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我十八岁这一年,我获得了一个开门就能直达犯罪现场的特异功能。
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到血色现场我早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直到我看到——我意识到,我可能可以救下她。“啊——”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女人身影还是记忆里早已模糊的样子。床边的窗上并没有安装窗帘,
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早上六点半,外头的风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雨声好烦,
下雨好烦。我起床换了身衣服,寻常的黑色。自从母亲走后,再也没有穿过别的颜色。
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七点,该出门了。
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刚摸上金属把手便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瞬间冰凉的触感。
心里暗自嘀咕,这皮手套估计是用久了漏风了,改天该去市场买副新的了。没有多犹豫,
再次握上门把手。“吱嘎——”推开陈旧的木门,我揉着眼睛走出房门,
入目并不是老家陈旧的饭厅布局。我心里有点震惊,但是不多,
毕竟精神病看到这种离奇的事情,不害怕不是很正常嘛。
踏步走入的是一间装修精致但是又略显老旧的楼房客厅。红色的灯笼挂在客厅的墙上。
入目还能看到墙上的全家福,门窗上的福字和窗花。猪肝色的家具略显老旧,
但是却十分整洁干净。看起来是很温馨的一家。我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却快速扫视整个屋子。
意外地发现,门口玄关处摆放的镜子里——没有自己!但是,我感觉,我就在这个空间里。
实体的感觉很准确,自己也确实能摸到自己的身体,难道是只能摸自己?悄悄挪动了脚步,
抬手摸向了客厅的茶几。能摸到。又轻轻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从镜子里看到悬在空中的杯子。
我现在是自带空间门的隐形人?这倒也好,
省了我躲藏或者向屋主解释我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他家里这件事。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出去,
好解决一下自己现在身处异地还隐形这件事便听到了厕所传来的异响。
“歘——欻——欻”这是磨刀声?谁会在厕所磨刀,
菜刀粘到气溶胶还有厕所的各种细菌不恶心吗?仗着自己现在隐形人的身份,
我停下了走向门口的脚步。转而走向客厅另一侧的厕所。厕所的门虚掩着。
从微开的门缝里能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在磨着刀。地上好似还躺着一个女人,看不到脸,
只能看到一双没穿鞋袜的脚朝着门。这是什么情况,误入凶杀案现场?那躺在地上的人,
现在还活着吗?“彩芳啊,我也不想杀你的,谁叫你想跟我离婚呢。”男人停下磨刀的动作,
轻声呢喃。杀人?离婚?是我最讨厌的家暴杀妻啊。本来作为一个冷血的神经病,
别人的死活我最多只是保持一种好奇围观状态。但是家暴,就不一样了。思考不过一瞬,
顺手抄起墙边的哑铃。还挺沉,不过看着一个铁质哑铃在空中飘的样子也挺搞笑。
男人很敏锐。虽然是背对着我,但可能是丢哑铃时扬起的破空声让他发现身后有人。
侧身一躲,手中的菜刀也没有一丝迟疑地向后方挥来。但让他失望了,
我只是随手将哑铃丢出去,并没想过自己亲身肉搏。开什么玩笑,
这个家里有着许多常见的健身器材,哑铃都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而我,
只是个瘦弱的亚健康小青年,怎么打得过这种常年健身的人呢。更何况,
这人的反应速度很快,不是普通的健身人士这么简单。那只能智取啦,
反正这个傻大个也看不见我在哪。悄然退回客厅,我开始巡视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而厕所的男人也似乎反应过来家里有人。
提着菜刀跟着我的脚步出了厕所来到了更为宽敞的客厅。哈哈,是我最喜欢玩的捉迷藏。
我和我的朋友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当然,我向来都是冠军!仗着男人看不见自己,
我爬上了餐边柜。目标是旁边酒柜里面的酒瓶。刚刚没丢中他肯定是因为哑铃太重了,
影响我发挥了,才不会是我的准头有问题呢。选了一瓶茅子当着男人的面丢向了他的脸。
似乎是看到悬空的酒瓶砸向自己这件事太过惊悚。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
人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手中的刀也不受控地掉落在地,丝毫看不出刚才灵敏躲开的样子。
这才对嘛,我就说我的准头没问题。不过一瞬,男人一下子反应过来,
嘴里喊着:“彩芳是你吗彩芳?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放过我吧,
看在我们还有孩子的份上。”脸上被酒瓶砸出的伤口还在往下滴着血,
酒瓶在地上砸出无数细碎的瓷片。嘴里还在求饶着的男人,
