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在眼前炸开，陈诺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
额头上布满冷汗，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2023年那场车祸留下的。
入目是斑驳的天花板，墙角爬着几道细小的裂纹。
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带着些许锈迹的扇叶慢悠悠地转动着。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混杂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
这是......老房子的味道。
陈诺的手微微发抖，他掀开身上印着卡通图案的薄被，赤脚踩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
脚底传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激灵，这种真实的触感，不像是梦。
书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台灯，灯罩上落了一层薄灰。
旁边放着一个铁皮铅笔盒，上面印着"七龙珠"的图案。
陈诺颤抖着手打开铅笔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支中华铅笔，还有一块已经发硬的橡皮。
"1998年9月1日"台历上的日期刺痛了他的眼睛。
陈诺冲到衣柜前，穿衣镜里映出一个青涩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眼间还带着稚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少年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不是梦，他真的重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98年，他还在读高二，父亲是国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在纺织厂上班。
这一年，国企改革的大潮席卷全国，无数工人下岗。
他的父母也没能幸免，双双失业。
为了供他上学，父亲去工地搬砖，母亲摆起了地摊。
"诺诺，该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诺的心猛地揪紧。
是妈妈的声音，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声音。
他快步走到门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近乡情怯，他害怕打开这扇门后，一切都会消失。
"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门被推开，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还很黑，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皱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怎么了？
做噩梦了？
"母亲把面放在书桌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快去洗漱，今天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陈诺站在原地，贪婪地看着母亲的脸。
记忆中，母亲总是愁眉不展，为了生计奔波劳累。
而现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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