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小区12栋1802室，高俊打开门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警察同志？
找我有事吗？”
陆沉风亮出证件：“我们在调查陈默的死因，你半年前和他有过建材交易，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高俊侧身让他们进屋，客厅里果然摆着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水草丰茂，几条神仙鱼慢悠悠地游动。
顾砚白的目光扫过水族箱，落在角落的水苔上——颜色和质地，与陈默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陈默死了？”
高俊露出震惊的表情，“怎么会？
我们半年前就结完账了，之后没联系过啊。”
“你昨晚七点到十点在哪里？”
陆沉风首接问。
“在家啊，”高俊拿起手机，调出外卖记录，“我昨晚点了披萨，还看了电影，有外卖员和观影记录可以证明。”
顾砚白没说话，走到水族箱前，假装看鱼，手指却轻轻碰了一下水箱壁——温度比正常热带鱼饲养温度低了2℃。
他又看向水箱底部的过滤系统，突然注意到过滤棉上沾着一根细小的黑色纤维。
“你这水族箱，昨晚换过水吗？”
顾砚白突然问。
高俊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没、没有啊，上周才换过。
怎么了？”
“没什么，”顾砚白收回目光，“只是觉得水质有点浑浊，不像上周刚换的。”
离开高俊家后，陆沉风皱着眉：“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完整，外卖员能证明七点半送过餐，观影记录也能查到，而且他家没有打斗痕迹，水族箱里的水苔虽然和陈默指甲缝里的一致，但也可能是之前交易时沾到的。”
“不在场证明可以伪造，”顾砚白坐在车里，指尖敲着膝盖，“第一，外卖员只送到门口，没见过高俊本人，他完全可以让别人代收；第二，观影记录可以提前缓存，或者用设备远程播放。
至于打斗痕迹——高俊是装修设计师，家里有很多可移动的家具，只要稍微整理，就能掩盖痕迹。”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两个疑点：一是水族箱的温度，正常热带鱼需要26-28℃，但刚才我摸水箱壁，温度最多24℃，这说明水箱可能被断电过，或者换过冷水——而冷水，刚好可以延缓尸体的***速度；二是过滤棉上的黑色纤维，我刚才偷偷取了样本，看起来像是西装面料的纤维，而陈默昨晚穿的就是黑色西装。”
回到法医中心，顾砚白立刻对黑色纤维进行检测，结果显示：纤维成分是羊毛混纺，与陈默昨晚穿的西装面料完全匹配。
同时，胃内容物里的镇静剂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是一种处方药，只有精神科医生才能开具，而高俊的妻子就是市三院的精神科医生。
“找到突破口了！”
陆沉风拿着高俊妻子的处方记录冲进来，“高俊的妻子在半个月前，给一个‘虚构’的病人开了十片镇静剂，处方单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而且，昨晚八点到九点，高俊的妻子有不在场证明，但高俊本人，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有过一次外卖地址的修改记录——把原本的‘观澜小区12栋’改成了‘观澜小区东门快递柜’，但最后外卖员还是送到了12栋门口，因为快递柜满了。”
顾砚白放下检测报告，眼神冷了几分：“这就对了。
高俊先用镇静剂迷晕陈默，再用氯仿让他短暂窒息，之后把他搬到车上，运到城东人工湖附近，伪造溺水现场——但他没想到，陈默在被迷晕前，挣扎时抓了水族箱里的水苔，还把西装纤维留在了过滤棉上。”
“那他为什么要杀陈默？”
林晓雨问。
“建材生意，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质量’和‘欠款’。”
顾砚白打开电脑，调出陈默公司的财务记录，“你看，半年前高俊在陈默这里订的建材，有一笔50万的尾款没付，而且陈默的手机里，有一段录音——是高俊要求陈默用劣质建材冒充进口建材，被陈默拒绝的对话。”
陆沉风立刻下令：“逮捕高俊！”
当警察再次出现在高俊家门口时，高俊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试图反抗，但很快被制服。
在审讯室里，面对纤维证据、录音证据和妻子的处方单，高俊终于认罪。
“我只是想省点钱，”高俊低着头，声音沙哑，“陈默不肯用劣质建材，还威胁要揭发我，我没办法……我杀了他之后，把他搬到人工湖，假装溺水，还特意换了水族箱的水，想毁掉证据，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