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玥站在原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往生客栈不知所措。
而此刻,站在远处的孟婆婆一脸欣慰,“诡灵的栖息之所——往生客栈,好好打理,以后,你就是往生客栈的老板娘了!”
说罢,孟婆婆转身,打开身后的棺材盖。
只见棺材里,放着战士的骨灰,真是你一堆我一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孟婆婆叹了一口气,“既然到了此地,你们且与我去往忘川奈何桥往生吧……”说完,她重新合上棺材板,牵着马车徐徐前进。
这时,无数的蜉蝣出现在棺材上方,飞行萦绕。
这些蜉蝣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跟随着马车前行。
绿色的荧光在黑夜中闪烁着,一路跟着婆婆去往忘川。
只是,其中一只蜉蝣,走到一半。
又毅然决然飞了回来,落在了弧桑树上……时光荏苒,三千年飞速流逝。
夜晚,在湖心公园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一对母女。
秦晴满脸愧疚,摸了摸女儿秦书媛的头。
“书媛,今天是你6岁生日,妈妈却连一个蛋糕都买不起……”小书媛握着秦晴的手,摇了摇头,“妈妈,没关系的,我不饿!”
秦晴将女儿轻搂进怀,她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挫败,也为女儿的懂事感到心疼。
这时,一对情侣一路吵着架过来,从母女面前走过。
一张红票子,从那女子的口袋里飘落,正好落在了秦晴的脚边。
秦晴愣了一下,本能地一脚踩了上去,这动作,让她紧张地西处张望。
小书媛睁着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母亲的动作。
秦晴有些尴尬,低声凑到小书媛面前,“等一会妈妈给你买蛋糕吃!”
小书媛咂巴一下嘴,却还是懂事地摇头拒绝。
她妈妈这行为是不对的!
她站起身来,扒拉开她妈妈的脚,从地上将红票子一下子捡起来。
“欸,欸,闺女!”
秦晴连忙阻止,谁知小书媛将红票子捡起来,就冲前面那对情侣跑去,“姐姐,哥哥,你们的钱掉了。”
“喂,闺女,闺女!”
秦晴气急败坏在她身后喊着。
但是小书媛选择性耳背,还是将钱递给了那对情侣手中。
交还钱后,小书媛正要往回走。
这时,一位手提篮子的婆婆,满脸慈容凑到了她身边。
“好孩子啊!”
小书媛闻声,转头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婆婆。
婆婆推着小推车,上面挂满了她从未没见过的小铃铛。
这位婆婆见她停下,便蹲在她身前,满脸笑意,“哎哟哟,不得了!
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聪慧,看样子,是个贵人!
你今天过生日是吗?
你今天是几岁生啊?!”
“欸欸欸,这位婶子,我们不买铃铛,去去去。”
秦晴害怕这大婶突然往她女儿手中塞铃铛,让她买单。
她赶紧跑过来对她挥了挥手。
她身上可一分钱也没有。
婆婆被赶顿时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看着秦晴,“孩子是个好的,可惜,竟然有这种母亲,不过……”婆婆话锋一转,笑容重新挂回脸上,“不过,即便如此,也不算太坏。
早年吃过的苦,以后都会化作更大的福报,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不过现在,倒是有灾。”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什么?
灾?”
秦晴不以为意,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婶子。
这人,怎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无论谁,听这样说,都不会高兴吧。
她皱了皱眉,满脸不悦,大声呵斥:“婶子,你这商贩为了向孩子,卖你手中的铃铛,就胡说八道什么呢?”
哼,莫欺中年穷。
秦晴当即拉了拉小书媛的胳膊,“闺女,你放心,以后我定会挣很多钱,然后给你补齐你每一岁的生日礼物。”
小书媛一脸开心,“那……”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婆婆从篮子里取出一颗铃铛,立马插话进来,“生日当然要送引魂铃了!”
说着,就要把铃铛递给小书媛。
秦晴怒了,指着婆婆就是一顿怒吼咆哮:“你这人怎么回事?
都说了不买了,你要强买强卖不成?”
这时,小书媛轻轻拉了拉暴怒的秦晴,“妈,铃铛可以。
以后,你有钱了给我买铃铛。”
说完,小书媛转头一脸歉意地看着面前的婆婆,“婆婆,对不起,我们没钱,买不起你得铃铛……”婆婆脸上的笑容并未减退,她弯下腰,轻声安慰:“真是好孩子,小小年纪操碎了心。”
看着懂事的闺女,秦晴心里五味杂陈,伸手摸了摸小书媛的头。
这时,一辆救护车与几辆警车从旁边驶过。
原来是公园的湖泊,有人落水了。
脑子叔叔正在湖泊里,打着手电筒打捞尸首。
突然,一位身着白裙,满脸苍白,眼眶漆黑的女人从水面冒了起来,长发还“滴答滴答”滴着水滴。
她浑浑噩噩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岸边。
而帽子叔叔也打捞到了尸首,放在担架上,盖上白布。
正准备抬上了救护车时,前头一人手一滑,尸首的白布掉了下来。
那模样,和刚才从水里出来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木讷地看着尸首抬起了车,目光一转,她的视线落在了警戒线之外的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站在围观的人群里,与旁边满脸唏嘘的旁人不同。
他面色无常,看见尸首抬上了救护车,他安心了,转身就离开此地。
而面色苍白的女人,眼里都是仇恨与愤怒。
转身,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清冷的满月,缓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都是会留下一滩清晰可见的水印。
而,在这座城市,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家古色古香,灯火通明的客栈。
一位女人身着红色睡衣,赤脚走在地上。
她穿过游廊廊,推开房门,径首向前走去。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无数相框。
那是不同时期,客栈老板娘的画像,有手绘,有黑白,也有色彩明艳的现代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身着不同时期的衣服,但无一例外,女子都是一样的面容。
显然,这些图片中的人,全都是同一个人。
女人站在这些画像前,随意地扫了一眼,回望自己漫长岁月里的每一段经历。
她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进入自己客栈的房间办公室后,女人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满月,身后九条毛绒尾巴突然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