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女的婚姻

年村举行的相亲抽签活动，我被抽中了老爸让我回去相亲十万元订金，

将我和赵小鹏强行捆绑忘不掉的旧情人，不能说的新秘密当爱情遭遇婚姻，

我和赵小鹏能够天长地久吗？01.表姐向我发起微信视频，兴奋地说道：杏儿，

快看快看，抽签仪式来啦——视频里人头攒动,三姑六婆都像吸了面粉般兴奋。

表姐在视频里让我观摩，永年村的赵正国，正在给他的大龄儿子赵小鹏抓阄定亲。

赵小鹏今年 31 岁，在外打工多年，因家里太穷，仍是光棍一条。不过，

今年他爹学会养龙虾，发了笔小财，攒了十五万块钱，扬言只要有姑娘愿意结亲，

就给十万元定金，婚前再加五万彩礼，赵家要是毁亲，这十万订金归女方。再听下去，

原来还附加了一条：婚后有了孩子，钱才能板上钉钉。

赵小鹏立马变成了村里的钻石王老五。真是哪里钱多，相亲的人就多。姑娘们条件相当，

媒婆出了个馊主意，将姑娘们打印好的照片放在一起，通过抓阄来定亲。

美女们的照片被媒婆捏在手里，洗扑克牌似的哗哗洗着。证人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捧着浑黄的茶叶水，一脸威严。美女们的父母则盯着媒婆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我爸也在这群人当中，他扯了扯表姐的衣袖说：杏儿能被抽上吗？

表姐在视频里跟我做了个鬼脸。

媒婆洗好了照片,举高大喊着:都是乡亲,各人看各人的福气！说着，她将照片反过来，

齐整整地排在赵正国面前。手机里静得能听见风的声音，我也屏住了呼吸。赵正国两眼一闭，

使劲抽出一张。众人眼睛瞪得铜铃大，一个穿花裙子、挂小酒窝的姑娘定格在饭桌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奶奶的，那不是我吗？我爸嘿嘿笑了：李杏，是我的杏儿！

赵正国看了看照片上的我，颇为满意的样子，豁出去的样子，从桌子底下搬出一捆东西，

啪地摔在桌上。媒婆立即喝道:好,十万元订金,这可是百里之内的封顶价!

表姐向我伸出大拇指，正要说什么，我一把掐掉了视频。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头被买卖的母猪，

心里一股气恼。我妈身体差，长年治病，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在服装厂里做小工，

也赚不了几个钱。关键是，我喜欢上一个比我小六岁的同事，他比我更穷，贵州山区的，

他们家也在催他相亲。我知道，赵正国慷慨掷下十万元，跟大款似的，

他的腿肚子估计也在打仗。

万元,相当于两大缸汗水……这钱,若不是为了娶个好儿媳回来传宗接代,就算是天王老子，

也休想看到一张毛票。表姐再次发起视频，非要我看完这荒诞的仪式。

我看到我爸小心翼翼地捧着钱,赵正国站在旁边吞了口唾沫，

说:亲家,这十万元,李杏如果变卦就打水漂，你还要倒赔我两万!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去，这都啥年头了，还兴这个？我能不同意吗？乡里乡亲，都是讲诚信的，我要是反悔，

必定掀起一阵波浪，唾沫星子肯定淹死我。至此，赵小鹏和我的婚姻，

只剩下闪婚的最后两道程序——相亲、结婚。02、临近春节，广州长途汽车站人多得要命，

我提着行李箱拼命挤上车。这时，我注意到车窗外有一对吻别的情人，女的样子要比男的大，

不过也耐看，男的很高，显得酷酷的。车窗正好开了一半，

我听那女的说:结了婚,我还是想着你怎么办?男的答：别想了，我要回家结婚。

女的哭，男人就吻干了她的泪水。我看得清清楚楚，男人吻的是女人的左脸。

女人酸酸地问：她是不是比我漂亮？男的说：我都没见过她。你的呢，那个男人……

女的说:我也没见过,家里说,他出了不少订金……我关上窗户，叹息一声，

他们的境遇和我一模一样。我收回偷听的耳朵，昨晚和高盛告别的情景也浮现出来。

高盛要跟我回来见我爸，我拒绝了。他才二十四岁，

他家里死也没答应他娶我——一个大他六岁的儿媳妇。我心里一阵怅惘。

即将和我结婚的赵小鹏，是不是也如我一样，有着风花雪月的故事？

人还在亲嘴,那男的公鸡似的啄来啄去,啄声叭叭响,真担心女人的脸上会被啄出一个洞来。

车站广播催着上车,窗外的情人终于分手了。男人又刻意亲了亲女人的左脸。

我想,要是让她新婚丈夫知道,估计得狠狠地掴她几个耳刮子。

的追着车跑啊跑,两只手在空中抓,女人扑到窗边,一遍又一遍哭喊:弟,我会记着你!

