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色刚破晓,月光和朝霞在冰晶上一交叠,好家伙,竟变成了诡异的青紫色。
咱故事的主角,一只叫火云的母狐,正趴在雪地里呢。
她腹部的绒毛上都凝结着霜花,三只小狐狸崽子紧紧地蜷缩在她肋下,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暗红色火苗。
这几只小崽子,鼻尖都因为整夜舔舐冰碴给皲裂了,渗出了粉红的血珠。
为啥舔冰碴呢?这可是狐群延续了千年的晨间仪式,靠冰碴的刺痛来唤醒昏睡的肠胃。
就在这时候,最小的那只叫“焰尾”的小狐狸,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
火云赶紧低头一瞧,原来是冰碴上凝结着昨夜狼群啃食驯鹿时飞溅的血珠。
这小崽子被血腥味给诱惑了,正疯狂地啃咬着这块混着冰渣的腐肉呢。
可谁能想到,断裂的冰刃一下子割破了焰尾的喉管,血沫“噗”地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就冻成了珊瑚状晶体。
火云急坏了,赶紧用前爪按住幼崽颤抖的身体,然后用舌尖卷起积雪按压伤口。
这止血术还是她死去的伴侣“雷纹”教她的呢,那匹公狐的尾尖啊,曾经被猎枪轰碎过。
等火云叼起焰尾准备转移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嗖”地一下刺入了她的鼻腔。
好家伙,她的脊椎瞬间就绷直了,这可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惧啊!去年深秋,雷纹就是循着类似的气味踏入了人类的陷阱。
记忆碎片就像冰雹一样,夹咬合时爆发的火星、雷纹断腿处***的森白骨茬、他最后用残余的右前爪刨出的逃生通道。
火云小心翼翼地压低身形,循着气味找过去,嘿,还真让她找到了雪层下的钢铁怪物——生锈的捕兽夹。
这捕兽夹半埋在驯鹿骸骨旁,夹齿间还卡着一簇灰狼毛发呢。
她用尾尖轻轻地扫开积雪,妈呀,更多的陷阱露出来了:七个捕兽夹呈梅花状分布,中心位置还插着根缠满彩色布条的松枝,这就是人类标记领地的野蛮图腾。
小崽子们好奇地凑过去,嗅闻着布条上残留的烟草味,火云急得“咔哒、咔哒”地发出急促的声音警告,这可是狐群传承的死亡警报。
这时候,远处传来渡鸦的嘶鸣声。
火云脑子一转,判断东北方两公里处有冻僵的猎物。
可问题来了,要穿越这片布满捕兽夹的钢铁荆棘,那简直就是在赌命啊!这些小崽子还没掌握识别捕兽夹的Z字形步法呢。
而且,火云***胀痛得厉害,这在提醒着她,如果半小时内找不到食物,乳汁就要变成带毒的冰碴了。
只见火云突然弓身撞向最近的桦树,积雪“簌簌”地落下,盖住了捕兽夹,这是她为幼崽铺设的第一道安全网。
当火云带着幼崽好不容易绕过第三个捕兽夹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又发生了。
焰尾突然抽搐着倒地,原来是误食了沾有机油的渡鸦粪便,瞳孔都开始扩散了。
火云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啊,发疯般地撕咬自己的尾尖,用剧痛***乳汁分泌。
混着血水的温热液体注入幼崽喉咙的时候,“嗡嗡嗡”,油锯的轰鸣声刺破了雪原。
人类伐木队的橙红色工装就像毒蘑菇一样,在松林边缘蠕动。
火云心里明白,最后的栖息地屏障正在崩塌。
火云没办法,叼起恢复意识的焰尾就冲向冰裂隙。
