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之王纯粮酒

毕业典礼上，校长激昂高呼：“同学们，去追逐你们的梦想吧！

”我低头收到HR消息：“月薪1800，明天能来扫厕所吗？”半年后，

公司群突然炸锅：“董事长女儿来体验生活了！”曾经让我舔马桶盖的主管，

正跪着给我递咖啡。我笑眯眯接过杯子：“知道吗？

你舔过的马桶圈——”“我每天都用你的牙刷刷。”---毕业典礼那天，

阳光毒辣得能把塑胶跑道晒出油来，校长在主席台上唾沫横飞，声音通过劣质音响放大，

震得人耳膜嗡嗡响：“同学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去拥抱这个伟大的时代，

追逐你们的星辰大海吧！”台下，黑压压的学士帽底下，

是一张张被就业现实捶打得有些麻木的脸。我，林晚，作为其中一员，

正趁着这股“宏大叙事”的掩护，偷偷摸摸刷着手机。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备注是“恒创科技-HR张女士”。心，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恒创，名字听着挺唬人，

面了我三轮，最后一场是部门主管王强亲自坐镇，那眼神，不像挑员工，

倒像牲口市场挑骡子，恨不得掰开牙口看看耐不耐操。点开消息，短短一行字，

像淬了冰的针，扎进眼球：“月薪1800，试用期三个月，岗位是行政后勤岗，

主要负责……办公区保洁。明天能来报到吗？”星辰大海？我抬头，

看了看主席台上方被热浪扭曲的“明天会更好”的横幅，又低头看了看屏幕上那串数字。

1800，在这个一碗牛肉面都要二十五的城市，够干什么？

够租一个离公司通勤两小时的棺材房，还是够每天啃馒头就咸菜？“追逐梦想？

”我旁边睡眼惺忪的室友咂咂嘴，梦呓般嘟囔，“追个屁，能追上公交车就不错了。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回了两个字：“能的。”第二天，

我站在恒创科技光可鉴人的前台，手里攥着的不是offer letter，

而是一张保洁用品领用单。王强，那个面试时鼻孔朝天的男人，现在穿着挺括的衬衫，

小肚子把纽扣绷得有点紧，他用指尖捻着一张工作守则，像施舍骨头一样递给我。“小林啊，

公司呢，讲究的是狼性文化，但从底层做起，才能了解公司嘛。”他皮笑肉不笑，

指了指身后那片开阔的办公区，“你的战场，就是这里，还有，”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几个卫生间。特别是总裁办旁边那个，必须一尘不染，

要用舌头舔过的那种干净，懂吗？”我垂下眼，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

应了声：“懂。”日子，就这么在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和马桶刷摩擦陶瓷的声响中滑了过去。

1800的月薪，扣掉社保公积金，到手一千五出头。我成了公司最透明的存在，

穿着廉价的蓝色工装，推着哐当作响的清洁车，

在那些穿着光鲜、敲着键盘、谈论着KPI和融资方案的“狼”群中穿梭。

他们偶尔会皱皱眉，用手在鼻子前扇风，或者在我擦拭他们工位旁边的垃圾桶时，

刻意地把椅子挪远一点。王强时不时会来“视察”，背着手，用指甲划过隔断板的顶端，

检查是否有灰。稍有不满，便是夹枪带棒的一顿训斥，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附近工位的人窃窃发笑。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把所有的情绪和那点可怜的自尊，

一起塞进消毒液桶里，搅匀，再冲进下水道。唯一的慰藉，

是公司群里偶尔抢到的几毛钱红包，还有下班后回到那个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的出租屋里，

啃着冷馒头刷搞笑视频时，才能发出的一点真心实意的“哈哈”。

直到半年后那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公司群，

那个平时只有行政发通知、领导发鸡汤、员工抢红包的死寂群聊，

突然像被投入了烧红的铁块，瞬间沸腾。“[爆炸性消息] 董事长独生女海外学成归来，

即将入驻集团总部，从基层开始历练！据说是超级美女！”紧接着，一张照片被甩了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背景是某所常春藤名校的图书馆。而我，盯着那张脸，

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进了涮拖把的水桶里。那是我。或者说，那是我另一个身份。

林晚是那个扫厕所的临时工，而照片上的人，是林薇安，恒创科技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穿着不合身工装的自己。

半年了，够久了。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爸，游戏可以开始了。”第二天，

公司气氛明显不同。高层们行色匆匆，衣着档次都提升了一个level。

王强更是像打了鸡血，一大早就在办公区吆喝六，指挥着员工把绿植擦得叶子都快反光了。

十点整，前台一阵骚动。我在保洁间，透过门缝看去。

总裁、副总们簇拥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奢侈品牌套装，

妆容精致，气场却不咄咄逼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带疏离的微笑。那就是“林薇安”。

欢迎会盛大而虚伪。董事长——我那位戏精父亲，通过视频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宣布林薇安小姐将担任总裁特别助理，全面了解公司运营。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我推着清洁车，准备去清理总裁办旁边的卫生间。王强像条闻到肉味的鬣狗，窜到我面前，

