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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2

1 沾了黄油的 “小意外”初秋的清晨,天刚亮透时,老巷的石板路还浸着夜雨的潮气。

踩上去 “吱呀” 一声,软滑的青苔会蹭上鞋底。沈知夏抱着铁皮工具箱跑过,

围裙下摆扫过墙角的桂树,震得几朵细碎的黄花落在肩头 —— 她没工夫管,裱花袋断了,

张奶奶孙子的满月蛋糕还等着装裱,七点半要取,现在都六点五十了。整条老巷,

只有隔壁 “屿时修表铺” 的陆屿,能摆弄这种细巧玩意儿。修表铺的木门虚掩着,

冷光台灯从门缝漏出来,在地上投了道窄窄的光。沈知夏推开门就往里冲,

脚底下没注意门槛,“咚” 地绊了个趔趄,工具箱 “哐当” 砸在水泥地上,

黄油罐盖没拧紧,黄澄澄的油顺着缝隙流出来,直往陆屿摊在桌上的旧怀表泼去。

那怀表看着有些年头,铜壳子磨得发亮,表盖敞着,里面的小齿轮还沾着细尘。黄油一沾,

瞬间糊了个严实。沈知夏脑子 “嗡” 地一下,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摸纸巾,指尖蹭到黄油,

滑得抓不住东西,连工具箱里的小刮刀都碰倒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这表…… 这表贵不贵?我赔你行不行?”陆屿没抬头。

他刚捏着小镊子夹起个比米粒还小的零件,听见动静才停下,

指尖轻轻捏起怀表边缘 —— 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了瓷。他从抽屉摸出块米白色软布,

倒了点透明酒精在布角,低着头,一点一点擦表壳上的黄油。布蹭过铜壳,

发出 “沙沙” 的轻响,连缝隙里的油星都没放过。“别碰。”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

不高,却让沈知夏的手僵在半空,“表芯怕油,一沾就转不动了。”没几分钟,

怀表上的黄油擦干净了,铜壳子又亮起来,连表盘上的罗马数字都透着光。

他把怀表放回绒布垫上,才伸手拿过沈知夏手里断了的裱花袋。看了眼接口处的裂缝,

从工具箱摸出把小钳子,指尖捏着钳子 “咔哒” 两下,把裂了的地方夹得紧实,

又用细砂纸轻轻磨了磨边缘。“下次用的时候,别拧太用力。” 他把裱花袋递回来,

指尖碰到她的手,凉得像刚摸过巷口的石板。沈知夏这才敢抬头看他。

陆屿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了点眼睛,睫毛很长,垂着眼时能看到淡淡的阴影。

他穿件深蓝色工装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了点机油,

是修表时蹭的 —— 那味道混着铺子里旧纸的霉味,竟不难闻。铺子靠墙摆着排木架,

上面挤着各式各样的钟表:老式挂钟的钟摆还在晃,小巧的女士腕表蒙着细尘,

还有个掉了漆的座钟,指针卡着 12 点。每个钟的时间都分秒不差。

墙上钉着本棕色牛皮本,页角卷得厉害,沈知夏扫到一行字:“张奶奶的挂钟,

每月 15 号调一次,每次慢 5 分钟。”陆屿的目光落在她围裙上,

又移到她手里攥着的便签 —— 那是从笔记本上撕的,

用铅笔写着 “戚风烤箱 180 度 25 分钟,别忘放葡萄干”,字歪歪扭扭,

旁边还画了个缺了角的小蛋糕。他从抽屉拿了块干净棉布递过来。“擦下围裙。

” 他转身收拾工具,没看她,“面粉沾久了,得用热水泡,不然印子去不掉。

”沈知夏接过布,指尖还沾着黄油的滑腻。她低头擦围裙,棉布蹭过布料的声响,

混着铺子里 “嘀嗒、嘀嗒” 的钟声,像在数着剩下的时间。“多少钱?

