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传来周律师不可思议的声音:要离婚！
对，就是现在。
"挂掉电话，她望向窗外暴雨如注的夜空，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茶几上的碎瓷片里，映出的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赵芳婷，而是一个眼神如刀的陌生女人。
"签字！
"李明峰将钢笔甩在离婚协议上，金属笔尖在实木桌面磕出一声脆响。
赵芳婷盯着那份己经看过三遍的文件，纸张边缘被她的指尖捏出了褶皱。
"这套别墅是我陪嫁买的，"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公司股份也有我一半。
""你陪嫁？
"陈玲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染得乌黑的发髻随着动作晃动，"要不是我们明峰经营，你那点嫁妆早赔光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赵芳婷苍白的脸上，她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三天前那个雨夜后，她再没回过主卧，而是悄悄收集证据——现在那些照片和录音就藏在她内衣暗袋里。
李明峰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露出脖子上一个新鲜的吻痕："赵芳婷，别给脸不要脸。
协议上写的很清楚，你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分割权。
""为什么我要自愿？
"赵芳婷抬起头，突然发现丈夫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那是她用第一份工资买的。
陈玲冷笑一声，从爱马仕包里甩出一沓照片："就凭这些！
"照片散落在茶几上，全是赵芳婷和不同男性的合影——有和大学同学的毕业照，有和客户的工作合影，甚至还有和小区保安的日常问候。
每张照片上都被红笔恶意圈画，旁边写着不堪入目的标注。
"这能说明什么？
"赵芳婷指尖发冷，"这些人都可以作证......""谁给你作证？
"李明峰突然俯身，带着烟酒味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那个穷鬼老爸还是病秧子老妈？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赵芳婷心窝。
她父母一首反对这门婚事，是她执意要嫁，现在二老一个中风一个患癌，住在城郊的廉租房里。
"明峰，"她突然换了语气，眼眶瞬间红了，"五年夫妻，你真要做得这么绝？
"这一招果然奏效。
李明峰表情明显松动，转头看向母亲。
陈玲立刻***来："少在这装可怜！
今天必须签字，否则......"她故意拖长音调，"你爸那点退休金，经得起查吗？
"赵芳婷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听说你爸当年在厂里管采购......"陈玲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打茶几，"要是有人举报他吃回扣......""你们！
"赵芳婷浑身发抖，不是装的。
她父亲是出了名的清廉，当年还因拒绝收回扣被人打断过肋骨。
李明峰似乎很享受她的反应，悠闲地点了支烟："签了字，你爸那点破事我可以当不知道。
"赵芳婷低下头，让长发遮住自己瞬间冰冷的表情。
她太了解这对母子了——李明峰的微表情告诉她，这绝对是个陷阱。
但此刻她需要示弱。
"好......我签。
"她声音哽咽，故意让钢笔从颤抖的手指间滑落两次。
签完字，李明峰立刻抽走协议，像验钞一样仔细检查签名。
陈玲则迫不及待地拍手叫道："王妈！
把她的东西收拾出来！
""现在？
"赵芳婷"惊慌"地站起来，"我还没找到住处......""关我们什么事？
"李明峰头也不抬地翻看文件，"给你一小时收拾，超时的东西当垃圾处理。
"上楼时，赵芳婷听见婆婆压低声音说："儿子，别忘了换锁......"主卧门关着，但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赵芳婷轻轻转动把手——果然，李明峰昨晚又没回来。
房间保持着那天的狼藉，她的行李箱被扔在角落，敞开着像张饥饿的嘴。
她快速收拾必需品，同时耳朵竖着听门外的动静。
当楼下传来陈玲尖利的笑声时，她立刻闪身进入李明峰的书房。
电脑没关。
赵芳婷心跳如鼓，快速插入准备好的U盘。
屏幕显示需要密码，她试着输入小三的生日——错误。
又输入婆婆的生日——错误。
最后一次，她输入他们结婚纪念日......"哒。
"界面解锁。
赵芳婷差点笑出声。
多么讽刺，这个背叛婚姻的男人，用的还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她迅速搜索关键词，在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了房产转移记录和空壳公司的财务报表。
U盘指示灯疯狂闪烁，像她狂跳的心脏。
"你在干什么？！
"陈玲的声音在背后炸响。
赵芳婷迅速拔出U盘塞进内衣，转身时己经换上泪眼朦胧的表情："我......我想拿回我们的相册......"老妖婆狐疑地扫视书房，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停留片刻。
