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夜风习过,牡丹淡雅清幽的香气萦绕鼻尖。
刘畅停驻在牡丹丛前,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牡丹,一腔怒火攻心。
成婚尚且自己不能做主,现在连和离也要被牵着鼻子走吗?
“她何惟芳休想!”
刘畅一脚将眼前一株兰花踩烂。
夜风摇动花叶,牡丹在枝头轻轻摇动着,似乎在嘲笑眼前无能的人。
身后的秋实上前提醒道:“郎君,游湖的时辰就要到了,莫要耽搁了。”
刘畅乌黑的眼眸顿时一亮,在心里暗道,“难道是这几日与幼贞太过亲密,让牡丹生了嫉妒?”
想到这里,刘畅郁结的心轻松许多,脸上也带了几丝笑意。
他道:“去告诉县主,我今夜身体不适,怕扰了县主的好兴致,不如让蒋大人陪她去吧!”
而另一边,何惟芳正在给玉露的伤口涂着生肌膏,她一面心疼,一面又庆幸幸好玉露没事,不然自己孤身一人,可真要成为凌寒独自开的腊梅了。
涂好药膏,何惟芳将玉瓶放到玉露手心里,嘱托道:“这生肌膏一日涂三次,我若是记不起,你可要记得自己涂。”
玉露抓着何惟芳的纤手,一脸担忧道:“我的脸是小事,眼下你和离才是大事。”
唐代文化虽国策开明,支持夫妻彼此情不相得而和离,女性地位也有大大的提高,但刘家虎狼之心,尤其那刘申夫妇,蛇鼠一窝,摆明了要吞掉何惟芳的嫁妆。
要与刘畅和离,全身而退,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何惟芳再聪慧再会算计,也算不过人心。
何惟芳秀眉微蹙,一缕烦闷爬上眉头,“我原以为向刘畅提出和离,他会很痛快就答应,可谁知……”“谁知他大怒,非但不同意,还说只能他休了你,断不可能与你和离。”
何惟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天呐,玉露,这你都知道?
撞到头后你也变得太聪明了吧!”
玉露哭笑不得,“好娘子,眼下不是互相打趣的时候,你可有想好对策?”
于露穿剧而来,对后面的剧情根本一无所知。
所以玉露死后何惟芳会如何做,她只能猜到个大概。
何惟芳笑容清朗,“盼着我和刘畅和离的,不是还有一位吗?”
“你是说,县主?”
何惟芳点点头,“她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若不速速赶我走,她又如何能和她的子舒哥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呢?”
玉露想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担忧,“县***利滔天且心思缜密,要利用她和离,怕不是易事。
若她反其道而行,用什么理由处置了娘子,这刘家正妻之位,一样会空出来。”
何惟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哪里是那个曾经单纯的玉露,连她都不曾想到的事情,玉露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
玉露见何惟芳发呆,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娘子,你在发什么呆?”
何惟芳回过神来,坦诚道:“我原本真的打算利用县主一把,听你如此一说,才觉察自己这计策有多蠢笨。”
探出何惟芳内心的想法,玉露松了一口气,说:“这县主,我们万万不可轻视,更不能忽视。
但眼下真正阻碍娘子和离的,是主公夫妇。”
何惟芳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隙望着园中一地坑洼。
牡丹香余西周,可花树己不在原地。
何惟芳惆怅不己,低声说道:“可刘申更不会允我和刘畅和离。”
两人一时沉默。
玉露歪着头思索,突然,她眼神一亮,“对了!”
何惟芳扭头看她,“你有办法?”
玉露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朝着何惟芳勾了勾手指。
烛火跳动了一下,屋内昏暗了几分。
窗外月影西斜,夜风涤尽尘埃。
玉露说完自己的计策,问道:“你觉得如何?”
何惟芳伸出大拇指,“你这良策实属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