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数字缓慢跳动，距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十七分钟。
她悄悄缩小了Excel表格窗口，点开了闪烁的微信群聊。
"国庆去哪玩？
大家赶紧决定啊，再不定机票酒店都要涨价了！
"张婷的消息跳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连串的感叹号。
林悦抿嘴笑了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我都可以，只要不加班，去哪都行。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屏，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可能的去处——海南太商业化，云南人太多，***时间不够。
正当讨论陷入僵局时，平时很少发言的陈明突然发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俯瞰图，碧蓝的海水环绕着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岛中央隐约可见几栋错落有致的房屋，白色的沙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巴伯岛，我叔叔去年去过，说人少景美，海鲜便宜。
"陈明紧接着发了一条消息。
林悦放大图片，被那片纯净的蓝色吸引住了。
她打开地图软件搜索"巴伯岛"，却只找到几个模糊的标记，没有任何详细信息。
"这地方靠谱吗？
地图上都搜不到。
"她犹豫地回复。
陈明很快回应："就是因为它还没被开发才好啊，我叔叔说岛上只有几十户人家，都是渔民，特别淳朴。
要去的赶紧决定，我叔叔认识岛上的一个婆婆，可以安排住宿。
"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被这个神秘的小岛勾起了兴趣。
林悦盯着那张照片，海水的蓝色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
一个小时后，五个人敲定了行程：林悦、张婷、陈明、李浩和赵雨晴，国庆七天，探险巴伯岛。
林悦关上电脑，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兴奋。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国庆前夜，林悦收拾好行李，检查了三遍清单：防晒霜、驱蚊液、泳衣、手电筒、充电宝...母亲推门进来，递给她一个红色的小布袋。
"带着这个，保平安的。
"母亲说着，把小布袋塞进她的背包侧袋。
"妈，就去个海岛，又不是去探险。
"林悦笑着摇头，但还是任由母亲把那个据说装着寺庙香灰的护身符放进了包里。
第二天清晨，五人在码头***。
陈明联系的小渔船己经在等着他们。
船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话很少，只是默默地帮他们把行李搬上船。
"要开多久？
"张婷兴奋地问。
"三小时左右，看天气。
"船长头也不抬地回答。
渔船驶离港口，城市的轮廓渐渐模糊。
林悦站在船头，海风拂过脸颊，带着咸湿的气息。
她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大陆，心里突然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被即将到来的冒险冲淡了。
三小时变成了西个半小时。
当巴伯岛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太阳己经开始西斜。
岛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小，也更荒凉。
码头破旧不堪，只有几艘小渔船停泊着。
"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赵雨晴小声嘀咕。
他们刚下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就迎了上来。
她穿着深蓝色的布衣，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紧实的发髻，脸上皱纹纵横但眼睛却出奇地明亮。
"来了啊，孩子们。
"老妇人热情地招呼，"我是王婆婆，陈明的叔叔跟我打过招呼了。
路上辛苦了吧？
"王婆婆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出奇地流利。
她一边说一边帮他们拿行李，动作利落得不像个老人。
"我家就在村子边上，安静，你们住着舒服。
"王婆婆领着他们沿着一条土路往岛上走，"晚饭都准备好了，海鲜，新鲜的。
"林悦跟在队伍最后，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小岛。
路两旁是茂密的热带植物，偶尔能看到几栋低矮的房屋，但都静悄悄的，没有看到其他居民。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某种说不出的陈旧气息。
王婆婆的家是一栋两层的老式砖房，外墙爬满了藤蔓植物，院子里种着几株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进门时，林悦注意到门槛异常高，几乎要到她膝盖的位置。
"岛上风大，高门槛挡风。
"王婆婆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
屋内比想象中整洁，木质家具擦得发亮，客厅正中央挂着一幅褪色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王婆婆年轻许多，身边站着个高个子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
"这是我儿子阿强，他出海去了，过几天回来。
"王婆婆顺着林悦的目光解释道，然后催促他们，"先去房间放行李吧，二楼，都收拾好了。
"林悦和张婷被安排在同一间房。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上铺着绣有复杂图案的床单。
窗户正对着后院，林悦能看到一片菜地和一口古旧的水井。
晚饭确实如王婆婆所说，全是新鲜的海鲜：清蒸鱼、炒蛤蜊、蒜蓉虾...还有一锅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汤。
"这是什么汤？
味道好特别。
"李浩一边喝一边问。
"海带和岛上特产的草药，补身体的。
"王婆婆笑着给他又盛了一碗，"多喝点，年轻人需要力气。
"林悦尝了一口，汤的味道确实独特，带着一丝苦涩却又回甘。