这时候,身后传来“哐当”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原来是某个捕兽夹咬住了她刻意留下的尾毛,那簇红毛在晨风中飘向伐木场,就像一面微小的血色战旗。
再往更远处看,头狼“独眼”正站在山脊上俯瞰这一切,它那只独眼里倒映着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就像一条通往毁灭的赤色河流。
这故事到这儿先停一停,后面还会发生啥事儿呢,谁也不知道,就这么留了个悬念。
在一个惨白月光的夜晚,火云出门巡狩。
月光照在松针上,霜晶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可火云却闻到空气中有股异样的味道,柴油和松脂混合在一起,就像条毒蛇盘踞在领地边缘。
三天前,她还在冷杉树下发现了同类的残骸,那只母狐咽喉被狼牙贯穿,腹腔却有整齐的切口,这明显是人类剥皮刀留下的痕迹,看得火云心里直犯嘀咕。
有一天,小狐狸们正围着一截缠满机油的麻绳玩耍,那是从人类木屋弄来的。
火云突然弓起身子,发出预警的嘶鸣声。
她知道这绳子浸透着危险,但也意识到了它的价值。
只见她用獠牙把麻绳撕成细缕,再和冰凌混在一起,给巢穴编织加固层。
没多久,油锯声第一次划破了夜幕,那声音刺耳得很,小狐狸们慢慢就把这声音和树木像地震一样倒下的声音联系起来了。
火云为了让小狐狸们明白一些道理,拖着一只雪兔尸体穿越狼群的领地,还故意留下断断续续的血迹。
小狐狸们跟着看到了狼群分食的场景,头狼“独眼”率先撕开猎物的胸腔,其他狼却为了争夺心脏僵持不下,乱成一团。
火云这么做,就是想让小狐狸们知道贪婪有多致命,就像人类为了松木疯狂砍伐一样。
黎明时分,火云站在山脊上,看到了一场灾难。
二十台橙色的油锯像嗜血的甲虫,不停地啃食着松林,千年古树在柴油的黑烟中一棵接一棵地倒下。
火云赶紧用幼崽的粪便标记领地边界,可人类的推土机根本不管那一套,直接就碾过去了。
最后一棵红松轰然倒下的时候,狼群和狐群都发出了哀嚎,没了松针的庇护,它们都得暴露在人类的枪口下。
火云没办法,叼起最虚弱的幼崽就往冰瀑跑去,身后传来树木年轮裂开的脆响。
她记得雷纹生前告诉过她一条秘径,穿过冰层下的远古隧道就能到没人去过的峡谷。
可等她到了那里,却发现隧道入口被人类炸毁了,碎石堆里还散落着雷纹最珍爱的白桦树皮,上面刻着狐群千年的迁徙路线。
这可咋办呢?火云心里也没了底,这未来的路还不知道该怎么走呢。
子夜时分,寂静的雪原被一阵狼嚎打破,狼群低沉的吼声如滚滚闷雷,在夜空中回荡。
火云瞬间竖起耳朵,仔细辨听,声音来自东南方三公里处。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藏匿幼崽的冰裂隙所在方向。
她用力嗅着风中的气息,竟闻到了幼狐排泄物的腥臊味。
她心中一紧,这可是头狼“独眼”最爱追捕的猎物信号。
火云焦急万分,前爪下意识地在冻土上刨动着,竟意外刨出了雷纹生前埋藏的松脂块。
这松脂块堪称宝贝,是她伴侣教给她的“气味炸弹”,燃烧时能产生如人类油锯般刺鼻的烟雾。
火云叼起松脂,迅速朝冰瀑奔去。
她齿间摩擦迸发出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树脂。
浓烟裹挟着柴油味,冲天而起。
火云弓着身子,发出奇怪的声响。
先是如油锯启动般“突突”的震颤声,接着又模仿人类伐木工“嗬!嗬!”的号子。
这声音一响起,正追逐的狼群立刻停住了脚步。
这混合着工业气息与野性的声音,唤起了它们被枪械支配的恐惧,让它们一时不知所措。
紧接着,紧张***的冰瀑绝舞上演了。
火云开始攀爬冰瀑,锋利的冰锥割破了她的肉垫,细密的血痕渗出。
但她顾不上伤痛,一心要让狼群觉得“人类正在靠近”。
