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林荫道上飘着桂花香，九月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一地碎金。
林小小第三次核对手机导航，仰头看向物理学院那栋颇有年头的红砖建筑，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A大新生报到的日子，也是她作为新闻传播学院大一新生，
第一次踏进这所梦想中的学府。“同学，需要帮忙吗？”身后传来清冽的男声，林小小转身，
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男生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简单的白T恤勾勒出清瘦却不单薄的身形。他鼻梁很高，嘴唇薄而线条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仁比常人更黑些，看人时带着几分疏离的审视。
“我、我找新闻学院报到点。”林小小莫名结巴起来，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背包带子。
“走反了，”男生言简意赅，指向她来时的方向，“南门进来左转，喷泉后面。”“谢谢！
”林小小脸一热，慌忙道谢后转身要走，却又被叫住。“书包开了。”男生提醒道，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林小小慌忙卸下背包，果然发现主拉链敞开着，
露出里面塞得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她手忙脚乱地拉好，再抬头时男生已经走远了，
白T恤的背影在斑驳树影中渐行渐远。“好丢脸...”她小声嘟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新闻学院的报到流程比想象中繁琐，等林小小找到自己被分配的梅园宿舍时，已是中午时分。
推开302寝室门，里面已经有个短发女生在收拾东西了。“嗨！你也是302的吧？
我叫周雨，本地人。”活泼的女生主动打招呼，接过林小小手中的一个袋子。“我是林小小，
从苏城来的。”林小小笑着回应，环顾这个未来四年的小家。四人间，上床下桌，
阳台望去正好是A大著名的情人坡，绿草如茵。另外两位室友也陆续到来。李薇来自北方，
个子高挑，说话爽朗；陈倩文静秀气，戴着细边眼镜，是化学系的。四个女孩很快熟悉起来，
相约一起去吃午饭。路上，周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今年物理学院的状元也来了，
高考理综满分！叫什么...江辰？”“是不是个子很高，长得特别帅，
但是看起来冷冰冰的？”林小小下意识问。“你见过了？”周雨惊讶地瞪大眼睛。
“早上问路遇到了...”林小小简单说了早上的事，省略了自己书包开着的窘态。“哇塞，
第一天就跟状元说上话了！”周雨用胳膊肘碰碰她，“好多人都想追他呢，
不过听说特别难接近。”林小小笑了笑，没太在意。校园这么大，不同学院的人，
哪那么容易再遇到。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第二天的新生开学典礼上，
林小小就在第一排看到了那个白T恤男生。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姿态从容，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比昨天多了几分沉稳。“那就是江辰，”周雨凑过来小声说，
“物理学院的天才，据说已经进国家重点实验室跟项目了。
”林小小望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忽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几排座位，而是整个星河。
典礼结束后，人群熙攘中，江辰突然朝她的方向走来。林小小的心跳莫名加速，
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拿起落在旁边空位上的文件夹。“谢谢。
”他对过来送文件夹的志愿者女生淡淡说，转身离开，全程没注意到咫尺之外的林小小。
“果然不记得了啊。”林小小小声自语，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大学生活正式拉开序幕。林小小加入了校广播站，因为声音清澈悦耳被分到了午间栏目，
每周二四播音。她喜欢文字，偶尔在校刊发表些短文，渐渐在院里小有名气。十月中旬，
广播站接到任务，要做一系列“优秀新生专访”。站长分配任务时，
把物理学院的江辰交给了林小小。“为什么是我？”林小小惊讶地问。“听说你认识他？
”站长反问。“只是问路过一次...”“那也比完全陌生强。就这么定了，周五前交初稿。
”林小小无奈接下任务，辗转要到了江辰的电话，发去采访邀约的短信。整整一天没有回音。
她硬着头皮打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再打已关机。“果然很难接近啊。”林小小叹气，
只好去物理学院堵人。她在实验楼门口等了将近一小时，
才看到江辰和几个同学说着话走出来。他穿着白大褂，
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添几分疏离感。“江辰同学！”林小小鼓起勇气拦在他面前，
“我是校广播站的林小小，之前发短信预约采访...”江辰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抱歉，