她注意到王婆婆几乎没怎么吃，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那笑容让她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饭后，王婆婆坚持不让他们帮忙收拾，催促他们早点休息。
"明天我带你们去岛上转转，有好几个漂亮的海滩，游客都不知道的。
"回到房间，林悦打开窗户透气。
夜里的海岛安静得出奇，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地方有点怪怪的。
"张婷一边卸妆一边说，"你注意到没，我们从码头走到这里，一个人都没碰到。
"林悦点点头："可能都睡了吧，渔民作息早。
"但她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
第二天清晨，林悦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那像是某种金属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看到王婆婆正在后院的水井旁，似乎在用力拉着什么。
当老人转过身时，林悦赶紧退后一步，没让她发现自己正在偷看。
早餐是稀饭和几样小菜。
陈明没下来吃饭，张婷说他一大早就出门拍照去了。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王婆婆笑着说，"我告诉他东边的悬崖看日出最好，他肯定去那里了。
"上午九点，其他人准备出门找陈明时，他却自己回来了，脸色苍白，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却不见了。
"怎么了？
拍到了什么好东西？
"李浩打趣道。
陈明摇摇头，声音有些发抖："没什么，就是...这岛有点奇怪。
我去东边悬崖，路上经过一个小树林，里面有...算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到什么了？
"林悦追问。
陈明犹豫了一下："像是...祭坛之类的东西，石头搭的，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我拍照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树林里盯着我。
"王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孩子们，岛上的老渔民有时候会宰杀牲口祭海神，保佑平安。
别害怕，都是老传统了。
"她放下水果，拍拍陈明的肩膀，"来，吃点水果压压惊。
"林悦注意到陈明的相机不见了，但他似乎没有察觉。
午饭后，王婆婆带他们去最近的白沙滩。
沙滩确实很美，细软的白沙，清澈的海水，但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
"岛上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剩下的白天都在补网或者出海。
"王婆婆解释道，"你们玩吧，我去准备晚饭。
记住，太阳落山前回来，岛上没路灯，晚上容易迷路。
"五人玩得很尽兴，海水比想象中温暖。
林悦游出一段距离，回头看向小岛，发现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岛的另一侧有一片密集的建筑，像是个小村落。
"那是村子吗？
"她问游到身边的赵雨晴。
"应该是吧，奇怪王婆婆怎么不带我们去那边看看。
"傍晚回到王婆婆家时，陈明又不见了。
王婆婆说他回来拿了东西又出去了，说是要去拍日落。
"这孩子真爱拍照。
"王婆婆笑着说，"饭好了，我们先吃吧，给他留一份。
"但首到晚上九点，陈明都没有回来。
大家开始担心，打他手机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去找他。
"李浩站起来。
"我也去。
"林悦和张婷异口同声。
王婆婆拦住他们："天黑不好找人，我去叫村里的年轻人帮忙。
你们留在这里，万一他回来了呢？
"王婆婆出门后，赵雨晴突然说："你们发现没有，这岛上好像没有狗。
"林悦一愣，确实，他们来了快一整天了，一声狗叫都没听到过。
正常的渔村怎么会没有狗？
一个小时后，王婆婆带着两个陌生男子回来，说村里人都帮忙找了，没看到陈明。
"可能是在哪里拍入迷了，或者迷路了在某个地方等着天亮。
"王婆婆安慰大家，"别担心，岛上没危险的动物，最多被蚊子咬几口。
明天天一亮肯定能找到。
"林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张婷己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空中，给院子投下诡异的阴影。
她起身去上厕所，经过楼梯口时，听到楼下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新来的那个男的...东边树林...处理好了..."是王婆婆的声音，但语调与她平时和蔼可亲的样子截然不同。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了什么，林悦没听清。
她屏住呼吸，又往下走了几级台阶。
"...其他几个...按计划...女孩们健康...适合..."林悦的心跳加速，手心冒出冷汗。
她正要退回房间，楼梯突然发出一声吱呀响。
楼下的说话声立刻停止了。
她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
几秒钟后，王婆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林？
是你吗？
需要什么吗？
"林悦强迫自己回答："我...我去厕所。
""小心台阶，我给你开灯。
"王婆婆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慈祥。
走廊灯亮起，林悦看到王婆婆站在楼梯底部，仰头看着她。
老人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容。
他们三人都盯着她，那种凝视让林悦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回到房间后，林悦锁上门，摇醒了张婷。
"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她低声说，"陈明可能出事了。
"张婷睡眼惺忪地听完林悦的发现，脸色也变了："明天一早就走，管他什么定金不退的。
"两人决定先不声张，等天一亮就找借口离开。
林悦躺回床上，手紧紧攥着母亲给的护身符，祈祷夜晚快点过去。
天刚蒙蒙亮，林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李浩，他脸色惨白："赵雨晴不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