只见她用尾尖勾住倒垂的冰凌,身体如钟摆般撞向冰壁。
坠落的冰碴在月光下如弹壳飞溅,狼群开始躁动,纷纷后退。
然而,不幸降临,一根百年冰锥突然“咔嚓”断裂,直直刺穿了她的右肩胛骨,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在冰天雪地中冻结成珊瑚状的晶体。
剧痛让火云想起了人类伐木场的彩色标记布条。
她发了狠,撕开自己的伤口,让热血“噗噗”地喷溅在雪地上。
她先用血画出三个同心圆,宛如弹孔,又用尾尖拖出一条笔直的血线指向伐木场方向。
两百米外,头狼“独眼”的独目闪烁着,它认得这种图案。
上次遭遇猎人时,子弹就是在这种标记附近呼啸而来的,“独眼”心中不禁有些胆怯。
狼群退却后,火云精疲力竭,跌入了冰瀑底部的镜面迷宫。
这个地方十分诡异,无数冰棱将她的身影折射得扭曲变形,仿佛有千百只受伤的母狐在同步哀嚎。
她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铁锈味逐渐变淡,但好在冰层深处传来了幼崽微弱的回应声。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向镜面,碎裂的冰片映出她肩胛骨上贯穿的冰锥,那冰锥犹如一柄悬挂在血肉中的死神镰刀,令人胆寒。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冰层时,火云发现了一件怪事。
冰锥竟然在溶解,原来是肩部伤口渗出的血浆与松脂混合,在冰面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她忍着剧痛,叼起燃烧的冰锥残片朝巢穴方向奔去。
身后的冰镜迷宫在高温中“轰隆”坍塌。
然而,这簇跳动的蓝火却成了致命隐患,“独眼”率领的狼群正循着焦糊味再度逼近一日,暴风雪方才停歇,火云便领着小狐狸们出了洞穴。
冰原一片死寂,积雪深厚,仿佛能将人完全掩埋。
突然,火云目光一亮,她发现一只雪兔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之中,姿势恰似在虔诚祷告。
实则,这是一群渡鸦设下的“死亡图腾”,那群渡鸦狡黠阴狠。
火云缓缓走近,伸出前爪轻轻触碰雪兔的胸口。
她感觉到雪兔的心脏曾微弱跳动三下,随后便没了动静。
原来,这雪兔在被冻死之前,已被渡鸦啄得惨不忍睹。
小狐狸们瞧见雪兔,兴奋不已,一拥而上,又是拉扯兔耳,又是啃咬兔尾。
而火云却叼起雪兔,朝着冰裂缝奔去。
她将雪兔挂在万年寒冰形成的天然冰柜里,这里是绝佳的食物藏匿之处。
三小时后,渡鸦闻到血腥味,“呼啦啦”地成群飞来,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天空。
火云隐匿于冰塔的阴影中,看着二十七只渡鸦为争抢雪兔在空中争斗不休,羽毛四处纷飞。
待黑色羽毛遮住天空时,火云“嗷”地叫了一声,这是在给小狐狸们传授生存之道。
她想让小狐狸们明白,渡鸦扇动翅膀的声音可掩盖它们在雪地行走的声响,腐肉的气味能迷惑狼群的嗅觉。
有只叫霜爪的小狐狸最为聪慧,瞬间领会了妈妈的意图。
它叼起一块狼粪,在雪地上画了个螺旋圈。
其他小狐狸纷纷效仿,用尾巴扫去自己的脚印。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叫灰影的小狐狸突然“扑通”一声倒地,抽搐起来。
火云急忙奔过去,一闻便知不妙,是渡鸦粪便的酸腐味。
那些渡鸦以腐肉为食,粪便中含有毒素蓖麻碱。
