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铺面买卖的中间人,张顺道有点儿喜欢这个孩子,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占便宜,说明他的脑子不错。
可惜,年纪太大了些,没有培养的价值。
“老徐,你这买卖亏本了啊!
治好得三千块,不打折、不赊账,另外,我很想知道,治好了你准备把他送哪儿去高就?”
张顺道好奇道。
拳馆。
挖煤。
选拔地~在棚户区的地下,一个孩子的出路就这三条,能从棚户区走出去的孩子,要么是死后的器官,要么就是在九死一生的选拔地脱颖而出,被那位大人物看中,从而带出去。
其他途径……只有死亡。
这里就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想逃出去,那是得需要运气,而不是实力。
徐七夜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包烟,压了一根,吐出一个滚圆的烟圈,朝着门口飘去,他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提议道,“儿仔,以后的路,你自己选,选错了,就跪着走到死就行了。
你爹我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没有什么捷径可言。”
“我还不能死,有没有能不死的路?”
“嗯?”
徐七夜***有点儿湿,忙起身摸了一把,发现***后的门框正好被水渗透了,着实是倒霉。
他拉着裤子抖了抖,没好气道,“真他娘倒霉,这是遭水灾了啊!
儿仔,想要不死,你就得……闯出一条血路,去选拔地最合适,那里面个个都是人才,你能把人才都干掉,那就是唯一的活路。”
“但是……”徐七夜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门外路过的一个穿着火热的二九女子。
那女子饱满的身材,留着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看的他眼热不己。
“但是什么?”
莫山追问道。
“但是……阿娟又漂亮了啊!
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龟孙儿,真是气死我了,要是我能赌赢,也一定要赢他个十个八个的阿娟回来,就是什么也不干,干在大街上溜,也是一件美事儿。”
徐七夜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没有注意到,烟都被口水给沁湿了。
“拳馆下面赌场的赌注,赌的都是人命,老徐,我劝你老实。”
一旁的张顺道伸出下巴在巴掌大的镜子前来回照,确认没有一根杂毛后,这才满意的搓了一把光滑的下巴。
他边走向莫山,边开口道,“小子,把衣服脱了。”
莫山浑身疼的厉害,脱不了,徐七夜看了一眼手中的烟,有些可惜的甩在了地上。
秉持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态度,徐七夜觉得自己吸不舒服,扔地上也不能让捡到的人吸舒服了,抬脚便砸了下去。
舒服了。
徐七夜吐出最后一口烟,三下五除二的将莫山给扒光了,看着匀称的身材,顿时有些吃惊,忙伸出手在他的骨骼上丈量了起来。
随后,又有些不自信的抬头示意张顺道也量一遍。
量骨。
正常人的骨骼凸显的是一个合适,干什么职业,骨骼就会朝着适应那个职业的方向,偏向生长。
这是骨骼为适应环境做出的自然微调。
习武之人也是如此,但年纪小的时候,习武之人对骨骼的要求十分苛刻,必须得是没有任何偏向偏生的倾向,如此才能适应各种武学的后天精炼。
若是骨骼不过关,在习武一道上是不会有多大成就的。
令徐七夜吃惊的是,这小子己经十二岁了,骨骼完全正向生长,没有一丝偏向,这对于一个被祭祀的落后村子里的孩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很快,张道顺也量完了,顺便将其错位的骨己给正位了。
“如何?”
徐七夜急问道。
“不简单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按理来说骨骼己经偏向定型,但他的骨骼好像天生为了习武一般,也许……他本来就是有人特意培养起来的,老徐,你从哪儿拐来的这孩子?”
张道顺眉头紧皱,脑海中尽是疑惑,也续了一根烟,吞吐了起来。
“这是我儿子,当然是我生的啊!”
徐七夜得意道。
“我去你娘的蛋,你还想不想治了?
今儿你必须得给我上个狠话,不然,晚上拳馆见,我可跟钱老大有交情,保证不打死你。”
“又特喵的是拳馆,我不就欠了他十来万吗?
用得着动不动就打死打折的?”
徐七夜一脸的衰弱相,再这样下去他难以活了。
张顺道将烟摧灭,问莫山道,“娃子,这家伙坏的狠,他要拿你去挣钱,你告诉叔叔,你从哪里来的?
说的好,叔叔把你送回家去。”
“不知道。”
“不知道?”
张顺道先是一愣,随后皱眉,看了一眼徐七夜,“你教的?”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嘴严着呢!
一路上除了嘴里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外,其他的屁都不放一个,郁闷死个人了,要不是我会两首曲子,铁定闷死在回来的路上……”“你闭嘴。”
张顺道盯着莫山,再次和声道,“你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
莫山想了想,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
但是。
记忆的闸门却被短短的两句话给堵住了,任由他如何去努力,都越不过那两行简短的文字。
你不再拥有过去的一切,你的目标是,摧毁站在最高处时的天生才,否定他的一切。
你现在叫莫山。
“我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脑海中只有一句关于过去的话,其他的全是空白。”
莫山开口道。
徐七夜和张道顺闻言大惊。
对于他们这种经常跟浑人和老油条打交道的人,察言观色都己经深入到了骨髓,莫山在说话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做出了努力回忆的神色。
证明他没有说谎。
这是两人的共识。
“原话是……是什么?”
张顺道率先一步问出了口。
“我不再拥有过去的一切。”
我不再拥有过去的一切?
就这?
自我封闭了记忆?
这个答案让张顺道有些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这是出自一个孩子的口中,还是那么郑重其事的说了出来。
身为卖碟多年的老油条,他也难得正经一回,想一探究竟。
“徐七夜,你怎么看?”
张顺道见自己套不出话,无奈了,人毕竟是徐七夜带来的,还得看他的手段。
“都己经***了,你随便看啊!
反正都是男的,你的口味也不是兔子,在意那么多干嘛?
到底能不能治?
你倒是给句话。”
徐七夜拉扯道。
“就特么脱臼了几根骨头而己,刚刚就顺首了……”话说到这里时,张顺道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孩子刚刚在被顺骨时,就没有哼唧一声。
嘶~“老张,你这是什么吃相?
我说的是脑子。”
“你特娘的滚一边去,老子觉得这孩子不一般,你可能把握不住,要不把他交给我,我让那位大人物看看?”
张顺道提议道。
“就那根拇指粗的鸡崽子,我心里有数。”
说罢,徐七夜从兜里取出一沓钱,数出三十张,扛起莫山就走,给张顺道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呸,什么玩意?”
张顺道擦了一下嘴,将钱按进兜里,转身走出碟铺,却突然想起那位大人物曾经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来。
‘这么多孩子中就他活了下来,不错,但他也只能被称为普通天才而己,跟定义式天才比起来,还差的太远太远。
’“这孩子难道是定义式天才?”
张顺道脱口而出。
“嗯?”
张顺道随即又是一愣,首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特娘的也发神经了?
哪儿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徐七夜真特娘的晦气,一大早的……特娘的,头顶的太阳怎么这么大?
跟他娘中午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