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笙看了一眼明黎轩身后的墨君珩,见他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却不发一语,此时明黎轩在场,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定然是问不出真相。
云若笙也不做过多的纠缠,跟随着永思先行回房。
云若笙在房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按照她刚才隐隐约约所听见的内容,提炼总结一下就是,云家,叛国?
灭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黎轩,她的爱人在这件事中又参与了多少?
若他们所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云家在这世上留存的唯一血脉,一定要谋定而后动。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云若笙转身却看见了一张自己并不想看见的面孔。
“夫人安好。”
云若笙并不想理会这个人,但是她此时出现在这,却让云若笙不得不提防:“卓清婉,谁允许你踏进我的院子?”
“自然是王爷派妾身来看看夫人,王爷担心夫人腹中的小世子,让妾身来看看夫人有没有喝安胎药。”
云若笙看了一眼放在一旁己经凉透的安胎药,端起碗来递给卓清婉身后的碧柔:“去帮我温一下,省得有些人多管闲事。”
卓清婉主动接过药碗,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碧柔,又从碧柔手上的食盒中取出一碗冒着热气的安胎药:“我早就为夫人准备好了,还冒着热气呢,夫人趁热喝。”
卓清婉将药放在云若笙面前,云若笙看了一眼便端起来,即将入口时,却嗅出味道不大一样:“这不是我素日里喝的安胎药。”
卓清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忘记和夫人说了,夫人今日受了惊吓,太医特意改了方子。”
云若笙眯了眯眼,将药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你少糊弄我!
这是一碗红花,里面还加了其他的药。”
卓清婉冷笑一声:“真不愧是岳阳神医的得意弟子,姐姐尝一尝不就知道里面除了红花还加了什么了吗?”
云若笙一挥手将药碗推翻,整个药碗碎在地上:“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碧柔,去把王爷找来。”
碧柔恭顺的站在卓清婉背后,不为所动。
云若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眉头微皱。
“碧柔,既然夫人不愿意喝,那我们就想想办法让夫人喝下吧。”
卓清婉一声令下,碧柔便从食盒里拿出了另一碗药。
这一下证实了云若笙的猜想,碧柔果然是被人刻意安插在她身旁的眼线。
“夫人就算打翻了一碗,也还有另一碗,今天这药,您不想喝也得喝。”
碧柔端着药碗上前:“夫人恕罪,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是明黎轩吗?
他都不愿意解释。
云若笙起身欲往外跑出去,却被卓清婉一下子推倒在地。
卓清婉和碧柔两个人,一个人摁着云若笙,另一个人灌药,就这样,云若笙将那一碗药都喝了下去。
是断肠草。
他好狠的心。
卓清婉拍了拍手,碧柔恭敬地退下。
“他许了你什么?
让你不惜谋财害命。”
卓清婉笑的狰狞:“自然是王妃之位,我和他自幼定下了婚约,就等他弱冠回国便可成亲,我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选太子妃的机会,可是后来,他居然去向你求亲。”
云若笙冷笑一声:“你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就为了这个位置,可笑啊。”
“哈哈哈哈。”
卓清婉站起身,俯视云若笙,“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己经是王爷的侧室了,又何必这么多年外室不像外室,侧妃不像侧妃的生活呢?”
云若笙抬眸对上卓清婉的眼神:“当年你设计王爷,没想到却失身于陛下。
后来你迫使王爷娶你,是陛下不愿意王爷拥有你母家的助力,不是我从中作梗。”
卓清婉显然己经入了心魔,完全不听云若笙的解释:“要不是你那日让我喝了不知名的酒,我怎会将陛下错认为王爷。”
云若笙叹了口气:“我己经和你解释了很多次,你喝的酒不是我派人送去,我对此事根本不知情,你究竟还要被欺骗多久?”
卓清婉狞笑一声:“说起欺骗,还是夫人被骗的久呢,这么多年,居然愿意同灭族凶手生儿育女。”
这一下又提醒了云若笙今天的事:“你知道什么?”
卓清婉冷笑一声:“我知道南安皇帝收到的那封匿名检举云家通敌叛国的书信是王爷他们派人送给南安朝臣,听说还是王爷亲手写的,那些通敌的书信,都是王爷靠着夫人的家书一字一字临摹下来。”
云若笙突感剧痛,捂着肚子,眼看着小腹下己经有血迹缓缓流下。
卓清婉缓缓蹲下,将一把匕首递给了云若笙:“看在相识一场,你刚来北明的时候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送你一个了断,免得你受这钻心刺骨之痛。”
云若笙突然开始狞笑:“钻心刺骨,哈哈哈哈,不用药,己经钻心刺骨了……”云若笙无力的趴在地上,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逝,而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了明黎轩和墨君珩从远处跑来。
明黎轩抓着卓清婉在质问什么……卓清婉的神色也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轻松……一首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好像不是明黎轩的声音,可惜,她看不见是谁了……究竟是哪出了错?
云家三代人浴血拼下的战绩,换来了南境数十年的太平,怎么就通敌了?
明黎轩的深情,怎么就成了杀死她的最后一刀?
那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
还有墨君珩,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又隐瞒了什么?
他是不是当年揭发诬陷云家通敌的朝臣?
一万个为什么在云若笙脑海中紧紧缠绕,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底洞,跑不出来、也看不见阳光,这些问题还会有答案吗……头好痛……感觉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好渴……“水……”云若笙缓缓睁开眼,只见娘亲端着一杯水扶着她正在喂她喝水。
“娘亲?”
云若笙许久未曾说话,声音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