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攥着试管标签的手猛地收紧，纸片边缘在掌心割出细痕。
便利店冷白灯光下，顾承舟腕间的沉香木珠泛着血色光泽，那颗刻着"S"的珠子正贴在她脚踝突起的骨节上，凉得像具尸体。
"把三岁时的涂鸦纹在后腰的人，居然认不出自己的气味标记？
"他屈指弹了弹标签背面褪色的鸢尾花，紫罗兰香精的气息突然在空气中炸开。
林浅后腰的旧伤疤开始发烫——那是她第一次调配香水烧伤的印记。
苏娜的机车轰鸣声撕裂雨幕。
"浅浅！
"闺蜜甩开荧光粉头盔冲过来，镶满铆钉的皮靴重重踩在水洼里，"你要的夜宵......"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顾承舟的眼神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凌晨两点便利店偶遇CY总裁，"苏娜用口型对林浅比划，"《霸道总裁爱上我》第38章剧情！
"她故意将装着麻辣小龙虾的餐盒摔在顾承舟脚边，红油溅上他定制西裤，"哎呀，手滑。
"顾承舟后退半步，从风衣口袋抽出铂金烟盒。
打火机擦燃的瞬间，林浅嗅到熟悉的焚香气息——与地铁广告屏黑屏前那缕青烟完全相同。
"苏小姐，"他对着雨幕吐出烟圈，"你父亲苏明海律师最近代理的香水专利案，被告方是秦氏集团吧？
"苏娜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浅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那支藏着微型摄像机的口红正在闺蜜掌心发烫。
三小时前她们刚查到秦氏集团实验室的异常排放数据，此刻这个秘密却从顾承舟嘴里轻飘飘落下。
"周年庆香水悬赏追加到三百万。
"他碾灭烟头，火星在雨中发出嘶鸣，"足够买下城郊那家即将倒闭的儿童福利院。
"林浅的指甲掐进苏娜的手背。
福利院梧桐树下埋着的铁皮盒突然在记忆里浮现，那里藏着二十七个孤儿的"气味记忆瓶"，上周拆迁通知就贴在生锈的铁门上。
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新闻："知名调香师陆文萱车祸案出现新证据......"画面闪过染血的调香笔记，正是林浅在地铁上收到的匿名照片里的残页。
顾承舟抬手关掉电视，金属袖扣划过屏幕时迸出蓝色火花。
"明早九点，我要在实验室闻到能杀死白麝香的玫瑰。
"他将青铜钥匙拍在收银台，钥匙柄的鸢尾花纹与林浅的吊坠严丝合缝，"顺便提醒，你们刚买的麻辣烫里加了肉豆蔻——致幻剂的最佳载体。
"苏娜掀翻餐盒时，林浅正盯着钥匙齿痕发呆。
七年前导师教她开锁时说过的话在耳畔炸响："这种九曲回环纹是民国锁匠顾家的独门秘技。
"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映出顾承舟走进黑色轿车的背影，车牌号沪A·CY001像道带血的嘲弄。
"这他妈是鸿门宴！
"苏娜把机车油门拧得震天响，"他在监控我们！
上周我哥查到的实验室***视频......"林浅突然急刹。
后视镜里，福利院方向腾起浓烟，焦糊味混着玫瑰香精的气息乘着东南风灌进鼻腔。
她摸出贴身收藏的U盘***车载电脑，二十七个加密文件夹中，标着"003"的视频自动播放。
摇晃的镜头里，穿着白大褂的顾承舟正在调配猩红色香精。
机械音冰冷地报数："实验体003号出现记忆紊乱，建议清除。
"他转身的瞬间，锁骨处露出的疤痕与林浅后腰的烧伤痕迹完美重合。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匿名账号发来段音频，导师虚弱的声音混着仪器滴答声："浅浅，别碰CY的玫瑰......"背景传来火漆印章按在纸面的闷响，接着是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
机车冲进隧道时，苏娜突然尖叫。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呈品字形包抄而来，车灯将隧道照得雪亮。
林浅摸出顾承舟给的青铜钥匙，齿尖划过指尖的瞬间，血腥味唤醒某个尘封的记忆——十岁那年从绑匪手中救她的少年，腕间也缠着浸血的沉香木珠。
"抓紧！
"苏娜猛打方向盘冲出应急通道。
装着香材的行李箱弹开锁扣，风干的玫瑰花瓣如血雨纷飞。
林浅在疾风中眯起眼，某片花瓣背面竟印着微缩字迹："你救过我一次，现在轮到我了。
"实验室的指纹锁在凌晨西点被强行破解。
林浅看着操作台上并排摆放的七支试管，顾承舟留下的香精小样正在恒温箱里诡异地分层。
当她将第六滴玫瑰纯露滴入离心管时，通风口突然飘进一缕雪松香。
"你迟到了二十三分钟。
"顾承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白大褂下摆沾着福利院的焦土，掌心托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烧毁的是废弃仓库，梧桐树下的东西我帮你挖出来了。
"铁盒开启的瞬间，二十七支玻璃管中的气味同时苏醒。
林浅突然按住最左侧的"1999年春雨"标本——管底沉着片沉香木碎屑，与她手中试管里的成分完全一致。
警报器骤然嘶鸣。
顾承舟将她拽进防爆柜的阴影里，实验台上的香精正在发生诡异的气爆。
紫红色烟雾中，林浅看到他颈侧跳动的血管浮现出金色纹路，那是接触S级致幻剂才会出现的"琥珀静脉"。
"现在相信了？
"他擦去她鼻尖沾着的香精，指尖温度烫得反常，"三百万不是买你的才能，"防爆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是买你七年前就该消失的记忆。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林浅在雷声中摸到他后腰的枪套。
与此同时，顾承舟的手正按在她藏在靴筒里的解剖刀上。
两种金属的冷意透过衣料交锋，而操作台上失控的香精开始凝结成玫瑰形状的血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