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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石阶上的水痕

发表时间: 2025-09-12
费尔南多学院的大门比阿水想象中矮。

没有镶金的门环,也没有守在门口的法师,只有两扇磨损的橡木大门,门轴上缠着些干枯的常春藤,像老瘸子拐杖上的藤条。

门前的青石阶被踩得发亮,缝隙里钻出几丛倔强的野草,和臭鱼巷老槐树下的一模一样。

阿水站在阶下,摸了摸怀里的灶心土——这是她唯一能称得上“行李”的东西。

刚才路过小镇时,她用那枚生锈的铜板换了块新烤的麦饼,现在正揣在兜里,热乎乎的,烫得肚皮发暖。

门是虚掩着的,能看见里面的庭院。

庭院中央有个喷水池,水流从石雕的鱼尾里涌出来,“哗啦哗啦”地落在池子里,声音比臭鱼巷的阴沟水脆多了。

几个穿着灰布袍子的少年坐在池边,手里拿着木杖在地上画着什么,杖尖划过地面,留下淡淡的光痕。

“新来的?”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阿水回头,看见个穿同样灰布袍子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红绳,手里抱着摞厚厚的书,书脊上写着“元素基础图谱”。

“嗯。”

阿水点点头,往台阶上挪了半步。

“跟我来吧,莫雯长老在试炼室等你。”

姑娘转身往里走,脚步轻快,灰布袍子的下摆扫过青石阶,带起细小的灰尘,“我叫禾禾,植物系的,去年来的。”

“阿水。”

她跟上禾禾的步子,眼睛却没闲着——庭院的墙角摆着些陶盆,里面种着她不认识的植物,叶子上沾着水珠,看着比臭鱼巷的野草精神多了;喷水池的石雕鱼尾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纹路,像她在烂泥塘里踩出的脚印。

“你是水系的?”

禾禾突然回头,辫子上的红绳晃了晃,“看你总盯着水看。”

阿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算是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觉得那水流得“顺”,像老瘸子说的“走对了道的水”。

禾禾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水系好,莫雯长老就是水系的领头人,特别厉害。

不过她看着严,其实心细,上次我把聚灵花养死了,她没骂我,还教我怎么用露水催芽呢。”

穿过庭院,是条长长的回廊。

廊柱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叶子上的露珠滴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阿水的目光总忍不住跟着那些水痕走——它们顺着石板的纹路,慢慢汇成细流,钻进廊柱的缝隙里,像在寻找什么。

“到了。”

禾禾在一扇木门前停下,门上挂着块木牌,写着“元素试炼室”。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平淡的声音:“进。”

房间很大,靠墙摆着一排书架,架子上的书比臭鱼巷所有识字先生的书加起来还多。

正对门的桌子后坐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用根木簪挽着,手里拿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杖顶镶着块蓝色的石头,像极了深水潭的颜色。

她没抬头,正用木杖尖在一张羊皮卷上划着什么,杖尖过处,卷上的水纹图案竟微微发亮。

“长老,这是新来的阿水。”

禾禾把书放在桌上,退到一边。

莫雯长老这才抬眼,目光落在阿水身上,没像其他人那样打量她的粗布衫,反而盯着她的手——那双手指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指甲缝里还留着点洗不掉的泥色。

“把手放在桌上的测魔水晶上。”

长老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了指桌角那块巴掌大的水晶,水晶里裹着流动的蓝光,像冻住的溪水。

阿水依言照做。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水晶,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悸动——比在小河沟里强十倍,像有无数条小鱼在往她手心里钻。

水晶里的蓝光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在她手腕上绕了个圈,又钻回水晶里。

那圈的弧度,和她在阴沟边用鹅卵石划的水纹一模一样。

莫雯长老的眼神动了动,木杖在羊皮卷上轻轻一点,卷上的水纹瞬间暗了下去。

“亲和度尚可。”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扔在桌上,“《水系基础术法》,明天卯时来上早课,去后院领法袍和宿舍钥匙。”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既没问她的来历,也没说留下或赶走。

阿水拿起册子,封面粗糙,像她娘织的粗麻布。

她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个简单的水球图案,旁边写着“聚水成珠:引三寸之内水汽,凝于指尖”。

“就……这样?”

她抬头,有点不敢信。

在臭鱼巷,想换口饭吃都得跟张屠户斗智斗勇,怎么到了学院,摸块水晶就能留下?

