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是被一阵能把人熏醒的、混合着劣质灵渣和某种不可名状发酵物的酸臭味给呛醒的。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
煤气泄漏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大学宿舍天花板，而是几根朽烂发黑的房梁，几缕顽强的阳光正从屋顶的破洞里挤进来，照在布满蛛网的墙角。
下一秒，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粗暴地灌入脑海。
青云宗…外门弟子…五行伪灵根（垃圾中的战斗机）…贡献点负债：**负三百点**…三天后交不上，卷铺盖滚蛋…住处：灵渣区狗窝（字面意思，据说以前真养过狗）…“***？！”
林小凡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这具身体虚得跟连续通宵打了十天游戏似的。
他感受着空气中那粘稠得如同过期糖浆般的“灵气”，尝试运转了一下这身体记忆里唯一会的《引气诀》。
结果…嗯，怎么说呢？
就像用一根吸管去吸凝固的沥青，别说吸了，吸管都快被粘住了。
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渣”能量艰难地渗入经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体对这玩意的亲和度，约等于零。
“末法时代…还是灵气滞胀版？
我这是穿越到了修仙界的金融风暴中心？
还是个濒临破产退市的ST垃圾股？”
林小凡欲哭无泪。
他，地球某三流大学金融系毕业生，精通K线图、庞氏骗局原理，擅长在模拟盘里指点江山，现实里却连花呗都还不上。
现在好了，真·负债修仙！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不堪重负的***。
一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肌肉虬结，但穿着同样破烂外门弟子服的壮汉堵在门口，像一堵移动的肉山。
他叫张铁牛，炼气二层，是这片“狗窝区”的小霸王，专靠敲诈勒索像林小凡这样的底层渣滓过活。
“林小凡！
三天了！
欠老子的三块下品‘灵渣饼’，该还了吧？”
张铁牛瓮声瓮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小凡脸上。
他口中的“灵渣饼”，是外门最低等的补给，用灵药残渣和凡俗谷物压缩而成，口感如嚼木屑，蕴含的灵气微乎其微，仅能维持修士基本生命体征，聊胜于无。
但对底层修士来说，这也是命根子。
林小凡心里一沉，记忆里确实有这茬。
原主为了冲击炼气一层，省下口粮（灵渣饼）去换了一颗效果存疑的“聚气丸”，结果屁用没有，还欠了张铁牛的债。
“牛哥…再宽限两天？
等我交了宗门任务，一定还双倍！”
林小凡挤出谄媚的笑容，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缩。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深谙此道。
“宽限？”
张铁牛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林小凡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就你这废物，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拿什么还？
我看你这破屋还能抵点东西！”
他目光扫视屋内，一片家徒西壁，最终落在角落里一块黑不溜秋、拳头大小、布满孔洞的丑陋石头上。
那是原主在清理灵兽棚时捡的，看着有点奇特就带了回来。
“这破石头看着挺沉，说不定能砸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点灵渣结晶！”
张铁牛说着就要去拿。
林小凡心里一急，那石头是原主唯一的念想（或者说垃圾收藏品）。
就在他挣扎着想说“那是我传家宝”时，一个冰冷、机械，却带着一丝诡异兴奋感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响起：**叮！
检测到强烈生存危机及潜在‘不良资产’争夺！
‘天道风险投资系统（体验版）’绑定成功！
宿主林小凡，欢迎来到高风险高回报的修仙资本市场！
**林小凡：“？？？”
系统？
金手指？
虽然前缀听着有点坑爹，但来得正是时候！
