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皇亲国戚,又或者是与秦砚霖聊的叫来的贵公子,才知晓柳絮的存在。
原身与秦砚霖相识时日,柳絮恰好出京,到庙中祈福,住了几年。
首到原身成婚一年之后,才被秦砚霖接回府中。
这段时日,原身也将柳絮当成自己的亲表妹一样看待,什么好的全都紧着对方。
没曾想,柳絮屡次三番在府中出现意外,又次次恰好原身在场。
于是乎,秦砚霖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咎到了原身身上,愈发厌恶原身,甚至为其冠上了毒妇的名号。
原身那叫一个冤,不仅自降身价伺候受伤体弱的柳絮,又怕秦砚霖对她心生厌恶,更是对国公府的长辈还有秦砚霖等人言听计从,比下人过得还惨。
久而久之,国公府内的下人,都能随意的在她头上踩上一脚,看不起她。
甚至每次柳絮受伤,大伙都会指责原身,不该心生嫉妒,针对身体羸弱,心地善良的表小姐。
首到这次,柳絮趁众人外出之际,明里暗里的挑衅原身,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告知。
先前的误会全都是她装的,就是为了让秦砚霖厌弃原身,让其夫妻离心。
原身不敢想象,柳絮居然是这么心机城府的人,亏她一心一意将其当做亲表妹一样看待,一腔真心喂了狗。
一时接受不了,和对方产生了冲突。
在秦砚霖赶回来的前一秒,柳絮顺势朝着旁边的柱子摔去,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却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吓晕了过去。
秦砚霖心急如焚之下,失手推了原身,导致原身额头磕到桌脚,致命撞击下,硬是香消玉殒,含怨而死。
宋晚意……宋晚意惆怅的揉了揉眉心,不由得骂出声:“蠢货中的蠢货!”
那人面兽心的秦砚霖,带着这么强烈的目的,原身居然看不出来。
“唉!”
宋晚意心情郁结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一想到原身这么多嫁妆喂了狗,心里膈应的不行。
这都是钱啊!
说到底,也不能怨原身愚蠢。
原身生活在宋父精心培育的温室器皿之中,被渣男连哄带骗,丢了性命,也情有可原。
这该死的狗血剧情,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被她碰上。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宋晚意,心里也不由的吐槽一句。
“傻B!”
话落,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移步到梳妆台前坐下,当看到铜镜中的人时,宋晚意再次受到暴击,有些无法接受这一身的妆造。
本是双十年华的年纪,所梳的发髻,格外的显老, 恐怕连上了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未必会梳这样的发髻。
不仅显老,而且难看。
脸上浓妆艳抹,脸颊两边好像红***一样,大面积的腮红布满了半个面中。
身上的衣裳,层层叠叠,全都是深色颜色,全然体现不出这具身体的优势。
宋晚意:……这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妆造?
仅凭记忆中,秦砚霖一句这样打扮好看,原主便日日顶着这般模样在府中闲逛。
这副装扮,能让人喜欢有鬼了。
这会下意识想让管家端盆温水上来,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此处并非现代,而是古代。
再加原主先前的做派,国公府内的下人都能随意踩上两脚,除了原主从宋家带来的贴身陪嫁丫鬟连珠。
偌大的梧桐苑,连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
宋晚意不由的叹了口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大把的钱挥霍,日子怎么能过得这么惨?
感慨之际,贴身丫鬟连珠红着眼眶匆匆跑了进来,委屈的双腿跪地,朝着宋晚意行了一礼,带着哭腔道。
“小姐,是奴婢无能,连个大夫都请不来!
奴婢想着表小姐不过是受了些惊吓,不及小姐受的半分伤,可世子爷,偏生要将大夫扣在表小姐的院内。
还让奴婢转告小姐,即便小姐再怎么费尽心思使手段,他也不会多看您一眼。
若是小姐安分守己些,允许世子爷表小姐为平妻,便不与小姐您计较今日之事。”
宋晚意顿时被秦砚霖这番荒谬的说辞给气笑了。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怕不是忘记,现在国公府入不敷出,花的是谁的钱了。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
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连珠搀扶起来,大拇指替小丫头拭去眼下的泪珠,语气温婉。
“这有什么好哭的,一个空有虚名的世子妃之位,若是柳絮想要,给她便是,我还不稀罕。”
这话若是寻常人说,连珠倒是无感。
可偏偏这话是从自家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这跟白天活见鬼有何区别?
谁不知小姐对世子爷爱之深切,又怎会允许世子爷迎娶表小姐,更别提抬为平妻。
小姐平日虽唯唯诺诺,对世子爷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可若是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小姐便是寻死觅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怕不是真的脑子撞坏了,竟说出如此惊骇的话来。
瞧着连珠一副错愕的表情,宋晚意被气笑了:“这副表情看着我做甚?”
连珠思绪回笼,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急如焚,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您莫要糊涂,您若是这般无所谓,这国公府的下人,岂不是更不把您放在眼里。
奴婢是下人,知晓有些话不能言。
可奴婢到底是心疼您,您这掏心掏肺的对世子爷,可偏偏世子爷不记您的好,满心满眼都是表姑娘。
先前对您说,说的誓言全都喂了狗,无非是哄骗你的。
如今,便是说什么也不能松口这世子妃之位,如若不然,您日后如何能在国公府立足!”
生怕宋晚意糊涂,连珠双膝跪地,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宋晚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拉了起来,嘴角微勾,目光死死地盯着铜镜里的人儿,语气不屑。
“今日撞破头,倒是把我撞清醒了些,秦砚霖并非良人,他置我于不顾 ,若是白头偕老,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想来本小姐手握这么好的条件,又何苦一辈子被困在这深府之中,一眼盼不到头。”
恋爱脑什么的,别来沾边。
连珠听到之话,连哭都忘了哭,怕是出现了幻听,目光含泪呆滞的看着宋晚意。
她…她莫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