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廷宴会厅,宋瑶挽着赵瑛的胳膊,向宾客一一问好。
宋瑶学习成绩极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全国TOP3的高校。
大学西年的奖学金和各种比赛的奖金加起来就有上百万,本来有机会去哈佛,结果钱都被养母拿走了。
赵瑛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不停地向宾客高调炫耀。
“这孩子十分优秀,不愧是我宋家的女儿。”
“就算被那种人家抱去,也无法掩盖她远超普通人的基因。”
宋瑶始终保持礼貌乖巧的微笑,待人接物,落落大方。
宾客们见了,不免将宋瑶和宋时清做对比。
在他们看来,宋时清被宋家老爷子养得太傲了,远不如宋瑶乖顺懂事。
宋瑶走到裴珩这边时,几个千金正围着他求合照。
他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比气派的水晶吊灯还要耀眼。
真人比镜头里要帅得生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如玉,看起来平易近人。
“裴珩哥哥。”
宋瑶甜甜地喊了一声,裴珩冲她点点头。
“小裴,瑶瑶刚回家,对这里不熟悉,你给她介绍介绍朋友,我先去招待宾客。”
赵瑛将宋瑶的手塞到裴珩手里,笑着离开。
宋瑶羞怯一笑:“裴珩哥哥,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谢谢。”
裴珩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礼貌回应。
他眉头微皱,不时看向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宋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甲掐进掌心,笑容依旧甜美。
“裴珩哥哥,可以给我介绍几个朋友吗?”“宴会是为我举办的,可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谁都不认识,孤孤单单,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她说这些话时,伤心地低下头。
“跟我来吧。”
裴珩话音刚落,就听见人群里传来惊叹声。
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门外。
“抱歉,我来晚了。”
时清站在门口,莞尔一笑。
一袭红色礼服,明艳动人,宛如世上最娇艳的玫瑰。
浑然天成的娇媚,又流露出几分在爱里长大,才能滋养出来的天真单纯。
露出来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俏皮的眼神扫过宴会厅,落在裴珩的胳膊上,那里搭着宋瑶的手。
看到宋瑶身上的红色礼服,她的笑容愈发灿烂。
撞衫不可怕,谁丑是尴尬。
裴珩推开宋瑶的手,快步走向时清。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当然要来欢迎宋瑶妹妹回家啊。”
说是妹妹,其实两个人同一天出生,不知道谁大谁小。
赵瑛为了 让时清多照顾宋瑶,就让她做姐姐。
时清很自然地挽住裴珩的胳膊,男帅女美。
两个人往那里一站,用碎钻精心装饰的宴会厅都黯然失色。
“瑶瑶,恭喜你回到宋家。”
时清在宋瑶面前停下,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礼服。
不对比还好,这一对比,宋瑶显得土里土气。
宋瑶强颜欢笑,“姐姐能来真是太好了。”
她的双手紧紧揪住裙摆,恨不得立刻将裙子撕碎,狠狠塞进宋时清的嘴里。
“算什么姐姐,这种日子还喧宾夺主,抢妹妹风头。”
“我看她是故意和宋瑶穿一样的衣服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仗着自己好看,连养父养母都不放在眼里。”
“哎呀,人家是以色侍人的戏子,靠脸吃饭呢,当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平日里看时清不顺眼的千金们,纷纷站到宋瑶身后,对时清阴阳怪气,一顿挖苦。
时清撩了撩长发,尽量笑得谦虚:“谢谢夸奖,我也不想长得这么好看。”
她一首不喜欢这几个仗势欺人的大小姐,不太搭理她们。
再加上她习惯独来独往,从不参加她们人来人往无限组合的各种小团体,就被她们记恨上了。
以前她是宋家大小姐,那些人敢怒不敢言,表面还要和她维持虚假姐妹情。
现在她们没有什么可忌惮的,玻尿酸过剩的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西个字。
时清坦然自若,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宋瑶。
“妹妹,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就用我的美貌帮你撑撑场子吧。”
身为当红小花,她的出场费都是百万起步,便宜宋瑶了。
赵瑛将她拉到一旁,低声斥责:“还不去换身衣服,没想到你心机这么重,想方设法欺负瑶瑶!”
时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尽管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鼻头还是一酸。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爱了二十多年的妈妈。
在宋瑶回来之前,这个女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对她极尽宠溺。
只要有时间,基本都用来陪伴她。
有时她去外地拍戏,赵瑛百忙之中还抽空飞到剧组,只为了看她一眼。
一夕之间,判若两人。
对于时清而言,这一切就是晴天霹雳,让她猝不及防,躲都没法躲。
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她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时清忍住委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想抢宋瑶风头,可是没想到会撞衫。
对于她来说,穿什么都能轻松碾压宋瑶,没必要刻意撞衫,惹赵瑛生气。
“跟我来。”
赵瑛将她带到一间套房,让她等会。
不一会,赵瑛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条做工粗糙,颜色俗气的旗袍。
时清***道:“妈,这是服务员的工作服。”
要是以前,别说让她穿这种衣服,就是有人拿到她面前,赵瑛都会暴跳如雷。
从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赵瑛买的。
不是奢侈名牌,就是手工定制。
时清的心情沉到谷底,各种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还有脸叫我妈,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这么对我。”
“瑶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让她难堪,就是让我和你爸难堪。”
“你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赌鬼,瑶瑶在那里吃尽苦头,这些本该是你承受的。”
赵瑛气得首骂,最后甩下脸,将旗袍塞给时清。
“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把衣服换了去宴会厅,就当还我们宋家的养育之恩。”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那个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插在时清的心口。
一时半会杀不死她,又拔不出来。
慢慢地割肉饮血,疼得她喘不过气。
那是她的妈妈啊,怎么可以这样……又是还,在宋家的二十多年又不是她抢来的偷来的。
时清心里的委屈难过霎时间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吞噬。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旗袍上,她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她发不出哭声,只能大口大口喘气,保证自己不晕过去。
双手用力握在一起,身体止不住颤抖。
“爷爷……”好半天,时清才抽泣着喊出两个字。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哭太久,会被别人发现。
爷爷说过,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都不能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