” 她擦完抬头问。陆屿正对着光看那块小零件,闻言顿了顿,摇摇头:“不用。

”“那怎么行?” 沈知夏急了,“我把你怀表弄脏了,还让你修裱花袋……”“怀表没坏。

” 他打断她,把零件放回盒子,“裱花袋也没费什么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张奶奶的电话,问蛋糕好了没。沈知夏看眼时间,七点十分了,

抓起工具箱就跑:“那我下次给你带点心!你别拒绝啊!”她踩着石板路跑出去,

风把声音吹回来,落在陆屿耳边。他抬头看向门口,阳光刚好照进来,

在地上投了道长长的光。他拿起那块沾过面粉的棉布,

凑到鼻尖闻了闻 —— 淡淡的小麦香,像刚出炉的面包。

2 初遇的余韵沈知夏把蛋糕送到张奶奶家,回来时脚不自觉往修表铺拐。门还开着,

陆屿还坐在工作台前,这次手里捏着块女士腕表,表盘上镶的小钻掉了一颗,

他正用镊子夹着新钻,一点点往原位粘。她站在门口没进去。看他修表的样子,

连呼吸都放得轻,生怕吹跑那颗小钻。指节上的机油味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老巷的桂花香,

竟让人心安。她想起昨天落在他那儿的便签,上面画的小蛋糕,不知道他看到没?

“你这儿…… 能修计时器吗?” 她犹豫半天,还是开口了,声音软乎乎的,怕惊着他。

陆屿没抬头,只 “嗯” 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没停 —— 那颗小钻终于粘好了,

他对着光晃了晃,满意地点点头。“我的计时器,最近老是慢。” 沈知夏走到工作台边,

把计时器递过去,指尖有点抖,“烤戚风的时候,时间不准,上次就烤塌了一个,

顾客还退单了。”他这才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滑到计时器上。那是个红色厨房计时器,

数字已经模糊,侧面还磕了个小坑。他接过按了下开关,“嘀” 的一声,

指针转得慢吞吞的,明显比正常速度慢半拍。“里面的弹簧松了。” 他摸出小螺丝刀,

把计时器拆开,里面的零件小得像芝麻,“明天来拿。”沈知夏点点头,

眼睛忍不住往那本牛皮本瞟。刚才没看清,现在离得近,能看到更多字:“李爷爷的怀表,

每周三上弦,别上太满”“赵叔的手表,日期总跳错,每月 1 号提醒他调”。

原来他记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记得住这么多人的表啊?” 她忍不住问。

陆屿把弹簧放在酒精里泡着,抬头看她:“记本子上。”“万一本子丢了呢?”“不会丢。

” 他说得肯定,把泡好的弹簧拿出来擦干,“本子一直放这儿。”沈知夏笑了。

她发现陆屿其实不冷漠,就是话少 —— 像巷口那棵老槐树,看着沉默,

却会悄悄给过路人遮阴。她想起昨天说他台灯太亮,刚想再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烘焙店的老顾客,问今天有没有全麦面包。“那我明天来拿计时器。” 她匆匆说完,

转身要走。“等下。” 陆屿叫住她。沈知夏回头,看到他从抽屉拿了颗薄荷糖,

递过来:“刚才看你说话有点哑,含着。”糖纸是绿色的,在手里捏着有点凉。沈知夏接过,

说了声 “谢谢”,快步走出去。走到巷口时,还忍不住回头看 —— 修表铺的灯亮着,

陆屿又低头修表了,台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罩了层软乎乎的光晕。回到烘焙店,

沈知夏把计时器的事忘在脑后,直到晚上烤饼干,才想起明天要去拿。

她看着烤盘里的低糖曲奇,突然想起早上说要带点心,就挑了几块烤得最圆的,

放在小纸袋子里 —— 怕太甜,还特意少放了半勺糖。第二天早上,沈知夏起得早,

把曲奇装进包里往修表铺走。刚到门口,就看到陆屿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她的计时器。

“修好了。” 他把计时器递过来,“你试试。”沈知夏接过按了下,指针转得很准,

“嘀嗒” 声清脆。“太谢谢你了!” 她从包里掏出纸袋子递过去,“这个是给你的,

低糖曲奇,不甜。”陆屿看了眼纸袋子,没接:“不用。”“你就收下吧!

” 沈知夏把袋子塞他手里,“昨天麻烦你那么多,这是谢礼,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他捏着纸袋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又很快缩回去。“那…… 谢谢。”沈知夏笑了,

转身要走,又想起薄荷糖的事:“对了,昨天的糖很好吃,下次我给你带薄荷味的饼干?

