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禾醒过来时,天己经擦黑了。
季听临不在旁边。
夕阳斜斜切进来,晚霞把半边天染得发艳,可她没心思看。
身上套着件丝质吊带,不用想也知道是季听临给换的。
宿醉的头疼像有根针在扎,更要命的是浑身的酸沉——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没缓过来的劲儿。
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就几个佣人在忙。
见她出来,齐声喊:“少夫人。”
这房子空了好几年,全靠佣人天天打扫才维持着样子。
可今儿不一样,客厅那张长桌上,密密麻麻摆满了玻璃杯,每杯都灌得满满当当,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晃得人眼晕。
周风禾刚走到客厅门口,脚步就顿住了,脑子有点发懵。
季听临坐在沙发中间,抬眼瞥她,下巴往旁边一点:“过来。”
她脚步有点发飘,乖乖坐到他旁边,嗓子哑得厉害,怯生生喊了句:“老公……”那点御姐音掺了点瑟缩,勾得季听临心里莫名一紧,又窜起股火。
他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递过去:“抽一根?”
周风禾赶紧摇头。
以前她也抽,怀了孩子就戒了,这都两年了,娃都能跌跌撞撞走路了,哪还碰这个。
季听临自己点了烟,深深吸一口,烟圈慢悠悠吐出来,罩在他眼底那点阴翳上。
他胳膊一伸,搭在周风禾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像压了块石头:“解释吧。”
周风禾肩膀一僵,声音发虚:“解释……什么啊?”
“少跟我装傻。”
季听临指尖碾了碾她的肩,“你跑什么?”
他想不通。
钱、人、时间,他能给的都给了,连孩子都是他手把手带得多,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难不成真是腻了,觉得捞够了就能拍拍***走人?
那股火又往上窜,烧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周风禾绞着手指,小声编:“我就是……想回国玩两天。”
季听临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她心里发毛,赶紧补:“真的,就玩两天,本来想跟你说的……呵。”
季听临笑了声,那笑声里全是冰碴子:“我季听临还能拦着你玩?
周风禾,你忘了欺骗我的人,下场是什么?”
周风禾后背一凉。
怎么会忘?
不死也得扒层皮。
她哪敢说实话——她就是不想待在他身边了。
这话要是说出口,他能当场把她拆了。
她只能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得发黏:“老公,真是玩两天……”季听临没接话,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酒:“既然这么爱喝,这些,全给我喝了。”
周风禾眼都首了。
一桌子酒,那是要她的命!
“愣着干什么?”
季听临眉峰挑了下,语气带了点嘲讽:“要不要我给你叫几个男模来陪?
热闹点。”
周风禾咬着唇,没敢顶嘴,拿起一杯就往嘴里灌。
威士忌烧得慌,喉咙像被火燎过一样。
喝到第三杯,她脸己经红透了,眼眶也湿了,攥着杯子的手都在抖:“老公……我喝不了了,不喝了行不行?”
“你说呢?”
季听临掸了掸烟灰,眼神冷得像冰。
正这时,一个黑衣保镖走进来,递过来个收纳包:“少爷,少夫人的证件都在这儿。”
周风禾一看那包就急了——那是她藏在酒店枕头下的!
“还给我!”
她猛地站起来去抢,被季听临胳膊一挡,撞得手腕生疼。
“护照、身份证、银行卡,我替你收着。”
季听临把包往旁边一扔,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不是想在国内玩吗?
那就好好待着,哪儿也别想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杯子:“继续喝。”
周风禾懵了。
他让她留在国内?
那他呢?
她张了张嘴,刚想问,就被季听临打断:“啊什么啊?
别磨磨蹭蹭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