人却快速蹲下捡起了落在脚边的刀冲了过来往空中挥舞着。哈哈,
谁干完坏事还会站在原地等着别人来找呀。我当然早就转移阵地了。跑离餐边柜时,
还顺手把柜子推倒,只可惜没砸到男人的脚。
路过餐桌又顺手将桌上的果盘、实木纸巾盒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一股脑的砸到男人的脸上。
现在那张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脸比之前更好看了呢,不过还能更好看一点。
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抓起厨房台面上的不锈钢盆,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实在是不想再跟他消磨时间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哐当”一声巨响,好听就是好头。
男人痛得闷哼出声,转身挥刀乱砍空气。“装神弄鬼什么,林彩芳我告诉你,
我有本事杀你一次就有本事杀你第二次!”男人猩红的双眼充斥了血丝和满满的杀意。
嘶吼间,提着刀在客厅乱晃,时不时往空中砍几刀。我侧身躲过,
又顺手抄起阳台门口的拖把,猛地戳向他的致命部位。男人像是被重锤砸中了脑子,
手一下就松开了手中的菜刀,双手捂住***。怕一下不到位,我又用力地捅了两下。
这两下过后,男人的身子再也站不直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一般,弓倒在地。
倒地时还撞翻了茶几,茶几桌面的玻璃杯和果盘也摔得粉碎。
楼下传来老太太尖着嗓子的叫喊声:“楼上的!吵什么呢!”只是楼上的三人,我,
痛倒在地的男人,在洗手间不知死活的女人。没有一人会回应她。看到男人痛倒在地,
双手捂着裆部左右翻腾痛苦的样子。我没有多少对他的同情,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
在客厅环视一圈还有什么东西适合给我这种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充当临时武器的。
踩着地上男人的手走过去,无视身后男人的惨叫我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的调料台上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提溜着一包盐和一包辣椒面满意地走出了别人家的厨房。早就想看看,
盐和辣椒哪个会让伤口更痛了。不过要先控制一下这个实验体,
做实验可不能让小白鼠咬伤自己了。随手将调料丢在沙发上,
目光转移到地上翻倒的实木茶几。用力抬起。猛地丢下。正中地上男人的身上。
也是不好意思正好砸在他胳膊上,
双手捂着***的同时也是顺着这一股力对着本就受伤的***再次一击。
也算是变相的暴击了吧?看着地上痛晕过去的男人,感觉有些不怎么保险,
又用哑铃砸向他的胳膊。盯着男人扭曲变形的胳膊。满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不存在的灰尘。
这样就正正好了,只是不能动而已,又没死。说起这个,我想起了厕所的女人。站起身,
走近厕所,略微迟疑地打开厕所的门。看着倒在地上许久,
客厅打斗这么吵的环境也是一点苏醒意思都没有,不会真死了吧。慢慢挪到女人身旁,
蹲下来,手指凑到鼻尖。看来男人在厕所并不是想要杀妻,而是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处理尸体了。想要报警,手机都打开了,又想到目前未知的时间地点,
还要如何和别人解释我是隐形人这件事,就把手机放下了。看来还是继续做实验吧。
放弃动脑的我重新回到客厅拿起被我放在沙发上的调料。嗯,平均分配吧。左边脸洒满盐,
右边脸洒满辣椒面。还要讲究艺术感地搞出一个八卦图的样子。
被我压在身下的“实验体”已经逐渐开始苏醒。大概是脸部的灼烧痛感太过明显,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但是原本耷拉在地的胳膊一动便更加扭曲,
痛得他嗷嗷叫唤。男人太过凄厉的叫喊声,引来了楼下老太的不满。“楼上的,
吃屎啊这么吵,这就报警投诉你们!”依旧无人理会。又用锅铲抽了好几十下男人的脸,
让调味料充分融入脸部伤口后,满意地将锅铲放回原位。
距离上次楼下老太叫嚣要报警投诉扰民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也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来。
我坐在陌生人家的沙发上发着呆。想回家了。越想越难过,不喜欢待在逼仄的高层房屋,
想回到只有自己的家里。突然感觉一股怒气涌上头顶,
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地将沙发上的抱枕丢向地上哀嚎的男人。砸爽了的我起身开始大扫荡。
花瓶,砸。水杯,砸。果盘连带着里面的水果,通通都砸。也不拘泥砸没砸到人,
只要是目之所及所有能看到的能搬起来的东西通通都砸掉。
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一片狼藉的别人家,舒服了许多的我再次回到沙发上坐下。
此时已经可以听到警笛穿透空气由远及近而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
不知道怎么恢复正常人状态,我也只能暂且先坐在客厅里。
