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黑掉的屏幕,指尖还悬在机械键盘的W键上。
训练室的空调突然停止嗡鸣,整个基地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路灯透过百叶窗在墙上切出惨白的光条。
"又跳闸了?
"我听见苏小暖的椅子在隔壁训练位吱呀转动,她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双马尾发梢。
"程野去检查电箱了,"她的声音混着楼下程野骂骂咧咧的动静,"说是整条街都停电。
"我摸到桌角的打火机,火苗窜起时照亮了江临风站在门口的身影。
他西装革履的轮廓在火光里像截烧焦的木桩,右手捏着的文件袋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叶燃留下,"他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比平时重,"其他人回宿舍。
"苏小暖的椅子又响了一声,但没说话,我听见她轻手轻脚离开时队服外套擦过门框的窸窣声。
打火机烫到手指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举了太久。
黑暗重新吞没房间的刹那,江临风把文件袋拍在我显示器上,塑料外壳与金属支架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投资人撤资了,"他说话时带着薄荷烟的味道,"输掉下场比赛就解散。
"我摸到文件袋边缘,触感像是摸到一块冰,里面纸张的棱角隔着牛皮纸扎着指腹。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个笑音,左手腕的旧伤突然开始抽痛。
"春季赛才打了两场,"我摸到桌面的止疼药,药片在齿间碎成苦粉,"他们等不及看我们死?
"江临风的打火机又亮了,这次他点燃了真正的烟,火光里我看见解约书最后一页俱乐部公章的红印,像团干涸的血迹。
"陆深今天在训练赛骂林曜的话,"江临风吐出的烟雾在黑暗里盘旋,"韩国教练组当年也这么骂过他。
"我捏皱了文件袋,塑料膜发出垂死般的脆响。
楼下突然传来程野的吼声,接着整栋楼的灯光像挨了记重拳般猛然亮起,刺得我眯起眼时,看见江临风把烟按灭在苏小暖留下的马克杯里,杯身上"电竞萌妹"的卡通字被烫出焦痕。
显示器陆续重启的蓝光里,我注意到解约书第三页夹着张照片。
十九岁的我站在S赛领奖台上,身后是举着星火队旗的程野和苏小暖,照片边缘被咖啡渍晕染得发黄。
"老陈给的,"江临风用食指点了点照片里我缠着绷带的左手,"他说烧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