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香樟树叶簌簌作响。今天天气不热，
但空气有些潮湿，屋里没有开空调，天花板上的老风扇转得有气无力，
嗡嗡声混着窗外的蝉鸣。林默踩着双层床的铁制爬梯，
踮着脚去够上铺床板角落的深蓝色编织袋。那是他秋冬季盖的被子，
看天气预报说周末要降温，他想着趁今天有空翻出来晾晾。编织袋平时用不到，
被塞到了最角角里。边角卡得有点紧，上铺都是灰，林默不想弄脏衣服，也懒得往上爬两蹬。
他踮踮脚，伸长手臂，手腕发力往外拽。脚下却突然打滑——右腿整个卡在两根铁栏之间，
膝盖重重磕在床架的金属横杆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差点飙出来。“有人吗？老张？
老李？”他朝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喊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风扇转动的噪音。
室友老张一大早就开组会挨骂去了，老李约了女朋友去城郊古城玩。此刻，
宿舍里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试着挪动腿，可铁栏卡得死死的，稍一用力，就传来针扎似的疼，连带着膝盖也阵阵发酸。
林默侧过头，视线扫过床头柜，那里放着他亮着屏的手机。他深吸一口气，
扯着嗓子喊：“小艾同学，小艾！”手机助手的提示音很快响起，带着机械的温柔：“我在！
”“帮我拨打119，”他咬着牙，尽量让声音平稳些。“好的，正在为您拨打119，
请您耐心等待。”电话接通的瞬间，林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报完地址和情况，
“您好，我现在被卡在床和楼梯的缝里了，可以来救我一下吗？
地址是xx大学西校区三号宿舍楼302宿舍，救命！”挂电话时才林默发现手心全是汗。
他一只脚踩在梯子上，身体靠在床架上，双手死死的抓住栏杆，生怕自己掉下去。
双眼无力的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风扇影子，心里又急又窘——这要是被室友知道，
怕是要被调侃一整个学期“梯子战神”。大概十分钟后，
林默感觉自己胳膊要死掉了宿舍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敲门声和浑厚的男声：“同学，我们是消防员，开门！”林默连忙应道：“门没锁，
直接进来！”2.门被推开的瞬间，橙色的身影涌了进来，激动为首的消防员个子很高，
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肩背挺得笔直，像棵挺拔的白杨树。短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额角，
眉眼锋利得像刀刻，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他没笑，脸上没什么表情，
却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场。“别怕，我们先看看情况。”男人蹲下身，
手指轻轻碰了碰林默被卡的腿，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他。声音沉得像闷雷，
却带着安抚的力量，“你慢慢放松腿，别绷着劲。”男人身后的两个队友立刻上前，
一人扶住林默的上半身，一人稳住床架。男人则双手托住林默的小腿，
拇指轻轻按在脚踝两侧，一点点调整角度：“疼就说一声，我们慢点开。”林默点点头，
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的侧脸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忽然，
上上周六的画面猛地闯进脑海，傍晚他去楼下遛狗，看见有人接妹妹林溪去看电影。
林溪脸上笑开了花，笑着跟他介绍她的男朋友：“哥，这是我男朋友！帅吧！
”但是他咋记得那男生戴个半框眼镜啊？说话也温温柔柔，咋跟现在不一样。好小汁，
骗我来了。戴个小眼镜装的跟个小绵羊一样。“怪不得林溪没告诉他她对象是啥工作。
看来是怕家里知道了担心啊，这有啥的，消防员嘛，保护人民。”林默心里嘀咕，
难怪刚才觉得眼熟，原来是妹妹的男朋友。这么想着，腿上突然一松，
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腿终于从铁栏里挣脱出来。“能站起来吗？试试走两步。
”男人站起身，顺手扶了林默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运动裤传过来，
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林默试着挪了挪腿，除了膝盖有点酸、大腿中间被夹的地方有些疼，
其他没什么大碍。他连忙道谢：“谢谢你们啊，刚才真是麻烦了。”男人摆摆手，
转身就要和队友收拾工具离开：“以后上下床注意抓稳，爬梯旁边可以放个防滑垫。
”“等一下！”林默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这可是妹妹的男朋友，总得加个微信，
以后方便联系，也能帮妹妹多“考察”考察。上次见没来加他微信，
俩小情侣就急着看电影去了，这次得加上。男人脚步顿住，回头时眉头皱成川字，
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叫住自己。“那个……能不能加个微信？”林默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耳朵尖悄悄泛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我想请你吃饭表示感谢。”他盯着男人的眼睛，
脑子一热，把心里的称呼直接喊了出来：“秦知、知礼？，你看这周末有空吗？
”林默拍拍自己脑瓜子，啥脑子啊，把人家名字都忘了，是叫知礼吗？好像不是？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多了点诧异：“我叫秦知意，不是秦知礼。”“啊？
”林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完了，完了真的记错了“抱歉抱歉，
我记错了了……”秦知意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眼中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
但也没再多问，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可以加微信，但吃饭就不必了，这是我是工作职责。
”林默赶紧掏出手机扫码，看着联系人列表里的“秦知意”，
心里还是犯嘀咕——肯定是自己记错了，林溪说不定说的是“秦知意”，只是他没听清。
毕竟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都没差，总不能是巧合。他点开备注，犹豫了一下，
