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虐身虐心文

新婚夜我选择造反当女帝，只为护住当夜受辱的他。我予他天下至宠，可他却日渐消瘦，

只是苦求我纳妃。我以为他只是太骄傲了，我想着哄哄就会和好如初。可直到元宵夜，

我眼见他身穿红色婚衣自绝于火海。只留给我一句：生生世世，不愿再见。

等到多年后我才懂，我手中的珍宝，原来早被自己亲手打碎了。

一 红烛泪断今夜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喜庆。我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喜床上，

衣袖掩盖着我无意识地绞着霞帔流苏的手指。此刻我的心急促得像揣了只兔子在胸口一般，

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着我的胸腔。今天是我和李青莲大婚的日子。我本该十分欢喜，

可李青莲久久未来，不知怎的，我的心有些不安。李青莲，是我的驸马。

是那个时常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看起来却比满朝朱紫更加丰神俊朗的年轻探花郎。

是那个会在城外花园为我悄悄摘下一朵最艳丽的牡丹花，再小心翼翼的别在我鬓边，

而他的耳根也随着脸庞一并泛红的文雅书生。是那个看着我时，眼神清澈又温暖，

对我承诺“昭阳，我必竭尽此生护你周全”的小傻子。而我终于嫁给他了。

尽管父皇最初并不应允，尽管朝中多有微词，说我乃当朝长公主，怎能下嫁平民？

我可不管这些世俗的议论纷纷，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李青莲。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夹杂着一道道压抑的惊呼和混乱。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犹如一阵寒冷的风向我袭来，

无声无息，却又冰冷彻骨。“砰”的一声，新房的门宛如也被这阵寒冷的风粗暴地吹开了。

我连忙掀开头顶的红布，却在下一秒被眼前的一幕心痛到不能自已。

来者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驸马，而是几个身着禁军服饰、面目模糊的人。

他们像在丢弃一件令人厌恶的破烂玩意般，将一个人重重地扔在我面前的地毯上。

那人身上大红的喜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还沾满了污泥和暗红的血迹。

那张平日里清俊秀丽的脸庞，此刻却苍白如纸。他的嘴角破裂，眼角乌青，

额头凌乱的发丝被冷汗和血污黏在皮肤上，犹如瓷器上开裂的痕迹。他紧闭着双眼，

呼吸微弱，身体还时不时地蜷缩着。是李青莲。我的李青莲。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此刻红烛噼啪的爆响，宫女们惊恐的抽气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身影，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用力地撕扯，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是谁？

是谁敢这样对他？在我沈昭阳的新婚夜，如此践踏我的驸马？！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头，

我强忍着剧痛咽了下去，抬手抹去眼角滴落的泪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破了皮肤，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痛，已经盖过了一切。我当即走近他的身边，

缓缓蹲下身，想用颤抖的手指去碰碰他的脸，却又怕弄疼他。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青莲……青莲……”他艰难地睁开眼，

那双曾经盛满星子和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破碎的屈辱和深深的绝望。他看清是我，

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闭上眼，偏过头去，避开了我的触碰。

他躲避我的动作，如同亲手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窝。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忍受痛苦，看着他被他人凌辱后再送回我的身边。

这种无助的感觉如同滔天巨浪般，在我的心中翻滚，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我慢慢站起身，

环顾着四周那些或惊恐或躲闪的目光，余光尽处是那一队走远的禁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我内心的疑问一下就有了答案。定是我的好三弟晋王沈敬，他向来嫉妒我得宠，

也视李青莲为眼中钉。他不满父皇生前将部分兵权交由我掌控，

更认为李青莲会成为我的助力，威胁他的地位。所以他用了最下作、最恶毒的方式，

在新婚夜摧毁了李青莲，也摧毁了我。他成功了。

他成功地摧毁了那个会对我微笑、会为我持灯候我归来、会红着脸叫我“昭阳”的李青莲。

也成功地，燃起了我心底所有的反叛和杀意。我本无意争这江山，即使皇兄重病，民心所向，

我所求也不过是与李青莲长相厮守罢了。可今日之仇，若不除去沈敬，我难解其恨！

我驱散房中的下人，这才俯下身去，将李青莲小心翼翼地抱起，让他依靠在我的怀里。

可此时他的身体却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那样，冰冷而僵硬。看着眼前的沈青莲，

我紧咬着牙关，心中对沈敬的恨意又多添几重。我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对暗卫首领淡淡吐出三个字：“清君侧。”既然这皇权富贵，这姐弟伦常，

容不下我的半点幸福，容不下一个清清白白的李青莲。那我去打败这个天下又何妨！

我要这至尊之位，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李青莲的人，都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这一夜，