赵芳婷适时地"失手"打翻相框，玻璃碎裂声分散了注意力。
"晦气东西！
"陈玲看着地上她和李明峰的婚纱照碎片，厌恶地后退，"赶紧收拾你的破烂滚蛋！
"一小时后，赵芳婷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前。
围观的不止是佣人，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
李明峰特意选在这个时间点"表演"，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李太太"的下场。
"这件也是用我的钱买的吧？
"他突然扯开赵芳婷的行李箱，拎出一条褪色的睡裙，"啧啧，地摊货也好意思带走？
"邻居们发出窃笑。
赵芳婷死死咬住嘴唇，看着李明峰像扔垃圾一样把她的衣物抛洒在草坪上。
那条睡裙是她大学时买的，洗得发白却最舒服，曾经李明峰还说过喜欢她穿这件的样子。
"明峰，"她声音发抖，"给我留点尊严......""尊严？
"陈玲尖声插话，"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配谈尊严？
"她故意提高音量让所有人听见，"我们家养你五年，连块抹布都不如！
"李明峰配合地掏出一沓现金砸在赵芳婷脸上："赏你的！
别说我们李家亏待你！
"钞票纷纷扬扬落下，赵芳婷站在原地，感觉有千万根针扎在皮肤上。
她知道暗处一定有人举着手机在拍——这正是李明峰要的效果，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李太太"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家门。
"谢谢......"她突然弯腰，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钞票。
这个动作让围观者发出更大的嘲笑。
但没人看见，当她长发垂落遮住脸庞时，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
也没人注意到，她借蹲姿调整了藏在衣领下的录音笔角度。
"儿子，让她把戒指留下！
"陈玲突然叫道，"那可是咱们家祖传的！
"李明峰恍然大悟般抓住赵芳婷的手腕："对，戒指还来！
"赵芳婷"惊慌"地护住左手："这是我奶奶......""拿来吧你！
"李明峰粗暴地拽下那枚小小的金戒指，在她无名指上留下一道血痕。
戒指不值钱，但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围观人群作鸟兽散，李明峰和陈玲迅速退回屋檐下，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赵芳婷在雨中狼狈地收拾行李。
"忘了告诉你，"李明峰突然提高声音，"玲玲怀孕了，下个月我们就结婚。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张B超照片，"这才叫女人！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赵芳婷惨白的脸。
她感到小腹一阵剧痛——是流产的后遗症。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涩得像血。
"滚吧！
"陈玲最后丢下一句，"再敢来纠缠，让你爸吃牢饭！
"铁门在眼前重重关上。
赵芳婷拖着行李箱走了两步，突然跪倒在雨水中。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需要帮忙吗？
"一个女声在头顶响起。
赵芳婷抬头，雨水模糊了视线。
隐约看见一个撑黑伞的女人，戴着墨镜，红唇如血。
"我......"她刚开口，就栽倒在积水里。
醒来时是消毒水的气味。
赵芳婷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调整点滴。
"你醒了？
"医生语气平淡，"流产手术感染导致盆腔粘连，以后很难受孕了。
另外，你身上有多处陈旧性软组织损伤，建议报警。
"赵芳婷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报警？
当初流产后她报过警，结果李明峰找了关系，反而让她被警察"教育"了一通夫妻相处之道。
"医药费有人付过了，"医生递来一张纸条，"还有这个给你。
"烫金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字："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明晚八点，翡翠阁。
"没有落款。
赵芳婷翻来覆去查看，在卡片边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李明峰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出院时己是黄昏。
赵芳婷用李明峰"赏"的钱住了间廉价旅馆。
房间墙纸发霉，床单上有可疑污渍，但至少安全。
她锁好门，拉上窗帘，从内衣里掏出那个U盘。
插入手机后，文件顺利打开。
越看，她嘴角的弧度越冷。
"原来如此......"屏幕上显示着李明峰这半年来转移财产的详细记录。
公司资产被分批转入一个叫"玲珑投资"的空壳公司，而法人赫然是陈玲的妹妹陈凤。
最精彩的是最后一份文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