输入“妹夫秦知意？”，最后还是把问号去掉，改成了“妹夫秦知意有待考察”。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必须请。自己这个做大舅哥的妹夫救了当然得请人家吃一个饭，
好好感谢人家，顺便看看这小子态度，帮妹妹把好关。3.晚上回宿舍时，
室友们已经回来了。老张刚进门就贱兮兮凑过来：“默哥，听说你下午被卡梯子了？
消防队都来了？”“别提了，”林默捂脸，“一点破事，全楼都知道了。
”老李笑着递过来一刀刚切好的西瓜：“没事没事，谁还没点糗事？哈哈哈哈！
但是你是咱校史上第一个因为被卡梯子里叫消防队的人。对了，救你的消防员帅不帅？
咱学校论坛上都讨论起来了，说那个消防员特帅。”林默想起的脸，点点头：“帅是帅，
就是有点冷。不过人挺好的，还帮我扶起来。”洗漱完躺在床上，林默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下午出糗的事。他点开和秦知意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妹夫，
今天真的谢谢你。”不好不好，妹妹和他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好不好。
“秦知意……”不好不好，好冷淡，好官方。最后还是发了条消息：“知意，今天真的谢谢，
我刚才试了试，腿已经不疼了。消息发出去没几秒，秦知意就回复了：“好的，记得涂药。
”林默看着“记得涂药”四个字，心里一暖——果然是妹妹看上的人，这么细心。
他赶紧回：“好的，我抽屉里有云南白药，已经涂过了。”秦知意没再回复，
只发了个“嗯”的表情包。林默看着秦知意有些沉默寡言，以为他不好意思。
便想着和他拉近一下关系。接下来几天，林默开启了“大舅哥式关心”模式，
一有空就给秦知意发消息。周一早上，林默开完组会，就想起林溪说秦知意做经常加班，
现在一想确实是啊。当消防员又累又危险，一出任务就要加班，便赶紧发消息：“知意，
你平时出任务危险吗？是不是经常要加班？我妹总担心你累着，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秦知意刚结束晨训，看到消息时正在擦汗。他盯着“我妹总担你”几个字，手指顿了顿，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用的语音输入，识别错了，
应该是”我每每总担心你”还是“我总担心你”？秦知意看着眼前聊天框，有些疑惑，
这男生太奇怪了，最近不仅天天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还关心他出任务危不危险，
语气热心得有点过分。早上训练时，队友还调侃他“你是不是对前几天救的那个学生有意思，
看你看手机的眼神都不一样”，当时他还反驳，现在看着这条消息，耳朵悄悄发烫。
他想了想，回复：“还好，危险的任务有预案，习惯了。你课多吗？别总操心别人，
顾好自己。”林默看到“顾好自己”，心里更觉得秦知意靠谱，回复得飞快：“课还行，
就是要帮学弟改论文，那个学弟论文写得一塌糊涂。对了，你喜欢吃辣吗？听说你爱吃辣，
有家家常菜馆的辣子鸡特别正宗，到时候我提前点。”秦知意挑了挑眉，
靠在训练馆的墙上笑了。林默连他的口味都知道？还特意打听了菜馆的招牌菜？
他想起之前出任务时，林默喊错名字时泛红的耳朵，又想起刚才消息里的关心，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队里的人总说他性格比较冷淡脾气又爆，还有一点点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面对林默这样直白又热情的关心，他觉得自己像块被晒化的糖，心里甜甜的。
他回了个“好”，还加了个笑脸表情。林默看到这个笑脸以为秦知意在阴阳他。
又在秦知意后面打了个“？”。这小子有点阴晴不定，上次出警还装不认识他，
这次又给他发这样的表情包。有待考察！4.周三晚上，林默好不容易忙完实验，
想起林溪说她的亲亲男朋友天天加班，经常忘记吃饭，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又给秦知意发消息：“知意，最近降温了。我记得你爱吃辣，你胃不好，
吃辣再喝冰水容易***肠胃，多喝热水。”秦知意正在宿舍看书，看到消息时，
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林默居然连他的胃都关心？还特意问要不要点热饮？
这种细致入微的关心，他还是第一次收到。他爸妈工作忙，从小没人这么记挂他的习惯，
队里的兄弟都是大大咧咧的，更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他盯着屏幕，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回：“胃还行，不过热饮挺好的，谢谢。”林默秒回：“好！你注意安全。对了，
你每周给家里打电话吗？记得每周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对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看到这条消息，秦知意彻底沦陷了。林默不仅关心他的安全、口味、胃，
还记着他和家里联系的事，甚至要主动提醒他打电话——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他盯着屏幕，
指尖有点抖，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他想象着林默坐在书桌前，认真打字提醒他的样子，
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回了句“好，我知道了。我父亲是警察，妈妈是高中教师。
”可林默问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妹夫的家庭环境和条件。看到秦知意的回复，
林默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小康家庭，双亲都有养老保险，父母这关过了。这晚，
秦知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和林默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林默的每句话都带着温度，像小太阳一样，把他心里的角落都照亮了。
他想起林默泛红的耳朵、着急认错人的慌乱样子，想起他递手机时指尖的颤抖，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说不定，他真的喜欢我。”秦知意小声嘀咕，把脸埋进枕头里，
连耳朵尖都红了。5.下午的实验刚结束，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墨汁一样晕开，
没几分钟就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远处的教学楼都模糊了轮廓。林默站在实验楼门口，
看着外面的暴雨犯愁——他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伞，手机也快没电了，