我被麻起一身鸡皮疙瘩。女人被甩开很远了,男人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正好在我前排。

只见他拿出一个小本子,伸出食指,突然一口咬下去。

,鲜血像眼泪一样滴下来,他毫无畏惧地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写出血淋淋的两个字——爱你。

03.媒婆带着我和我爸，一步步迈进永年村。不知咋回事，我就像身上爬了一只蜘蛛，

浑身不自在。一路都有目光在我身上交错，村里的娘们儿老少爷们窃窃私语，

有个贱贱的声音说道：看，『十万元』来了！赵小鹏没在家，他买饮料去了。

等他急吼吼回来，我已在堂屋等了多时。赵小鹏一脚踏进门，正遇上我的目光。

我的脑袋轰的一响——是他，回来时遇到的那个和女人亲嘴、写血书的家伙！

这个见面礼太隆重，我吓得不轻，捂着嘴巴还没缓过神来。赵小鹏的那根咬破的指头，

肿胀着，翘得老高。我将我爸拉到门外，气呼呼地说：这婚结不了！

我爸吃惊地说:咋了?十万元都给了,你敢反悔？

媒婆跟了出来:你认得他?他得罪你了?我脱口道：你们看看他的手指！

一群人呼啦拥到堂屋,又呼啦啦的跑出来，纳闷的说:挺好的呀,又高又帅呢!

我气得要吐血，十万元包着一顶绿帽子，我可冤死了。我对我爸说:谁都可以,他不行!

老实巴交的我爸，

以为定下的亲事是油灯,一口气就吹了,就算你有一百个悔婚的理由,也得拿两万赔给人家。

两万块啊,我要种几多黄豆才能挣回来,要我死,你就明说吧!我哑了。

打工一年能挣多少?加班加点包吃包住算上去,还攒不下四万,这还不算受的气、遭的罪。

可这四万拿回家，就和我妈一起进了医院。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钱，我就往高盛家里丢一捆，

看他父母同不同意我们结婚。我爸说得对，就冲这笔钱，这婚不结也得结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车站看到的那一幕，

像鸡啄米似的亲吻……难怪当时我那么留意，原来那张嘴是属于我的。04定下心来，

我开始观察赵小鹏在家里忙碌的身影，一会布置桌椅，一会去厨房里端菜。他的确很帅，

为什么 31 岁还没有结婚，完全是因为家里太穷。如果不是龙虾风吹来，

我看他还会和那个年纪大的女人厮混下去。看他壮怀激烈，下口太狠，咬伤的手指都发炎了，

肯定钻心地痛吧。为爱情，他做出了流血牺牲，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在心里劝自己，

爱情随时随地都能发生，而婚姻不能划等号。我等着赵小鹏的一句话，他相中了我，

他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丈夫。

厨房飘来肉香,媒婆红红火火的声音在里屋喊:饭好了,杏儿啊,来端菜呀!

我起身到了后屋，帮忙的那些八婆们，目光又齐齐地聚在我身上。

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与高盛相比,他真像个木头人,高盛哪一次不把我当太阳一般地仰视着。

我恨不得这时的赵小鹏正是高盛。忍着不快，我坐上了赵家的饭桌，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阵势急得媒婆六神无主，若将我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不仅会坏了她的名声，

也对不起我爸早上塞给她的红包。她试探着说：杏她爸呀，下午去拿结婚证吧！

听见这话，三十岁的大姑娘我，也难为情起来，不禁望了一眼赵小鹏。结霜的脸有点儿酷，

这张酷脸，加上热心的公婆，加上十万元定金，再加上自己 30 岁的年龄，

结婚就结婚吧！眼一闭，心一横，我扔给赵小鹏一句话：我，没问题。

这话让赵小鹏脸上的霜冻住了，镐头都挖不动似的僵硬。我的心又跌进了万丈深渊。

媒婆突然问道：哟，小鹏，你的手怎么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小鹏气得头上冒青烟。我浅浅一笑，嘲讽说：肯定在车上不小心挤了。