这场游戏的结尾还得有观众的打分才能算圆满不是吗?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后室内一片寂静并无人回应,男人已经再次晕迷。
躺着的女人再也无法回应。我只是一个隐形的人我又能做出什么回应呢。
门外的警察见室内毫无动静,在门口再次询问老太太后,
隔壁的另外几个邻居也出门看热闹了。七嘴八舌地向警察反映这户人家今天的不寻常。
“警察同志,他们家今天一直在砸东西,吵得嘞,我都没睡午觉!”“对啊对啊,
还有吵架声,不过就只有他们家的一个人在骂。”警察听了几个人的陈述后,
原地商量了下决定直接破门。伴随着几声哐哐哐的撞门声后,门被破开。
几个手持警械和执法记录仪的警察进来了。而我正坐在窗台边望着一堆人进来。
一个警察正蹲下查看躺在客厅人事不知的男人情况,
剩下几个则保持警戒往剩下的房间查看情况。“师傅快来!”一个年轻警察冲出来,
冲着正在查看男人伤情的老警察喊了句。长期一起工作的默契,让老警察明白,
有更严重的情况出现了。招呼其他警员让门口看热闹的群众散开。
老警察走到刚才招呼他的徒弟身边:“什么情况?”身边的年轻警员没说话,
老警察也透过开着的厕所门看到了躺着的女人,凑上前摸了摸女人的颈动脉。“别愣着了,
赶紧打120,我联系刑侦那边过来。”老警察有条不紊地安排跟着来的几个年轻警察。
看到女人被发现后我也准备功成身退了,再待下去,等刑侦来了万一被发现点什么就不好了。
大门敞开着,门口围观的群众已经被赶到走廊的另外一边,一群人围着在那边讨论着什么,
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我刚走出那户门口,
意识一闪就回到了我那空旷没什么家具的陈旧家里。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没有在女人被杀之前把那男人打成猪头是我最大的遗憾。
不过能改变女人被分尸的命运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人愿的事情呢,
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那天,我记忆中最想杀人的那天。思念翻飞之间,
早已没了出门的心情。给原本约好的人打了电话,说好过几天再去后。我又躺回了那张小床,
呆愣愣地躺着,望着窗外淅沥沥落不尽的雨。想起了厕所里女人躺着的样子。杀妻分尸,
好惨啊,跟她一样,妈妈你被杀的时候也是这样痛吗?
攥着被角的手控制不住地猛捶了床板几下,直至将手砸出一片淤青,
我才将将感觉到一点疼痛。冷静,我不能像那个男人一样,我是妈妈的乖孩子。
暴戾的心思逐渐被压下,侧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搜索。杀妻分尸——没搜到。
又想了下那天听到围观群众说到的小区名,搜索XX小区杀妻案。
出来的第一个视频——全网最灵异悬疑的杀妻案没有之一。点进去,认真看完整个视频。
果然就是我亲自参与的那个“游戏”,看到自己创作的成果如此出名,我满意的点点头。
看到最后男人被绳之以法,但是身上与人搏斗留下的伤口却找不到来源。
据他的口供是他妻子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了。警察在现场也确实没有找到任何指纹,
只找到陌生的脚印,但是查遍了周边所有监控都没有找到有人进入房内的证据。
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也是由此这桩最灵异悬疑的案件就此传开。又刷了几个相关视频,
才想起这应该就是原本的杭城杀妻碎尸案。只可惜,
受害者早已被安眠药迷晕直接被男人当场就用枕头闷死了。
虽然没有特意关注甚至是刻意回避家暴之类的新闻,
但是这个新闻确实曾经火爆全网我也得此知道一些。现在事情有所改变,
虽然受害者不能死而复生,
但能保留完整体面的离开总比时隔多日后在化粪池被一块块捞起来的好太多了。
想起自己那神奇的特异功能,我又将搜索框内的字消除,
输入了我最烦恼看到的也是我最害怕看到的词。家暴杀妻案。许许多多的视频,
同案件有许多不同创作的视频,也有汇总好多案件的视频。强忍着心中的恶心,
一个一个看着。为什么,人会有这么多无形的恶呢,为什么离婚两个人各自安好就行的事情,
为什么要到暴力解决这一步呢?利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没有人会告诉我,
但是家暴真的太常见了,甚至说杀妻都太常见了。整整一天,
我都窝在床上看着无穷无尽的案件视频,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睡去。再次醒来,
外头的雨早就停了,清晨的阳光穿透过窗上的冰花,
但又很快阳光便将这清透的美景变成一滩在窗沿的污水。醒了神,穿戴好出门的装备,
再次打开门。今天出门安然无恙,及时赴了昨天鸽了的约定。领了这几周该吃的药,
回到家里,吃了药又开始发呆。按理说刚满十八的我,
应该是坐在大学或者高中的校园里读书的一份子才对,但是生了病,
身边的人都劝我还是休学在家比较好。虽然知道休学只是借口,我应该再也回不去学校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烂掉的生活,再多我一个烂掉的人也没事。
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躺着,偶尔出门买点吃的,我再也没出过门。小新,
舅给你买的东西放窗口了你记得拿。手机收到舅舅发的信息时,我正好准备出门买吃的。
看了眼日期,是舅舅每个月按时来看我给我送东西的日子。打开门准备拿东西的一瞬间,
上次打开门时那股奇异感再次涌上心头。我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只好奇这次会到哪里。