没时间。”“只需要半小时！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林小小急忙道，
“任务完不成我会很麻烦的。”旁边的男生起哄：“江辰，别这么冷淡嘛，小学妹也不容易。
”江辰看了眼手表：“现在有十五分钟。”林小小赶紧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
跟着江辰走到旁边的长椅坐下。她提前做足了功课，问题从科研项目到学习习惯面面俱到。
江辰的回答言简意赅，几乎不肯多说一个字。采访进行到十三分钟，所有问题已经问完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林小小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生，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你有什么特别的烦恼吗？”江辰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采访中他第一次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几秒，他才开口：“普通人的烦恼，我也有。
”采访结束，林小小道谢时，江辰突然问：“你是那天问路的新生？”“你记得？
”林小小惊讶地抬头。“书包链子，”他简短地说，然后补充，“后来的开学典礼，
你也坐在前排。”林小小怔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江辰已经走远了。
采访稿很顺利通过了审核。交稿后，林小小给江辰发了条短信：“采访已完成，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晚安。”没想到五分钟后收到了回复：“稿件发表前请发我看一下。
”林小小眨眨眼，把稿子发过去。半小时后，江辰回了份修改版，调整了几处专业表述，
最后却加了一段完全无关的内容：“你的播音很好听，周二周四的节目，我常听。
”林小小盯着那条短信，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自那以后，
林小小发现自己遇到江辰的频率莫名高了起来。图书馆，她常坐的靠窗位置，
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江辰在对面楼层的理科区查阅资料；食堂打饭，
好几次转身就发现他排在自己后面的队伍；甚至每周二四播音结束，走出广播站时，
时常能看到他刚好从旁边的实验楼出来。“你说，江辰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周雨听完林小小的“偶遇记录”后分析道，“这也太巧了吧？
”“物理学院和广播站就隔一栋楼，遇到也不奇怪吧。”林小小嘴上这么说，
脸却不自觉红了。深秋时节，A大举办校园运动会。
林小小被拉去参加女子4×100米接力，比赛前不小心扭到了脚踝。她强撑着跑完，
下场时脚踝已经肿得老高。同学扶着她到医务室，校医却临时外出。林小小疼得额头冒汗，
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江辰突然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怎么了？”他快步走进来，
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踝。“扭伤了...校医不在...”林小小疼得声音发颤。
江辰一言不发地起身，很快从柜子里找出冰袋和绷带，熟练地进行冷敷和包扎。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轻柔而专业。“你怎么会处理这个？”林小小惊讶地问。
“实验室经常有意外伤，”江辰头也不抬，“比这严重的多见。”处理完伤势，
他自然地背对她蹲下：“上来，送你去医院拍片，可能骨折了。
”“不、不用了吧...”林小小慌忙摆手。“或者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江辰侧头看她，
语气不容拒绝。最终林小小还是乖乖趴上了江辰的背。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
江辰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合着实验室带来的些许酒精味。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更宽阔，
稳稳地托住她。去医院的路上，林小小得知江辰是运动会志愿者，
有同学看到她去医务室就通知了他。“为什么通知你？”林小小好奇地问。
江辰沉默了几秒：“可能因为，我备注是你的紧急联系人。”“什么？”林小小彻底懵了。
“上次广播站备案，需要填两个紧急联系人。你只填了室友，站长说不够，
我就补上了我的号码。”江辰解释得云淡风轻。林小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心底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土而出。检查结果显示没有骨折，只是严重扭伤。回校的路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到宿舍楼下时，江辰小心翼翼扶林小小下车，
却没有立即离开。“明天开始，我接送你去上课。”他宣布，而不是商量。
“不用这么麻烦...”“楼梯很多，你拄拐杖不方便。”江辰指着宿舍楼的台阶，
“明天早上第一节课，几点出发？”于是接下来的两周，江辰成了林小小的“专属司机”。
每天准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背着她去上课，等她下课，再背她回宿舍。风雨无阻。