媒婆心疼道：为了回家结婚遭了多少罪！杏儿……赵小鹏哼了一声，

不由自主地把手里的碗举起来。碗在空中举了几秒钟，又垂了下来。这一摔，

十万元就摔走了，相当于他爹妈养的龙虾被大水冲走了一万斤。就冲他这爱结不结的样子，

我心里憋了一口恶气！05.结婚这天，晚上还下着雪，风吹断了电线杆，竟然停电了。

床是席梦思的，床单是新的。赵小鹏吹了蜡烛，屋里黑灯瞎火。我听见赵小鹏脱衣服的声音，

很粗鲁，像准备上山打老虎。我恨恨地，暗暗咬着牙，等待着对方的攻击，

却听赵小鹏说：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你呢？我心里“呸”了一下，

也说：我也没有。赵小鹏一下子坐起来，抱住我，就像往滚烫的油锅里丢了两条新鲜鱼，

嗞地冒出一阵阵青烟时，鱼儿还挣扎着在油锅里跳。雪停了，黑暗中的永年村一片寂静。

说真的，我还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在一个墙角悄悄给高盛打过电话,只要他不结婚,我就立即悔婚,哪怕倒赔两万元也行。

可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头一直停机。等我关掉手机一抬头，看到赵小鹏诡异地看着我，

一脸狐疑。

我爸说得对,仅靠一个手机号码连接的男人,就像飘荡的风筝,线一断,他就失踪了。

最可靠,吃一样的米,说一样的话,连骂人都一样,亲戚朋友织成一张关系网,谁都跑不了。

我擦掉悄悄流出来的泪水,就算嫁给高盛又能怎么样呢?跟着他去他家乡养驴、种草。

连高盛都不愿这么活着,我还有什么指望。

我狠狠地咽下泪水,还好,有十万元订金,外加五万元的彩礼，够我爸妈缓一口气了。

这让我心里稍稍有点儿安慰。半夜时分来电了。赵小鹏拉开电灯，把自己的身子抬起来，

床单上留着隐隐的血渍。他气呼呼地问:假处女膜,哄我的吧?我气得想要打人，

索性不作解释。赵小鹏继续问：爱过别人吧？我恨恨地答：是。

赵小鹏坐起来：他亲过你吧？我再次恨恨地答：是。赵小鹏穷追不舍：去哪里了？

我视死如归地指着左脸。啪的一声响，一个耳光落在我的左脸上。我腰一挺，

也想打他一耳光，被他躲过了。

狠的吼道:处女膜就是假的!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全村人知道处女膜是假的!

这句话震住了赵小鹏，他气呼呼地躺下，两个人背对着背，像一对怨偶。下半夜起风了，

吹得树枝呜呜响。赵小鹏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可能又想起了那个大年纪女人。

我也想起了高盛，他连大声说话也没有过，更别说扇我耳光。有一次我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但他拒绝了，他说乡下人在乎这个，如果他不能娶我，就不会害我。可惜，他也回贵州了，

那一次，是我和他的永别。我回头看了看赵小鹏，他还背对着我。他以为自己是个稀罕物，

其实不仅嘴给别人用了，可能还不是个童子身，谁稀罕！我默默地想着，心里烦躁得很。

早晨，我摸着还在发烫的脸，对赵小鹏说：赵小鹏，你记着，我会还你一个耳光！

06.有十五万元保驾护航,正月初六，我和赵小鹏正式办了酒席。我们商议好，过完十五，

就去赵小鹏的服装厂打工。临行前,我爸数出五千元钱,小声对我千叮咛万嘱咐:那些钱，

只有你生了孩子，才能真正是钱,记住了，怀孕,是你的大事！我日！吃了一巴掌，

钱还不是我的，如果生不了孩子，这一巴掌我要变成十巴掌还回去，他妈的！

赵小鹏打工的厂子有两千多员工，不想自己租房的员工，统一住在板房里，

房屋之间只隔着一层铁皮，挨到就会哐哐响。结了婚的夫妻，才可单独享受一间小房。

我进去看了看，隔板之间还有较大的缝隙，隔壁一点儿声音都能听见。那床都快散架了，

坐上去就咯吱咯吱响。木板床的质量本来就差，动静一大就响，这他妈怎么造人啊？

对这样的住宿条件，我很不愿意，就为了租不租房，和赵小鹏大吵了一架。我说房子不隔音，

不方便,不如去租房，

着钱,做点儿小生意,不能打一辈子工吧!就看在独自分房的份上,也不能拒绝厂里的好意。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就得回家生娃,生了娃再奶娃,奶完娃再出来打工,至少要三年以后,我才能再次回到厂里。

