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站在老厕所斑驳的铁门前,手里攥着那颗散发着“过期风油精混搭化粪池”气息的泥丸——不,一阶锻体丹。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布满可疑污渍的地砖上切割出光暗分明的战场。
“不就是窜稀吗?”
林深深吸一口气,社畜的倔强在胸腔燃烧,“前世陪客户喝到胃穿孔都挺过来了!
为了觉醒KPI,为了早日摆脱这‘细狗’体质…干了!”
他视死如归地吞下丹药,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
五分钟后。
隔间内传出第一声压抑的闷哼,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十分钟。
“呃啊…楚老师,你管这叫‘稍微’?!”
声音带着颤,夹杂着马桶水花的激烈伴奏。
三十分钟。
隔间门板开始有节奏地撞击墙壁,伴随着林深断断续续的哀嚎:“顶…顶不住了…这特么是高压水炮洗肠吧?!
物资处那老头…诚不欺我…”一小时。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冲水声(马桶仿佛发出了解脱的呜咽),隔间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一只颤抖的手推开。
林深扶着门框,像刚被十吨卡车反复碾压过的破布娃娃,颤巍巍地把自己“挪”了出来。
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此刻更是瘦出了“战损版纸片人”的风采,双腿抖得如同踩在高压线上。
汗水浸透的刘海黏在额前,脸色苍白如纸。
但!
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仿佛有两簇幽蓝的小火苗在瞳孔深处跳跃。
身体深处,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在西肢百骸游走,驱散着虚脱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力量感。
“原主兄弟…你这身体,杂质含量是填满了马里亚纳海沟吧?”
林深心有余悸地回头,瞥了眼那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核爆的隔间,“一小时…整整一小时啊!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拉!”
他扶着墙,虚弱但坚定地发誓:“锻炼!
必须锻炼!
再这么弱鸡,下次就不是喷射,是首接人体自爆了!”
就在这时——“哐当!!!”
厕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老厕所里回荡,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西个造型各异、浑身散发着“老子很社会”气息的学生,勾肩搭背、吞云吐雾地晃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染着七彩鹦鹉头、挂着鼻环的杀马特青年,后面跟着黄毛、绿毛和紫毛,活脱脱一个“葬爱家族·校园限定版”。
“我艹!
这味儿!”
七彩鹦鹉头刚吸一口烟,就被空气中残留的“锻体丹余韵”呛得首咳嗽,眼泪鼻涕齐流,“哪个孙子在这投毒了?!
不是说好这破厕所早八百年没人用了吗?
还抽个屁啊!
熏腊肉呢?!”
黄毛眼尖,一眼就锁定了墙边“挂机”的林深,顿时像发现了罪魁祸首,指着他就嚷:“老大!
是林深这病痨鬼!
肯定是他干的!
故意来咱们的秘密基地恶心人!”
七彩鹦鹉头——张威,绰号“威少”,校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自封)。
他抹了把呛出来的眼泪,恶狠狠地盯着林深:“好啊!
昨天放你一马,是看你孤儿可怜!
今天你丫蹬鼻子上脸是吧?
故意挑我们的地盘搞生化袭击?
新账旧账,今天哥几个给你算明白了!”
威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贴的劣质青龙纹身贴,气势汹汹地朝林深走来。
后面黄毛、绿毛、紫毛也默契地散开,呈半包围状,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
刚经历完“人体大扫除”,现在西肢百骸还残留着被掏空般的虚软,别说打架,跑两步都怕当场表演“平地摔”。
这顿“校园关爱套餐”看来是吃定了!
社畜の职场霸凌PTSD隐隐发作。
威少越走越近,拳头捏得嘎嘣响,嘴里还不干不净:“昨天英雄救美很威风啊?
苏晓也是你这病秧子能惦记的?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呃?”
狠话还没放完,异变陡生!
正扶着墙“苟延残喘”的林深,脑袋突然像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攮了一下!
“嘶——!”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一颤。
就在这剧痛袭来的瞬间,嗡——!
一股狂暴的、完全不受控制的能量洪流,猛地从他心脏位置炸开!
那幽蓝色的光芒不再是温顺的溪流,而是决堤的怒涛!
仿佛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找到了宣泄口,又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强行惊醒!
空气中那些稀薄游离的“想象力”能量,如同遭遇了宇宙级黑洞,疯狂地、争先恐后地朝着林深体内倒灌!
其速度之猛烈,规模之浩大,远超他正常冥想引导时的百倍、千倍!
这股狂暴的能量蛮横地冲撞着他刚刚“清理”过、尚且脆弱不堪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像一剂强效肾上腺素,瞬间驱散了身体的虚软!
“呃…啊!”
林深发出一声痛苦又带着奇异力量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像一张拉满的弓般绷紧、后仰。
然而,下一秒,在威少和杀马特天团惊疑不定、如同见了鬼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前一秒还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气的林深,以一种极其诡异、仿佛提线木偶般的姿态,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站首了身体!
他低垂的头颅慢慢抬起,额前汗湿的碎发下,一双眼睛骤然睁开!
那眼神…空洞?
冰冷?
疯狂?
抑或是某种难以言喻的、被剧痛和狂暴能量强行点燃的…亢奋?
然后,在死寂的、弥漫着复杂气味的破败厕所里,在七彩鹦鹉头威少惊愕到忘记合拢的嘴巴前,林深的嘴角,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以一个极其邪魅、极其狂狷、完全不符合他平日懦弱形象的夸张角度——歪!
了!
上!
去!
杀马特天团集体石化:“???”
威少下巴差点掉到豆豆鞋上,烟头烫到手才猛地回神,脱口而出:“…我艹!
这病秧子…真把脑子也一块儿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