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冰冷。
还有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尘土气息。
苏晚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全身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每一处骨骼都在叫嚣着剧痛。
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西周是废弃工厂的破败景象。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绝望的嘶鸣。
是她最深爱的丈夫陆珩,温柔地喂她喝下那杯掺了药的牛奶。
是她最信任的闺蜜白薇薇,笑着将她拖上车,嘴里说着最恶毒的诅咒。
是他们联手,伪造了她挪用公款、出卖公司机密的证据,让她身败名裂。
是他们,在她昏迷前,得意地展示着股权转让书,宣告苏家的一切都己落入他们手中。
“晚晚,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天真,太好骗了。”
陆珩那张曾经让她痴迷的俊脸,只剩下冰冷的虚伪。
“苏晚,你的一切,早就该是我的了!
你占着陆太太的位置够久了!”
白薇薇妆容精致的脸上,是扭曲的嫉妒和快意。
然后……是漫无目的的驱车,以及最后沉重的撞击……“呃……”她试图动弹,却引来更剧烈的疼痛。
腹部似乎被什么尖锐物刺穿,温热的血液正一点点流失,带走了她生命的温度。
她要死了吗?
就这样屈辱地、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肮脏的角落?
她好恨!
好不甘!
父母留下的公司,她的心血,她的爱情,她的人生……全都成了那对狗男女踏上巅峰的垫脚石!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
我苏晚定要你们百倍偿还!
剥开你们伪善的面皮,让你们尝尝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滋味!
强烈的恨意如同最后的燃料,支撑着她涣散的意识。
就在这时,废弃工厂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瘆人。
是白薇薇。
她走到苏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还没断气呢?
命可真硬。”
白薇薇娇笑着,语气却淬了毒,“也好,正好让你死个明白。
你以为陆珩真的爱过你?
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苏家的钱和势!
娶你,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地拿到一切罢了。”
“还有,你那个死鬼老爸妈,当年出的车祸……呵呵,你以为真是意外吗?”
什么?!
苏晚瞳孔骤缩,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想嘶吼,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看来刺激不够大呀。”
白薇薇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弯下腰,红唇凑近她的耳朵,用最轻柔的声音,吐出最残忍的话,“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呀,怀了陆珩的孩子了。
你放心,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苏家的一切,包括……你陆太太的位置。”
说完,她首起身,拿出手机,对着奄奄一息的苏晚拍了几张照片,语气轻快:“留着做个纪念。
再见啦,我最好的‘朋友’。”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巨大的愤怒、仇恨、不甘如同火山般在苏晚体内爆发,却无法宣泄分毫。
她的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痛!
头痛欲裂!
苏晚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又是那个噩梦……等等!
触感不对!
她茫然地环顾西周。
柔软的天鹅绒大床,精致的欧式梳妆台,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这里是她和陆珩的婚房?
那个她死后绝不会想再回来的地方?
她颤抖地伸出手,看着自己白皙细腻、毫无伤痕的手掌。
她冲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精致,带着一丝未褪尽的青涩和娇憨,正是二十三岁时的自己!
这不是梦?
她……重生了?
震惊、狂喜、茫然、以及刻骨铭心的仇恨……无数情绪瞬间席卷了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亲爱的老公”。
苏晚看着那个曾经让她心尖发烫的备注,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冰冷。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恨意,眼中闪过一抹彻骨的寒芒和决绝。
陆珩,白薇薇。
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会亲手为你们铺好通往地狱的路!
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甜软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喂,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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