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哎呀，小林……不，林助理！”他搓着手，

“这种粗活哪能劳您亲自动手呢！快放下放下！”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更加殷勤，

几乎是半推半拉地把我“请”进了旁边的休息区，按在沙发上：“您坐，您坐！想喝点什么？

咖啡？现磨的！我亲自去给您泡！”我笑了笑，没拒绝。几分钟后，

王强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小跑着回来，腰弯得极低，双手奉上。那姿态，

和半年前面试时，以及这半年里无数次刁难我时，判若两人。我慢条斯理地接过杯子，

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敲击。“王主管，”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他浑身一颤。“您说！

您尽管吩咐！”他抬头，眼里满是讨好。我凑近一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知道吗？你让我舔过的那个马桶圈——”我停顿了一下，

欣赏着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瞳孔因恐惧而放大的精彩表情。“我每天，都用你的牙刷刷。

”咖啡杯在我手中稳如磐石，而王强端着托盘的手，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曾经充满傲慢和鄙夷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褶皱的衣角，

把那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轻轻放回他颤抖的托盘里。“味道，”我微微一笑，

“应该挺独特的。”转身，我推着那辆哐当作响的清洁车，走向卫生间。身后的死寂，

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愉悦。这坨屎，看来不止是恶心，还能噎死人。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王强托盘里的咖啡杯，叮当乱响，像他此刻崩坏的神经。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却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汗水瞬间浸湿了他后颈的衬衫领子。

“林……林助理……您……您真会开玩笑……”他声音发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

仿佛在观察实验室里一只濒死的昆虫如何做最后的挣扎。这种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迫感。

他终于扛不住，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好在扶住了旁边的茶几。“我……我有眼无珠！

我该死！我……”他语无伦次，抬手就想给自己耳光。“王主管，”我淡淡开口，

阻止了他的表演，“现在是工作时间，影响不好。”这句话像一道赦令，又像一记闷棍。

他僵在原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满脸的惶恐和绝望。我没再理会他，推着清洁车，

径直走向那个我擦拭了半年的、总裁办旁边的卫生间。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世界可能投来的窥探目光。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柠檬味消毒水气息，但今天，

这味道里似乎掺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甜腥味？是恐惧的味道。我走到最里面那个隔间，

那个王强曾要求“用舌头舔过那种干净”的马桶。光洁的陶瓷表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马桶圈边缘。这半年，我不仅扫了厕所，也看了太多。

王强如何巧立名目克扣下属奖金，如何把同事的功劳据为己有，

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供应商的回扣，

甚至……如何对几个新来的女员工进行不堪的言语骚扰。那些他以为无人察觉的阴暗角落，

都被我这个“透明”的保洁员，无意间收进了眼底。我手机里那个加密文件夹，

内容可比公司财报精彩多了。下午，人事部发布了正式任命邮件。

“林薇安”小姐拥有了宽敞明亮的独立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隔壁。而我，

“保洁员林晚”的工牌被悄无声息地注销，仿佛从未存在过。搬进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

我调阅了行政部的采购记录和用品领用清单。果然，王强有个习惯，

每月初会以自己的名义申领一批“部门公用”的文具和日用品，

其中就包括价格不菲的某品牌牙刷头。而领用记录显示，他申领的频率，

远超个人正常使用量。我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行政部经理。“李经理，我是林薇安。

麻烦把最近半年行政部门，特别是王强主管所在部门的办公用品成本分析报告送过来一份。

对了，我看保洁用品的消耗也有些异常，相关的采购清单和领用记录也一并拿来吧。

”我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电话那头的李经理连声应承，

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报告很快送来，白纸黑字，条理清晰。王强那点伎俩，

在真实的数据面前，显得拙劣而可笑。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仅虚报办公用品这一项，

他半年里侵吞的公款，就够支付几十个“保洁员林晚”的工资了。接下来的几天，

公司气氛微妙。王强见了我，远远就弓下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却不敢靠近，像躲避瘟疫。

其他员工，尤其是那些曾经对我呼来喝去、或者冷眼旁观的，

此刻眼神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惊讶、探究、后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并没有急着召开大会，也没有立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我只是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

翻阅文件，约谈几个关键部门的中层，偶尔由真正的助理陪同，到各部门“随意走走”。

这天下午，我“偶然”路过王强所在的业务部区域。他正对着一个年轻下属发脾气，

声音因为紧张而格外尖利：“这份报表怎么做成这样！垃圾！重做！

明天早上我要看不到满意的，你就给我滚蛋！”那年轻下属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正是半年前和我一起入职、同样被王强百般刁难的小张。我停下脚步，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区域瞬间安静下来：“王主管，火气这么大？”王强像被掐住了脖子，

猛地转身，脸色煞白：“林……林助理！没……没什么，

就是工作上的小事……”我走到小张工位旁，拿起那份被斥为“垃圾”的报表，

快速浏览了一下。做得确实有些青涩，但数据翔实，框架清晰，远没到需要“滚蛋”的地步。

“我看思路挺清晰的，”我把报表放回小张桌上，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细节上再打磨一下就好。年轻人，需要的是指导和机会，不是吗，王主管？

”王强额头冒汗，连连点头：“是是是，林助理说得对！

我……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是好事，”我看向王强，目光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