校园论坛很快出现了相关帖子，无数人好奇高冷状元和广播站小姐姐的关系。
林小小每次看到都尴尬得想钻地缝，江辰却视若无睹。“你不介意别人误会吗？
”有一次林小小忍不住问。江辰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不是误会。”林小小愣在原地，
心跳如鼓，却不敢追问这句话的意思。伤好后，林小小请江辰吃饭以示感谢。饭后漫步回校，
经过一家新开的奶茶店，林小小多看了两眼菜单，江辰便径直走过去排队。“你要喝什么？
”他转头问。“芋圆奶茶，少冰半糖。”林小小小声回答，心里甜丝丝的。等待时，
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地推搡着，最终其中一个勇敢地走向江辰：“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江辰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中的奶茶：“不好意思，在帮女朋友买饮料。”女生尴尬离开，
林小小却整个人石化在原地。“那个...你刚才说...”她结结巴巴地问走回来的江辰。
江辰将奶茶递给她，眼神飘向远处，耳根却微微泛红：“策略性回应，不希望你不舒服。
”“哦...”林小小低头咬吸管，心底莫名有些失落。十二月初，寒流来袭，
林小小不幸中招感冒，继而发展为高烧。她被室友送去医院，确诊肺炎需要住院几天。
住院第二天傍晚，外面下起冷雨。林小小正昏昏欲睡，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江辰带着一身湿气走进来，发梢还滴着水。“你怎么来了？”林小小惊讶地问，
“不是说这几天要去外地参加竞赛？”“提前回来了。”江辰简单带过，伸手探她额温，
“还在烧。”他放下背包，
里面竟然装着笔记本电脑、充电器、甚至还有林小小落在宿舍的保温杯。
“你...”林小小不知该说什么。“竞赛结束了，这几天没事。
”江辰自顾自地拿出电脑开始工作，仿佛陪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那个晚上，
江辰就在病房里陪了一夜。凌晨林小小醒来，发现他趴在床边睡着了，
手还轻轻握着她的手腕，仿佛怕她突然消失。林小小轻轻动了动，江辰立刻惊醒：“不舒服？
要喝水吗？”“你怎么睡在这儿？陪护床空着呢。”林小小轻声问。
江辰揉揉眉心：“怕你半夜又烧起来，这样容易感觉到。”灯光下，
他素来整洁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林小小突然意识到，
这个人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在乎她。“江辰，”她小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点滴滴落的声音。江辰注视着她，许久才开口：“林小小，
你是不是真的感觉不到我在追你？”林小小彻底呆住，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从开学第一天见到你，你站在桂花树下问路，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江辰的声音低而缓，
“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你。加入广播站是因为听说你在，去图书馆总在你对面楼层，
甚至故意在食堂排你后面的队...我做得这么明显，全世界都看出来了，
只有你还以为都是巧合？”林小小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这很突然，
”江辰深吸一口气，“你不必现在回应。但我希望明确我的意图——我在追求你，
以结婚为前提。”窗外雨声淅沥，病房内温暖如春。
林小小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生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情，忽然笑了。“其实，
”她轻声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江辰的眼睛蓦地亮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林小小把头靠在他肩上，
听见他心跳如擂鼓，与她的一样快。“快点好起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等你出院，
我们第一次约会。”林小小在他怀里点头，心想这大概是肺炎唯一的好处了。出院后，
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去了科技馆。江辰对每个展品都能讲出背后的科学原理，林小小听得入迷。
分别时，在宿舍楼下，江辰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明天见，女朋友。”他说，
眼角眉梢带着温柔笑意。校园恋爱就这样悄然开始。他们一起自习，一起吃饭，
周末偶尔去看电影或逛博物馆。江辰依旧话不多，但会认真听林小小说的每件小事，
记得她的所有喜好。期末来临，林小小为复习忙得焦头烂额。某个深夜，她在图书馆赶论文，
江辰送来热牛奶和点心，自然地在旁边坐下帮她查资料、校对文稿。
“你不用准备自己的考试吗？”林小小问。“早就复习完了。”江辰轻描淡写，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这段引用数据有问题，我帮你找最新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