我酸溜溜地问：两个月让我怀孕，然后让我滚回老家，后面的三年里，你是准备金屋藏娇？

赵小鹏的脸唰地红了。我以为他心生愧疚，当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回家的车站，赵小鹏的嘴巴鸡啄米般，

啄的就是这个女人。原来她就住在我们隔壁，难怪赵小鹏的脸红了。

但女人若无其事地对我们说：我叫张兰，我丈夫也来了，他叫郑炳生。赵小鹏不敢接话，

一头扎进我们的小屋里，坐着喘粗气。我希望赵小鹏跟我坦白，

假装好奇地问：你认识她吗？赵小鹏小声说:以前见过一面。

杏儿,我们在外租房吧?

我瞪着眼睛质问:为什么要在外租房子呢?住这里不是你说的吗?还为着跟我吵架!

赵小鹏打住话，他再说就是贼喊捉贼。从新婚之夜起，赵小鹏没说一句真话。事已至此，

赵小鹏见我真生气了，就开始哄我，又是亲又是搂，说：以后，我赚的所有钱都是你的，

每月按时上交，你说一我不二，我就是你听话的螺子……07.吃晚饭的时候，

张兰的丈夫回来了，他糊了一身泥，两只裤腿一高一低的卷着。

张兰自作多情地向我介绍说：我丈夫，力气大，没文化，在建筑工地做小工。

我冷漠地哦了一下，心想，看你能装到几时。这夜,我很是烦躁,可赵小鹏非要咯吱，

像只发情期的公猫。咯吱完,赵小鹏问:你怀上了吗?

然结婚了,就要好好地担待对方,就算有事也不纠缠,可听赵小鹏这话,做这事就为了怀孕！

我狠狠地揪住赵小鹏的屁股肉，使劲扭了一扭，赵小鹏痛得哎哟哎哟说：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说：我是为了保护你那十五万块钱！赵小鹏不客气地答：你也一样。

我俩咯吱了吵，吵了再咯吱，我觉得自己和赵小鹏都很奇怪，明明他有爱的人，

却拼命和我咯吱，明明我心里生他的气，却迎合着他。

夜里醒来,我居然枕着赵小鹏的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呼吸,不知怎么的，

心里竟有了丝丝甜蜜。赵小鹏和张兰再怎么好，那也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才是他老婆！

推醒赵小鹏，我说要上厕所。赵小鹏晕乎乎带着我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我们牵着手，

月光洒下来，阳台上一片清亮。我想逗一下赵小鹏，故意捂着肚子说：肚子好疼！

赵小鹏信以为真，连忙腾出手给我揉，越揉我越叫疼，赵小鹏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却扑哧笑了：傻样！我看月亮好，不想进去睡觉。

赵小鹏这才发现月光美轮美奂,又看看我，他突然惊奇地说：你还挺漂亮!

然后又问:你说,我们的缘分是深是浅?我答:得看你的表现,好就深,坏就浅。

赵小鹏心中有鬼，不敢多在宿舍呆着，没事就带我四处逛，给我买吃的喝的。我舍不得花钱，

赵小鹏就哄我：我有的是力气挣钱，这点儿小钱算什么。几番献媚，

我便对他生出了好感，说：我也想早点儿怀上孩子，好用那十五万元盖个房子。

女人真是奇怪，之前恨他们将我当成母猪，自从和赵小鹏对峙过后，

我自己竟然主动要求怀孕。我是喜欢上赵小鹏了吗？我的憧憬，给赵小鹏吃了颗定心丸。

至少，这表明他已经成功地掩盖了他和张兰的私情。

第一个月,我没怀上孕,新床也被摇垮了,咯吱声越来越大。

赵小鹏修了好几次,外面的人就笑他,说,得摇垮三张新床才能怀上。

赵小鹏这才知道,怀孕这事是件浩大的工程,急不来。我格外留意着，

张兰的丈夫郑炳生除了提灰桶，就是服侍她，两人不见恩爱，也没有吵过嘴，

尤其是他们的床，没有咯吱声。眼见张兰按兵不动，我那悬着的心好像慢慢放下来。

可是好景不长，张兰终于在一次夜班时行动了。08.这天晚上，

有一批出口的服装需天亮前交货。为了赶活，缝纫机坏了很多，赵小鹏修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