长公主府的红绸尚未摘下，又染上了血色。我凭借父皇生前暗自留给我的暗卫和兵符，

联合早已对晋王不满的旧部，以“晋王残害忠良，侮辱驸马，企图谋反”为名，起兵清君侧。

这个过程远比我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晋王本就不得人心，而我自幼聪慧，

临朝的政绩令父皇夸耀不已，在军中素有威望。更重要的是，我心似铁，再无半分犹豫。

三个月后，我踏着沈敬的鲜血和叛军的身躯，登上了皇极殿的九五至尊之位。

我穿着绣金描凤的凤袍，坐在冰冷而坚硬的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可我此刻却并不觉得开心，听着众人的欢呼只觉得很是寂寥。

疼爱我的父皇和皇兄先后病重去世，二皇姐远嫁，就连我恨的沈敬也已被我除去。

所谓九至五尊，也不过孤家寡人罢了。我的目光穿过皇极殿，望向后宫的深处，忽的停住，

想起李青莲。是了，我还有我的青莲。我把李青莲安置在了最安静舒适的宫殿内，

派了最好的太医和宫人照料。我以为，我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能护他周全，

就能抚平他身上的伤痕。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最初的模样。却不曾想，

这一切都是我想当然罢了。二 静心苑殇登基之后，诸事繁多，

我日日忙于肃清朝堂和稳固政权之间。但无论我有多忙，

每日我都会抽出时间去李青莲居住的“静心苑”探望他。因担忧他所受的刺激仍未好转，

我还特意嘱咐宫人只准称呼他“公子”，免叫他忆起从前。

太医说李青莲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心神受损，仍需静养。如今冬日已至，寒风凛冽，

这本该是休养生息的时日。可我看到的李青莲却一天比一天消瘦，竟不知他与窗外的枯枝，

谁更纤弱些。原本为他量身定做的衣袍也变得越发宽大，衬得他越加瘦削，

仿佛风一来便会将他吹倒。他总是披散着头发独自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庭院里的梨花，

这一看就是大半天。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茫然的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令人赞叹的飞扬神采。

我强忍心酸，挤出笑容试着与他谈话，提起我们从前经历的快乐往事，提起宫里的趣闻。

他只是怔怔的望着我，偶尔我叹了口气，他才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这比哭还让我心疼。

当我伸出手想触碰他，他都会下意识的僵硬着身躯，然后不着痕迹地向后避开。

我看到他这样害怕，心中总会掠过一阵剧痛，看着眼前憔悴的他，眼角不禁滑下了泪。

每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涌起数不清的无奈和痛楚。我知道他已经够痛苦了，我不想逼他，

我告诉自己，要有点耐心。更何况我有的是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他好转过来，

说不定这一切又会变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对李青莲极尽宠爱，吃穿用度，皆是最好。

更是命人四处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宝送到他面前，只为博他一笑。他若是多看哪本书一眼，

我立刻命人将相关典籍全部找来。他甚至不用向我行礼，在这宫中，

我愿意给他除我之外最大的自由。我只希望他能够好起来，变回从前那个开朗的李青莲，

哪怕只是一点点。直到那天，我方才处理完奏折，便满怀期待地奔向静心苑，

想陪着他用晚膳。却见他的贴身小太监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朝我走过来，

他将书册恭敬地呈到我面前。“陛下，这是……公子让奴才呈给您的。”我信手接过，

打开书册——里面画着数名风姿各异的年轻男子，旁边还写着此人的家世和特长，

可谓是记录详尽。正当我疑惑不解时，我看到书册的名字写着《选秀花名册》。我愣住了，

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抬起头看向仍然安静倚在窗边的李青莲。他依旧在看着窗外，

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脆弱，下颌线锋利得仿佛像把刀子。我的喉结滚动几下，

方才开口问道：“阿莲，你这是……何意？”，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平静而从容，宛如一潭死水：“陛下登基已久，如今天下太平，后宫空虚，于国本不利。

臣……为您甄选了数位品貌端正的男子，充盈后宫，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一闻此言，

我登时将脸放下来，“臣？”他对我自称“臣”？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我顾不得他的害怕，当即上前将他的胳臂紧紧地握住，我的脸色有些苍白，深深地望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在对我玩笑或是与我赌气的痕迹。但是一丁半点都没有。

他一如既往地淡然，面上没有半分无奈，他只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回望着我。“李青莲！

”我提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皱着眉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要什么选秀！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就……”“陛下，

”他打断我，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臣乃一介残破之躯，

如此污秽之身，实不堪伴君左右……”他顿了顿，又将自己的手从我手中扯出，

垂目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应由……更合适之人侍奉君侧。”“残破？污秽？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我摇着头急道，“我从未嫌弃过你！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最干净的李青莲！”我按捺住上涌的怒气，

接着道：“那些事并非是你的错！是沈敬那个畜生的错！我已经将他千刀万剐替你报仇了！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他却像被烫到一样，又猛地抽了回去，又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陛下……请自重。”呵，自重？他竟然叫我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