莫雯长老终于正眼看她,嘴角似乎勾了下,又像只是错觉:“学院收的是能让水听话的人,不是会问‘为什么’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阿水怀里露出的油纸角,“后院水缸的水下午刚换过,想练手就去那儿,比在这儿发呆有用。”

阿水攥紧了册子,没说话。

原来长老早就注意到她盯着水晶时的愣神,也看到了她怀里的灶心土——但她什么都没说,只给了个“练手”的指引。

跟着禾禾走出试炼室时,回廊里的藤蔓正在滴水。

阿水的指尖还残留着水晶的凉意,她试着像册子上画的那样,抬手对着藤蔓。

没什么动静。

禾禾回头,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笑:“别急,我刚来的时候,连片叶子都动不了。

得先跟植物‘打招呼’,水系也一样,得让水‘认’你。”

“怎么认?”

“多跟它们待着呗。”

禾禾指了指喷水池,“莫雯长老说,水系法师最好的老师不是书,是小溪、是池塘、是下雨天房檐上的水珠子。”

阿水走到喷水池边,蹲下身。

池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水流从鱼尾石雕里涌出来,砸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像碎银子。

她伸出手,让水花落在手心里。

冰凉的,带着点痒。

她想起老瘸子说的“水有记性”,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你糊弄它,它就给你找不痛快。

于是她没急着用魔力,只是静静地看着,看水流怎么绕过石头,看水花怎么落回池里,看阳光怎么在水面上跳。

看了约莫一炷香,她试着用指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

没有聚成水球,只是漾开一圈极细的波纹,波纹碰到池边,又弹了回来,正好落在她的指尖下,像在跟她玩。

阿水笑了。

禾禾在旁边看得惊讶:“你……你这是无师自通?

我学了三天才让波纹不散呢!”

阿水没说话,只是觉得心里踏实。

就像在臭鱼巷找到藏铜板的墙缝,在烂泥塘踩准青石板的位置,这种“懂”的感觉,比拿到那本册子更让她安心。

领法袍的时候,管事的老头皱着眉看她的手:“洗干净再拿,别弄脏了料子。”

阿水没反驳,只是去喷水池边洗了手。

水流过指尖时,她悄悄让水多待了会儿,把指甲缝里的泥都冲得干干净净。

法袍是灰布的,和禾禾穿的一样,摸起来比她的粗布衫软和。

宿舍在回廊尽头,是间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窗户正对着喷水池,躺在床上就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不错吧?”

禾禾帮她把法袍挂在墙上,“我刚来的时候住西人一间,你运气好,正好有空房。”

阿水点点头,走到窗边。

喷水池的水面上,阳光像撒了把金粉,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突然想起二丫,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把她留的铜板藏好,有没有被三癞子欺负。

“明天早课别迟到,”禾禾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教基础术法的是铁山导师,他最讨厌迟到,上次有个学生晚了一刻钟,被他罚去挑了一下午的水。”

“挑水?”

阿水眼睛亮了,“从哪儿挑到哪儿?”

禾禾被问住了:“就……就从后山的泉眼挑到厨房啊,怎么了?”

“没什么。”

阿水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挑水的时候,水流过桶壁的样子,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禾禾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水流声。

阿水把《水系基础术法》放在桌上,没急着看,而是从怀里掏出灶心土,用张油纸包好,藏在床板的缝隙里。

这是她从臭鱼巷带来的“根”,不能丢。

做完这些,她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学着书里的样子,闭上眼睛“感应水汽”。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后来她想起喷水池的水流,想起阴沟里的绿泡沫,想起烂泥塘里的水浮莲……指尖突然一凉。

她睁开眼,看见手心里凝着颗小小的水珠子,像颗透明的米粒,颤巍巍的,却没散开。

阿水屏住呼吸,看着水珠子在掌心转了个圈,才慢慢把它倒回窗台上的破瓷碗里——那是她从臭鱼巷带来的,碗底还有个小豁口,正好能让多余的水流出去。

水珠子落在碗里,发出“叮咚”一声,像在跟她说晚安。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喷水池的水流声却更清了。

阿水躺在床上,听着水声,像躺在臭鱼巷的老槐树下,听着阴沟水哗啦啦地流。

她知道,从明天起,她就得学那些“让水往高处流”的本事了。

或许很难,或许会被嘲笑,或许会像在城门洞那样,得靠些“泥里的法子”才能过关。

她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

明天的早课,她想早点去,看看铁山导师挑的水,是从什么样的泉眼里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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