”陆屿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纸袋子还带着点温热。他打开袋子拿出一块曲奇,

咬了一口 —— 不甜,带着淡淡的黄油香,像老巷清晨的风。

他把剩下的曲奇放进铺子里的玻璃罐,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刚好对着门口。

3 藏在细节里的 “小在意”从那以后,沈知夏成了修表铺的常客。今天说烤盘把手松了,

明天说打蛋器线断了,后天又拎着电子秤来,说不准了 —— 其实有些东西她自己能修,

就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陆屿。每次来,手里总少不了点心:低糖曲奇、全麦面包、小蛋糕,

换着花样带。陆屿一开始还推辞,后来也就收下了,每次都放进那个玻璃罐。沈知夏发现,

他总把她送的点心留最后一块,放在玻璃罐最上层,像藏了个小秘密。有次沈知夏来修烤盘,

刚好赶上陆屿吃午饭。他面前摆着碗泡面,调料包还没拆,叉子插在面饼上。

“你就吃这个啊?” 沈知夏皱着眉,伸手把调料包推远了点,“泡面没营养,

吃多了对胃不好。”陆屿正捏着叉子搅面饼,闻言顿了顿:“方便。”“方便也不能总吃啊!

” 沈知夏说,“下次我给你带午饭吧,我做的三明治,全麦的,夹鸡蛋和生菜,很健康。

”陆屿抬头看她,眼睛里有点惊讶,没说话 —— 沈知夏以为他不乐意,正想改口,

他却轻轻点了点头。第二天,沈知夏真的带了三明治,还热了杯牛奶,一起送到修表铺。

陆屿看着桌上的三明治,包装纸是浅粉色的,是她特意找的 —— 觉得比白色好看。

他没动,沈知夏催他:“快吃啊,凉了面包就硬了。”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面包很软,

鸡蛋煎得刚好,没太老,生菜还脆着,带着淡淡的沙拉酱味 —— 沈知夏特意少放了酱,

怕他觉得腻。他吃完三明治,把牛奶也喝了,杯子底剩的最后一口,还倒过来舔了舔。

“谢谢。” 他说,声音比平时软了点,耳尖有点红。沈知夏看着他,心里有点甜。

她发现陆屿其实很好哄,就像巷口的小猫,给点吃的就会慢慢靠近。有次沈知夏修完东西,

随口跟陆屿说:“你总低着头修表,脖子会酸吧?”她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来,就看到他工作台上多了个浅灰色靠枕,绒面的,看着很软。“你买的靠枕?

” 沈知夏问。“嗯。” 陆屿点点头,手里捏着小零件,“昨天路过杂货店,看到了,

就买了。”沈知夏没说话,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

他是听了自己的话才买的 —— 杂货店在巷尾,离修表铺不近,他肯定是特意绕路去的。

入秋之后,天黑得越来越早。沈知夏有时候加班到十点,关店时老巷里的灯都灭得差不多了,

只有几家还亮着。她路过修表铺时,总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陆屿还在修表。“这么晚了,

你怎么还没关店?” 有次她走进来,看到他面前摆着块旧座钟,零件散了一桌。

陆屿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倦意:“还有块表没修好,明天要给顾客。”“那你也得吃饭啊!

” 沈知夏说,转身就往烘焙店跑,“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没等陆屿说话,

她就跑远了。陆屿看着门口,手里的小镊子停在半空 —— 他其实早就修完了,

就是想等她路过,怕她一个人走夜路害怕。没几分钟,沈知夏端着碗面条跑回来,

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撒了点葱花。“快吃吧,热乎的。”陆屿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面条很软,汤是用骨汤熬的,鲜得很。他吃完,把碗递还给沈知夏,

小声说:“下次别跑那么快,晚上路滑。”沈知夏点点头,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

她发现陆屿的关心从来不说出口,都藏在细节里:知道她怕黑,

就亮着灯等她;知道她胃不好,就提醒她别吃凉的;知道她喜欢薄荷味,就会在她来的时候,

泡杯薄荷茶放在桌上。有次沈知夏忘带钥匙,站在烘焙店门口急得转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屿从铺子里出来,手里捏着把钥匙,递过来:“上次你落我这儿的,怕你再忘,一直收着。

