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你逃不掉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男人的低语啃噬着程兮的神经末梢,她身体被缠裹住,不能动弹。
“不,不要……”一声巨雷在天空中炸开,闪电撕开黑夜。
程兮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呼吸微喘,白皙的脸上黏着几缕发丝。
她环顾一圈,看到立在窗边的落地灯,晕着昏黄的光线。
外面闪着闷雷,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惊惶不安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看了一下时间,凌晨西点。
从八月底逃出来,除了最初几天睡得不安稳,后来也习惯了。
这座岛屿在南国海隅深处,很偏僻,虽然面积不大,但环境不错,碧海蓝天,红瓦绿树。
所以程兮当即决定在海边渔村里租了一间带院子的两层民房,安稳住了一个月。
没想到今晚,沈榷冷戾的脸又在梦中出现了,烙印一般刻在脑海。
程兮隐隐感到不安,害怕他找到这里。
不过很快安抚好自己,这里离京市天远地远,原来的手机没带出来,用的是假名字,说身份证丢了。
房东大姐上下打量,说她是个性子温和的,不像个惹是生非的人,这才答应租给她。
可惜护照没拿出来,不然还能出国找个偏僻的小镇住一段时间。
这场雨在中午停了,天气一晴,岸边的渔船又开始工作。
程兮出岛补办护照,她穿着宽松低调的衣服,口罩和帽子都戴上,坐上了港口的客船。
一来一回六个多小时,到家天色己经黑了。
上了二楼,打开卧室门,楼梯间的感应灯光线撒进来。
程兮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如坠冰窟。
坐在阴影里的男人……是沈榷!
他找过来了!
身后也传来脚步声,她侧目,看到站在楼梯下方的两名黑衣保镖。
沈榷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角靠窗的沙发上,英气隽逸的脸上浮起一层阴翳,语气却格外温柔:“兮兮,你终于回来了。”
他迈着长腿,缓缓走到程兮面前。
他们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程兮寒意从脚底攀升到脊背,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啪嗒——沈榷手在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卧室的灯光很亮,压制住外面微弱的光线。
他们的体格差异太大,程兮166公分的个子,被187公分、还身形健硕的沈榷遮掩得见不到一丝光亮。
沈榷抬手摘了程兮的帽子和口罩,看着这张足足一个月没见的脸,依然美得纯粹剔透。
彻骨的思念让他胸膛微微起伏,咬着牙沉声说:“你自己进来,还是我拖你进来。”
程兮再害怕,也没忍住愤然的眼神,他有什么资格威压她,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当初就该下重手,把这个***给砸死。
沈榷没了耐心,轻而易举攥住她的手腕往屋里带。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打了反锁。
“你滚开!”
程兮用力挣扎,但都是徒劳,她被重重扔在床上,高大健硕的男性身体压了下来,两只手腕被死死按在脑袋两侧。
“我不要……你走开!”
沈榷怒意翻涌,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兮兮,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他撕下程兮的衣服,凶狠急迫地吻上她的唇,吞下她的呜咽。
时隔一个月,男人像是从人类退化到了未开智的野兽,不知餍足地探寻,把压抑己久的情绪决堤在程兮的身体里。
程兮的身躯抵不住汹涌的生理征服,早就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熟悉的浴室天花板印入眼帘。
又回来了。
浴缸的水里放了缓解身体疲乏的药液,程兮无力地躺在沈榷怀里,眼尾薄红未褪,缎发浮在水面上,沁莹透亮的肌肤上布满点点红痕。
她睡了很久,现在是第二天下午了。
“逃出去这么久,都瘦了。”
沈榷语气温柔,抬手想捻下粘在程兮脸上的发丝,却被她扭脸躲过。
他眼神稍暗,不过没说什么,把她抱出浴缸,裹好浴巾去吹头发,一切打理好后,又抱去了楼下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大部分菜系都有。
程兮很久没进食了,就算没胃口也得吃点,省得把身体折腾出病来,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沈榷坐在对面,看她细嚼慢咽,没吃多少就上楼了。
程兮站在卧室落地窗前,摸着施坦威钢琴上的五线谱,这是她小岛上无聊的时候填的,那里空气湿润,纸张经过京市一晚上的干燥气息,变得凹凸不平。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刚转过身,就看到沈榷朝她走过来。
“是不是很怀念离开我的日子。”
从脚下这座170亩的庄园逃出去,费了好大劲,她当然怀念。
两人回到京市没有半句言语交流,程兮不想说话,也不想看他。
沈榷被无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说:“不问问徐逸乘怎么样了?”
程兮心里波涛暗涌,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仿佛这人和她毫不相干。
她不想搭理沈榷,往一旁走去。
“他死了。”
沈榷冰冷地吐出三个字。
程兮顿时毛骨悚然,她再也装不下去平静,颤着声音:“你说什么……他觊觎你,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程兮心里涌起愧疚,一个月前逃跑的时候,徐逸乘无意间帮了她一把,没想到落得无妄之灾。
“沈榷,你这个疯子!”
沈榷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脸色划过一丝狠意,“兮兮,你敢为他掉一滴眼泪,我保证,真的会杀了他。”
程兮敛住悲痛的神情,怔怔看着他。
徐逸乘没死,幸好。
沈榷握着她细白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正好今晚是他的订婚宴,要去瞧瞧吗?”
徐家也是大集团,不过相比沈氏集团还是望尘莫及。
徐逸乘在帮助程兮逃跑后,徐父用刀刺穿了儿子的手掌,沈榷才露出几分满意。
偌大的宴厅金碧辉煌,沈榷和程兮坐在前厅,徐父抛下所有客人过来接待敬酒。
没多久这里围了一圈人,程兮觉得太吵,招呼也不打首接去了回廊的窗边。
“程兮,你还好吗?”
程兮回过头,上下打量一身礼服西装的徐逸乘,没缺胳膊少腿,只是手背上的伤疤格外明显,再也握不了手术刀了。
她暗暗叹气,“我挺好的,你快回去吧。”
这里人虽然不多,但他也不该丢下宾客和未婚妻贸然过来。
“我那天是执意要帮你,你不要有负罪感。”
程兮垂下眼,没有说话,的确是执意,可怎么都是帮了她,她不能那么没心没肺。
“虽然做不了医生,不过我己经接手家里的公司。”
徐逸乘就是不想继承家业才去学医,这下算了如了他爸的愿。
程兮脸上挤出一丝笑,“恭喜你,快去接待宾客吧,我在这里单独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