火云心急如焚,发疯般地刨开积雪,寻觅解毒的药草。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真找到了,不过并非药草,而是人类丢弃的抗生素药片,推测是护林员治疗冻伤时扔掉的。
无奈之下,火云只好嚼碎药片,喂进灰影口中。
片刻后,灰影渐渐苏醒。
就在这时,火云发现冰崖上有红光闪烁。
她立刻想起,人类护林员背包里的红外相机便是如此。
若红光连续闪烁三次,便意味着相机要拍照了。
这可如何是好?火云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她弓起身子,在镜头前佯装瘸腿、打滚,还故意将身上的毛蹭在雪兔残骸上,试图让人类误以为她是一只生病无力保护猎物的狐狸。
待渡鸦再次前来争抢雪兔时,火云已带着小狐狸们躲进冰洞。
小狐狸们啃食着妈妈从三公里外偷来的冻松籽,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妈妈的右眼已被渡鸦啄伤。
更为糟糕的是,冰洞外,狼群嗅到抗生素的气味,正循味而来;冰崖上,人类通过红外相机发现了狐狸们,正打算前来抓捕。
狼群将冰洞团团围住,低沉的吼声如声浪般在冰洞外回荡。
火云在空气中捕捉到独眼头狼前爪残留的抗生素药味,那是昨夜救治幼崽时不慎洒落的,这药味竟成了致命的线索。
就在此时,幼崽“霜爪”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嘶鸣。
火云抬头望去,洞顶冰棱折射出诡异的红光节奏,原来是人类的红外相机正以三短一长的频率扫描着巢穴坐标。
火云焦急万分,弓起身子猛地撞向冰壁,震落的积雪暂时遮蔽了镜头。
然而,冰层裂缝中已然渗出带着柴油味的黑水。
火云循着油污味探寻而去,发现了冰层下输油管的裂口,这输油管恰似人类钻探留下的“钢铁血管”。
为保护幼崽,火云用獠牙撕扯缠绕在管道上的荆棘铁丝。
锈蚀的金属刺进它的牙龈,血腥味与铁锈味混合,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腥。
突然,火云灵机一动,想到将铁丝和冰凌编织成环形护甲,宛如一顶冠冕,把三只幼崽圈在其中,这便成了用人类武器构筑的临时庇护所。
然而,祸事接踵而至。
幼崽“灰影”因抗生素的副作用开始咳血。
火云忆起冰缝里冻结的紫貂尸体,一咬牙,冒险突破狼群包围,把药片塞进紫貂胸腔,随后叼起尸体跃上油管高处。
独眼头狼岂会放过这送上门的美食,一口咬碎紫貂吞下药片。
就在这时,火云猛然撞击输油管,“轰”的一声,爆炸的柴油火焰瞬间将头狼吞噬,工业文明的毒药化作自然界复仇的火焰。
爆炸引发连锁反应,冰层下幽蓝的火焰顺着输油管蔓延开来,这火焰在第三章便已埋下伏笔。
火云肩胛上的旧伤在高温中崩裂,血液滴进蓝火里,竟形成凤凰形态的燃烧图腾。
此时,火云突然领悟了雷纹留在白桦树皮上的深意。
它叼起燃烧的荆棘王冠,冲向红外相机,用火焰篡改监控信号,让人类误以为狐群已葬身火海。
火云已奄奄一息,它将幼崽推进冰隧道。
那荆棘王冠在高温中与它的头皮粘连在一起,成为真正的钢铁之冠。
霜爪最后一次舔舐母亲眼眶时,发现火云右眼瞳孔已凝固成琥珀色药片的形状,这是火云用人类药物强撑三天三夜守望幼崽所付出的代价。
就在隧道闭合的瞬间,蓝火吞没了王冠和母狐,但冰面上却投射出三只幼狐奔向峡谷的剪影。
火云带领狐群被困于冰洞之中,危险不断加剧。
火云十分机敏,用獠牙迅速撕碎冰洞顶上的松脂块。
顿时,散发着柴油味的黑水渗入冰层,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然而,幼崽“霜爪”突然发出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