”沈知夏接过钥匙,指尖碰到他的手,凉得像冰,却让她心里一热。她抬头看他,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担心。“谢谢你,陆屿。”他没说话,

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递给她:“别着急,以后钥匙可以放我这儿一把。

”沈知夏含着糖,薄荷的凉混着心里的甜,让她忍不住笑了 —— 原来喜欢一个人,

就是连他给的一颗糖,都觉得是甜的。4 温度计与柠檬水入秋之后,

风里的凉意一天比一天重。老巷里的桂树倒像是越凉越精神,细碎的花瓣落得满地都是,

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股甜香。沈知夏的烘焙店窗台上,摆着个玻璃罐,

里面装着她捡的桂花,想等攒多了做桂花酱 —— 可眼下,她没心思管什么桂花酱了。

“啪” 的一声,她把温度计摔在操作台上,指尖都在抖。烤箱里的桂花糕刚取出来,

边缘发焦,中间却还夹生,用牙签戳一下,能带出黏糊糊的面。这已经是第三炉了,

每炉都这样。订单是巷尾李婶订的,她儿子下周订婚要用,特意嘱咐要 “甜而不腻,

样子周正”,现在倒好,连熟都没熟透。沈知夏盯着温度计上乱跳的数字,心里又急又慌。

这温度计是去年买的,平时一直好好的,怎么偏在这时候掉链子?

她摸出手机想搜附近有没有卖新温度计的,翻了半天,要么是要等外卖送,

要么是离得太远 —— 等送到,李婶的订单肯定赶不上了。手指划着屏幕,

突然停在 “屿时修表铺” 的名字上。那是上次存的,怕以后再要修东西找不到地方。

她心里一动:陆屿连那么小的表芯都能修好,温度计应该也没问题吧?

可又怕麻烦他 —— 上次修计时器已经欠了人情,这次再去,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烦?

纠结了半天,还是订单要紧。沈知夏抓起温度计就往外跑,围裙上还沾着桂花粉,

头发也没扎好,跑起来一飘一飘的。老巷的石板路还留着晨露,有点滑,她差点摔了个趔趄,

扶住墙的时候,心里还在想:陆屿要是修不好怎么办?李婶会不会生气?

以后不订她的点心了?越想越慌,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远远看到修表铺的木门,

她才稍微松了口气。门还是虚掩着,里面的冷光台灯亮着,能看到陆屿低头修表的影子。

“陆屿!” 她推开门就喊,声音有点急,“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陆屿抬头,

手里还捏着个小镊子,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 他很少皱眉,

除非是担心什么。沈知夏把温度计递过去,指尖因为着急,还在微微发抖:“它不准了,

烤出来的桂花糕都夹生了,李婶等着用呢……”他接过温度计,放在耳边听了听,

又按了下开关,指针晃了晃,停在 160 度,可明明没碰过调节键。“里面水银柱断了。

” 他说,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得重新灌水银,大概要一小时。”“一小时?

” 沈知夏心里咯噔一下,又有点松了口气 —— 至少能修,不是直接坏了没法用。

她咬了咬唇,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要是忙的话,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不麻烦。” 陆屿打断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

里面装着各种细巧的工具,“你坐会儿,等我弄好。”沈知夏没敢坐,就站在工作台旁边,

看着他修温度计。他的手指很灵活,捏着细小的针头,一点点往温度计里灌水银,

眼睛离得很近,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了片淡淡的阴影。她看着看着,心里的慌劲慢慢散了,

甚至有点偷偷的开心 —— 能这样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看他做自己擅长的事,

好像也挺好的。工作台角放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泡着柠檬水,几片柠檬浮在上面,

黄黄的,看着就清爽。沈知夏咽了口唾沫,刚才跑过来太急,现在嗓子干得发疼。

她没好意思说,就盯着那罐子看,心里琢磨:他怎么会泡柠檬水啊?他不是总喝白开水吗?