**新手扫描启动…扫描目标：未知多孔岩石…分析中…****价值评估报告：*** **表面灵气亲和度：** 0.01% (垃圾)* **惰性灵气储量（常规）：** 0.5 标准单位 (极低)* **特殊价值点：** 内部检测到微量‘星沉砂’残留（惰性极高，常规手段无法提取，价值潜力评估：**低**）* **能量波动异常：** 核心存在微弱、不稳定的‘相位湮灭’倾向（风险系数：**高**！
）* **当前市场估值（灵渣区）：** 约等于半块灵渣饼* **精算眼潜力评级：** **D- (价值洼地？
/ 高风险垃圾)*** **建议操作：** 持有观望（需承担被抢夺风险）/ 尝试高风险激活（成功率：＜5%，失败可能导致目标彻底损毁或小型湮灭爆炸）林小凡看着眼前突然浮现的、充满金融术语和复杂数据的半透明面板，脑子有点懵。
价值洼地？
高风险垃圾？
相位湮灭？
成功率＜5%？
眼看张铁牛的手就要碰到石头，林小凡心一横，赌了！
他猛地大喊：“别动！
那石头有古怪！
会炸！”
张铁牛动作一顿，狐疑地看向他：“炸？
你小子想唬我？”
“不信你试试！”
林小凡强作镇定，根据系统提示，死死盯着石头核心那点微弱的“湮灭”倾向，集中全部意念，试图用系统标注的方式去“***”它。
他不懂原理，只能瞎猫碰死耗子。
**警告！
宿主正尝试进行高风险‘价值激活’！
能量引导中…精神力消耗加剧…**林小凡感觉脑子像被针扎一样疼。
那石头表面毫无变化。
张铁牛见状，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一把抓向石头。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石头的瞬间——“嗡！”
石头内部那点微弱的“湮灭”倾向，仿佛被投入火星的炸药桶，猛地被林小凡的精神力引动！
一股混乱、暴戾、极其不稳定但瞬间爆发的能量波动从石头内部喷涌而出！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张铁牛杀猪般的惨叫：“啊！
我的手！”
只见张铁牛抓石头的那只手变得一片焦黑，冒着青烟，散发出一股烤肉的糊味。
虽然威力不大，远不到炸断手的程度，但这突如其来的灼痛和惊吓让他魂飞魄散。
“妖…妖法！
你小子使妖法！”
张铁牛惊恐地看着自己焦黑的手掌，又看看地上那恢复平静、依旧黑不溜秋的石头，最后狠狠瞪了脸色苍白（精神力透支）的林小凡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然后连滚爬爬地逃出了木屋。
木屋内恢复寂静，只剩下林小凡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看着地上那块“价值洼地/高风险垃圾”的石头，又看了看自己因为精神力透支而颤抖的手。
“活…活下来了？”
他喃喃自语，随即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和后怕涌上心头。
那不到5%的成功率…简首是玩命！
**叮！
高风险‘价值激活’（投机性）成功！
目标‘未知岩石’内部不稳定结构被部分释放，惰性灵气转化为短暂活性爆发。
宿主成功规避‘不良资产’被掠夺风险！
****奖励（风险收益）：** 精神力微量提升（透支恢复后生效）；对‘相位湮灭’能量初步认知。
**风险提示：** 目标价值潜力下降10%，内部结构更趋不稳定。
请谨慎持有或寻求专业（系统）估值服务（收费）。
“奖励？
还收费服务？”
林小凡哭笑不得，这系统真是资本家本家！
不过…精神力提升？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变得有些温热的石头，仔细端详。
焦黑的表面下，似乎隐约透出几道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暗金色纹路。
刚才那瞬间的爆发…这石头，好像真有点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林小凡，执事堂有令，提醒你，贡献点负三百，最后三天期限。
逾期不缴，驱逐出宗，并追缴债务。”
是负责这片区域的执事弟子，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催款通知。
林小凡握紧了手中温热的石头，看着破败的屋子和门外冷漠的世界。
开局地狱模式？
濒临破产退市？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属于金融（赌）狗（徒）的光芒。
“三天…三百贡献点…高风险才有高回报…看来，得好好研究下我这‘天道风投系统’，在这修仙界的垃圾堆里，淘点能翻身的‘潜力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