庆慌忙说道:“阿嫂说哪里话?我与黄大哥生死之交,他既然有事相托,做兄弟的岂能推辞?阿嫂休说这等见外的话。若是嫌我招待不周……”黄夫人道:“兄弟这话,叫我更是惭愧。实在是我心中思念黄大哥,莺儿也想父亲,并非兄弟招待不周。试问除你以外,还有哪个这般待我母女?”杜庆听得,拱手说道:“既然阿嫂愿去,杜某也不强留了。日后若还有事,我定在所不辞!”

话音未落,只听杜夫人哭哭啼啼出来,叫道:“你这不成器的,人家要走你便不留了!你道她来这里是游玩么?若不是有人上门寻仇,她难道不愿在家过安生日子?”说着,挥起拳头打向杜庆面门。纵然杜庆武艺高强,也只得架隔遮拦,全无还手之力。黄夫人见得,忙上来解劝道:“姐姐,你休怪他!是莺儿每夜思念父亲,我心中实在不忍……”说着,也忍不住轻啜起来。杜庆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对杜夫人说道:“好啦,你看你,引起阿嫂伤心事了。”

忽然肖箭从门外一跃进来,说道:“夫人,万万走不得呀!”杜庆心知不妙,问道:“肖箭兄弟,怎么了?”肖箭气喘吁吁,说道:“这几日县城来了一伙人,个个是有武艺的,四处打探着什么事情。我料想定是来踩点的。”杜庆眉眼一斜,道:“不错,我这两日也曾见得,却未曾往这方面想。”又同肖箭说道:“肖兄弟机敏过人,比我这捕头强多啦。”肖箭道:“怎敢?我受黄掌门命,保护夫人小姐,自然要留心些。”黄夫人忽然问道:“莺儿呢?快叫她来。”

小荷从门外进来,说道:“夫人,吴妈领着莺儿上街了。”

听得这话,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黄夫人哭道:“若是莺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愿活啦!”肖箭忙道:“夫人,我去看看。”众人出了堂屋,只见吴妈抱着黄莺正从门外进来。黄莺见了众人,笑道:“吴妈,你看,大家都在等我呢。”便跳下来,奔到母亲面前,说道:“娘,你看吴妈给我买的糖人……您怎么哭了?”黄夫人见黄莺天真无邪,不忍多加责怪,只擦干了眼泪说道:“莺儿,明日我们回家,去见爹爹。”黄莺笑道:“我跟杜叔叔和肖大哥学了武功,爹爹见了一定欢喜得很。”

杜庆走上前来,问道:“阿嫂,仍是要回去么?”黄夫人道:“我决心已定,不必再劝。”又对黄莺说道:“娘平常如何教你的,看你这衣裳脏得不成样子,还求着吴妈抱你。”说着便替黄莺拍净身上尘土。吴妈笑道:“夫人,不打紧的,小姐喜欢就成。”只听黄夫人又道:“呀,你这背后是谁画的?”众人闻言,凑近一看,那黄莺衣衫背后竟画着一把短剑。黄莺尚且不知,问道:“娘,什么呀?”黄夫人正要伸手拍去,杜庆忽然说道:“且慢!”蹲下仔细看时,说道:“这只怕是北燕派的记号!”肖箭道:“难道那伙人正是北燕派么?打伤掌门的莫非也是?”黄夫人道:“绝无可能,我丈夫与北燕派素无来往,怎会结仇?”杜庆问道:“肖箭兄弟曾与那人交手,可知道他功夫路数?”肖箭摇头道:“我只与他对过暗器,不知他师从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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