难道是听谁说的?“渴了?” 陆屿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啊?没有没有。

” 她赶紧摆手,脸有点红,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 好像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陆屿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过那罐柠檬水,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杯子是白色的陶瓷杯,

杯沿有点小缺口,应该是用了很久的。“喝吧,凉的。”沈知夏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

凉丝丝的,很舒服。她抿了一口,柠檬的酸混着淡淡的甜,刚好缓解了嗓子的干疼。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她小声问,不敢看他 —— 怕看到他眼里的笑意,

会更不好意思。陆屿灌水银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声音有点轻:“上次你烤蛋糕,

擦汗的时候说过,出汗多了想喝凉的。”沈知夏心里 “嗡” 地一下,

像有只小蜜蜂在里面飞。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他竟然记下来了。

手里的柠檬水好像突然变甜了,甜到了心里。她又喝了一口,

偷偷看了眼陆屿的侧脸 —— 他的下颌线很清晰,低头的时候,能看到脖子上的小绒毛,

有点可爱。“对了,” 她想起自己新做的桂花糕,虽然刚才烤坏了,

但重新调整温度肯定能做好,“我新做了无糖的桂花糕,下次给你带点尝尝?你胃不好,

不能吃太甜的,这个刚好。”陆屿手里的针头顿了顿,水银刚好灌满,他把温度计放在一边,

让它慢慢冷却。“不用麻烦。” 他说,声音比平时软了点 —— 其实他心里是想的,

只是不好意思说。“不麻烦!” 沈知夏赶紧说,怕他拒绝,“我本来就要做,

多做一份而已。你帮我修了这么多东西,这点小事算什么。”他没再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沈知夏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下周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以前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要么吃碗面,要么买个小蛋糕,今年…… 她想跟陆屿一起过。这个念头冒出来,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攥着杯子,指节都有点发白,

心里反复琢磨:要不要邀请他?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万一他没空,

或者不想去,以后见面多尴尬啊!“那个……”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下周一是我生日,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谢谢你一直帮我修东西。

你…… 有空吗?”说完,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 鞋尖沾了点桂花,

是刚才跑的时候蹭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得飞快,甚至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说了,

万一他拒绝怎么办?陆屿沉默了几秒,沈知夏觉得这几秒像几个小时那么长。直到他开口,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有空。在哪儿吃?”沈知夏猛地抬头,眼睛亮了起来,

像突然点亮的灯。“就去巷口的那家小饭馆吧!他们家的菜很清淡,

你应该会喜欢 —— 有你爱吃的清蒸鱼。” 她记得上次听王阿姨说过,陆屿喜欢吃鱼。

“好。” 他点点头,把冷却好的温度计递给她,“试试,应该准了。”沈知夏接过温度计,

按了下开关,指针稳稳地停在 180 度,和烤箱的温度刚好对上。“太谢谢你了!

” 她高兴地说,心里的兔子还在蹦,“我现在就回去做桂花糕,

做好了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说完,她拿着温度计跑回烘焙店,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路过桂树的时候,还忍不住摘了朵桂花,放在口袋里 —— 想等下次见到陆屿,给他看看。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桂花,又摸了摸手腕,好像已经能想到生日那天,

和陆屿一起坐在小饭馆里,吃着清蒸鱼,聊着天的样子 —— 心里甜滋滋的,

比刚喝的柠檬水还甜。陆屿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手里还捏着刚才倒柠檬水的罐子。

他低头看了看罐子,又看了看工作台角落里,

沈知夏刚才不小心落下的一根头发 —— 浅棕色的,很软,像她烤的曲奇。

他把头发轻轻捡起来,放在一张便签上,夹进了那个棕色的牛皮本里,

刚好夹在 “张奶奶的挂钟” 那一页后面。他拿起刚才沈知夏喝过的杯子,洗干净,

放在阳光下晾干。心里想着:生日那天,要不要给她买个礼物?她总用手机看时间,

烤蛋糕的时候不方便,买块手表好像不错…… 昨天路过巷尾的钟表店,

看到块表盘上有小雏菊的,很像她烘焙店的 logo,就是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也不知道她手腕的尺寸……5 没说出口的 “在意”生日那天,沈知夏特意打扮了一下。

穿了条浅粉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是她去年买的,一直没舍得穿;还化了点淡妆,

涂了淡淡的口红 —— 怕太浓会吓到陆屿。她提前半小时到了巷口的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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