连叫外卖送伞都费劲。他掏出手机，屏幕只剩10%的电，
本来想着做完实验直接就回宿舍待着了，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便发了个朋友圈抱怨了一下，
“老天爷会惩罚买一个不带伞的小孩。”正想咬牙冲进雨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秦知意发来的消息：“在实验楼吗？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给你带了伞。”林默心里一暖，
赶紧回：“在的！我在正门门口，谢谢你啊知意！”十分钟后，
雨幕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辰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快步跑过来。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黑色短袖的袖子湿了一大片，贴在胳膊上，能看到肌肉的线条。
脸上还沾着雨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却一点不狼狈，反而多了几分野性的帅气。
“赶紧拿着伞回去，别感冒了。”秦知意把伞塞到林默手里，语气有点急，怕他淋雨。
“那你怎么办？”林默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心里有点着急，“伞给我了，你怎么回去？
你怎么来的。”“没事，我开车来的，车就在前面路口，走几步就到了。”秦知去笑了笑，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珠，“你快回去，我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要冲进雨里。
林默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把伞往他那边推：“一起走！你送我到宿舍楼下，然后你再回车里，
这样你就不会淋太多雨了。”秦知道意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林默的手指很暖，
隔着湿冷的衣服传来温度，带着一点颤抖，却抓得很牢。
他甚至能闻到林默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橘子味的，很清新。
“不用……”“就这么定了！”林默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他的手腕就往雨里走。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伞有点小，林默刻意往秦知意那边靠，怕他淋雨。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落在裤腿上。秦知意的胳膊挨着林默的胳膊，
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他轻轻的呼吸声。秦知意个子比林默高，低头看着身边人的发顶，
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沾了点雨珠，像只落汤鸡。他忍不住笑了，
把伞往林默那边又倾斜了一点：“小心脚下，别踩水坑。”“知道啦！”林默抬头，
刚好撞进秦知意的眼睛里。路灯的光透过雨幕照过来，秦知意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
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脸。那一刻，
秦知意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和喜欢的人在雨中共撑一把伞的感觉这么好。
6.林默在食堂二楼排队打饭。今天食堂人不多，队伍走得很快，
他前面只剩两个人他前面只剩两个人。正琢磨着点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
目光突然扫到靠窗的位置——浅灰色短袖，黑色运动裤，背着黑色双肩包，不是秦知意是谁？
林默眼睛一亮，赶紧加快脚步打了饭，餐盘里堆得满满当当：红烧肉、糖醋排骨、清炒时蔬，
还有一碗番茄蛋汤。他端着餐盘，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在秦知意对面坐下：“秦知意，
你怎么来了？队里食堂不开饭吗？”秦知意抬头，看到他餐盘里的菜，
嘴角弯了弯：“我们队里的都是做炒菜，太单调了，
队里的人经常到大学城里的食堂你换换口味。”他指了指自己的餐盘，里面是一份麻辣烫。
林默皱起眉，盯着秦知意的餐盘，全是菜叶子和牛筋面，还有几片劣质牛肉卷，
语气带着点不满：“怎么只吃这些？你工作这么累，天天出任务、训练，不多吃点肉怎么行？
”话音刚落，他就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秦知意碗里，
又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把秦知意的碗堆得像座小山。“快吃，这些都是我特意打的，
这个窗口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一点也不腻糖醋排骨也是酸甜口的，好吃。”林默一边说，
一边把自己的番茄蛋汤往起秦知意推了推，“汤也喝点，补充水分。
”秦知意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肉，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从小就不爱吃甜的，
糖醋排骨这种菜更是碰都不碰，可此刻看着碗里裹着酱汁的排骨，居然觉得甜香扑鼻。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的酱汁在舌尖化开，肉质鲜嫩，一点都不腻。
“好吃吗？”林默睁着眼睛看着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嗯，好吃。”秦知意点点头，
声音有点哑。林默笑得更开心了，絮絮叨叨地说：“听说你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这些都是清淡的，你放心吃。以后要是队里食堂不好吃，就来学校食堂。刷我的卡，
我有补贴，咱们一起吃。”秦知意没听清楚后面的话，只盯着林默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绒毛都清晰可见，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月牙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全是真诚的关心。他突然觉得，就算食堂的菜再难吃，只要能和林默一起吃，就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